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她想享受蘇莉命中的福,去沒想到連同禍全盤接受了,最后害死了自己。 “鳩占鵲巢?這個成語,用到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倒是很合適。”司度語氣平靜無波,“我倒是更好奇了,到底是誰,有這樣的手段……” “以前沒有人做到這些么?”木魚突然問道,“偷換命格,鳩占鵲巢什么的……” “有的?!彼径然卮穑拔疫@幾天回去想了想,其實理論上,你師父就可以。” 木魚愣了一下,就聽司度頓了頓補了句:“同樣理論上,你以后也可以做到這一步?!?/br> 她腦子里,在一瞬間浮出那個血色的墨玉尺云紋。 第十八章 木魚下意識的抱住右臂。 她當(dāng)年擅自改了人的軌跡就被廢了一只手臂,這要是直接拿了人的命格,先不說別人,眼前這個男人廢了自己,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所以司度說的,的確只存在在理論上。 她有氣無力的回道:“真是萬分榮幸?!?/br> “榮幸能動人命格?” 木魚擺了擺手:“不不不……我在榮幸能得到您這么高的評價,我還以為,在您眼里我戰(zhàn)五渣呢?!?/br> 司度掃了一眼木魚懸蕩著的右臂:“戰(zhàn)五渣還不至于,但現(xiàn)在挺廢柴的。你真的不需要我替你解開封印么?” 木魚一臉求放過:“這個問題,我記得我們十年前就秉燭夜談過了?!?/br> 司度也只是回想起剛剛木魚行動的不方便,順手這么一提,見木魚意料中的反對,也不在深究,換了個話題:“說起來,你倒是很喜歡蘇莉?!?/br> “也算不上喜歡吧?!?/br> 木魚拎著瓶子喝了一口水,“你覺不覺得,她跟我有些像?” “性別像么” 一個周遭負(fù)能量爆棚,幾乎都要凝成實質(zhì)化,另一個周遭干干凈凈,就像是負(fù)能量的絕緣體,走到哪,都讓人覺得舒服……這樣兩個極端的人,司度沒有看出來有什么地方可以相像的。 木魚嘴里還沒咽下去的半口水噴了出來,她邊咳嗽邊說,“咳咳咳……司度,我說正經(jīng)的……” 司度一本正經(jīng)臉:“我像是開玩笑么?” 不管司度是不是開玩笑,木魚本來打算憶往昔惆悵的心,都已經(jīng)灰飛煙滅了:“好吧,就當(dāng)我覺得她性格不錯好了。倒是你,你為什么討厭蘇莉?” “看出來了?” “你第一次見到蘇莉的眼神里寫著?!蹦爵~在腦海里翻著形容詞,“讓她滾的越遠(yuǎn)越好……” “我現(xiàn)在見到她,也希望她滾的越遠(yuǎn)越好?!?/br> 木魚:“……” 司大人,這是什么仇什么怨? 一直到臨走前,一直話不多的司度,還是沒有完了囑咐木魚:“等蘇莉病好些,就打發(fā)她離開,嗯??!?/br> 木魚聽見面前人尾音上翹,聲音磁性好聽,立刻繳械投降:“好?!?/br> 第二天下午,蘇莉再次起燒。 這一次,無論蘇莉有多不愿意,木魚還是拉著她去小區(qū)診所里掉了兩天水,吃了幾劑藥,夜里才徹底消停了下來。 次日早上。 蘇莉從陌生的房間床上爬起來,腳步虛浮的走出房門,聞到了客廳里濃郁rou醬的味道。 木魚正在冰箱里找什么,見到她,微微笑著:“蘇莉,今天好些了么?” 蘇莉看著窗戶外的晨光,覺得自己似乎也笑了起來,她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木魚你在做什么好吃的?我現(xiàn)在覺得我現(xiàn)在能吃下一頭牛!” “我在做炸醬面,不過沒你什么份。”木魚從冰箱里拿出豆瓣醬,“你喝粥喜歡喝甜的還是咸的?” 蘇莉咧開嘴笑:“要吃rou?!?/br> 木魚點點頭:“好!” 十幾分鐘后,蘇莉抱著一碗皮蛋瘦rou粥,小心翼翼的喝著。 “木魚?!?/br> 她的對面,木魚朝著堆滿炸醬的面里再添了一勺辣醬:“嗯?” “今天有空的話,替我剪頭發(fā)吧?!?/br> “樓下有個理發(fā)店,手藝不錯,你可以去下面試試。”木魚委婉拒絕道,剪頭發(fā)又不是剪紙,剪壞了可以換一張再剪,頭發(fā)要是剪壞了,得丑幾個月。 “我想你來替我剪,有個好預(yù)兆?!?/br> 剪頭,也寓意著從頭開始。 木魚猶豫了幾秒鐘,夾了一筷子面:“事先說好,頭發(fā)剪壞了,我可不負(fù)責(zé)的。” 蘇莉裂開嘴角,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好!” 木魚??车兜谋臼虏诲e,玩菜刀的功夫也算得上漂亮,這拿起剪刀,除了第一刀稍稍抖了下,剩下的算得上中規(guī)中矩。 每一刀下去,都有一縷長發(fā)飄下,就像是把過往齊齊剪斷,落地忘懷。 或許是短發(fā)更適合蘇莉的原因,剪完頭的效果意外的好,沒有了厚重劉海的遮擋,她一雙總是笑著的眼睛凸顯了出來。 加上鵝蛋的臉型,立體的五官……這一搭配,之前邋遢的形象瞬間掃除,變的精神十足起來。 蘇莉拿著鏡子照了又照,眼睛舍不得從鏡子中拔起來,自娛自樂道:“鏡子里這個漂亮的姑娘是誰啊?!?/br> 多看幾眼,自己又被自己逗樂了,哈哈大笑起來。 像是,幾天前那個在墓地里哀聲痛哭的姑娘,只是木魚自己的錯覺一樣。 ** 第二天,司樂見到木魚的時候,就看見了她咬著牙刷出來開門,眼底出現(xiàn)了nongnong的黑眼圈。 他將早餐和紙袋放在餐桌上,掃了一眼客廳,比起之前,現(xiàn)在屋子多了許多裝飾,變得溫馨了起來。 他依舊是那身非主流大半,前面的三色劉海,則換成了紅藍(lán)綠,一見到木魚就勾著好看的眉眼吐槽:“你和司度都冷戰(zhàn)了十年還不夠???現(xiàn)在又開始了?” 木魚聽到這話,有些摸不著頭腦:“什么冷戰(zhàn)?” 司樂提了提手中的袋子,邊換鞋便說:“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你,你們這才幾步路啊,非要我大老遠(yuǎn)給你們倆當(dāng)快遞員?不是吵架難道是吃飽了撐的?” “真沒吵架。” “針沒吵,難道是線吵的?”司樂翻了個白眼,“你說你還好,年紀(jì)小鬧騰下也不要緊,他都多大人了,也好意思跟你計較?” 木魚云里霧里,只好先轉(zhuǎn)移焦點:“這趟麻煩你了,那你先坐,我去泡茶……” 司樂走進玄關(guān),繞開木魚:“有酒么?” “沒有。” “那白開水就行……” 木魚:“自己倒,我去把牙刷完?!?/br> 木魚洗漱完畢出來,用卡子將劉??ㄉ先?,拿起桌上的紙袋,里面是自己最喜歡吃的雜糧餅和糯米雞,看到這些,似乎一早的困意也消散了很多。 司樂看著木魚眉眼間的疲倦,問道:“昨晚睡了幾個小時?” “三四個小時吧?!蹦爵~隨口說著,“我睡眠質(zhì)量一向不高?!?/br> “你人越來越瘦,覺也越來越少,更年期么?” “這么說還真有點像?!蹦爵~邊吃著邊點頭,手中翻著另一打資料,明顯一副左耳進右耳出的樣子,“我脾氣好像也挺暴躁?!?/br> 兩人說話間,房間門被打開,從里面探出一道身影。 穿著木魚的衣服,但是顯然不合適,褲腳只到腳踝處,一頭短發(fā)表面上看起來清爽活潑。 她似是沒料到客廳還有客人,一遍倒退著回去,一邊道歉:“不好意思打擾你們說話了,你們繼續(xù),你們繼?!?/br> 推到門內(nèi)后,甚至細(xì)心的掩上門。 司樂從蘇莉出現(xiàn)后,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眼角卻越來越嘲諷:“小木魚啊,你倒是可以啊,請這么尊佛在家供著,是見不得司度有善終么?” 木魚對司樂隨意開炮的性格也有算有所了解,但是他最后一句話,說的太重,讓木魚不由得瞇起眼睛:“先把話說清楚!” “你面前這小姑娘,身上的戾氣都會溢出來了。”司樂冷笑一聲,“就司度那狀態(tài),每見她一次,就可能早崩潰一分?!?/br> 木魚拿著資料的手抖了抖:“我感受不到?!?/br> 司樂:“什么?” 木魚:“我感受不到蘇莉身上有……戾氣?!?/br> 司樂砸吧砸吧嘴,有些羨慕又有些嫉妒:“算了,你們倆的事情我也不管了,我這次來還有句話帶給你——好好呆家里?!?/br> 木魚:“……司度他人呢?” 司樂想了想,有些不確定道:“好像是去掃墓了。” , *** 這天,是劉建國的“忌日”。 劉建國的墓地在郊區(qū),司度知道大概位置后,心里估算了一下,如果路上不堵車的話,得需要兩三個小時。 這要是路上堵上一會兒—— 那就呵呵了。 車子早已經(jīng)到了目的地,司度從口袋抓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上午十點了。 這一趟,他居然有繞了三個小時有余。 司度從車上下來,正午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讓他不由得瞇起了眼睛。 等適應(yīng)了光線的強度,他眼前的視野終于漸漸清晰起來,目的綠化建設(shè)非常好,滿目蒼翠的樹木。 墓碑前陸陸續(xù)續(xù)堆著些不同時候擺著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