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jié)
少年恨鐵不成鋼地怒道:“你到現(xiàn)在都沒看出我的心意,非要我一個男人家跟你說得那么直接?我要不喜歡你會經(jīng)常給你送吃的嗎?王家的人如今都上門來提親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吳其芳,你要是不說清楚今天就別想走?!?/br> 姑娘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的模樣,想著這少年每日里對她不是兇就是罵,她還以為他一直挺看不上自己的呢,今天這樣該不會又是耍弄她吧…… 看她還是一副傻愣愣想不通的樣子,那少年干脆一個猛子扎到了女子的懷中,抱住了她的腰身。 “你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就別想走!哼!姓吳的,你說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女子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地舉起雙手,渾然不敢碰他,口中更是結結巴巴地道:“明……明華,你別這樣,男女授受不親,有話我們還是慢慢說吧,好不好?” 錦瑟還是第一次在女尊世界看到如此老實的女人,不由地就對她有了幾分好感,以至于猶豫了起來不想動手,畢竟這種時刻打擾人家也太過分了點。結果她這一猶豫,就錯過了最佳時機。 就見那叫明華的少年很是不滿地嘟起了嘴,他都這么主動了,結果這個呆子還說什么禮義廉恥,存心要氣他是不是? 這樣想著,他猝不及防地就用力將那姑娘推倒在地,直接騎坐到了她的身上,還動手撕起了她的衣服:“我今天就在這里做了你的人,你說,你娶不娶我?”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力氣,一把就將那姑娘推得摔了個大跟頭,還來不及喊疼又被對方強壓在身上,完全都沒工夫反應。 別說樹上的錦瑟看著嚇了一大跳差點跌下樹,就是那姑娘也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她緊緊地揪著衣領子不放,口中更是急急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會和你娘去提親的,你松手快松手……” 錦瑟又開始頭疼了,看這架勢她似乎應該下去救這個姑娘?或者只是默默地走開? 那少年看起來是個小白花,但出手卻是一點不含糊,看那姑娘死命護著上衣不放,他干脆轉攻她下面的褲子,直接一把就將她的腰帶給抽了,把她的褲子朝下一扒拉,那手法真是既干凈又利落,連錦瑟都要驚呆了,這是怎么回事,女尊世界里面居然也有男人耍流氓? 那姑娘大約也是被這個少年的彪悍給嚇到了,整個人看著他的表情是明晃晃的不敢置信,趁著這功夫,少年干脆又是幾下拉扯,想要把她的上衣給撕拉下來,看得錦瑟著實有些心焦。而姑娘也明顯開始有些惱羞成怒,用力地一把將身上的少年給推了開來,少年被她也是推得一個踉蹌,顧不得其他的就開始哇哇地大哭了起來:“好哇,你居然還敢對我動手,還沒成親呢,你就這樣欺負我?” 這到底是誰欺負誰???此時,這姑娘和樹上的錦瑟額頭上都流下了一滴汗來。 “別哭了,是我的錯好不好。”那吳其芳眼下也只能哄著少年,一臉為難,“傷著了沒有?我真不是故意的?!?/br> “那你今天就在這里要了我,否則我一會就回村里去告訴大家你輕薄我?!?/br> 少年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轉,口中威脅道,這吳其芳雖然只是村里一個教書的,可她自身長得俊秀,又是個才女,最為難能可貴的是她性情端方,品行和為人都頗為優(yōu)秀。他可不是傻子,看不出那隔壁村的張花也對這傻子虎視眈眈著呢,要是不趁早下手,只怕黃花菜都涼了。反正這傻小姐最是在乎禮教,他也是被磨得沒法子了,才會一心想要用強迫的方式托付終身。 吳其芳當然還是不肯答應,口中一直反復勸說著他三思而行,于理不合云云,明華也懶得和她多費唇舌,直接湊上去一口親上她了嘴唇,堵住了她的喋喋不休。 女子瞬間睜大了眼睛,隨即又慢慢地軟了下來,漸漸地她開始不自覺地回抱住了他加深了這個吻,看得出她也是對這個少年有情的,只不過說到底她也不過是這個女尊世界中一個普通的女人,如今被這個少年反復的引誘之下,再如何堅定,如今也逐漸有些氣息不穩(wěn)了起來。 “明華,你,你可真的想清楚了。” “我愿意…反正你會娶我的不是嗎?” “嗯,等我們回去后我立即備聘禮就上門提親。” 于是過不了多久,樹上的錦瑟就聽到了兩個人開始情難自禁的喘息聲,悉悉索索的脫衣聲,讓她控制不住的面部微微抽搐。眼下這畫面太美,她真心不敢看!沒有馬上走并非是她心思不純想要觀賞限制級畫面,而是本來她想等那女子被強行扒下來的衣服偷了就跑,這樣既用不著傷人還可以“借”到衣物,簡直是皆大歡喜。誰知這小兩口鬧了半天,終究還是滾成了一團…… 不過這樣也好,衣服的問題也應該算是有著落了,只是錦瑟剛剛朝下一瞄就不由地想要吐血捶地。你們兩貨不是都已經(jīng)野戰(zhàn)了嗎?能不能不要那么講究,還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墊在身下?而此時這兩個年輕男女明顯已經(jīng)渾然忘我,女子壓在少年白皙的酮體上緩慢地動作著,可能因為缺乏經(jīng)驗,她顯得有些緊張,動作也有些遲滯,但那少年卻依舊一臉嬌羞和享受的表情,口中更是發(fā)出陣陣的呻/吟和鼓勵:“好jiejie,你再快一些嘛……” 那女子于是略略加快了動作,惹得少年的嬌喘聲更大了幾分,就見兩人的汗水開始一滴滴落在身下的衣物上,這些衣服如今就算是送給錦瑟她估計也不會要了。 面對這樣的情形,她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原來等了半天結果都是浪費時間。所幸聽他們的對話附近應該是有個村子,看來只能做個小賊跑一趟了,還得小心點不能被人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這副德性,這真是情何以堪。此時的錦瑟還不知道,基因藥物哪里可以這么短短一兩個月內就可以徹底吸收的,眼下她不過是暫時的由于修煉“攝魂心經(jīng)”而突破了一層桎梏使得身體本能的做出了反應。這攝魂心經(jīng)本就分為五重,如今她不過才練到第一重罷了,根本維持不了太久現(xiàn)在的模樣,只要她還沒有修煉到家,容貌就還是只能回復到十三歲初齡少女的模樣。不過若是能修煉到了第五重,錦瑟便可以真正掌控精髓,使得自己自由地控制住年齡和外表。這也是唐隱當初創(chuàng)建攝魂心經(jīng)的目的,因為說到底,這其實就是為了最大限度的運用基因改造藥物而存在的。 當錦瑟無人察覺地消失在一對鴛鴦野戰(zhàn)的地方之時,趙寰正腳步虛浮地從客棧的床上起身,只是剛下床他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體更是搖搖欲墜,一頭就往地上栽去。所幸出門去倒水的夏琴來得快,他一個箭步上前連忙扶住,一旁的秋弦也上來幫忙緊緊攙扶住他,慢慢將他扶回到了床上。 帶著一臉擔憂,夏琴忍不住勸道:“正君如今身體虛弱,怎么可以強行下床呢,還是等陸塵找來了大夫再說吧?!?/br> 趙寰嘆了口氣,接過秋弦遞來的茶水輕輕地抿了一口,潤了潤干澀的嗓子,這才緩緩道:“妻主如今還不知道怎么樣?我實在放心不下?!?/br> 原來趙寰自從出了凌城便一直茶飯不思,對錦瑟牽掛和憂慮不已,這使得他一到了荀州便病倒了??此@個樣子,夏琴也知道自家的主子得的是心病,看他一臉憔悴,終究還是夏琴忍不住地勸道:“正君,那君小姐和我們畢竟不是同路人,更不是公子真正的妻主……” “住口!”趙寰冷聲斥道,“這些事我要你們來說?” 夏琴是趙寰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自然不同,他并不介意趙寰的疾言厲色,寧可趁著支開陸塵的當口對自家公子多說幾句話,此時他滿面心疼,眼眶發(fā)紅地看著趙寰又道:“我知道君小姐姿容絕世,又武藝高強,公子對她動心在所難免,可是我們身為旁人都看得明白,君小姐雖然與我們一路同行,卻始終恪守禮儀規(guī)矩,不曾逾矩半分。莫說公子你已經(jīng)是商家的人,便是公子還是云英未嫁,只怕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君小姐何許人也,看她私下里的儀容氣度,想必也是出身大家,非富即貴,與我們只怕有天壤之別,公子若不趁早抽身而出,只怕日后黯然神傷,我們并不是要勸著公子非要守著男戒與那商家小姐過一輩子,只是擔心公子你將來自苦啊。” 他這番話不得不說是推心置腹,聽得秋弦在一旁也是淚眼盈盈,眼看著趙寰越陷越深,夏琴和秋弦都深知這是一條不歸路,哪里愿意看趙寰這樣下去。 趙寰愣了愣,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夏琴和秋弦,好半晌,方才頹然地放下手中的茶盞,修長的手指更是捻著茶盞蓋子顫抖著。對于兩人的話,趙寰心下有什么不明白的,深吸了一口氣,他竭力平靜的顫聲道:“我只是不甘心……你們知道嗎?我是真的…真的…不甘心……”頓了頓,他又道,“我自十八歲嫁給商安春時,曾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這樣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妻主若是個好的長情些的,便是我的運氣,妻主若是個混的,我也只能自嘆命苦??墒侨缃褚娭怂也胖?,才知道,人生本可以有其他的活法……”他垂眸,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眼下說的話對一個良家夫來說是多么的大逆不道,而夏琴和秋弦作為他的心腹,自然也不會對自家的公子用禮教去指責。 苦笑一聲,趙寰又道:“我知道她是個品性高潔的女子,對我甚至陸塵都并無任何其他的念頭,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我多想任性一回,讓她知道我的心思,哪怕只能得到她鄙夷不屑的回應,至少……至少我也努力過了一回。” 他就這樣低垂著頭,但并未去看夏琴和秋弦的神情,似乎只是自言自語:“也許對我來說,這樣窩囊地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br> 聽到他說的如此自暴自棄,夏琴和秋弦都是嚇了一大跳,秋弦當即就流淚哭道:“正君,奴們自小就跟著服侍公子,只想著公子過得好便好,您喜歡君小姐,我們知道,可眼下求而不得您才會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您若是真的那么喜歡君小姐,我和夏琴幫著您便是,只求您別這樣,更不能荒唐行事,我們只求您現(xiàn)在保重好自己的身體,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從長計議。” 夏琴也跟著一旁流淚和點頭,房內三個人頓時都是哭成了一團,直到門口傳來了一聲敲門聲。 “打擾了,請問趙公子是否在內?在下是公子小侍請來的大夫?!?/br> 那聲音淡然清冷,如玉石相叩,令人聞之連心神也為之一清。 夏琴慌忙起身,擦拭了一下眼淚起身來到門邊,秋弦也急忙為趙寰略略整理了一下儀容。稍頃,就見一個清貴優(yōu)雅的男子跟隨著陸塵步入了房內,他步調悠然,面色尋常,如一縷拂過人心頭的明月清風,對著室內明顯有些不尋常的氣氛視而不見。 趙寰看著他一陣恍惚,只覺得這個男子長得好生出色,一時間幾乎忘記了開口說話。 旁邊的夏琴搬來椅子放在趙寰的床前,歉意道:“我家公子剛剛起身,倉促之下實在是失禮了?!?/br> 男子點頭,看了他一眼:“不妨事?!闭f著他將視線轉向了床上半倚斜坐,面色蒼白虛弱的趙寰,語氣平淡地道,“還請趙公子伸手讓我把一下脈。” 趙寰輕輕咳嗽了兩聲,伸出手來,客氣道:“有勞大夫了?!币暰€卻始終落在眼前的男子身上,心中暗忖著想不到這荀城居然還有一個如此氣度不凡容貌出色的男大夫。 室內一片安靜,所有人只見他安安靜靜地坐著床邊伸手把著趙寰的脈,從外表看他身材修長,容貌俊雅,眉宇間帶著一點說不清的傲氣,仿佛玉照寒塘,白皙的肌膚將他清貴的氣質襯托得淋漓盡致,宛若一副清新雋秀的水墨畫,卻又帶著一股內斂的神秘氣質,韻味悠長。 此人正是神醫(yī)水云卿!可若是錦瑟在此,只怕會大驚失色,因為這個水云卿和林素衣長得至少有八分相似,除了氣質略有差異外,恐怕便是錦王府的人也會很容易錯認他們二人。 只是短短片刻,他便抬眸對著一旁的陸塵道:“一會我開個方子,記得每日早晚煎一副服下,三日內便可痊愈。” 趙寰強撐著起身道謝:“有勞公子了?!?/br> 水云卿抬眼看了一眼趙寰,面上微有些似笑非笑的神情:“不敢當,只是趙公子須知,身體上的病好醫(yī),心病卻還是只有心藥醫(yī)了?!?/br> 趙寰被他說的神情微震,終究顧忌他是個外人,只能緘默不語。 陸塵將紙筆放在桌上,恭敬地來請水云卿,誰也不知道,此時這水云卿暗地里又仔細打量了一遍陸塵,微微皺起了眉。 事實上今日陸塵去了醫(yī)館卻找不到大夫時,水云卿是主動上前攀談自薦的。不過這并非是因為他熱心助人,說起來他還是個相當涼薄的人。水云卿出身于西塘的神醫(yī)世家水家,身為水家如今最有天分的一輩,他醫(yī)術高超,性情卻極為高傲冷漠,并不是容易相交之人。能出手給趙寰診治,不說大材小用,便是那些世家的人知道了,只怕都要抖落一地的眼睛。 因此,他之所以他會對趙寰這一行人感興趣,只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到了陸塵臉上精美的易容面/具。 身為神醫(yī),水云卿對藥材極為敏感,陸塵這易容面/具正是錦瑟前幾日交給他的,它薄如蟬翼,精巧細膩,材質是上好的金蠶絲,其中更是額外還用了名貴的藥材如雪靈芝等使得其不但隱有幽香,完全不會傷害到肌膚,用在臉上更是絲毫不覺難受。偏偏陸塵初學易容,他雖然天性聰穎,但畢竟所學不久,技術并不到家,如果給行家看的話,就盡是破綻了,因此被水云卿這樣的世家老手輕易地便辨別了出來也并不奇怪。 水云卿對陸塵這樣一個少年為什么易容其實并不感興趣,他真正感興趣的是這副面/具的出處。據(jù)他所知,這樣一副面/具用的材料何止千金,手藝更是精巧難尋,只怕只有名劍山莊的楊家才能有能力制得,如今這整個江湖頂了天去也不過十余副罷了。 水云卿喜歡游歷天下,時常在西塘、大周和君傲之間走動。他雖然武功一般,但醫(yī)術高強,自然連帶也精通用毒,普通人并不可能對他有什么威脅,可即使如此,頂著他如今的容貌,他偶爾也會覺得有些麻煩。認識他的人會急于諂媚和討好,而不認識他的則有不少都對他意圖不軌色膽包天,這讓水云卿實在是不堪其擾,他迫切的需要一副好的易容面/具來解決這些麻煩。 只可惜,就和女人喜歡名貴包包一樣,水云卿也是個挑剔的人,他既然是醫(yī)藥世家出身,自然對那些粗陋的易容面/具和易容方法毫無興趣,只想要用最精良的唯有楊家才有的易容面/具,甚至希望可以依他所求單獨的特制一副,為此他寧意用幾塊水家玉牌來置換。這也是他這次來大周的目的,只可惜,他找了幾個月也沒有找到尚在皇宮里面和安瀾玩躲貓貓游戲的楊昊的蹤跡,讓他失望不已。 其實陸塵這易容面/具正是楊過當日送給錦瑟的,這可不是當日楊昊最初交給錦瑟練手的易容面/具可比。畢竟他是武林盟主之子,楊家的獨子,得到的東西自然都是最好的,而對妻主,楊過更是從來都是毫不吝嗇。也因此不單單是楊過,連錦瑟也低估了這樣一幅易容面/具的價值。若非水云卿觀察細致,只怕他也辨識不出來??善婀值氖?,這陸塵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下人,緣何可以得到這樣一幅千金難求的東西? 本以為跟著他可以窺得他身后人的真相,卻誰知這趙家公子看起來也不過是尋常人家罷了。水云卿著實是百思而不得其解,可即使如此,照著他的個性也絕無可能去直接追問陸塵這樣一個普通少年。 第259章 大家等我?guī)滋?/br> sorry啊,8月末剛跳槽去新公司,每天都忙得很要做項目,加上cpa馬上又要考試了,事情都撞到一塊兒了。 有時候停下來是想寫但是精神力暫時跟不上,勉強去寫怕虎頭蛇尾,所以大家稍稍等我?guī)滋?,讓我cpa考完,當然這段期間內如果我有時間可能也會偶爾補一章。 謝謝啦 第260章 第二百五十九章 259. 這水云卿長相俊美,再加上他有一種讓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清冷氣質,使得趙寰一行人在見到他時便在氣勢上落于了絕對的下風,以至于當他離開時,因為他自己并沒有提出,幾個人也完全忘了還有一個診金的問題。水云卿其實也不過興之所至,他當然懶得去要那一些散碎診金,在看到趙寰不過是個普通閨閣夫男時,他就已經(jīng)對他失去了興趣,說起來這易/容面/具雖然精貴,但也不乏有些人無意中從貴人手中得到。不過他的離開并不代表放棄了,而是以他的心計謀算,他自然有更好的辦法可以找出這個貴人。 趙寰還不知道錦瑟心心念念大老遠要趕到西塘去找的人就在眼前。若是他知道真相,只怕會對眼下的失之交臂追悔莫及,只因為西塘之行在日后對錦瑟來說稱之為夢魘也不為過。 陸塵原本漂亮而柔媚的臉龐如今變得很是平凡,再也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如果是這副模樣的陸塵恐怕早就被商安春趕出去了。夏琴和秋弦一開始還總是禁不住地盯著他看,試圖看明白他究竟是他是怎樣讓自己的容貌變得毫不起眼的。陸塵面對著兩人的視線似乎毫無所覺,久而久之,他們便也失去了興致。眼下他去藥房抓取了藥物之后便默默地守在爐子前煎著藥,臉蛋被火焰照得暈紅。夏琴和秋弦則在房內伺候趙寰,給他擦汗和換衣服,又給他準備了一些清粥小菜恢復身體。 兩日不到的光景,趙寰身體果然好了大半,雖然依舊心焦不已,但總算是有了一些成算,不再自怨自艾,再加上他收到了錦瑟托人送來的信件,內里告知她正在荀城附近有要事耽擱幾天,讓他不必擔心,或可先行趕路等出了荀城到昆山之上的龍巖寺會和等候。如此一來趙寰也算是終于放下了心頭大石,吩咐夏琴等人收拾行囊準備上路了。 水云卿此人是水家如今天資最為出眾的年輕一輩,于制毒上更是頗有天分。他年方二十有五卻仍未婚配,若是放在別家可算是老公子了,可偏偏他性格乖僻,生性冷淡,在水家又是被重點培養(yǎng)的嫡系子弟,因此若是放在別的世家早該被婚嫁的年齡,對他來說卻毫無壓力,畢竟水家也不想讓如此優(yōu)秀的后輩子弟變成別人家的夫主。 他樣貌出眾,氣質獨特,行走江湖自然也會遭遇不少sao擾,就如同現(xiàn)在,他不過是在荀城的一座酒樓中小歇吃飯,結果就偏有不識相的富家女子上來搭訕,一副牛皮糖的樣子趕也趕不走。水云卿也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這樣的遭遇他早就經(jīng)歷的多了,雖然他不喜歡那富貴女子看他如同掌中之物的樣子,但他并不擔心她能對自己做什么,在這個世間,如果有誰可以在用毒方面的功夫勝過他的,那恐怕也就只有神仙了。而這個女人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站在了一個活閻王的面前,還在孜孜不倦地展現(xiàn)著自我魅力,很認真地做著自我介紹。而事實上從頭到尾,水云卿都沒有理會過她。 也許是因為他清貴的氣質,這個貴族女子并不敢動手動腳,反而顯得頗為有禮,只是水云卿一直云淡風輕的漠視態(tài)度讓她還是漸漸地有些不耐煩了起來。等到他酒足飯飽,站起身來預備離開時,富家女子終于按耐不住,伸手攔住了他,臉上帶著勉強的笑意道:“公子還未說出名姓,錢某今日見到公子,實在是心動,來自更要備下聘禮親自上門求親……” 水云卿方才抬頭正眼看她,視線淡淡地從她面上劃過,彎了一下唇角,聲音里卻是帶著幾分無情:“娶我?”他輕輕一笑,語帶不屑,“不過是靠著祖輩福蔭的無能之輩……” 這話讓那個女子簡直下不了臺,使得她的臉色都變得難看了幾分,可偏偏水云卿儀容氣度都是清雅難言,這副冷傲的風骨不引人討厭反而讓她更對他起了勢在必得之念:“公子看來自視甚高,不過荀城卻是我錢家的地盤,還沒有我錢曉看上了卻得不到的男人?!彼f著就對著身后的幾個隨從揮了一下手,就見幾個人高馬大的女子們圍了上來,女子一臉得意洋洋地揮開折扇:“你若是乖乖地應了我,我還能看在你這天仙國色的模樣給個正夫的位置回頭親自上門來下彩禮,若是不從,那也對不住了,只能先請公子到我府上好好地待幾日了。” 可能因為這錢曉對水云卿還是動了幾分真心的,便是用強,也是想著日后要娶他為正夫的,因此這語氣除了有幾分得意也并沒有其他的冒犯。其實原本以她太守嫡女的身份,要娶一個公子為正夫也不算是虧待了他,可水云卿并不是普通的男人,怎么可能乖乖束手就擒。 就見錢曉和她身后靠來的幾個隨扈不知為何鼻尖聞到了一陣清香,一時間便覺得渾身沒力,軟綿綿地一歪朝旁邊摔了下去趴在地上動彈不得。正覺得震驚,就見這水云卿站定在她面前,嘴角邊還掛著溫和的笑意:“承蒙小姐看得起,不過水某并無意于小姐,還請閣下看清楚了身份,以后不要肆意妄為的好?!?/br> 錢曉此時著實應該慶幸她剛才沒有口無遮攔羞辱水云卿,否則此時她恐怕就不單純只是趴在地上的份了,爛了舌頭或者廢了四肢都不過是小兒科罷了,要知道這些年死在這位水神醫(yī)手里的色/欲熏心的女人都不知凡幾,也幸虧她不是江湖人物,便是聽到了他的姓氏也覺察不出深意來,甚至她還有閑心不知死活地威脅他:“慢著,水公子,莫非你真的以為你今天能出了這道城門?我錢家可是荀城的太守,水公子還是掂量掂量,快給我們幾人解藥。” 她還以為自己只是中了一些江湖迷藥,雖然想不通這個看起來不過無權無勢的公子哪里來的厲害藥物,卻也心里不甘,不想讓他如此輕易的離開。 說到底,女人在面對這種事情時有種本能的第六感在,她察覺出水云卿對自己并無殺意,只是她并不知道他如此做是有另有深意,反而自作多情地以為他是在欲拒還迎,刻意的引起自己的注意和征服欲,讓她對他另眼相看。 她這里還在腦補著水云卿的種種目的和心理活動,水云卿卻是并不耐煩和她多羅嗦,聽她說的可笑,他止住了腳步,又是回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波流轉處,就好像江南煙雨中風情無限的浩渺煙波,讓人見之欲醉,但此時錢曉卻反而地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冷意,讓她心頭莫名涌起了一陣俱意,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還未來得及深思,水云卿已經(jīng)轉身出了酒樓。 趙寰生怕錯過了和錦瑟的會和,身體稍稍恢復了幾分便催著夏琴等人上路,只是讓他覺得巧合的是,幾人剛到了城門附近就遇到了“一臉難色”地停在一輛壞了的馬車旁邊的水云卿。終究是曾經(jīng)出手救治過自己的大夫,何況水云卿又是個如此貴氣軒然的美男子,趙寰自然不可能視若無睹,他讓車夫暫時停下了馬車,上前客氣的詢問道:“請問水大夫這是要出城嗎?” 他并不知道水云卿叫什么,水云卿也沒有和他做過自我介紹,此時面對趙寰的招呼,他的臉上竟然不由地流露出幾分感激之色來:“原來是趙主夫,說來慚愧,我這幾日家中有事要出城一趟,只是這馬車也不知為何竟就不能用了……” 趙寰聽了他的話,不由又問道:“不知水大夫要去什么地方?若是順路我們倒是可以捎帶一程?!?/br> “我要去的地方是龍巖寺,正是為給家人祈福上香!” 趙寰一聽便笑了:“這倒是巧了,我們正好和水大夫同路呢。大夫一個人出門在外也是多有不便,我們這里有護衛(wèi)也有車夫,同行也能相互有個照應,就是不知公子回程的時候怎么辦?” 一旁的“車夫”于是也熱情地建議道:“看趙主夫的樣子就知道是個善心的好人家,公子到了龍巖寺不如小住幾日,待小人修好了馬車,自然會再去寺里接公子的。” 水云卿聞言略帶沉思,似乎也是對這個方案十分滿意,他一臉感激地看著趙寰道謝:“如此,便有勞趙主夫了。” 趙寰微笑著回禮,待水云卿上了馬車以后便又吩咐車夫趕起了路,此時城門附近有幾個衣著規(guī)整神情謹慎的女子,在看著水云卿離開以后便消失了蹤跡。誰也沒有注意到水云卿意味深長地朝那幾個女子離開的方向瞥了一眼,微微勾起了嘴角。雖然只是些小魚小蝦,對他沒什么威脅,但是用來試探試探這個趙姓一家卻還是挺有意思的。 原來那錢曉當日沒過多久便被家人接了回去,她一心想要得到水云卿這樣的貴公子,自然不會就此罷休,反而激起了更強的征服欲。只是錢太守為人正直,在知道自家女兒如此不知體統(tǒng)的想要當街強搶民男,當下就把她給禁足關在了家里。錢曉自然不會輕易妥協(xié),她私下派了一些人盯住了水云卿,心里盤算著既然在城里被自家的老娘看住了不能動手,那等他出了城門再擄人就是,等生米煮成了熟飯,就算自家老娘也沒有辦法不是。 如此一來,錢曉裝乖乖女地在家念了幾天書,直到錢太守看她表現(xiàn)良好又把她放了出來,今日錢曉這才算是終于有機會可以得償所愿。 此時她得了信便親自帶著人一路遠遠地掛在趙寰的馬車后面跟著,以往這位姑娘雖然也算是個紈绔子弟,仗著自家母親是地方太守橫行無忌慣了,但畢竟太守府的家教還在,不會做出過于任性的舉動來,平時雖然喜歡偶爾調戲一下男人卻不會做出太過出格的事情,但這次她對水云卿卻是頗為沉迷。在她看來,這男子面容清雋,容貌出眾,猶如蓮花般清秀淡雅,更帶著遺世獨立的清俊氣質,如玉如竹,實在是教人心折。錢曉難得第一次對人心動,以往雖然父母屢次催促她迎娶正夫,她卻挑三揀四總尋不到滿意的,如今看到了水云卿這才紅鸞星動,不過對方似乎并不懼于她的身份與權勢,只是這種程度的拒絕怎么可能讓錢曉放棄,哪怕最后被母親打斷了腿,她今日也要把這個男人綁回家做正夫,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對一個男人出手強逼,心里居然還覺得有些熱血沸騰興致盎然。 離荀城太近的地方自然不能動手免得被城門附近的守備軍發(fā)現(xiàn),再說這與水云卿同行的一家子似乎有不少護衛(wèi)保護著,錢曉也不想搞得太麻煩,于是吩咐下去等到半夜對方住宿的時候再動手,如此自然方便又簡單。 而另一方面,水云卿上了馬車以后與趙寰等人倒是想談甚歡,他氣度儒雅,刻意隱藏住了自己本身涼薄而深沉的個性后,那唇邊噙著一抹溫和的笑容像山澗的清泉流淌過心間,讓人清爽不已。幾句話之下,便了解了趙寰一家子大致的情形,知道他此行去龍巖寺是和“妻主”會和,心里不由地也有了盤算。 錦瑟這幾日不是不想去見趙寰,而是她還在一心鉆研如何運用攝魂術的心經(jīng)讓自己可以再壓抑真氣,暫時變回十三歲的模樣。如此研習了幾日總算讓自己重新又變成了那個妙齡美少女,只是經(jīng)此一遭,她心里對這基因藥物的功效更加趨之若鶩,起了十分敬畏的心思。 因為耽擱了這幾日,她直接在荀城里買了一匹好馬,也沒有停下找客棧休息幾日,而是繼續(xù)一路馬不停蹄地連夜朝著和趙寰相約的龍巖寺趕去,因為都是從荀城出發(fā),所以無意中她走得其實是和趙寰相差不遠的路線,只是一個在前一個在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