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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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楚歌以為事情會到此為止。 他不會再見到方燭, 而上城區(qū)里的少年也不會再見到他。他將和小戒指在鄉(xiāng)下小鎮(zhèn)上, 柏拉圖的度過余生,但從沒想到意外的到來會這么猝不及防。 未曾預想過的人站在身前,而他連逃離都不能夠。少年定定的凝視著他, 漆黑的瞳眸里, 寫滿了徘徊輾轉的哀愁。 一切還要從他退學的那個早上說起。 . 日頭很大, 天氣很熱,楚歌拎著書包, 亦步亦趨地跟在刀疤臉身后, 他們一同走到了校門邊。 刀疤臉停住了, 問:“真的不再考慮了嗎?” 楚歌搖了搖頭,說:“不了, 不想再考慮了。” 少年人的眼里是一點渴望與堅定,讓人很容易就明白他的想法——他是真的不想在這所學校念下去了, 所有人都把他當成異類, 因為可憐巴巴到只有零的精神力,連一年級里最年幼的小朋友都比不上。 所有人都在窺視他, 所有人都在嘲笑他, 所有人都可以站在他的頭頂,耀武揚威。他被流言蜚語所包裹, 沒有半點私人的空間。 他跨出了校門, 沉默地抬起頭,望向大氣的牌匾。 從今天起,他就和這里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系統(tǒng)說:“沒想到你是這么點流言蜚語就經不起的人?!?/br> 楚歌面無表情:“你有本事打擊我, 你有本事開屏蔽啊?!?/br> 系統(tǒng)沒本事,所以系統(tǒng)拒絕了給他開聽覺屏蔽的要求,這段時間宿主使用屏蔽功能的頻率過高了,系統(tǒng)有點怕再屏蔽這屏蔽那的,宿主遲早會傻掉。 他把自己的擔憂給宿主說了,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屏蔽的要求,結果楚歌跟他說:“你怕什么,我本來就是傻的呢,關愛兒童,不是人人有責的嗎?” 系統(tǒng)氣得滾回去,連看兩集《ai的名義》告訴自己消消火。 . 楚歌心想這統(tǒng)子也太經受不住打擊了,他不過實話實說而已么,看看人家小戒指,多么的從容淡定,天天陪他家家酒。 他總覺得再在這所學校待下去,手上的小戒指會分分鐘就暴走掉。這位主可舍不得他受一點兒委屈,而且本來又很討厭學校擠占了二人空間。楚歌害怕自己再不走,這些祖國的花朵們分分鐘就全遭了秧。 舒緩的心情從手指上傳來,楚歌墊著小步子,跟住刀疤臉往小酒館走。漸漸的步履也輕快起來,臉上也帶出點兒笑容。 刀疤臉見他整個人都陽光明媚了,不再是之前郁郁寡歡的樣子,終于下定決心,徹底拋棄了再給他找一所學校的想法。 老師也是教,換個人也是教,誰來不一樣? 刀疤臉決定因材施教,撇開那些老師自己來教楚歌,可看著厚厚的課本,一秒鐘傻了眼。這些雪白嶄新的紙頁,上面印著的一個個大字兒,他每個字都認識,可連起來就不知道講啥了。翻來覆去老半天,居然連第一章都沒看懂。 楚歌幽幽地問:“你也看不懂嗎?” 看來不是他一個傻子了。 刀疤臉:“………………” 刀疤臉蒲扇樣的手掌往桌子上一拍,“嗖”的一下子站起來,怒道:“我怎么可能看不懂呢?這些太簡單了,壓根沒有學的意思,看我教你更厲害的?!?/br> 楚歌呆滯的“啊哈”了一聲。 然后他就被刀疤臉拎到院子里蹲馬步去了。 刀疤臉發(fā)誓要把他練成肩上可跑馬、徒手可劈磚的強者。 楚歌蹲了一會兒,雙腿都發(fā)麻了,他說:“我累,站不住了。” 刀疤臉拿了跟棍子在旁邊戳他,面無表情:“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br> 楚歌晃悠著身體往下倒。 刀疤臉一棍子就把他腰桿給戳回去了,惡狠狠地說:“洗盤子是不可能讓你在這里洗盤子的,遲早有一天你要給我從鎮(zhèn)上滾出去。” 楚歌都快要給刀疤臉跪下了,他沒有想到刀疤臉居然鐵了心要讓他上進,走不通精神力道路就走體質的道路,總之決不讓他繼續(xù)無所事事下去。 半天下來他整個人都是暈的,腳酸軟的不像是自己的了。楚歌癱在條凳上,靈魂出竅,痛不欲生:“統(tǒng)子,他居然打我,他怎么下得了手??!” 系統(tǒng)早看完教育片了,就一聲不吭的欣賞他蹲了一下午馬步,十分想給刀疤臉頒個獎狀。系統(tǒng)說:“知足吧你,人家是為了你好,黃金棍下出好人?!?/br> 楚歌說:“感覺身心受到了重創(chuàng)?!?/br> 系統(tǒng)有點警惕,每次楚歌這么說的時候,準沒有好事兒:“所以?” 楚歌說:“統(tǒng)子,明天就辛苦你了?!?/br> 系統(tǒng):“………………”媽賣批哦,他就知道宿主要這么干。 . 第二天刀疤臉發(fā)現(xiàn)楚歌不叫苦也不叫累,看樣子已經完全沉浸于其中,忍不住大大贊賞了幾句。別看楚歌那細胳膊細腿兒,刀疤臉一開始還擔心楚歌堅持不下去的,沒想到大清早又精神抖擻的爬起來了。 蹲了幾天后開始學招式,刀疤臉本來害怕他學不上幾招,沒想到楚歌學起來卻意外的流暢,過目不忘舉一反三,簡直是個體術天才。 刀疤臉毫不吝惜地夸獎他,發(fā)誓要重新建立起他的自信心,讓楚歌明白他不是那些人所說的廢物??粗蛉话逡谎鄣某?,刀疤臉更加堅定了要將他培養(yǎng)成一名體術高手的信心。 系統(tǒng)吭哧吭哧的打著拳,楚歌就在旁邊欣賞的看,不時給他鼓個巴巴掌,再許諾任務完成后給他頒發(fā)一個小紅花。 楚歌跟系統(tǒng)說:“統(tǒng)子你辛苦了?!?/br> 系統(tǒng)麻木的回答:“為宿主服務?!?/br> . 就在一人一系統(tǒng)水深火熱的蹲馬步練拳法的時候,小鎮(zhèn)上卻迎來幾位不速之客。 碼頭邊,校長翹首以待,靜候傳聞中的人物到來。 和校長一起來的老師有點不敢相信,反復問道:“真的是他們,真的是嗎?天啊,他們怎么會到我們這種地方來。” 校長說:“還不是因為這屆學生資質十分出眾,上面很是看重。” 老師說:“是啊,一年級居然測出來一個資質為s的孩子,這可是許多年都沒有見過的呢?!?/br> 他們說的是在精神力測試那天,一年級測出來一個資質到達s的孩子,潛力巨大,前途一片光明。學校不敢怠慢,立刻就將結果發(fā)向上級,第二天就得到了上級會將那孩子帶走的回復。 天知道對于他們這種偏僻地方來說,這可是十幾年來的頭一回。班主任無疑是喜氣洋洋的,能夠教過這樣一個潛力巨大的孩子對誰來說都是一種驕傲,可偏偏有人在嘀咕:“出一個天才有什么了不起,那個傻子也是他們班的呢。” 班主任臉色漲紅開口就要質問,結果校長咳了一聲,冷冷道:“安靜。像什么樣子,上城區(qū)的引導者就要來了,你們想被看笑話嗎?” 所有人都閉嘴了,不管服氣的還是不服氣的都在原地等。不多時,遠處便出現(xiàn)了船體的輪廓,一艘體型并不龐大的輪船緩緩開來,最終??吭诎哆?。 輪船船身上漆有第一學院的徽章,正是他們要等的人沒錯。從上魚貫而下一群年輕人,為首的正是一對容貌美麗的少年男女。 校長呼吸急促,沒想到傳聞是真的。他隱隱約約知道領頭兩人的身份,少女是星球實際掌控者李家的少主,而那名少年——據(jù)說正是李家的座上賓。 匯合后,一行人不慌不忙的走入了校園,而資質十分出眾的孩子早就翹首以待。 這是星球上不成文的傳統(tǒng),每年測試后,潛力驚人的孩子都會被上城區(qū)最好的學校帶走。通常來說負責接引孩子的正是學校里的高年級生,這對于他們來說也是一次采風和歷練。只是沒有想到,這次的接引者領頭人,居然真的是李家的少主。 天知道這朵帶刺玫瑰可是高傲的很,也不知曉是因為什么,居然接了這樣的活兒。 潛力s的小孩子被帶上來,經過身份的確認,暫時成為了第一學院新的學員。在接到所有入學者、返回學院后,他們還將進行更加精準的測試,通過之后,才能成為真正的學員。 但即便是這樣也足夠小鎮(zhèn)學校喜氣洋洋的了,所有人都臉上都彌漫著欣喜。一切手續(xù)辦完后,接引者們決定到小鎮(zhèn)上逛逛,一名老師成為了他們的導游。那個資質十分出眾的小孩子也在隊伍里,借以拉近關系。 走過了青石板鋪就的大街,這里的一切風貌都與上城區(qū)不同,不僅是低低矮矮的房屋,更是因為四處彌漫的古舊感覺,仿佛和世界差距了兩三個世紀那么遙遠。 李曼蓮感嘆道:“沒想到星球里還有這么落后的地方。” 老師卡住了,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李曼蓮見老師尷尬的神色,不以為然,轉頭見方燭落在眾人身后,神色懨懨。便快步走過去,關心的問:“方燭,你怎么了,還不舒服嗎。” 方燭搖了搖頭,輕輕應了聲,目光散漫而沒有焦距,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李曼蓮道:“也這么多天了,要不我們接下來還是乘坐飛行器吧,也不用再坐船遭罪了?!?/br> 方燭說:“沒什么,還是坐船吧。” 李曼蓮無奈道:“你說你,好好的,突然說什么想坐船來接引新生啊,這條規(guī)矩就廢了,你何苦把自己折騰的這么慘?!?/br> 李曼蓮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好好的在學校里,方燭突然要去接什么引導新學員入學的任務。這也就罷了,她總得跟著方燭一起來的,可沒想到方燭居然說要按照傳統(tǒng),輪船接引新學員。天知道這條規(guī)矩,起碼上個世紀就沒有用了,每年去接引的,誰不是用飛行器?偏偏到了今年,要坐船。 李曼蓮打心眼兒的不同意,她可不想在上面耗費太多的時間,但胳膊肘擰不過大腿,他哥同意了,他爹也沒有意見,于是方燭要坐船,一群人陪著他坐船。坐船就罷了,方燭天天還坐在船頭吹冷風,吹完冷風就干涉航線。明明有大航道不走,居然沿著支流,走到了這個偏僻的地方來。 沒誰能干擾的了方燭,誰也勸說不了他,他身后背景勢力太大了,何況李曼蓮家里也讓她由著方燭。李曼蓮就眼看著他臉色越來越蒼白,神情越來越倦怠,活生生跟精神力消耗太大,透支了似的。 方燭說:“體驗一下風土人情也是好的?!?/br> 李曼蓮轉過頭去,還是沒人得住撇嘴,她可不知道,這種上上個世紀的窮鄉(xiāng)僻壤有什么好看的。 方燭沒有再應答她,少年靠在冰涼石柱上,合上眼簾。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十指已然狠狠捏攥成拳,手背上經絡畢現(xiàn),突出一道道淡青色的血管,病態(tài)而駭人。 他忽然睜開眼睛,大步朝前走去,一路上沒有理會身前所有人,就好像他們只是透明的空氣。 被毫不猶豫的拋下,李曼蓮面上浮過一抹難堪的神色,雙唇緊抿,最終跺跺腳,在少年身影消失的拐角追了過去。 于是所有人都跟在他身后,穿過了一條條青石街,最后步入一條狹窄的小巷。 葡萄藤輕輕翠翠,盤旋在墻頭門檐,方燭最終駐足,停留在一扇臟污的木門前。 這扇木門,很破,很舊,很爛,遍布著道道臟污,即便是拾荒者,恐怕也只會把它劈碎了當柴燒。 然而門后的味道卻很鮮、很香、很誘人,即便是資深老饕,恐怕也會被這香味勾得駐足。 何況是方燭。 他的靈魂仿佛都蘇醒過來,在炎炎的夏日,嘶吼欲要燃燒。 . 老師趕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在青石小巷狹長的盡頭,少年微微仰起了頭顱,他凝視著悠悠垂下的葡萄枝蔓,仿佛陷入漫長而久遠的回憶里,寧靜且憂愁。 在昏暗的小巷盡頭,連風都倦然欲憩,他仿佛一幅描摹的畫卷,使人不敢驚動。唯有年幼的孩子,未曾察覺此時此刻的古怪,顛顛跑過去,仰著頭問:“您在看什么呢?” 畫卷被打破了,畫中人也回到人間。方燭輕聲問:“這是哪里呢?” 小孩子仰起頭,打量了四周,有點疑惑。他突然拍了拍手,胖嘟嘟的臉上掛出個笑容,說:“我知道了,這里是‘一碗酒’的后門!” “一碗酒?” 小孩子咯咯的笑,整條小巷都回蕩著他清脆的笑聲:“是鎮(zhèn)上的一家小酒館,那個廢物也住在這里呢?!?/br> “廢物”兩個字讓周圍的氣溫都降低了,小巷里仿佛下起了寒霜。小孩子有些冷的縮了縮脖子,疑惑的打量,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但是他也沒有說錯啊,精神力數(shù)值為零的人,不是廢物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