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是她太傻太單純，和這般蛇蝎心腸的女人同居一室。

    想要被沈茵涼設(shè)計(jì)是多么的容易，那個女人更是有一身的本事，想“病”就“病”，每一次事故的發(fā)生，她都在醫(yī)院里，恰到好處的避開了嫌疑。

    “我一直不相信你心甘情愿的幫助沈多軒，肖塘，你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好不好？”

    程丹汐黑眸泛著水霧，誠懇又祈求的看著他。

    她在賭，賭她以沈茵涼作為媒介能夠讓肖塘說出些什么話。

    “沈家怎么沒的你知道嗎？”

    肖塘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反問道。

    沈家怎么沒的？

    程丹汐咬著下唇搖搖頭，從知道沈家就是從沈幽姌知道的，她在京都生活多年，并沒有聽到有關(guān)沈家的事情。

    在沈幽姌還在的那段時間，上流社會圈的宴會也沒有她的身影。

    若不是凌星煜和沈家是表親的關(guān)系，她或許都不知道沈幽姌和沈茵涼二人。

    “呵呵，看樣子你老公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告訴你的啊?！?/br>
    肖塘一看程丹汐的反應(yīng)就知道她是一無所知，嘲諷的笑意蔓延到眼底。

    很想說她傻，忍住了。

    “我不也有事情瞞著他么？對沈茵涼的懷疑，我不就背著他和你在說么?！背痰は财沧?，聲音里透著委屈。

    她不想對司皓鋒有一絲的動搖有一絲的不信任，她會好好的愛他珍惜他的情意的。

    肖塘許是沒有料到程丹汐會露出這般模樣，神情怔了片刻。

    很快，他調(diào)整好自己，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丹汐，其實(shí)大學(xué)快開學(xué)的時候，我見過你?！?/br>
    什么？

    程丹汐驚訝的看著他，她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再次相逢，還是在五年前被許妖妖纏著去和高中同學(xué)相聚才見到的。

    “那個時候，你，你應(yīng)該懷孕有四個月?！?/br>
    懷孕四個月的時候？

    程丹汐皺眉想了一會兒，確實(shí)沒有印象，她那段記憶是空白的，偶爾會有一些畫面閃爍，但具體是什么，想要去看去看不清。

    過去這些年了，她也看過很多醫(yī)生，可是都沒有用。

    “我不記得了，我曾經(jīng)失憶過，就是懷孕時候的事情記得不太清楚。”

    “嗯，我知道?！毙ぬ撂ь^，注視著程丹汐說的很緩慢：“你不是一個人，若我沒有記錯，你是和程馨瑩以及董蘭在一起。”

    程丹汐疑惑的看著他，這個也沒有什么奇怪的吧。

    她已經(jīng)坦然接受了程家的人都知道她懷孕生子卻瞞著她的事了。

    “你知道我是在哪見到你的嗎？”肖塘繼續(xù)問。

    哪？

    程丹汐眨眨眼睛，隱隱覺得他會說出一個自己想都無法想到的地方。

    “一家私人醫(yī)院，我聽到她們說，要帶你去做流產(chǎn)手術(shù)?！?/br>
    正文 第0247章 別怕，有我

    肖塘一字一句說的很慢。

    轟隆隆——

    好似一道悶雷在她的身體中炸裂。

    沒有什么詞匯能形容她所聽到這件事的震撼，茫然，無措，恐懼，委屈，以及屈辱。

    “受不住了？”

    肖自嘲的笑了笑。

    “別問我怎么知道的，以前的我，就是個八卦分子，我看到你肚子凸起和家人一起往醫(yī)院去，自然好奇，你可以罵我變態(tài)，但是，我不后悔我跟了上去，我是想當(dāng)八卦看的，可我發(fā)現(xiàn)，你不對勁兒?！?/br>
    肖塘不用刻意的回憶，那些場景就在他的腦海里回蕩著。

    程丹汐被程馨瑩和董蘭攙扶著，明明肚子不大，可看著她的腳步很沉，每邁出一步，都像是在做機(jī)械運(yùn)動。

    直到他趁著沒人看見的時候過去與程丹汐打招呼，對上那雙眼睛的時候，他才明白過來。

    此時此刻的程丹汐不是正常人，她的眼睛，呆滯沒有焦點(diǎn)。

    黑漆漆的，就像深不見底的黑洞，漩渦吸納人心。

    只一眼，肖塘就被驚嚇住了，他連連后退，瞬間逃離了現(xiàn)場。

    那是他最愧疚的事情，如果他沒有逃走，如果他能夠找朋友一起來幫助程丹汐，這些年的糾葛就不會發(fā)生吧？

    也就是那天逃出去的時候，他撞到了他，他緊張和害怕的時候?qū)⒖吹降囊磺卸颊f了出來，再然后，他被安撫變得鎮(zhèn)定，離開了醫(yī)院。

    “丹汐，你的體內(nèi)，也有那種藥劑吧？”

    肖塘看著她：“你回去問問司皓鋒或者邢一陽，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告訴你，這種藥劑成品后的名字的叫做‘糜憶’。二十年前，應(yīng)該不叫這個名字，剛出世的名字，它只有代號‘hh0’。”

    hh0？

    程丹汐半張著嘴巴，震撼讓她無法言語。

    回國前，她幫助司皓鋒做的最后一個任務(wù)，是抓捕捷克黨呂瑞，從他手中奪回京都研究所有關(guān)于hh1病毒藥劑的研究樣品。

    所以，hh0也好，hh1也好，這種能讓人產(chǎn)生幻覺記憶錯亂的藥劑，都是‘糜憶’的前身？

    “很可怕是不是？我為什么留在精神病院？我為什么知道這些？因?yàn)椋殷w內(nèi)也有這種藥，只是我這個試驗(yàn)品，比別人成功罷了?！?/br>
    肖塘攤垂首，睫毛擋住了他眼底的冷意。

    他的改變，他的冷硬，他的糾結(jié)是因?yàn)楸蛔⒁曔^這種比罌粟還要可怕的毒物！

    程丹汐心里泛酸，眼圈通紅通紅的。

    她記得沈幽姌說過，肖塘?xí)^的生不如死，因?yàn)檫@樣，她才會一輩子都內(nèi)疚。

    “肖塘，那你……”

    “我為什么會記得這些？那是因?yàn)槲殷w內(nèi)不僅有hh1，還有糜憶，這種藥劑像毒品，但也會升級，成品過的糜憶并不會出現(xiàn)記憶錯亂的情況，會融入血液，在最初體會到快感的同時，一點(diǎn)一點(diǎn)侵蝕骨髓，從最初的刺激，到最終無法剝離?！?/br>
    肖塘緩緩閉上眼睛，臉變的蒼白無血色。

    最初的那些時間，簡直就是地獄，后來他扛過來了，慢慢的身體產(chǎn)生了抗體，才不用繼續(xù)受折磨。

    “所以，我，我記不清那個時候的事情，是因?yàn)槲乙脖蛔⑸淞诉@種藥？”

    程丹汐不敢再繼續(xù)想下去了，簡直太恐怖了。

    “十有八九是這樣的，因?yàn)槭亲畛醯膶?shí)驗(yàn)品，對你的傷害是比較大的，或許是因?yàn)槟銘言械木壒什艣]有被折磨瘋吧?！?/br>
    肖塘見過很多人在最初注射之后變成成了白癡。

    精神病院的病人，可不是因?yàn)檎娴挠芯癫〔抨P(guān)進(jìn)來的，而是因?yàn)樗巹┑淖饔?，精神失常才會順勢關(guān)進(jìn)醫(yī)院，將這種實(shí)驗(yàn)進(jìn)行到底，醫(yī)院的人進(jìn)來的越來越多，走出去的人卻很好。

    樓下冰冷的太平間，躺了太多失去溫度沒有身份被遺棄的人。

    “我告訴你這些，是不想你繼續(xù)牽扯進(jìn)來，丹汐，放手吧，過去的事情不要再去追去想了，很可怕，他們這個組織很龐大，不止國內(nèi)有，何況，那間醫(yī)院開在京都，你真的以為上頭的人不知道嗎？還有司皓鋒，你確定他沒有查到這些？別忘了，你的身體一直都是邢一陽在負(fù)責(zé)，還有沈多軒也被注射過這種藥，就是在那家醫(yī)院里?！?/br>
    肖塘的話似警鐘，敲響在程丹汐的心頭。

    是啊，他會不知道嗎？

    不管是幾年前的藍(lán)家還是近段時間崛起的捷克黨，都和hh1病毒有關(guān)系，司皓鋒怎會不清楚呢？

    “肖塘，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綁架小臻的事情并不是你做的，但我不會幫你澄清，比起在精神病院，在這里，或許安全的多?！?/br>
    程丹汐環(huán)顧四周，這或許也是肖塘愿意替林飛頂罪的原因吧。

    “丹汐?！毙ぬ猎诔痰はD(zhuǎn)身的時候叫住了她：“聽我一句勸，不要再繼續(xù)查下去了，還有林飛，別去招惹他?！?/br>
    不要去主動招惹林飛，這是肖塘給予程丹汐最后的忠告。

    “我會安排人照顧好你的，一個月的時間，希望你能好好的享受平靜的生活?！?/br>
    一個月，平靜的生活？

    肖塘笑的很無奈，誰能想到，他所奢望的平凡生活只能在警察局的監(jiān)獄里渡過呢？

    從審訊室出來，程丹汐看到了靠墻而坐的人。

    “阿鋒?！彼焖俚呐苓^去，像一只受到驚嚇的小鹿，撲到了他的懷里。

    司皓鋒很自然的環(huán)住了她的腰，撫摸她順滑的長發(fā)。

    “我們回家。”

    “好?！背痰は銎痤^，眼睛里閃爍著淚花，她覺得很累，很心疼。

    不止是心疼自己，她心疼眼前的人，到底背負(fù)了多少事情，若不是肖塘的話，她竟不知道這背后還有驚天的秘密。

    她被肖塘的話驚住了，就算經(jīng)歷了五年的磨難，可這一刻，她真的不敢放手，生怕眼前的男人會消失不見。

    沒有問出來誰是鴨舌帽男人，這件事已經(jīng)變得無關(guān)緊要了，眼下，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隱隱約約察覺到，一切才剛剛開始。

    “別怕，有我?！彼攫╀h捏緊程丹汐的手，微微彎著腰，撞入她掩飾過的驚恐。

    程丹汐咬著下唇，反握住司皓鋒的手。

    是啊，不用怕，她的男人無所不能，她只要抓緊他的手，就能拋開一切與他并肩作戰(zhàn)。

    正文 第0248章 整理思緒

    回到安景苑，雪芝提前做好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