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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將門醫(yī)妃在線閱讀 - 第8節(jié)

第8節(jié)

    子衿不卑不亢的直視崇睿那雙銳利的雙眼,若換在平日,她定不敢如此放肆的盯著男子的眼睛如此放肆的直視別人,可子衿就有這樣一個毛病,許是因為受過太多的苦,所以自尊心比別人更強。

    她知道,以她和崇睿的關(guān)系,崇睿斷不會因為歡喜而送她禮物,崇睿這么做只有兩個目的,一是他感謝子衿救撕狼性命,二是他知道子衿的衣服壞了,她沒了換洗的衣物,第一種念頭剛形成,就被子衿否決了,因為她沒有忘記,王府上上下下都覺得是她用盡手段先害撕狼再救撕狼,那么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他知道子衿捉襟見肘,這是他做為一個上位者的施舍,而子衿最不喜的,就是別人的同情和施舍。

    而崇睿,本來也是帶著質(zhì)問而來,所以當子衿拒絕他的好意時,他雖然沒有什么過激的舉動,但那微迷瞇的鷹眸,和慵懶的語調(diào),已然說明他對子衿這個做法很有意見。

    可子衿畢竟與崇睿不熟,她見崇睿似沒聽到一般,接著又說了一句,“子衿多謝王爺抬愛,但無功不受祿,子衿不能接受?!?/br>
    唐寶公公倒抽一口涼氣,想要出言提點子衿,可崇睿只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唐寶公公便乖乖龜縮起來,躲得遠遠的,再也不忍直視接下來的場面。

    崇睿犀利的眸子在子衿身上緩緩的掃了一圈,并未說話,他抿著唇進屋坐下,這邊剛哲便已然冷冷的開口,“要說功,倒也不是沒有,王妃救活撕狼,這便是功,但是府里下人說的話確實不假,撕狼性子孤傲,若非武林高手,一般很難靠近它,可王妃你,偏偏可以,我家王爺向來賞罰分明,王妃還是先收下吧!”

    聽完剛哲的話,子衿還未開口,茴香便已然忍不住跳腳,她沖出來正要破口大罵,卻生生的被子衿拉了回去,子衿安撫茴香,讓她別激動。

    然后她撩了撩裙角,雙手舉至額頭,緩緩的跪下,對崇睿行了一個叩拜大禮,在崇睿興味的眼神中,她勾起唇角嫣然一笑,然后清冽的嗓音像大珠小珠落玉盤一般在安靜的室內(nèi)響起。

    “這位侍衛(wèi)大哥的意思子衿明白,王爺?shù)暮靡庾玉埔残念I(lǐng),只是今日我若真的收了王爺這份禮,那我加害撕狼的罪就百口莫辯,還望王爺明查。”

    聽完她的話,崇??聪蛩难凵窭锒嗔艘唤z興味,他心里暗忖,“這個女子倒也不簡單,不卑不亢,進退有度,我這王府,倒越來越有意思了?!?/br>
    “那你的意思,是本王冤枉了你不成?”崇睿的眸子里迸發(fā)出一抹幽光,冷冷的直刺子衿而來。

    第21章崇睿的心機

    子衿挺直了脊背,微笑著說,“我是不是被冤枉的,王爺心里自有定數(shù),王爺此番如此審我,只因我是慕良遠的女兒趙文修的外甥,可王爺又知道否,我雖是慕良遠的女兒,可我一天也沒當過慕家的小姐,我與母親蓮姨還有茴香的吃穿用度全憑子衿雙手的來,而說起趙相,那自不便說,他若與我于集市相遇,只怕他識不得我,我亦識不得他。”

    子衿一字一句說得一場清楚,在場之人,除了崇睿,其余人皆目瞪口呆的看著子衿,唐寶公公驚訝之余,更是心擰著疼,心想著這慕家二小姐確實當?shù)每蓱z了些。

    場面變得異常詭異,誰也不知道崇睿心里在想什么,這個慕子衿著實大膽,居然敢直言王爺對她的懷疑,誰都不知道崇睿接下來會做什么。

    “是么?王妃這般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可有緣由?”崇睿輕輕的將“王妃”二字說出口,但是任誰都能聽出他言語中的諷刺,子衿這般聰慧的女子,又如何聽不懂?

    “許是子衿福薄,讓睿王殿下見笑了。”

    子衿跪在地上,目光溫婉而且堅定的看著崇睿,她不求崇睿與她同心同德,只求有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待她有機會,她定會帶著母親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福???”崇睿仔細咀嚼這兩個字,仿佛看到他自己,可他深知,這世上最難測的是人心,慕子衿以這樣的方式嫁到王府,本就耐人尋味,加上她身份特殊,更是不能掉以輕心。

    可她的境遇,竟讓崇睿的心弦微微波動。

    崇睿的眸子緩緩的落到子衿身上,他問,“那我將撕狼交于你照顧,你可愿意?”

    子衿錯愕的看著崇睿,實在不明白他是何意,若說他信了子衿,子衿卻是不信的,那他何以將撕狼交給天照顧,是試探?還是監(jiān)視?子衿心里也是一團亂,崇睿這個男人,心思太重,她根本就看不清楚他。

    可如今該如何是好?

    崇睿也不慌,居高臨下的看著子衿,他伸手,唐寶公公便已經(jīng)將茶奉上。

    “子衿何德何能,哪敢照顧王爺愛犬!”子衿知道,有人對撕狼下手,必然是有愿因的,她怕麻煩,所以不敢將撕狼放在身邊,就怕一不小心變成別人的棋子,她沒有家世顯赫的娘家可以依靠,也沒有足以讓崇睿動容的姿色,她于崇睿而言,似乎連顆棋子都算不得。

    “替我照顧它,許你一個月紋銀五兩,且可回家探視你母親一次。”崇睿似沒聽懂子衿的話,徑直給子衿開了條件。

    呃!

    紋銀五兩,這對子衿來說,是筆不錯的交易,她冒著危險去別的酒樓為天香嫂子試菜,一個月下來,也不過就賺三兩銀子,若是有了崇睿這五兩,那母親與蓮姨便可以離開慕府,那自己帶著離開此地的愿望不就可以實現(xiàn)了么?

    子衿在思量,崇睿卻在打量……

    子衿抬頭,目光堅定的看著崇睿,“王爺可否屏退左右,子衿有些話想單獨與王爺講?!?/br>
    誰也沒料到子衿會有此一招,崇睿冷厲的眸子里興味更濃了些。

    唐寶公公卻跑出來甩著拂塵,跺著小腳,尖利著嗓子大聲斥責子衿,“你這民女好生大膽,你到底是何居心,孤男寡女與我家王爺一處,可是覬覦王爺?shù)呐税仓?。?/br>
    崇睿的嘴角抽了抽,扶著額頭假意沒聽見……

    倒是茴香看不下去了,跺著小腳,抬著小手,叉著小蠻腰,尖利著嗓子吼了回去,“我家小姐早已是王妃,即便與王爺同處一處,亦和合情理,你吵什么?”

    呃!

    唐寶公公苦著臉,喏喏的說,“呀!我忘了!”

    崇睿緩緩的抬袖揮手,“爾等都退下吧,我與王妃有事要辦?!?/br>
    崇睿原本長得就極勾人,此刻他挑著眉兒,那雙深邃如古井的眸子里此刻正含著笑意,一張紅艷艷的薄唇勾起一絲笑,言語又處處透著曖昧,饒是子衿這般淡然的女子,被他這樣一撩,亦不可避免的紅了臉。

    茴香被唐寶公公扯著出去了,房門“啪”的一聲被關(guān)上,子衿被嚇了一跳,那段天鵝般的頸子,已然是一片緋紅。

    崇睿淡淡的看著她,“何事?說吧!”

    子衿緩緩叩首,“諾!王爺要子衿代為照顧撕狼,子衿自是責無旁貸,但子衿還有一事相求,請王爺成全?!?/br>
    崇睿挑眉,“哦……”了一聲,尾音拖得長長的,看向子衿的眼神熱得發(fā)燙,讓子衿不由得有些發(fā)抖,良久之后,似滿意了子衿的怯懦,崇睿這才緩緩開口,“你且說來聽聽?”

    子衿錯愕,不明白崇睿能否答應她,可眼下,已經(jīng)沒有比這更好的方法,咬咬牙,子衿還是將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子衿知道王爺對子衿并無好感,而子衿一介民女,自是不敢覬覦王爺潘安之貌,子衿只求王爺尋個適當時機,休了子衿,讓子衿帶著母親自行離去,還有照顧撕狼期間,還請王爺允許子衿自由出入王府?!?/br>
    “你非本王,如何知道本王對你如無感?你想帶你母親離去,可是為了那當朝第一儒士?你想自由出入,意欲何為?”

    一連串的責難,讓子衿的臉驟然慘白,心里上下打鼓,“這人好深沉的心機,他居然不動聲色就能查到趙由之,他……”

    “回答本王?!?/br>
    “王爺此言,折煞子衿了,子衿自知自己無德無才無貌,王爺這般龍章鳳姿的男子,自是看不上子衿的,至于表哥,子衿與他發(fā)乎情止乎禮,如今我既已嫁給王爺,又如何敢奢求他會接納于我,子衿他日若離府,亦絕不再嫁,不會給王爺丟人,至于我想自由出入,不過就是想繼續(xù)我的營生,好為母親提供些好的生活,還請王爺成全。”

    許多年后,崇睿想起這日,都不由得氣得牙癢癢,他的女人居然將他和趙由之那酸貨提高到同一個高度,真是氣人。可這都是后話,往后再說。

    “哼,讓我如何信你?”崇睿一拂袖,再次給子衿出了難題。

    “子衿愿將銀子存放于王爺處,待日后我離去之時若沒有對王爺不利,王爺再將銀子交給子衿可好?”子衿身無長物,又重銀錢,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這個。

    第22章何須青紅淺碧色 為小枖加更,么么噠~!

    “此話當真?”

    “當真!”

    “如此,那撕狼日后就交給你了,你提了那么多要求,本王也提一個如何?”崇睿忽然站起來,緩緩發(fā)蹲在子衿身邊,在她耳邊輕輕的說。

    子衿只覺得耳廓處酥癢難耐,她的瞳孔驟然一緊,本能的縮了一下身體,但因后退的幅度過大,導致她的身子傾斜,眼看就要摔著。

    崇睿見狀,伸出大手一撈,便將她撈至懷里。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

    唐寶公公一直凝神聽里間的動靜,察覺空氣忽然變得安靜,他擔心子衿對崇睿不利,大力推門進來,“碰”的一聲,大門應聲而開。

    崇睿與子衿皆被嚇一跳,迅速的分開,可倆人衣帶糾纏,受到反彈力,與子衿兩人面貼面嘴對嘴親到了一處。

    “啊!非禮啊!”

    唐寶公公一聲怒吼,引得剛哲與茴香也沖了進來。

    子衿慌亂不已,越是害怕引發(fā)誤會,越是頻頻出錯,奈何裙帶被壓住,連著三次想起身,皆親在崇睿臉上各處,這對子衿這樣一個極為重視閨譽的矜持女子,帶來的幾乎是毀天滅地的打擊。

    崇睿淡然的眸子里,因為子衿再三的撩撥而氤氳了一絲暗啞,她的唇帶著微涼的氣息掃過,卻留下火一般的熱,熱得崇睿的眸子漸漸著了火。

    “閉嘴!”崇睿冷冷的斥責唐寶,成功的止住唐寶的大叫,可剛哲與茴香已然目瞪口呆的站在門口,這一切,似乎說不清楚了。

    崇睿握住子衿的肩膀,迫使她冷靜下來,“冷靜!”

    看著崇睿清冷的眸子,子衿羞憤的叩首,“王爺,子衿僭越了!”

    崇睿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沒錯是笑意!

    唐寶、剛哲、茴香三人皆倒吸了一口涼氣,三人自發(fā)的腦補了一下小綿羊一般溫順的子衿僭越大灰狼崇睿的場景。

    那畫面,極美!

    “都出去,我與王妃還有要事相商!”崇睿淡淡一拂袖,再次將眾人屏退。

    子衿跪在地上,恨不得找一絲裂縫鉆進去此生都不要出來,心里卻忍不住抱怨崇睿不懂避嫌,他二人如今這狀態(tài),已然是有嘴說不清,崇睿非得讓曖昧升級,實在可氣。

    崇睿緩緩的蹲下來,墨色的衣角與子衿的天青色衣角糾纏到一處,濃的更濃,淡的更淡,仿佛那糾纏便是一世。他輕輕的挑起子衿酡紅的小臉,逼著她與之直視。

    子衿不敢避讓,只得微闔了眼,那我見猶憐的風姿,讓崇睿的眸子狠狠一蕩,但他只微微閉眼,再睜開時,已是一片清明。

    “本王還有一事……”崇睿緩緩的湊近子衿,因有了先前的舉動,這次崇睿穩(wěn)穩(wěn)的控制子衿,不讓她離得遠,悄聲在她耳邊說了自己的要求。

    子衿身子頓了一下,看向崇睿的眸子里有些難以置信的深意,可崇睿卻冷冷的,由著她打量,“如何?你三個要求,我卻只有兩個,怎么算,你都劃算?!?/br>
    “諾,子衿遵命?!弊玉凭従忂蛋荩c崇睿達成共識。

    崇睿自由王者威嚴,略頷首讓子衿自行起身,然后施施然離開了子衿的院子。

    唐寶公公用托盤端著那套杏色宮裝與一本《本草集》笑呵呵走進來,許是上了年紀,喋喋不休的念叨,“王妃啊,王爺這人性子向來冷淡,可送姑娘家禮物卻是頭一遭,那日他遣雜家去買衣服時,還特意囑咐要這偏黃不紅的顏色,你可知是何意?”

    子衿不敢茍同唐寶公公說他家主子爺性子冷淡,他處處捉弄,哪里冷淡?

    可唐寶公公說起衣物時,子衿腦子里卻不由得閃過這樣一句詩,“何須青紅淺碧色,自是花中第一流?!?/br>
    與此同時,唐寶公公亦念出了此句詩詞,聽得唐寶公公的話,子衿的臉,更紅了。

    “公公抬舉了,子衿不過一介俗婦,如何擔得起這般夸贊。”

    “哎!我家王爺二十有二了,連個子嗣都沒有,當真讓人著急?!?/br>
    呃!

    子衿默然,這話她接不下去。

    “好啦,雜家便不跟王妃嘴碎了,雜家跟您說說撕狼吧,還望王妃仔細些照顧撕狼,撕狼可是我家王爺唯一親厚的人?!?/br>
    子衿凝神,不明白唐寶公公是何意。

    唐寶公公擰著眉,將撕狼的事一一講給了子衿:

    那時是大月國國歷177年,也就是明德25年,大月國被外夷來犯,朝中人人自危,慕良遠受了傷,舉國上下竟無一良將,朝中皇子皆怕死,誰也不愿去北疆守城,最后,秦順那jian相將無權(quán)無勢的崇睿推入戰(zhàn)局,那一年,崇睿十六歲。

    崇睿孤身一人一個前往北疆,慕良遠稱病不去接應崇睿,崇睿一個人到達北疆,還未來得及休整,慕良遠便將崇睿推上戰(zhàn)場,崇睿雖未領(lǐng)兵打仗過,但臨行前,慕良遠給他講解了一下時局與對方主將的習性,崇睿就這樣上了戰(zhàn)場。

    那一仗打得十分慘烈,崇睿沖入敵營,誅殺了對方主將扎木爾,自己卻被打落懸崖,不小心掉入狼窩。

    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之時,撕狼出現(xiàn)了,那時的撕狼大概也就一兩歲的樣子,傲視群雄般的站在巖石上,對著狼群呲牙。

    崇睿不甘心死在北疆,奮起殺狼,許是見崇睿勇敢,撕狼加入戰(zhàn)局,它天性兇殘,屠殺狼群的時候,直接開膛破肚,讓狼群望而卻步,最后與崇睿一同擊退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