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jié)
這隨意的態(tài)度,讓眾人不由地主地又是看向楚蕭,就見他面無表情,臉色如初,任何人都看不出他內(nèi)心里的真實想法:“本宮向來賞罰分明,既然你做到了,本宮也不會食言而肥,說吧,你要什么承諾?” 他這話一出,城主府和安王府的人也終于都回過了神來,剛才她們到底在干什么,天哪,一想到方才幾個人和打了雞血一般互相揭丑,無論是城主府還是安王府的都是整個人都不好了。寒長華更是打了個激靈,臉色煞白,心里不由羨慕一旁已經(jīng)昏過去的安王長女,一無所知也是種幸福啊,至少不用面對接下來的麻煩??煽闯捲频L(fēng)輕和錦瑟對話的模樣,她又希望他能夠息事寧人,看在安王的份上免了責(zé)罰。此時的她其實和其他的人都帶著僥幸心理,總覺得楚蕭總不過還是個年輕的后宮男子,也許哄一哄再勸一勸還能事有轉(zhuǎn)機(jī),畢竟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對他同樣顏面有損,總不見得為此懲罰這么多的南山城貴族而得罪了一群人吧,想到這里她的心思不由又活泛了起來。 錦瑟卻沒有在意她的想法,她此時已經(jīng)對著楚蕭提出了她的請求:“我有一些家眷被陛下的禁衛(wèi)軍帶走了,如今我想把他們帶回去,懇請陛下恩準(zhǔn)?!?/br> 她這樣一開口請求,原本還只是懷疑錦瑟就是所謂的商安春的楚蕭頓時更加確信了她們就是同一個人,而錦瑟顯然也不在意自己被拆穿,她盈盈含笑看著楚蕭,只是在楚蕭看來這份笑容分明就是有恃無恐。 “你和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 “他們既是我的人,我自然是他們的妻主?!彼桓崩硭?dāng)然的態(tài)度,惹得角落里一直注意著她的鳳五卻是不悅地一撇嘴角,口中喃喃著,看口型像是在說“小騙子”,以為他們看不出她和那幾個男人一點都沒關(guān)系嗎?再說就憑她如今的氣度風(fēng)華,任誰都看得出那趙正君一家子完全配不上她,楚蕭也不可能這么好糊弄好不好,可是看她那副渾不在意脫口而出的態(tài)度,偏偏的就是讓他們心里產(chǎn)生了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什么時候他們也想光明正大的成為她的男人,聽到她用著這樣自信的口氣聲明他們和她的關(guān)系。 “那你又是什么人?” “大周良民。”錦瑟語氣輕松地答道,楚蕭從她的眼里甚至地看到了一絲戲謔,那回答時微微偏頭的模樣竟是有點可愛, “一個大周良民又為何要來西塘?” “無可奉告?!边@樣直截了當(dāng)?shù)幕卮鹱尡娙嗽俣鹊刮豢诶錃?,寒長華卻是眸中閃過一絲喜色,為錦瑟的張狂而暗地里幸災(zāi)樂禍,心中期望最好她往死里得罪和冒犯楚蕭,從而也能轉(zhuǎn)移視線??伤齾s偏偏忽視了楚蕭此時對錦瑟飽含興味和掠奪侵占的深邃眼神,像他這樣的男人絕不可能容忍別人挑釁他的地位和威嚴(yán),但如果這個人能把他迷住,那事情就另當(dāng)別論區(qū)別對待了。 楚蕭緊緊盯著她,那眼神黑沉而危險,也不知道是在衡量思忖著什么,錦瑟安靜的和他對視,目光清澈,沒有一點的心虛。眾人再次佩服錦瑟的勇氣,全都靜靜地不敢出聲,讓人更吃驚的是楚蕭沉默了兩秒后,居然答應(yīng)了,只是他的聲音依舊帶著幾分清冷如月的淡然:“準(zhǔn)你所求,不過他們?nèi)缃裨诮l(wèi)軍的手中是生是死連本宮也不知道,畢竟他們有知情不報之罪。”什么事情知情不說,這答案楚蕭和錦瑟雙方都很清楚。 錦瑟聽著眉頭就緊緊的蹙了起來,她當(dāng)日和這位楚太父周旋半日,雖說看似相談甚歡,但她也知道這絕非是個容易相處的帝王,可眼下楚蕭如此說分明就是刻意為難和警告她:既然她沒有將真實身份據(jù)實以告,自然也怨不得禁衛(wèi)軍為了徹查而手段毒辣。由此可見趙寰等人這段時間定是吃了不少的苦,此時錦瑟臉上笑容依舊卻感覺多了幾分疏冷:“那就請陛下現(xiàn)在吩咐禁衛(wèi)軍放人吧?!?/br> “可本宮想知道的事還未得到答案?!?/br> “怎么?陛下是預(yù)備賴賬么?”她從容地走到了楚蕭的面前,徐徐走來時,信步間如行云流水,唇邊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那么的漫不經(jīng)心。一身白衣更襯得她人若謫仙,整個人恬靜淡雅,氣質(zhì)尊華,仿佛是天生貴胄,“君無戲言,陛下是預(yù)備食言而肥么?” 這般姿態(tài)著實讓人驚艷,便是楚蕭都是一怔,他向來自制力過人,可眼前這少女卻美得驚心動魄,但她最美的顯然并非容貌,而是那份風(fēng)華絕代,旁人無法忽略模仿的昭華氣韻,即使面對著他還是同樣的自信淡然,這才是真正的貴族風(fēng)姿,讓人恨不得將她囚禁在身邊日日相伴。 猝不及防的,任誰也沒有想到此時的楚蕭居然一把抓住錦瑟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的面前,兩人此時完全近在咫尺的對視著,甚至還透出了一絲曖昧氣息。凌霄看得心頭一跳,不得不垂眸控制著臉部的表情,眾所周知楚太父最為討厭別人過于靠近,可眼下他卻將錦瑟拉到近前幾乎要擁入懷中,這一舉動等于毫不避諱地承認(rèn)了他對錦瑟的興趣。 第299章 第二百九十八章 298. 楚蕭冷厲的目光掃過全場,所有人望著兩人的神情都有些驚艷和目眩神迷,楚蕭容貌雖美,俊美懾人,可他的氣場之強(qiáng)不是一般人可比,然而錦瑟在他的身邊卻顯得那么妥帖,意外的和諧,兩人容貌相當(dāng),氣質(zhì)同樣出眾,居然有種佳偶天成的契合感,仿若是天生一對。 眼看著楚蕭分明別有用意的舉動,鳳五差點按耐不住,情急之下正要一躍而起之時卻被鳳四死死地拉住,他一字一句認(rèn)真地看著他道:“我們要相信小姐?!?/br> 鳳五急得有些語無倫次:“可這楚太父分明是對小姐有企圖。” “我知道……”鳳五的聲音清雅溫潤,仿佛能安撫人心,“可你仔細(xì)看看小姐,她可曾有半點動搖?” 的確,錦瑟自始至終都眼神清明,哪怕是近距離面對楚蕭這樣的極品美男也依舊冷靜自持,完全沒有其他女人那般的神魂顛倒或者色迷心竅。 此時,鳳仙同樣沉靜地瞥了他們一眼,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被兩個哥哥一勸,鳳五的情緒也算是平靜了下來,他恨恨地看了一眼錦瑟的方向,口中嘟囔道:“真是不怕賊來偷就怕賊惦記,長得太好也真是麻煩……”風(fēng)四聽了不由失笑,小五往日里也是個沉穩(wěn)的,今日卻大失分寸,顯見得他是對錦瑟上了心了,其實別說他了,自己心里也是有些不安,生怕產(chǎn)生什么變故。 “陛下這是何意?”對楚蕭如此舉動十分不悅的錦瑟冷靜地開口道,她其實并沒有發(fā)覺到自己對楚蕭其實也有著某種程度的容忍度,否則以她的身手怎么可能輕易被楚蕭抓住手腕拉到近前,只能說美色惑人,同樣是當(dāng)世的三美之一,錦瑟也沒法對如此俊美懾人的男人太過無情。另一方面錦瑟也不能直接對楚蕭用攝魂術(shù)來迫使他放開自己和放過趙寰等人,畢竟保護(hù)他都是頂尖暗衛(wèi),一個不小心若是露出了太多底牌只會給她惹來更大的麻煩。 眼前的男子瑰麗絕艷,同樣是天下少有的絕色,那肌膚如玉,說是冰肌玉骨也不為過,只是整個人高不可攀,暗藏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不過錦瑟看著他心里卻在想著若是被大周的姐妹們知道了,肯定會對她的“艷遇”羨慕不已吧,要知道天下能有幾個人能如此近距離的靠近有名的“西塘第一美人”啊,她此時卻想不到,不久的將來她卻是陷入了想逃都逃不了的境地,并且還被迫親自“享用”了這一個絕世美男。 “抒尊降貴,委曲求全,你不是普通人吧,刻意接近本宮到底是何居心?”近看之下,楚蕭只覺得錦瑟的肌膚愈加瑩瑩如玉,不見絲毫瑕疵卻因為他的靠近而莫名更添了幾分艷色,眼波流動間顧盼生輝,周身縈繞著一股莫名的香氣,清淡幽遠(yuǎn),不斷地沁入鼻尖,散發(fā)著令人臉紅心跳的誘惑,而被他碰觸到的身段直是柔軟細(xì)膩得不可思議,楚蕭只覺得自小腹下涌起一股暖流,一股奇異的酥麻遍布全身,陌生的讓他顫抖,整個人一時失神,竟是有些心猿意馬。 好容易壓下心頭莫名的蠢蠢欲動,他出聲道:“你一開始就為了故意引起本宮的注意?若果真如此,那本宮如你所愿,的確對你產(chǎn)生了興趣。”只是那微啞的聲音一出,連他也覺出了異常,努力地克制住自己,楚蕭又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背后的主子又是誰?” 兩人的相識看似巧合卻總莫名的又讓人覺得有太多設(shè)計的成分,錦瑟精通音律擅長琴藝,這一點恰恰好符合了楚蕭的愛好,她談吐大方,氣度清雅高貴,身份卻又令人疑竇,如今真容揭曉竟還被發(fā)現(xiàn)她是如此傾城傾國的絕世美人,有著完全不下于他的美貌,用這樣的一個人物用來引誘他楚蕭,對手可謂是傾盡全力,下了極大的功夫,而更可怕的是,若這真是一個局,那對方顯然是差不多成功了,他還真的有些心動甚至被吸引了。 楚蕭看著錦瑟的眼神閃動著某種詭秘的光芒,這種目光給人的壓力很大,但錦瑟卻是什么感覺都沒有的樣子,坦然地笑了笑,她同樣湊近楚蕭瑟耳邊地低聲道:“陛下該不是以為我和她們一樣吧……”她指指正跪在地上恨不得已經(jīng)被楚蕭遺忘的寒長華等人,“以我的本事,還需要如此處心積慮?”這句話似乎有些自大,可放在錦瑟身上倒并不夸大,只是看著她此時一副斜睨著涼涼瞥過來的眼神,本來該是不屑,可那水波瀲滟的眼神莫名地勾魂攝魄,,讓楚蕭氣息一窒,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失衡了一下,這感覺極其陌生,卻又讓他感到很新奇。 楚蕭微微瞇起了眼,錦瑟繼續(xù)挑眉道:“所以,我對陛下真的真的沒有任何目的和企圖,背后也沒有任何人指使,陛下大可以放心?!背挼难凵癞?dāng)即沉了沉,但若不仔細(xì)看絕對發(fā)現(xiàn)不了,錦瑟的話讓他心頭一瞬間閃過的居然是莫名的冷冽以及……失落。 他緩緩地放開她,重新坐正了姿勢,沒人注意到的角落,凌霄暗暗地舒了口氣,對早已蓄勢待發(fā)的西塘暗衛(wèi)們做了一個退后的手勢,天知道方才那么近的距離,他同樣也十分害怕錦瑟別有用心對陛下不利。 “你不是大周平民?!背捴苯拥?。 這一點錦瑟知道否認(rèn)也沒用,她干脆沒有任何猶豫地承認(rèn)了:“不錯?!?/br> “明明是個世家貴族,卻偽裝成平民到西塘來?”楚蕭已是第二次問出這個問題,與此同時他緊緊地盯著錦瑟,絕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的神情及偽裝。 “我來西塘是找人,但絕對不是為了危害陛下或西塘,這只是私事?!边@次錦瑟也不想再繞圈子了,她嘴角泛起一抹優(yōu)雅而高貴的笑容,淡然道,“我從沒有想過要驚擾陛下,一切只能說機(jī)緣巧合,陛下相信也罷,不信也罷,該說的就是這么多。” 這句話要是換個人說,肯定會顯得極為無禮,但若是換成錦瑟,莫名的就讓人覺得這幅面對楚蕭時從容自信侃侃而談的模樣才符合她的身份,畢竟她也說了她并非平民而是貴族世家子弟,或許身份還不低于寒長華等人,既然身為大周貴族又非西塘臣民,如此做派倒也不算十分讓人吃驚。只是一個貴族女子居然為了救自家的夫君偽裝成舞姬獻(xiàn)舞,這番舉動也算是驚世駭俗了,甚至是至情至性,令人嘆為觀止。 對錦瑟的態(tài)度楚蕭自然沒有生氣,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一雙傾盡萬世繁華的清冷眸子深深地看著錦瑟,眸中瑰麗的色澤直是斂盡了人間風(fēng)情,讓人神為之奪,魂為之迷。 “從第一次聽你彈琴,本宮就知道你不是尋常人。”他輕笑著,眼中光芒閃動:“一個人的琴聲可以表達(dá)出很多東西,而你所表現(xiàn)出來的才華,僅那一次就已經(jīng)讓本宮感到驚艷,今日更是意外之喜?!?/br> “多謝陛下夸獎?!卞\瑟彬彬有禮地道,卻沒打算和他繼續(xù)寒暄下去,“陛下,若是沒什么其他事,我就先告退了。哦對了,禁衛(wèi)軍這里應(yīng)該可以直接去領(lǐng)人了吧。” 楚蕭沒有理會她急著告退的措辭,反而再一次拋出了橄欖枝:“本宮現(xiàn)在可以給你一個機(jī)會,讓你入宮伴駕……” 錦瑟當(dāng)即搖頭,“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在西塘久留,陛下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彼敛华q豫的態(tài)度讓始終也懸著一顆心的鳳仙等人暗地里松了口氣,而她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楚蕭的提議同樣也讓不少西塘的臣民為之驚愕。 楚蕭沒有感到失望,他似乎早就猜到錦瑟會這樣說,或許這也是她的優(yōu)點之一,小小年紀(jì)就定力十足,更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凌霄此時在一旁柔聲勸道:“小姐,陛下的確是很欣賞小姐,小姐何不多考慮一下?” 錦瑟打量著凌霄的笑容,輕輕搖頭。 楚蕭這次沒有再說話,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可能自降身段去求一個再三拒絕他的女子,這是他的傲氣亦是他的自尊。他沒再挽留錦瑟,只盯著她看了半晌,目光幽深得令人毛骨悚然,許久之后,他慢條斯理地道:“若是有意,隨時可以來找我?!?/br> 這一次,他沒有再自稱本宮,聲音也不高,語氣仿佛極盡繾綣,聽起來卻有些深詭莫測不可捉摸,令灼熱的夏日午后都莫名其妙地寒涼了下來,瞬間從盛夏入了寒冬 錦瑟客氣地謝過他,戴上了銀色面具轉(zhuǎn)身就走,卻沒有看到背后楚蕭嘴角嚴(yán)酷的緊抿,臉上毫無笑意,那目光冷冽懾人,叫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地上跪著的眾人連身體都僵直了,卻有人忍著怒氣低聲指責(zé)錦瑟道:“你就這么走了?” “我為什么不能走?”錦瑟莫名地看著說話的女子,心道又跳出來一個找死的,怎么一個個都以為她好欺負(fù)是不是。 “若非是因為你,我們也不會……”也不會被陛下責(zé)難受罰。 錦瑟不耐地打斷她的話:“你們這樣和我有關(guān)嗎?” 眾人都在心中狂喊,和你沒關(guān)還能和誰有關(guān),可看著眼下情勢的發(fā)展,她們心里都不由自主地開始懷疑今日是不是一開始就是陛下和這個女子之間串通好了唱這楚雙簧,刻意引出某些人的狼子野心。 也有人看不清形勢,不甘心地指責(zé)道:“怎么無關(guān),分明就是你有意……” 下一句,她卻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只見錦瑟蹲下來,在她耳邊光明正大地威脅道:“你說有關(guān)就有關(guān)好了,沒看出來連太父陛下是在給我出氣嗎?你若再敢來惹我,回頭也讓你跟著她們一起……”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臉上卻是一抹惡意而燦爛的笑容,后者打了個激靈,臉色煞白。 鳳五用手半掩著臉發(fā)笑,凌霄同樣輕咳了一聲以遮掩自己的不自然,而光明正大地被錦瑟用來當(dāng)擋箭牌狐假虎威的楚蕭卻面無表情,仿若未聞,又好似是默認(rèn),這樣的態(tài)度更讓安王府和城主府等人猶如被澆了滿頭的冷水。 最終她就這樣拍拍手,大搖大擺地和鳳仙等人一起離開。 看著錦瑟毫不留戀的離開,而楚蕭的眼神更是冷得駭人,看著地上兢兢戰(zhàn)戰(zhàn)的一群人,他重新想起了方才寒長華幾人齷齪的心思,就算她們不知道自己身邊有無數(shù)頂尖的暗衛(wèi)暗中保護(hù),無論什么陰謀不過是自掘墳?zāi)?,可他還是對這些女人對他的意yin感到惡心。事實上他此時一肚子怒火無處發(fā)泄,看著猶在昏迷中的安王長女,想到她方才口口聲聲大義凜然地指責(zé)錦瑟是禍國妖女專門來迷惑他的,簡直就是可笑。事實是他的確被迷惑了,可“妖女”頭也不回地走了,說好的禍國,說好的亂世呢,想到這里楚蕭心里沒來由的更是煩躁,不由冷聲道:“把她弄醒?!?/br> 凌霄走到昏倒在地半日的安王長女寒崇華的面前,推了推她又掐她的人中但毫無作用,后者依舊沒有清醒。 “……”楚蕭微微蹙眉,似有些不耐,畢竟是心腹內(nèi)侍,凌霄立即看懂了楚蕭的意思,他端起桌子上的茶盅,直接潑了上去。一杯還是燙著的茶水,就這樣潑在在安王長女寒崇華的臉上,惹得她驚叫著跳了起來。 “誰啊?”醒來的寒崇華還沒來得及破口大罵,就先被楚蕭一身的氣勢驚住,從他那雙澄澈又清寒的眸子里她看到了某種極為恐怖的東西,仿佛在那片澄澈如湖的鏡面下,潛藏著世間最兇殘的冷酷。她渾身一顫,心底不自覺的升起一股懼意,當(dāng)即便收斂了聲音不敢多言。 “陛下,臣知道錯了,陛下息怒啊,陛下?!焙L華回過神來,也顧不上自己的jiejie,只能繼續(xù)哀求著,可剛一觸及楚蕭冰冷如刀的目光,便像受驚般一怔。 “你以為本宮會繞過有這樣心思的你們?”楚蕭此時輕緩的嗓音,透著一分涼意,冰涼徹骨。 寒長華和城主等人俱都猛然抬頭,兩人臉色驟變,天知道她們有多么害怕,連手心和腦門都冒出了一層層冷汗,寒崇華則是一頭霧水,完全不明所以,此時的寒長華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一下子撲上前去試圖抱住楚蕭的腿,自然毫無意外地被禁衛(wèi)軍們阻止,她哭求道:“不要,不要,陛下饒命啊,我以后愿意為陛下做牛做馬,我愿意入宮做陛下的面首,我什么都愿意做,求陛下不要殺我?!?/br> 她這個話一出,楚蕭的臉色反而更黑了:“住口。”他手指著寒家兩姐妹和城主,冷聲對禁衛(wèi)軍下令道,“把這幾個主謀拖下去,直接斬殺?!?/br> 天子一怒,橫尸百萬,楚蕭雖不算名義上的天子,但權(quán)勢和威嚴(yán)在西塘卻已經(jīng)和天子無二,寒長華滿眼的絕望,寒崇華則徹底懵了,她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就聽到楚蕭要斬了她們兩姐妹,整個人早已嚇得一魂升天二魂出世,失去了語言能力。 而其他人同樣被嚇得魂不附體,哆哆嗦嗦的連求情的都沒有,她們雖非主謀卻也有連帶責(zé)任,以前畢竟不曾在宮里待過,所以沒有見識過楚蕭的雷霆手段,完全低估了他的狠辣,這才會膽大妄為的試圖在南山城沾點便宜弄點風(fēng)流韻事,如今一看他的氣勢和手段,頓時嚇得唯唯諾諾,無論什么色心都丟到九霄云外去了。 “其余人等,俱杖責(zé)三十,就地行刑?!彼藭r冷酷的下令,可聽在眾人耳里卻是猶如天籟一般,自覺撿回了一條命來,不由地再不敢對他有絲毫不敬,反而一個個磕著頭,畏懼地謝恩道:“多謝陛下不殺之恩,多謝陛下不殺。” 此時寒長華等人已經(jīng)被禁衛(wèi)軍拖了出去,她萬萬沒有想到只是一念之差自己竟然就丟了性命,女尊世界少有殺頭大罪,女帝們也不太愛殺人,最多來個終身囚禁做苦役已經(jīng)是極大的懲罰,可楚蕭此舉卻是大大的震懾到了整個南山城的勛貴,讓她們從此后連半點小心思也不敢再起,同時這南山城主和安王府兩個世女的死亡也連帶著南山城的權(quán)利即將重新洗牌。 “我是南山城主,是女帝陛下親封的,誰也無權(quán)殺我,我要見女帝陛下,我要見族老……” “陛下,你不能殺我們,我們是安王府的世女,是皇親貴族,我們是皇室。” “楚蕭,你無權(quán)殺我們,連女帝都不會動我們,寒家千年根基豈是你可以蔑視的,楚蕭你這個破鞋,你這個妖孽,你不可以殺我們,不要,啊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啊啊啊,母親救我,母親救我啊……” 一陣鬼哭狼嚎,連哭帶罵簡直如同潑婦的聲音傳來,直到咔嚓幾聲,似乎有人手起刀落,哭喊聲音方才嘎然而止,誰都能想象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此時所有人都被嚇得臉色慘白,萬萬想不到楚蕭竟然就直接在園子外近距離行刑,有人喉嚨里咕咚了一聲,像是吞咽了一下口水,臉色蒼白嘴唇哆嗦,也有人直接嘭咚一聲到地不起,暈了過去。 楚蕭冷笑了一聲,他拂袖起身而去,就這點陣仗就把她們嚇成了這樣,也難怪區(qū)區(qū)的西塘能成為他的囊中物。不過她們先前有句話倒是說對了,如今他富有天下,難道還怕得不到一個女人?轉(zhuǎn)過身去,他的臉色愈加顯得晦暗莫測,那雙眸子隱藏進(jìn)黑暗中閃爍過一瞬的光芒。 第300章 第二百九十九章 299. 在楚蕭心情不虞斬殺了寒長華等人發(fā)泄怒氣之時,錦瑟卻恨不得找這位絕世美男算賬,她雖然早就做好了思想準(zhǔn)備自己可能會看到一群大傷小傷不斷的人,可真的看到眼下的情形時還是覺得怒氣上涌,要知道若是她再晚來片刻,恐怕趙寰幾個男人都未必還有命在。 原來宋淮安始終盤問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又生怕楚蕭覺得她沒用,因此便對趙寰等人使用了絕食的手段,沒給水沒給吃的已經(jīng)有兩三天的功夫,趙寰等人原本就不過是些嬌弱男子,哪怕沒被施過什么刑法也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虛弱不堪,相比之下倒是錦王府的幾個侍衛(wèi)還勉強(qiáng)算是有些精神。但每個人都嘴巴很硬,死也沒有透露錦瑟甚至寒漠笙的一點消息,而唯一一個已經(jīng)屈服的車夫畢竟所知有限,說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來。 看到趙寰等人受到的委屈,錦瑟心頭有氣卻也知道暫時沒法替他們討還公道,何況罪魁禍?zhǔn)最櫛背皆缇蜎]了性命,但不由自主的她還是遷怒起了西塘禁衛(wèi)軍,心里將這筆賬又重重地記在了楚蕭的頭上,總覺得若非他治下不嚴(yán),也不會害得趙寰等人受這個罪,一時間心里對他頗有怨言。 看到錦瑟來時,一直處于渾渾噩噩中的趙寰陡然抬起頭來,他的雙眼瞬時睜得老大,轉(zhuǎn)眼間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他的臉頰流下,只是站了幾次仍是站不起來,最終直接軟癱在了錦瑟的懷里,鳳五看得心頭不喜,作為旁觀者干脆直接將趙寰扶起,對著錦瑟提醒道:“走吧,先離開這里。” 錦瑟點點頭,將銀色面具又重新戴回了臉上,看著趙寰,她輕聲道:“你受委屈了?!?/br> 趙寰的鼻尖突然有些泛酸,僅僅五個字,就讓他有一種想要大哭的沖動。 “是我不好……”見錦瑟自責(zé),趙寰和夏琴等人都是拼命搖頭,她的聲音還是一貫的悅耳清澈,如同醇香的綠茶散發(fā)著淡淡的幽香,又好像是一縷陽光,總在他絕望無助的時候不經(jīng)意的照入他的心里。雖被鳳五扶著,趙寰還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揪緊了錦瑟腰間的衣服,閉了閉眼,滿嘴皆是澀然,錦瑟感覺到他細(xì)微的顫抖,柔聲道:“我見過楚太父了,該說的都說清楚了,以后沒事了?!彼睦锍錆M難以言喻的愧疚,只能先安撫住他們,隨即轉(zhuǎn)頭對著鳳仙等人點頭道:“有勞了。” 鳳仙對她笑笑:“不過小事罷了?!逼溆嗟奈杓郎倌陚円捕紵嵝牡囊粋€個將夏琴秋弦等人攙扶起來,至于錦王府的侍衛(wèi)們則喝了點錦瑟帶來的水,謝絕了這些少年的好意,連道:“男女授受不親,如此不妥……” 鳳五看她們不好意思,便主動出面勸說:“事急從權(quán),各位不必多心。”他的聲音如春風(fēng)和煦般輕柔地?fù)徇^,再加上這些美少年們也并不扭捏,最終錦王府的侍衛(wèi)們只得依了他們的好意,只是被這些容貌俊秀的美少年一左一右的攙扶著,不少人還是紅了臉,有些羞澀,這些美少年平日里伺候達(dá)官貴人慣了,哪里見過這些靦腆的大周女子,反而落落大方的取笑起了她們。 “有勞各位兄弟了?!钡壬狭塑?,趙寰喝了點水用了些點心也慢慢地平靜了下來,便主動對著鳳仙等人道謝,不過錦瑟還是從他握住自己手掌的顫抖感覺到他依舊沒有平靜下去的心情??粗@幾個俊美男子和錦瑟在一起,他倒是并沒有什么吃味的感覺,心里知道錦瑟把他救出定然也是費了不少的功夫,感激的很是情真意切。 鳳仙朝他微微頷首,回應(yīng)的也是十分客氣:“趙正君不必謝我,今日多虧你的妻主在楚太父面前一舞傾城讓他滿意,這才得了恩準(zhǔn)把你們放回來。” 趙寰等人都是愣住了,回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錦瑟今日的打扮十分不同尋常,一身雪白的紗衣,分明是男子的裝束,他微微訝異,隨即便紅了眼眶,錦瑟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別說了,這事是我連累了你們,你們不怪我已是十分內(nèi)疚了,其他的話就別提了。” 趙寰止住眼淚,連連點頭,他知道鳳仙等人在場,有些話也不能明說,誰料鳳仙卻是一派自若地故意主動問道:“莫非你們并非是真正的夫妻,否則何來連累之說?” 錦瑟當(dāng)下故作不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鳳仙揚(yáng)眉:“小姐不會以為剛才楚太父放我們走了,這事就結(jié)束了吧。如今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有些事若是不對我們開誠布公地說清楚,只怕后面我們也幫不上什么忙?!?/br> 趙寰一聽,心知錦瑟必又有了麻煩,不由慌忙起身想要開口,卻被鳳五攔住了,對著他道:“趙正君稍安勿躁,我們其實早就看出來小姐并不是你真正的妻主,來西塘恐怕也是有事要辦吧?!壁w寰愣了愣,征詢般地看向錦瑟,錦瑟早知道鳳仙等人是個人精,她有些頭疼地?fù)崃藫犷~頭:“和你們無關(guān)的事就別問這么多了,今日的事算我欠了你的人情,如今既然人也救出來了,不如就此道別……” 卻聽見鳳仙輕笑了一聲:“怎么,這是要過河拆遷?用完了我們便想要劃清界限了?還是你以為自己能安然離開南山城?告訴你,楚太父方才只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拉不下臉面罷了,你若是沒有飛天遁地之術(shù),今夜他就有辦法把你重新?lián)锘氐剿膶媽m……” 錦瑟傻了一瞬,那呆萌的表情幾乎惹得幾個男人都開始憋笑。 不會吧,這楚蕭不就是和她見了這么一兩面嗎?他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有違常理的事情來。這女尊世界的男人怎么一個比一個還彪悍?沒搞錯吧。她卻沒想過自己魅力如此出眾,偏偏又意志堅定不受誘惑,如此女子怎會不反過來引起男人們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