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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錦王爺(女尊)在線閱讀 - 第96節(jié)

第96節(jié)

    隨著浩浩蕩蕩排場甚大的太女宮侍們帶路,此刻,通往太女府居所寢殿的花園長廊上正燈火通明,一群宮人挑著一長串逶迤如長蛇般的琉璃宮燈,從花園中的朱漆長廊中匆匆而過,錦瑟在眾婢仆地籌擁下,順著花園的小徑回廊走著。只是一走進(jìn)太女的寢殿,她便毫不意外的對上了四個容貌清雋,身材窈窕的少年恭敬地跪在那里,他們沒有著外袍,只露出里面薄薄春衫,一眼望去,妙處若隱若現(xiàn)!見素鳴葉進(jìn)來,立即俯身行禮,宛若行云流水,素鳴葉停了腳步,雙眼一陰,微微皺眉道:“誰讓你們進(jìn)來的?”

    “奴們是皇太父陛下欽點(diǎn)的一侍……”

    揮了揮手,他打斷他們的話:“讓皇太父費(fèi)心了,改日我自會去宮中謝恩,今夜就不用你們伺候了,下去吧?!?/br>
    可是這四個小侍并不是尋常人,他們是梅家的奴才,真正被教養(yǎng)出來的作為貴人一侍的奴才,亦也不會背叛未來的正君,是以皇太父這才會精挑細(xì)選的讓他們親自迎候在太女寢殿,便是太女的近侍官也是不好阻攔的。

    “稟殿下,奴們是皇太父吩咐的,務(wù)必要在今夜服侍太女殿下?!?/br>
    素鳴葉登時沉下了臉色,還未大婚,皇太父就已經(jīng)試圖掌控他的太女府了嗎?

    “本太女想要寵幸什么人,還輪不到你們幾個奴才做主,還愣著干什么?下去?”

    錦瑟看著此時明顯有點(diǎn)抓狂的素鳴葉,不知不覺中,她有點(diǎn)想笑,事實(shí)上,她的唇角也露出了一抹淺笑。眼角瞥到看到她幸災(zāi)樂禍的神情,素鳴葉更為不爽了,他一把拉過在他身后不遠(yuǎn)處的玉錦瑟,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四個少年:“本太女今夜已經(jīng)有一侍的人選了,你們當(dāng)真要跪,就繼續(xù)跪著吧?!?/br>
    “太女殿下三思,這可是皇太父的旨意!”四個小侍為首的少年朗聲道,隨著這一聲,整個寢宮內(nèi)的宮人居然也都跪下了,畢竟這頭搬出皇太父的旨意,任誰也不敢違抗了。

    而錦瑟的手臂仍被素鳴葉緊緊鎖著,這般生生地被素鳴夜拖著成為眾矢之的她自然也完全不好受,不用想她也可以預(yù)見,從此后自己絕對是要被架在火上烤了。

    眼見著正君還未入府,自己的太女府就幾乎就被皇太父左一腳右一腳地橫插一杠,日后恐怕也是處處要被他指手畫腳,素鳴葉面色陰霾了下來,可想也知道此時此刻絕對不是可以發(fā)作的時候。

    卻見錦瑟眸光閃了閃,輕聲細(xì)語地道了句:“殿下今日累了,不如改日再行皇女成人禮,來日方長?!彼f著,又對正正跪在地上幾個抬頭對她看來的四個小侍正色道:“你們這是對太女殿下的不敬,可是知罪。”

    頓時,幾個小侍愣住了,為首的一人回道:“奴們只是謹(jǐn)遵皇太父的懿旨,絕不敢對太女殿下有絲毫不敬。”

    “皇太父的懿旨應(yīng)是將你們賞給太女殿下吧,是與不是?”

    這幾個小侍被她問得噎住了,只能怔怔地點(diǎn)點(diǎn)頭。

    “既如此,如今你們便已是殿下的人了,自然要事事應(yīng)以殿下為先,怎么還能惹得殿下心煩?莫非堂堂的太女殿下連何時該寵幸自己宮里的奴才都要輪到你們指摘了?”

    這句話沒有任何不對,幾個小侍被她繞了進(jìn)去,有些迷茫地傻了傻眼,不知道該說什么。

    錦瑟又道:“如今你們身為一侍,亦要謹(jǐn)記自己的身份不過也是個奴才罷了,還是因?yàn)槟銈儫o法取悅殿下,殿下又不愿寵幸你們,就心有怨恨,借皇太父之威來要挾殿下?”

    幾個小侍霎時嚇傻了,慌忙回道:“奴們不敢?!?/br>
    “既然不敢還不退下?莫非還要等太女殿下找人把你們拖出去?”

    此時她長身玉立,說話時更是氣度雍容,無形中流露出來的風(fēng)姿佼然竟然比宮中的貴人更像貴人,

    她一邊說了那句話后,一邊右手不動聲色地輕輕一抽,想離開素鳴葉的掌握。

    只是這一抽,卻是紋絲不動。

    錦瑟這一番敲打,有理有據(jù),完全讓人挑不出刺來,別說四個小侍啞口無言,此時連太女宮里的宮人們也都一個個剛回過神來,此時素鳴葉又淡淡地拂袖道:“好了,鬧也鬧夠了,還不退下?”

    四個小侍無法,只能福了福屈身離開。

    錦瑟微微偏頭,故作示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朝著素鳴葉危險地瞇了瞇眼,這分明就是警告。

    可素鳴葉卻仿佛渾然不覺,他甚至還滿臉愉悅地露出了笑容,果然,讓玉錦瑟過來幫他實(shí)在是太正確了,畢竟大家都是宮里出來的,誰也不是省油的燈,處理這種情況自然駕輕就熟,遠(yuǎn)的不說,光那張嘴就足夠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他果然是沒有看錯人啊。

    “來人……帶本王的小侍去寢殿。”

    “太女殿下,方才的事若是被皇太父知道?!币噙€有一個不放心的內(nèi)宮近侍有些擔(dān)心地低聲附耳道。

    可這聲音一落,素鳴夜便怒道:“住嘴!”。這一聲喝,宛如炸雷,驚得里外一陣安靜。

    他慢慢回頭盯向那個開口勸諫的宮人,在一陣沉默中,素鳴葉冷笑的聲音傳來,“難不成本太女如何行事,還要你來教?”

    他這一聲厲喝,猶帶著戾氣,頓時驚得整個宮內(nèi)的侍從們都是雙股戰(zhàn)戰(zhàn),幾乎要站立不穩(wěn),只是一聲,人人卻覺得遍體發(fā)寒,好像頸項(xiàng)有刀鋒劃過!唯有離他最近的錦瑟,不知怎么的,竟忍不住唇一揚(yáng),哧地一笑,那笑聲雖是極輕,可其中的諷意,還是讓眾人聽得分明??僧?dāng)所有人細(xì)細(xì)看來時,錦瑟偏偏又低下了頭,好似方才不過是眾人的錯覺。

    而這時候,她開口了,說的很淡很輕緩,似乎是自語:“瞧這架勢,奴還以為這里不是太女府呢。”

    一句話落地,四下鴉雀無聲!眾人頓時渾身一凜,這句話是在指責(zé)他們分不清誰是他們真正的主子,不論皇太父的旨意如何,作為一個忠心的奴才,他們本應(yīng)該堅(jiān)定不移地完全站在太女這邊,服從太女殿下的旨意,只聽從她的吩咐。

    所以錦瑟不用開口,只是一聲哧笑,已經(jīng)擺明了她的立場,滿殿的宮人中,竟然只有她看得最清楚。想到這里,他們緩緩起身,滿臉羞愧。

    素鳴葉可沒有在意別人的想法,他只是右手一扯,一用力,便把錦瑟扯到了懷里。把她摟在身前。

    原本,素鳴葉冷酷無情之名是盛傳了的,他自小容顏過人,便不喜歡別人碰觸,男女都一樣,據(jù)聞甚至曾還有主動邀寵的小侍被他直接一劍給砍了,可今夜所有人都看到他把一個小侍主動且親熱地?fù)г诹藨牙?,還是一個完全貌不驚人的普通小侍。

    由于震驚,整個殿中出現(xiàn)了短暫的安靜,便是那幾個退了出去剛到了院口的一侍們也是完全地傻了眼。

    錦瑟深吸了一口氣,冷靜地低聲抱怨道:“你這下可真正把我推到風(fēng)尖浪口了?!?/br>
    在四周不敢直視于他的目光中,素鳴葉低低一笑,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做戲也得做全套,不然誰會相信我素鳴葉是個正常的女人,今夜還得委屈你了?!?/br>
    靠……你本來就是個男人。錦瑟心里暗罵,終于忍不住朝著他低聲怒道:“你怎么不去死!”

    沒有人聽到錦瑟說了這么一句氣話,只看到方才還怒火大漲的太女殿下忽然放聲大笑起來,那么的放蕩不羈,那么的張狂任性!,簡直就好像是另一個人。

    于是所有人繼續(xù)呆滯地傻在當(dāng)場。

    而素鳴葉則繼續(xù)摟著錦瑟,鳳眼微瞇,冷漠地掃向四周,看到所有人還都傻愣愣地杵在那里似乎是驚呆了,他怫然不悅地喝道:“退下!”

    這喝聲一出,眾仆婢竟是二話不說便躬身退下。

    唯有錦瑟,淺淺一笑,她繼續(xù)垂眸斂目,一副安靜無比的樣子,裝模作樣的跟在素鳴葉的身后朝寢殿而去。夜風(fēng)中,她衣袂飄然,有著與所有人都迥然不同的自在灑脫。

    無聲無息中,不少人臉色蒼白,也有一些人在相互看了一眼后,悄悄退去。

    剛才的那一幕,很多人都看在眼底。

    隱隱的,只聽得一個宮人發(fā)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想不到區(qū)區(qū)一個大周宮侍竟也有如此氣度,哎?!?/br>
    那聲音一落,另一個聲音又響了起來:“如今他剛?cè)敫隳艿锰钕氯绱藢檺?!假以時日,只怕更難以壓制了。”

    聲音同樣很低,只這兩句話后,便都又歸于寂靜了。

    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室內(nèi)漸明,紫爐中炭火早已熄了,只有淡淡的金鼎薰香猶在。雪白的紗幔罩著屏風(fēng)上的錦鯉穿簾,床邊一人高的銀燭臺內(nèi)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映照著牙色羅帳中睡的有些不安穩(wěn)的人影。

    隱約可見一個微顫的身形,烏黑的長發(fā)凌亂地散開在床褥上,光潔的額頭上浸出點(diǎn)點(diǎn)細(xì)密的汗珠,略顯蒼白的唇間時而溢出一聲破碎的低語。

    “不……為什么……”

    燈芯燃盡,片刻后,床幔被輕輕地掀開,一雙修長的手指沿著床沿滑過,略作停留之后,終是動作輕淺地掀起絲被,從床上起身。

    赤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少年徑直走到二樓的窗前,推開半扇正對著后房樹林的窗子,冰涼的氣息撲面而來,入目便是一片天色該明未明的迷蒙之景,空中淡淡彌漫著的是氤氳的晨霧。

    窗外橫伸著幾椏掛著稀稀拉拉半枯葉子的老枝,他認(rèn)不出是什么樹,但也許來年春天的時候上面會長出嬌艷的花苞。再朝西看去,卻被幾處高樓遮住了視線。

    屋中飄散著的淡淡的薰香漸漸地從窗邊逸散而去。少年緩緩地呼吸著,眉間舒展開來,漸漸平復(fù)紊亂的氣息后,他沉聲吩咐著已經(jīng)因?yàn)樗膭屿o而一同起身的外屋侍從們:“來人,準(zhǔn)備盥洗之物。”

    “是……”

    這少年,正是如今梅家最看重的正房嫡子——梅若瑾。

    瑾是為美玉,而他也當(dāng)之無愧,其實(shí)從相貌上說,他并非是什么絕色美人,卻端得姿容清逸,皮膚白凈,眼神靈透,這樣的長相氣質(zhì),正是時下世家貴族們最欣賞的綺貌玉顏,更重要的是,他周身上下的清華貴氣,是許多普通的世家公子所不及的,顯而易見,他自小就被當(dāng)成是皇室貴族教養(yǎng),一舉一動早已帶著習(xí)慣成自然的華貴不凡。

    也不知過了多久,幾個年輕侍從的竊竊私語聲從外傳來,“公子又起身得這么早?”

    “這幾日公子似是總沒有胃口,精神亦也不好?!?/br>
    “這時節(jié)有些寒氣,想是大病一場還未痊愈吧。”

    “只盼公子大婚前能無礙。”

    屏風(fēng)后的床上,梅若瑾的雙手,正絞成了一團(tuán),他的臉上,此時露出一抹不知是苦惱,還是苦澀的笑容來。這室內(nèi)的擺設(shè)一如既往的堂皇精致,卻讓他覺得隱隱地透著一種濕寒,透過輕薄的紗窗,他心中暗暗忖道:按記憶中的,應(yīng)該只有幾日了罷,他梅若瑾的大婚之日。

    是的,他重生了,重生前他也是梅若瑾,真正的梅家嫡公子,自小便鳳儀過人,清姿脫俗,只因?yàn)樗俏磥淼木柳P后,注定要嫁入太女府的正君。

    那一世,他出生尊貴,婚事更是驚動全君傲的華麗盛大,素鳴葉身為堂堂太女,早已是君傲既定的未來女帝,而他梅若瑾,身為皇親國戚,榮享世代皇恩的梅家嫡子,亦被許配為她的正君。他到臨死的時候都記得,大婚那一日紅艷艷的日頭和一路鋪就幾乎整個君傲南都的紅綢,兩旁的巍峨儀仗及他額頭前一路晃悠的沉重墜飾。

    他當(dāng)然永遠(yuǎn)忘不了這一日,即使他這個梅家正君只做了十余年看似風(fēng)光無比的太女正君與君傲鳳后。余后的時光,他被貶入冷宮,伴隨著冷菜餿飯,與滿庭光禿禿的枯枝,僅僅蹉跎了半年,嬌生慣養(yǎng)的他便在身邊忠仆的哭泣聲中香消玉殞。

    恨嗎?也許,一開始的確有那帶著不甘的憤恨,然而更多的是看透世情的無奈,若說重生前他是個渾然不知世事的貴公子,那么重生后他得到的是一份通透,天家無情,他……不過是權(quán)力斗爭下的犧牲品而已。

    經(jīng)過那一世的他如今已經(jīng)明白,多年來,梅家身為外戚的獨(dú)大和皇太父的□□早已在素鳴葉的心中扎下了深深的刺,只是這樣一個機(jī)謀深沉的未來女帝,此時根基未穩(wěn),所以她才會迎娶自己,利用自己的身份,只為順利登上玉座,梅家這根外戚之瘤,早已是胸有韜略的她心中的頭號大敵,也許他甚至還該感激自己最后的結(jié)局只是入了冷宮而非賜死,甚至還該感念至少皇太父在世時女帝對自己表面上的寵愛與體貼,即使現(xiàn)在的他已然明了,那只是做戲,讓他醉生夢死地過了十年,然后再狠狠地丟入地獄的黃粱一夢。

    還記得圣旨下將他貶入冷宮的那一日,他曾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帝,挺直了脊梁站著,他懷疑著這個如此陌生的人究竟是不是他的妻主,那時的他是多么的詫異震驚,卻仍然抱存著最后的幻想。

    嗖嗖嗖嗖,十?dāng)?shù)個護(hù)衛(wèi)同時出列,她們手中的長戟,正齊刷刷地朝著他一指,只為逼著他離開,逼著他這樣一個曾經(jīng)是為整個后宮之主的鳳后離開。

    那時的他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他只能側(cè)過頭,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年輕女帝。看著看著,他的眼中,有點(diǎn)濕潤了,任由眼中淚水劃落白玉般的臉頰。

    他本想保留自己身為梅家公子最后的傲氣,而不是流淚,然而她眼中的嘲諷與毫不掩飾的冷意是那么的明顯,她只是慢慢地擦拭著自己寒光閃爍的寶劍,甚至沒有看自己一眼,只是冷冷地說道:朕等這一日,已是太久了?。?/br>
    太久了…她說,她等這一日太久了…面對著一臉絕望的他,她甚至還嘴角揚(yáng)了揚(yáng),冷笑道:“你之所以多年無子的緣由,想必現(xiàn)在你也該明白了?!?/br>
    猛然地,他身軀晃了晃,臉色凄白如雪,無意中對上那雙半瞇著的眼,卻不想看到的竟是兩束清冷幽光,無情無緒。原來曾經(jīng)的所有的溫情都是虛假的,曾以為,她的后苑并沒有三千佳麗是她對自己這樣一個鳳后的獨(dú)寵,曾以為,她對旁人冷酷卻能時時記得來自己的宮中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卻原來所有的假象一旦打破,是那么血淋淋的事實(shí)。

    梅家,被連根拔起,她沒有半分顧忌的殺伐決斷已經(jīng)讓他明白,這就是她的作風(fēng),斬草從來都要除根,一直以來,皇太父也好,朝堂上也罷,梅家的掣肘與霸道早已讓她忍無可忍。

    她不是因?yàn)閷櫮缱约憾室馔俗?,她只是在等待最合適的時機(jī),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只怨他太傻,被虛情假意蒙蔽了眼睛,即使身邊一個個貼心的陪嫁滕君和貼心侍從被剪除了出去,一個個后宮貴君的位置被莫名的寒門公子們占據(jù),他也仍舊后知后覺的,甚至幫助她安撫住自己家族蠢蠢欲動的權(quán)貴們。

    其實(shí)梅若瑾也不是真的沒心機(jī),他要是沒心機(jī)也不可能掌管諾大的君傲皇宮,只不過他終究還是被比他更深謀遠(yuǎn)慮的素鳴葉騙住了,如今他對素鳴葉死了心,就像一場大夢醒了似的,夢里的事雖不堪回首,卻也讓他心里平靜。

    或許是老天重新給他的一個機(jī)會,讓他如今重生回到大婚前,這幾日他輾轉(zhuǎn)反側(cè),時時刻刻,都在想著重生前的每一幕每一刻,在冷宮孤寂度日的時候,他也曾恨到了極點(diǎn),恨不得喝她的血啖她的rou,可不管他想多少遍,都已經(jīng)太遲了,他,與梅家都已是萬劫不復(fù)之地。他不知道自己的死是不是她的授意,還是其他后宮貴人的暗下毒手,死去的那一刻,他也曾有一分覺得解脫

    ——終于,再也不用糾結(jié)這半生的付出究竟值得不值得了。

    吱呀一聲,房門推開,貼身的幾個貴族侍從們端著洗漱之物走了進(jìn)來。其中一人關(guān)切的望著梅若瑾,輕聲問道:“昨夜里又聽見公子好似數(shù)度驚醒,每每大叫大嚷,可是又做惡夢了?”

    大婚之日就在當(dāng)前,因此他的語氣中,有著掩不住的關(guān)切與不安。

    梅若瑾搖了搖頭,他望著窗外已經(jīng)攀上了房梁的晨曦,低聲說道:“沒事的?!?/br>
    侍從走到他的身邊,替他更衣并解開長發(fā)梳理著,望著他頸后露出的白嫩細(xì)長的肌膚與黑緞一樣的長發(fā),梅若瑾聽到他嘟囔了一句:“公子,聽說前夜皇太女殿下已經(jīng)寵幸了一侍,還是大周的宮侍,公子這次嫁過去呀,可得看得緊一點(diǎn),據(jù)說皇太女把皇太父指派的一侍都給打發(fā)了,獨(dú)獨(dú)寵愛他呢。”

    “怎么如此多話…呱噪…”另一個侍從聞言,放下手中的凈盆,攪干了白巾給梅若瑾拭手,“公子就要大婚了,少說這些有的沒的?!?/br>
    “我這也是不想公子被蒙在骨里,公子可是梅家的嫡公子呢……”

    “還要多嘴?!蹦鞘虖牡仡┝怂谎?,這一眼并不如何威嚴(yán),可不知怎的那先前的小侍從卻再也不敢吭聲。梅若瑾忍不住微微一笑,然而眉眼間卻依然嫻靜,記憶中這幾個都是他的貼心侍從,自小陪著他長大,隨著他入宮。隨即,他的笑容一斂,露出了幾分惆悵,只可惜,在那漫無止境的冷宮之中,他們一個個都如凋零的花朵一般,最后只剩下了一人為自己收尸而已。

    見他臉色有變,那個性格頗為沉穩(wěn)的侍從以為他是心有芥蒂,一邊手指靈巧地為他挽著發(fā)髻,一邊開口勸慰道:“公子不必多慮,晴兒就是口無遮攔慣了,太女大婚前寵幸一侍不過是遵循皇家禮教罷了,等公子入府后,整個太女后苑自然是由公子掌管,公子不必想太多?!?/br>
    梅若瑾沒有接話,他只是看著鏡中那個重新回到了花樣年華的自己,身上穿的仍是一襲他最喜愛的翠綠色鑲銀邊的袍服,那袍服,映得他的臉宛如春花般鮮艷欲滴,面如冠玉,細(xì)眉鳳眼,又如春水般沉靜平和。

    從小到大,侍從每每給梅若瑾梳妝打扮時,一直都注意著,盡量使他顯得清雅雍容,具有一國之后的風(fēng)范,即使他姿容并不算太出色,也總能在這樣的精心裝扮下得到一種大家公子才有的雍容華貴。身為一國鳳后,他并不需要過度的美貌,但卻不能沒有高高在上的貴氣。

    侍從的話他并沒有回答,梅若瑾仍舊只是凝視著鏡中的自己微微陷入沉吟,自重生以后,一開始他總是輾轉(zhuǎn)反側(cè),日日無法入睡,眼淚更是經(jīng)常不可自抑的流了滿枕,即使掙扎著從夢中醒來,他睜開雙眼后,那淚水還在奔涌著,轉(zhuǎn)眼便沁濕了被塌。前生的一幕幕仿佛噩夢一般糾纏著,讓他生了一場大病。等到他在家人的調(diào)養(yǎng)下漸漸恢復(fù)后,大婚之期已然不遠(yuǎn)。

    那侍從見他不答,以為他一個未嫁公子,又是嫁給當(dāng)朝太女,總是心有忐忑,便又出言勸解,輕言細(xì)語地讓人宛如春風(fēng):“公子,太女至今府中尚未有一君一侍,公子日后只要努力,早日為太女誕育下一女,往后自然能得太女的寵愛與敬重。”

    梅若瑾淡淡一笑,那笑容中有著一絲無奈,一絲苦澀,他低聲地仿若是自言自語:“努力?努力有用嗎?”聲音中,有著一縷魂碎過、夢銷過、腸斷過的惆悵深深地隱藏著,那侍從自然沒有聽清他說的話,只是疑惑地望了他一眼。

    這一次,如前生一般,他注定又要見到那個害的他家破人亡的人,注定還要看著她一步步顛覆梅家,登上皇位……難道,這就是他的命運(yùn)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