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郡主院子里的事兒,丁側(cè)妃娘娘不必打聽了?!贝奕徊慌滤齺韱枺斑@事兒,是王爺點了頭的,郡主囑咐奴婢們不準說出去的。您若是想問,還是得問王爺和郡主?!?/br> 丁側(cè)妃想進門看,段數(shù)卻沒崔然這個門神高,別提進門了,連一條縫都沒給她開。 丁側(cè)妃也灰頭土臉走了,猶覺不解氣,狠狠拿王氏李氏撒了一通氣。 屋里,白瀲滟心里卻有了自己的想法,她與崔然經(jīng)常一道繡花,說起話來不那么拘謹:“我也該從王府里搬出去了?!?/br> 崔然道:“白夫人,我剛才聽了信兒,章大公子已經(jīng)進了牢獄,外面章相的人手想必找您找的正著急呢。這個時候您出去,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 白瀲滟有些歉疚,“郡主救了我們母子,我卻給郡主帶來如此麻煩,著實不該,我本就是罪臣之女……” “奴婢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郡主心善,即使遇上平民百姓,她也不會置之不理?!贝奕豢吹耐ㄍ福焐幸环N冷心冷情之感,“可是,尋常人,郡主斷不會花費如此心力。您總覺得自己姓白,有愧于今上和太后娘娘,可是您的尊榮來自錦溪公主,并不是白家。即使白家叛逆,與公主有什么關系呢?” 皇上太后留白瀲滟的命,第一,白瀲滟是錦溪公主唯一的女兒,白氏嫡支本來就白貴妃兄妹兩人,也就是說,除了白瀲滟,白家就沒人了。第二,錦溪公主未出嫁時,與太后感情甚好,很是照顧自己嫡出的兩個侄子,即使嫁到白家,錦溪公主也憑借過人智慧,保持了這樣的關系,并且延續(xù)下來。太后討厭白貴妃簡直是恨入骨髓,但是錦溪公主卻直接越過白家,交好中宮。否則當初白瀲滟毀容一事,沒當事人自己說話,瑞王和太后都免不了被罰。 當年沒讓白瀲滟去死,甚至隨著時間推移,太后越發(fā)覺得當年隨著白家一起死的錦溪公主太過可惜。 “錦溪性子太烈,她要嫁,那是白家她也要嫁。嫁過去之后,白貴妃三番五次要她為順王說話,她當著皇帝面道:‘順王若為帝,皇后娘娘與中宮嫡子如何自處?天綱地常,道法倫理,嫡庶有別,皇兄比臣妹了解的清楚?!碧罂倫叟c朱承瑾提起錦溪公主,“先帝無話可說,錦溪公主又問:‘后宮不干政,臣妹謹遵古訓,不知皇兄因何讓貴妃妄議朝政立儲大事,古蕭太后之事歷歷在目,白貴妃,莫不是您想成第二個垂簾聽政的蕭太后嗎?’” 字字誅心。 這樣的人,死卻悄無聲息。 進宮跟太后說了一句:“我不求皇上饒過白家人,只是日后還請沈jiejie,照顧好我那女兒。”轉(zhuǎn)身回府,一抹脖子,短暫而波瀾壯闊的一生就這么結束了。 她可以不死,她只要窩在公主府里,事情結束了,她仍舊是長公主中第一人??赏瑫r,皇帝對付起白家,就有了很多顧慮。錦溪以自己鮮血,鋪就當今圣上清掃朝政的第一步階梯。 不然太后就不會三番五次派人去看白瀲滟,只是太后沒想到,章青云,文采斐然翩翩探花郎,能做出迷暈嫡妻,挑撥離間的下作事情來。 崔然把這其中給白瀲滟分析一通,白瀲滟一點就透,二人交流并不費勁。 費勁的是進宮求情的章青云。 ☆、第四十五章、求情 三人說了些話,朱承瑾便回府了,齊行遠胳膊肘一撞楚清和,低聲道:“看見沒,十有**是她下的套?!?/br> 楚清和覺得章俊彥這種人,教訓教訓也是應該的,對景豫郡主所作所為生不起什么厭惡,面對好友詢問,“哦?!绷艘宦暎妖R行遠著急的不行:“光哦有什么用啊,我得趕緊回府跟母親說一聲,好歹自家表妹,萬一被章相報復了怎么辦?” 朱承瑾是親王女兒,皇上侄女,母家還姓沈,更不用說人家自個兒還有謀算,真的不用齊行遠在這兒咸吃蘿卜淡cao心。 楚清和看破不說破,跟齊行遠分別,看著齊世子一溜小跑回家了。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xiàn)出一雙眼睛,天真又沉靜,憐憫卻冷淡。 果不其然,津北侯夫人沈雨霏狠狠罵了一通兒子:“你meimei難不成不知道這么做的后果?她既然做了,自然有足夠把握,又有太后和瑞親王撐腰。白氏常年稱病不出來,跟你meimei十來年沒見面,如今突然提起這個姑母,誰知道真實情況到底如何,說不準她下套這事兒,宮里都是知道的,偏你這個腦子看不透!” 齊行遠挺委屈的,京中情形好復雜。 沈雨霏也是溫文爾雅大家小姐出身,可嫁到津北侯府,本就是武將世家,再添了仨不著調(diào)的兒子,菟絲花也成了食人草,教訓兒子毫不心慈手軟:“且看著吧!皇上若是放了章俊彥,那么此事宮里應該是不知情。若是皇上知道了此事,卻沒反應,那十有**是宮里要為白瀲滟撐腰?!被实蹫殡y死了,他有心替章青云遮掩一番,也覺得愛卿糊涂,辦的事兒太不地道。想著跟章青云透露一二吧,瑞王就坐在旁邊。 瑞王此人,占著親王名頭,但是不理朝政,等閑事情他也不管,但是一開口絕對是要噎死人的,偏偏他要說幾句,大臣們還不能堵上他的嘴。當權者的心軟,導致這些大臣氣焰高漲,像章青云,他明明可以私下找到九門提督顧侯爺,他卻不這么做,你顧侯爺身份貴重,九門提督當街抓人,我也不求你給我面子,直接進宮找皇上。 當然了,他跟安國公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他這邊出事兒了,安國公陪著一道進宮美言幾句,也算盡心盡力。 章青云不愧是文采斐然,先是痛哭流涕,說自己教子無方,再說忠君之情,最后總結:“臣實在是愧對皇上?!?/br> 瑞王實在是膩歪章青云這一套,他以為只有民間女人才會動不動一哭二鬧三上吊,沒想到堂堂丞相眼淚也是說來就來啊,怪不得寒門出身,娶到白瀲滟又能當上一國之相。 安國公勸道:“皇上,老臣覺得,章相頂多是對內(nèi)宅疏于管理,哪有什么天大的罪過呢?就是章大公子,也是少年頑劣,給點教訓便罷了?!?/br> 用御賜之物,可大可小,端看上位者的心思,皇帝若是沒瑞王橫在這兒,訓斥兩句,罰個俸祿也就算了。瑞王在這兒,就是太后在這兒,臣子和親媽的心情,皇帝選擇了后者。 “天家尊嚴,御賜之物,也是由章大公子隨意褻玩的?”瑞王說話著實沒什么水平,遣詞用句隨心而為,“褻玩”這倆字兒聽在眾人耳朵里都不太舒服,不過沒人吱聲,瑞王接著道,“倘若今天饒過章大公子,那改日咱們這些王府啊國公府都將御賜下來的東西拿出去玩兒唄,憑什么咱們供著,你一句‘少年頑劣’就可以為所欲為?” 瑞王說完了,又補上一刀:“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吶。”看安國公這老頭也膩歪,“我聽聞安國公自個兒家里就亂的很,別攙和別人家事兒了吧?!?/br> 安國公臉上一窘,道:“瑞親王這話,老臣聽不懂?!?/br> “你不是剛收兩房小的嗎,聽說府里掐的人仰馬翻,還說章相對內(nèi)宅疏于管理呢,您也強不到哪兒去啊?!崩蠔|西揣著明白裝糊涂,瑞王一語道破,還追著問,“我也是聽坊間傳言,正好當著面問問您,真的假的,聽說您那倆小妾把先進門的良妾臉都給撓了???這要是假的,我給您澄清去?!?/br> 男人八卦起來,沒女人什么事兒了,眼看著安國公都快翻白眼了,皇帝不得不開口:“多大的人了,還聽信這些市井傳言,林卿家,無風不起浪,府里也得好好約束?!?/br> 安國公趕緊遵旨謝恩,心道這什么cao蛋事兒,本來是為了幫襯章青云,結果把自己老臉給賠上了。最可氣的是,那倆丫鬟,還是瑞親王府送的,現(xiàn)在又被瑞王這么說,越想越氣,恨不得現(xiàn)在就回府把一個個不消停的都給發(fā)落了。 瑞王被皇帝斥了一句,也習慣了,道:“您是知道臣弟的,臣就愛沒事兒騎馬賞花,京城里逛幾圈,這,總不能走路時候把耳朵給塞上吧,臣弟聽見些許傳聞,再正常不過了。” 京城里誰家弟弟兒子紈绔,家里都愁得不行,唯有瑞王,太后樂得縱容小兒子享受,皇帝雖然感嘆弟弟不能幫自己處理朝政,心底也有一絲慶幸,瑞王在這種環(huán)境下,對這些大臣絲毫沒有結交討好之心。 皇帝是不愿意見到王爺或皇子與大臣聯(lián)系太緊密的,“好了,今天說的是章卿家的事兒,你總問林卿家事做什么,再胡鬧,朕可要罰你了?!?/br> 瑞王道:“那就說說章相家大公子這事兒,尋常要是褻瀆御賜之物,是打是殺也好辦,可到底章相與皇兄君臣之情在,皇兄總要給章相一點面子?!?/br> 章青云眼淚止不住,這,瑞王跟他家有仇是吧? 本來就是罰俸,讓兒子蹲幾天牢獄的事兒,聽瑞王這意思,一開始是準備殺了章俊彥??? ☆、第四十六章、生疑 皇帝與白瀲滟感情淡淡,不如瑞王,他身為皇帝,也沒一顆太過悲憫的心腸。但是皇帝性格好,他問瑞王:“這事兒叫你來旁聽本就是為了問問你的意見,你覺得要如何?” 瑞王道:“這事兒臣弟也不懂,依法論處便是了?!?/br> 皇帝聽這回答跟沒說一樣,“安國公覺得呢?” 安國公生怕瑞王嘴里再說出什么不著調(diào)的話,“老臣想著,按以往慣例,讓章相夫人進宮請罪,得了太后娘娘寬恕,這,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br> 安國公是一片真心幫隊友,即使林念笙跟章迎秋素來有些摩擦,安國公與章相在朝政上不會被這些小事左右,二人還是很默契的。 可是殊不知此舉,更是讓章青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他也得能找著白瀲滟啊,現(xiàn)在再說白瀲滟死了,宮里能輕易翻過這篇?兒子真是個討債鬼,可恨女兒沒生成男子身。 再恨也沒用,章青云和安國公老老實實謝恩。 留下瑞王和皇帝哥倆,瑞王道:“我就看不慣章青云這副嘴臉,難不成他對方氏磋磨白meimei的事兒一無所知?皇兄,當初章青云憑借著先帝恩惠,得以在您身邊做個小官,是您多加提拔才有今日。我瞧他啊,官越做越大,心也是越來越大了?!?/br> 皇帝雖覺著瑞王口無遮攔,也習慣了,道:“章卿只這一個嫡子?!弊谑依锔骷覂鹤臃噶俗镞^,還有直接找皇帝求情的呢。 “宗室里頂多拉上自家親戚,他這可倒好,請了掌管宗室事務的安國公來,也忒……”瑞王話說到一半,不說了,偷著看皇帝臉色,“皇兄,臣弟得回去了,您口風嚴實點兒啊?!?/br> 皇上不耐煩攆他:“去去去,一天到晚沒個正經(jīng)樣子。” 瑞王說完就忘,只圖個嘴痛快,皇帝卻生性多疑。章青云是一國之相,安國公是外姓人,卻因皇帝信任擔任宗室之長,這二人若是湊在一起,一同站在哪位皇子身后,皇帝不愿見到。 晚上摟著陳昭儀,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陳昭儀侍寢完了還沒覺睡,煩躁死了,內(nèi)心白眼翻了無數(shù):“皇上,怎么了?”有什么事兒您說,別弄的別人也睡不著。 皇上有時候把朝政之事跟皇后說上兩句,對上后宮嬪妃,即使是賀貴妃,嘴也是死緊。陳氏是個例外。 陳氏出身陳將軍府,十年來無兒無女,還能一路升到昭儀,僅次于皇后和四妃。其中有皇帝對心腹陳氏的信任,也有陳氏妥協(xié)的結果,總之,皇帝對于陳氏,算是有些敞開心扉的感覺,就連周皇后也很喜歡陳氏,頗多照顧。 皇帝道:“還不是章卿家里的事兒,鬧到朕面前來?!?/br> 陳昭儀性子爽利,翻起臉來連賀貴妃也不讓,此刻聽這話,一卷被子:“要我說啊,您就是太心軟,老祖宗都說了,皇子犯法庶民同罪,何況一個臣子?!?/br> 章青云朝上參了陳將軍好幾本,為了讓自己親信接任陳將軍的兵權。陳將軍那是陳昭儀親哥哥,一聽章青云的名字,陳昭儀就沒好氣。 皇帝還就愿意聽,“到底章卿就這么一個嫡子,朕也不好讓他寒了心?!彼耆遣挥浀冒诪囦贋檎虑嘣粕^兒子這回事了,說實話,瑞王說白瀲滟的時候,皇帝也沒怎么上心聽,義憤填膺的就是太后和瑞王。 “皇上,章相身為百官之首,難不成不知道把御賜之物拿出去是什么罪過?這點規(guī)矩,臣妾家里三歲的侄子都明白,要么就是章相沒教好兒子,要么就是故意縱容。不管是哪一樣,都是他給您添麻煩,您怎么處置都是應該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只顧著他的意見,您的君威何在?”陳昭儀是真的誤會章青云了,章青云知道這個罪名,方氏可不知道。沒回章俊彥一犯錯,章青云剛要打呢,方氏、章家老太太和章迎秋就淚眼婆娑的,一個老婆,一個媽,一個閨女,章青云怎么也下不去這個手,才導致章俊彥越發(fā)不學無術。 皇帝還是猶豫不決,又跟陳昭儀東拉西扯了半天。 導致陳昭儀第二天起來,哈欠不絕,給皇后請安都頂著倆黑眼圈。 羅昭容關懷道:“jiejie沒歇息好?” 不少人心里酸的不行,沒歇息好,肯定的啊,侍寢的誰能睡好啊,聽說昨兒皇上還跟陳昭儀說了半晌話呢。但是誰也不敢說出來,就連賀貴妃也不敢直面這個小火炮,染著鮮艷蔻丹的指甲拂過繡著花瓣的袖口,輕輕巧巧帶開話題:“過不了幾日,便是選秀了吧,臣妾有個主意?!?/br> 周皇后覺得賀氏一向沒什么好主意,仍然溫和道:“有什么主意,你且說來聽聽?!?/br> 賀貴妃巧笑倩兮,把周皇后只有五分的病弱顏色減到三分,其他人七分嬌嫩殺到一分,“臣妾想著,不如挑幾個大人家的先見上幾面,當然了,皇后娘娘與臣妾們自然是不能去見的,公主們也都大了,不妨將考察這些秀女的事兒交給她們?nèi)プ??!?/br> 一聽這主意也不像是賀貴妃自個兒想出來的,再想想最近安國公府大小姐柔慈縣君經(jīng)常往景福宮跑,周皇后聽她這話就大概知道幕后之人,笑著應允:“自然是好的,可惜昭華陪著母后為皇上誦經(jīng)去了,倒是不好讓她中途出來?!睂χ_婕妤道,“讓端云去吧?!?/br> 羅昭容與羅婕妤是正兒八經(jīng)堂姐妹,jiejie是當今皇上還是王爺時候王府里的老人,熬了近二十年得個婕妤分位,膝下只有一個端云公主。 meimei入宮三年,就因為溫柔小意,靈動聰慧被封正四品美人,不多時生了個兒子,后來居上成為昭容,死死壓住了羅婕妤。 偏偏meimei羅昭容出身羅家旁支,jiejie羅婕妤卻是正經(jīng)嫡系出身,導致如今羅家家內(nèi)也是一本亂賬。 羅婕妤年少時仗著嫡出小姐身份沒少欺負自己堂妹,此刻羅昭容坐著,她只能站著回話:“謝皇后娘娘?!?/br> 羅昭容彎眉大眼,看起來嬌憨純真,道:“皇后娘娘,秀女想必是不少吧。”看著堂姐往日張揚跋扈的神情,現(xiàn)在只能伏低做小,她心里說不出的快意。 周皇后淡淡道:“讓淳安也跟著一起去?!?/br> 淳安公主生母生她時候難產(chǎn)而死,至死都是個寶林,正巧何婕妤小產(chǎn)后御醫(yī)說是日后子嗣大概是艱難了。稟告時候,皇帝正在正陽宮,壓根記不得淳安生母姓甚名誰,嗯一聲就讓太醫(yī)下去了,還是周皇后提了一句,把淳安抱去給了何婕妤。 何婕妤到今日也沒子女,將淳安疼的像眼珠子一樣,聽皇后這么說,自然只有欣喜謝恩的份兒。 在府里“養(yǎng)病”的林念笙,正謀劃著幾日后,怎么讓端云公主對自己一見如故。 上輩子景豫郡主靠身份搶走了她的夫婿,那么這輩子,就讓身份比景豫更高的人,來與景豫爭奪,一想到那個場面,林念笙即使再怎么冷靜,心中也止不住被報復的火焰炙烤的沸騰。 ☆、第四十七章、一見傾心 章俊彥被關在牢里受苦,方氏整天以淚洗面,得虧章家老夫人去了江南,章青云兄長家小住幾日,否則非得一起把章青云腦袋給哭炸了。 方氏想找閨女跟自己一起哭,閨女道:“我還得去王府一趟?!?/br> 滿面愁容帶著大夫去王府了。 朱承瑾正被瑞王叫去書房待客。 尋??腿?,當然是用不著郡主出面的,瑞王之所以叫她來,是因為今日到王府的這位貴客,乃是朱承瑾親舅舅沈冠文和其弟子聞衍之。 沈冠文與沈晴時一步三謀的性格不同,他們雖是親兄妹,但是沈冠文一生曠達,喜好周游天下,閑暇讀書講學,收幾個弟子,跟著自己兒子一起教養(yǎng)大,得意弟子之一便是聞衍之。他這次剛從塞外回來,正巧路上碰見自己徒弟,順帶捎來王府拜會妹夫。 瑞王雖是正兒八經(jīng)不學無術的紈绔一個,但是跟自己大舅兄還很有話題要說,問了一通塞外的風土人情,才想起來讓沈福全去叫女兒:“請郡主來?!?/br> 又笑問:“聞閣老身子還好?” 聞衍之滿臉的輕佻散漫在長輩面前掩飾的極好,端的一個翩翩貴公子,“家父身子還算康健,多謝王爺掛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