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發(fā)著熱的男人,一臉委屈,蹭著鐘瀾的臉頰,“你小時生活在吳地,我知你想念的緊,特意要帶你去呢,你還強迫我喝藥?!?/br> 鐘瀾心里甜絲絲的,彎了彎眼角,“就這一碗,喝了好不好?” 謝珵嫌棄的看了一眼湯藥,終于吐露出今日為何這樣反常。 “打從你來茺州,你忙我也忙,我們都未親熱過,明日就要啟程回洛陽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鐘瀾心里一酸,可不是,自她來了這,兩人均忙的暈頭轉向,每晚上榻,都是相擁而眠沉沉睡去。 謝珵貼著鐘瀾,語氣中有他的擔憂:“我一生病魔纏身,小小發(fā)熱又算得了什么,若是事敗……阿姈,我們應當好好享受當下?!?/br> 說完,湊近鐘瀾,吻了上去。 這個吻不想往日的濃烈纏綿,反而充滿了虔誠的意味,讓人心酸。 鐘瀾偏過頭,壓回眼中的淚,將兩人胸膛間的碗舉到謝珵嘴邊,“不管你說什么,今日這碗藥你都要喝下去,有我在的一日,就不準你不在乎自己的身子。” 謝珵深深看了扭過頭的鐘瀾一眼,“好,你陪我喝?!?/br> 說完,低頭喝下一大口藥汁,撫著鐘瀾的脖子,再一次對上她的唇,要苦澀的藥汁渡了進去。 “唔……” 藥汁在兩人口中渡來渡去,最后被兩人咽了下去,那些因親吻流出的黑色藥汁順著兩人的唇流下,流過白皙的脖子,黑白分明,最后隱匿在衣領中。 謝珵吸允著鐘瀾飽滿鮮紅的唇瓣不愿放開,鐘瀾被迫灌進了半碗藥汁,苦澀的她舌頭都麻了。 空空的藥碗被謝珵扔在地上,他一把托起鐘瀾柔軟的臀部將她抱起。 鐘瀾驚呼一聲,雙腿緊緊纏住他的腰,胳膊放在他肩頭,喘著嬌氣說道:“你還發(fā)著熱呢?!?/br> 謝珵抱著她走向床榻,聞之,笑著說:“阿姈是醫(yī)者,沒聽說發(fā)汗會退熱嗎?” 聽是聽過,可有何關系,“槿晏……” 等到他溫柔的伏在她身上動作,身上的汗珠大滴大滴地落在她身上,她才理解那句話的含義。 一口咬在他的肩膀,聽見他低哼一聲,方才滿意的松口。 謝珵輕輕親吻她的眉眼,喚著,“阿姈,阿姈……” “恩……” 月亮悄悄爬上樹梢,羞紅了臉躲進云層中,又偷偷透過薄云向下望去。 第二日一早,謝珵果真神清氣爽,熱也退了,擁著還在熟睡的鐘瀾道:“阿姈,醒醒,該去洛陽了?!?/br> 鐘瀾睜開眼睛,出乎意料的沒有感覺身子酸痛,這個男人昨晚還真是溫柔的緊呢,將臉埋在謝珵胸口,“不想起?!?/br> 謝珵將她扶起,“來,為夫給你穿衣?!?/br> 收拾妥當后,謝珵和鐘瀾只帶了十余人就悄悄趕往洛陽,剩下的人在茺州停留了幾日,方才慢吞吞的趕往洛陽。 洛陽,一匹毫不起眼的快馬沖過城區(qū),來到朱暉家中。 朱暉接過包裹,見包裹中全是茺州的小玩意,當即挑了眉,拿著包裹回了屋子,細細摸著,摸到信封一笑,趕忙將包裹拆開來。 包裹中有兩封信,一封由蠟油封著,上面蓋著謝珵的小印,一封寫著讓他親啟。 朱暉打開那封信,一目三行的看了起來,起初是悲痛,隨即而來的便是憤怒與震驚。 那信上所言,十三皇子在茺州遭到刺殺,嘆那刀上有污血,染了瘟疫未能治好,已斃。 待謝珵查出幕后之后,竟是太子,大吃一驚,故而來信,央他將此信交由陛下,由陛下定奪。 還請求他為十三皇子祈福,最好全洛陽的人都知曉,十三郎為百姓身死。 朱暉死死握住信件,起身去往父親書房,“好一個太子!槿晏你放心,我定將此信交由父親呈給陛下,給十三郎一個好名聲?!?/br> 朱暉的父親朱弘乃是當代大儒,曾入宮教導過陛下書法,可謂是陛下的半個先生。 看過書信后,朱弘當即便進宮面圣,將兩封信件全都交由簡豐帝,方才返回家中。 想必任誰都沒有想到,謝珵沒將信件交由謝府和鐘府乃至朝中任意官員,而是交到了好友朱暉手中。 不起眼,才能達到出乎意料的效果。 皇宮,朝云殿,簡豐帝的書桌上擺放著兩封打開的書信。 縹緲的香氣從香爐中散出,甜膩的令簡豐帝胸口煩悶。 大黃門見陛下神色越來越陰暗,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蚊蠅,默默的香爐撤下,小心的候在一旁。 那謝珵寫給簡豐帝的信件中,將所有事,事無巨細的盡數(shù)告之,連太子要反是太子妃告訴他們的都寫了上去。 并將自己猜測,太子首先會朝大司馬開刀寫上,言明自己讓十三郎假死,去了錦州,躲避眼線。 “寡人可真是養(yǎng)了一個好兒子!” 簡豐帝盯著那兩封信,竟是笑出了聲,污蔑當朝太子,除非謝珵是瘋了才會這么做。 這信上所言,謝珵也并不知太子為何要反,倒是與他囚禁太子,令太子起了異心對上了。 簡豐帝揮退了殿內內侍,只留了大黃門一人。 “來人,去將金龍衛(wèi)的統(tǒng)領給寡人喚來?!?/br> 金龍衛(wèi)只聽陛下一人調遣,此時金龍衛(wèi)統(tǒng)領匆匆從太子府外趕來皇宮,跪在陛下面前。 “太子府你們不用盯著了,現(xiàn)在開始,調派出一半人手,暗中調查王家二郎,呂氏即可?!?/br> 金龍衛(wèi)統(tǒng)領不用明白陛下為何如此,只需去做即可,“諾!” 只盯了半日,就發(fā)現(xiàn)王家二郎總與呂氏走動,若非他們盯著,誰又能想到王家人會有一天和呂家人談笑風生。 將此事告之陛下,奉上查到的信物,簡豐帝靠在軟塌上讓他繼續(xù)盯,繼續(xù)查。 待他出去后,方才吐在手帕上一口血,至此,終于相信太子起了反心。 朝云殿中只有簡豐帝和大黃門兩人,大黃門心急如焚想為簡豐帝尋太醫(yī)。 簡豐帝制止,他早已時日無多,這段日子先后被六皇子和太子刺激,更是要病入膏肓了。 此時,禁衛(wèi)軍統(tǒng)萬海領帶進來一個滿身臟污的男子。 簡豐帝一看,那男子不正是大司馬身邊的小廝! “啟稟陛下,大司馬串通胡人,意欲叛國……” 那小廝神情悲痛的呈上大司馬和胡人來往的信件,口口聲聲說大司馬叛國,故意敗仗。 他起了疑心,暗中觀察,竟然讓他從大司馬的書房找到了和胡人交往的信件,不敢耽擱,趕忙前往洛陽,路上還遇到大司馬的追殺,九死一生才來到陛下跟前。 簡豐帝面上浮起怒色,卻不是因那小廝所言,大司馬叛國,而是怒太子膽敢聯(lián)系胡人,栽贓大司馬! 若大司馬真被他處死,大晉兵力虛弱,豈不是會被趁虛而入,太子他是對自己多有自信,會認為自己登基后,沒了兵馬能繼續(xù)震懾住那虎視眈眈的胡人! “萬海,帶人查抄大司馬府,所有人等,盡數(shù)抓進大牢?!?/br> ☆、第81章 081 萬海與跪在地上的小廝飛快的對視一眼, 均沒想到陛下竟然這般殺伐果斷。 故意遲疑道:“陛下, 大司馬滿門忠烈……” 簡豐帝將桌上染血的信件扔在萬海臉上,“那這是什么?膽敢與胡人同流合污, 再多言,你便與大司馬府一同下大牢?!?/br> “卑職不敢。”萬海跪在地上,低頭不再多言。 待大司馬府被查抄,洛陽人心惶惶,皆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大牢中, 枯黃的干草上林夫人閉目養(yǎng)神, 衣裳服侍沒有一絲凌亂。 這大牢中自然是有太子的人,王情之順利進了大牢, 見到林夫人,作揖后道:“夫人可還好?” 林夫人睜開眼,冷聲道:“換你坐牢試試?有何事快說?!?/br> 王情之一掀衣擺,跪了下去,“某自然不信大司馬會叛國, 然證據(jù)已足, 無法翻身, 某只想請夫人同意將婧琪嫁于我, 倒時,我自會偷梁換柱, 救婧琪一命。” “你走罷, ”林夫人似是聽見王情之這話, 卸下一身警惕, “這是我們一家的命,何須將你拖進來,若是日后有了證據(jù)證明大司馬是被人陷害,還請你相助。” 王情之惋惜林夫人沒能同意,當下承諾道:“夫人放心?!?/br> 待王情之走后,牢門打開,一個獄卒恭敬的候在一旁,“夫人這邊請?!?/br> 獄卒將林夫人帶到一個干凈的牢房,“條件簡陋,還望夫人不要嫌棄。” 牢房中一個床榻一個案幾,雖說不如自家,但比外面干草鋪地的牢房不知要好上多少。 林夫人點頭,初到這大牢,她也是心驚rou跳了一番,后來才發(fā)現(xiàn)皇兄并非真的想要他們一家人的性命,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另一邊,謝珵和鐘瀾已經快要抵達洛陽。 鐘瀾自開始快速趕路身子就開始不舒服,躺在馬車中,胸口煩悶,什么都吃不下去。 本還擔憂謝珵身子,誰料謝珵無事,反倒是她自己病了。 謝珵見她怏怏地躺在馬車上,臉色極差,命大家停下休息一會。 “阿姈,喝點水?!敝x珵扶起鐘瀾,讓她靠在自己懷中,喂她喝了兩口。 也只是輕輕抿了兩口,鐘瀾就將杯子向外推,她著實惡心的不行。 “別管我了,眼看著快要到洛陽了,槿晏,你先進宮才是,我在后面慢慢進城?!?/br> 謝珵放下茶杯,為她輕輕擦拭額上的汗珠,“我不放心?!?/br> “馬上就到洛陽,別因為我耽誤時間,到了洛陽我就找間客棧先住下,你不用擔心我,這樣我還能休息一下,慢慢趕去洛陽?!?/br> 鐘瀾費力的說出這么長一段話,整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似的,縮在謝珵懷中。 “郎君,我們該趕路了。” 外面侍衛(wèi)催促,謝珵無法,見鐘瀾難受成這樣無法趕路,只好在其額頭上印下一吻,將她放平在馬車上,細心的蓋上披風,“你睡一會,醒了再趕路。” 一行十余人,謝珵只帶了四個侍衛(wèi)趕赴洛陽,將大部分人都留在了鐘瀾身邊。 鐘瀾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夜幕降臨,聞著他們烤rou的味道醒來,本來就饑餓的肚子此時咕嚕嚕響了起來。 “珠株?!?/br> 珠株掀開車簾,上了馬車扶鐘瀾坐起,見鐘瀾氣色好了不少,說道:“夫人你醒了,他們烤rou呢,我去給您拿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