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節(jié)
子歸慎重的點(diǎn)頭,“子歸記住了!” 鎖兒見他們旁若無人的聊天,氣得舉著匕首便攻上來。 曉芳眸色一涼。冷哼,“找死!” 在鎖兒匕首離她胸口只有一拳的距離時,曉芳忽然轉(zhuǎn)身,繞到鎖兒身后,從自己腰間拔下匕首狠狠的插在鎖兒的后背。 曉芳的匕首是當(dāng)年她初入京都時,崇睿送給她的禮物,當(dāng)世十大名劍之一,削鐵如泥,殺個人更是輕而易舉。 ??! 鎖兒吃痛,卻不甘心的往子歸撲去,子歸牢記姑姑的話,見到這樣的壞女人只管打,他便真的不客氣的用翩若驚鴻的手法避開鎖兒,而后繞到她身后,照著她的屁股就狠狠的拍了一掌。 嗯,沒錯! 子歸記得,他犯錯的時候,舅父便是這般懲罰他的。 曉芳怒,“打臉!” 哦! 子歸很聽話,繞過去,照著鎖兒的臉上又來了兩下。 小孩子打人痛倒是不痛,只是這樣的屈辱卻不是一般人能忍的,一個小小孩童,竟想怎么打她便怎么打,想打哪處打哪處。 鎖兒翻過身來,如修羅般的往子歸撲去。 子歸見鎖兒攻過來,連忙飛身而起,繞到鎖兒身后,眼看鎖兒的腦袋離欄桿還有一點(diǎn)距離,他便使出了師公教的掌法,小小的送了鎖兒一程,讓她的頭狠狠的撞在欄桿上。 鎖兒幾乎痛得暈了過去。 曉芳靠在欄桿上看戲,還有一個看戲的,便是早已趕來,卻蹲在屋頂看戲的青山老人。 墨影不放心曉芳與青山老人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闖禍精,將墨兒丟給子衿,便趕過來幫忙。 走到后院一看,果然??! 這兩父女竟雙雙抱手看戲,讓子歸一個小娃娃與一個殺手打架。 墨影要出手阻止,卻被青山老人拎著衣領(lǐng)拉到屋頂上去坐著,“再看看!” 墨影咬牙,美麗的眼眸之中全是怒火,“師父就不怕師弟回來收拾你么?” 青山老人圓溜溜的大眼睛四下張望,而后瞇瞇眼笑,“怕啥,又沒人看見!” “我不是人么?”墨影斜睨了青山老人一眼,眼里的怒火都快包不住了。 哈哈! “老子才不怕,你媳婦也在看大戲,小蟲子要是找我算賬,自然也會找曉芳兒算賬,你說啊,老子怕你就是你孫子!” 墨影勾唇,笑得魅惑眾生,“師父,差輩了!” 嗯! “那你是我孫子!”青山老人看得入迷,壓根就沒想自己說出來的話是不是有問題。 墨影滿頭黑線,冷颼颼的說,“還是差輩!” “你別啰嗦,打擾老子看大戲!”果然么,他真當(dāng)成戲來看了。 墨影仔細(xì)看了看,發(fā)現(xiàn)子歸的動作靈活,那宮女被他連番戲弄,早已暈頭轉(zhuǎn)向怒不可遏。 其實(shí),也蠻好看的! 于是,墨影也加入了看戲行列。 最后,鎖兒被子歸戲弄得筋疲力盡,子歸卻一點(diǎn)事沒有,她跪在地上喘著粗氣,不甘的說?!靶⊥醢说?,你找死!” 曉芳笑,“子歸,打臉!” 子歸搖頭,“太丑了,不想打!” 可不就是如子歸所言,鎖兒在欄桿上撞了無數(shù)次,一張臉腫成了豬頭不說,還青一塊紫一塊,原則上來說,確實(shí)很丑。 曉芳點(diǎn)頭附議,“確實(shí)挺丑的,青山臭老頭,你倆在屋頂看了這么久的戲,下來將子歸帶走,一個小娃娃,讓他經(jīng)歷這般血腥的場面,你們?nèi)绦拿矗俊?/br> 墨影飛身下來,穩(wěn)穩(wěn)的落在曉芳身后,涼聲說,“你確定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而后提著子歸隨手一丟,便丟到屋頂上去,被青山老人穩(wěn)穩(wěn)的接在懷里,青山老人感嘆,“我們子歸是太子,你們當(dāng)他是包袱么?” 而后拎包袱一樣的,帶著子歸往未央宮飛去。 “有其父必有其女!”墨影言簡意賅,將這一出鬧劇詮釋得完美無瑕。 曉芳怒,“少你一個,差你一個!” 墨影淡淡的將擋路的曉芳撥開,而后蹲在地上,對鎖兒微笑,“疼么?” 墨影在宮中這一年半,像鎖兒這樣的丫頭,根本就沒有機(jī)會見到他,她第一次見到這般精致的男人,精致得她都自慚形愧。 她低著頭,本能的點(diǎn)頭,模樣很是委屈。 曉芳最見不得墨影對別人使用美男計(jì),她走上來狠狠的甩了鎖兒兩耳光,“我男人好看么?” 鎖兒又驚又怒,神志也瞬間恢復(fù),她惡狠狠的看著曉芳說,“要?dú)⒈銡ⅲ倥c老娘廢話。” “喲,老娘在此都沒敢自稱老娘,你還敢跟老娘自稱老娘,你算個什么東西!”曉芳說著,又要甩鎖兒耳光。 墨影將曉芳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中,柔聲說,“乖,站在旁邊,看師哥的?!?/br> 呵呵! 曉芳賞了墨影一個假笑,而后抱手看著他說,“你要是再敢對她笑一下,我休了你!” 墨影果真就不笑了,他神色冷峻的從懷里取了一顆藥丸出來,淡聲問,“知道這是什么么?” 鎖兒搖頭,眼里卻浮現(xiàn)出一絲懼意。 墨影轉(zhuǎn)動著手里的褐色藥丸說,“你既是細(xì)作,自然就應(yīng)該知道,皇后娘娘最善制毒,而江湖上廣為流傳的枯骨紅顏,你可曾聽過?” “不,不曾!”鎖兒顫抖著,不安的后退。 “原來你不知道啊,那我與你解釋一下,枯骨紅顏這味毒藥的由來很有意思,就是服用此藥的人,在服毒之后,不會立刻死亡,她會痛足七七四十九天,每天身上的rou都在腐爛,最后只剩下血管包裹著森森白骨,最奇妙的是,你能看見自己心臟跳動的頻率,砰砰砰!”墨影長得美,即便形容這般恐怖的場景,也絲毫不損他的美。 可鎖兒卻在此刻深有體會,所謂越美的東西,往往越毒,說的就是墨影這樣的人。 “我還沒看過枯骨紅顏真正的藥效,我們就來試驗(yàn)一下吧!”墨影說罷,捏著鎖兒的嘴唇,便要將藥放到她嘴里去。 不! 鎖兒大聲哭喊,“不,求你不要,我將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說!”墨影美麗的眸子里沒有一絲溫度。 “我是趙相豢養(yǎng)的死士,很多年前便已經(jīng)在莫大人家里當(dāng)差,原本是替趙大人收集情報之用,后來,趙大人料定陛下會往北走,與崇景說后,崇景卻不在意,趙相便讓我時刻關(guān)注,若是陛下拿下北荒城,便讓我找機(jī)會混到陛下身邊,色誘也罷,監(jiān)視也好,一定不能露陷。 原本我也不知去何處尋這機(jī)會,可是偶爾之下,我看見何光遠(yuǎn)與楊大娘交易,我偷偷跟著,將他們的交易弄得清清楚楚,便伺機(jī)幫了皇后娘娘一個忙,卻沒想到,皇后并未因此而重用于我。 陛下與皇后娘娘情深意篤,我沒有機(jī)會接近,便只能待在攬?jiān)聦m,直到前些日子,趙相說陛下訛了他上億兩銀子,他要給陛下一點(diǎn)教訓(xùn),便讓我伺機(jī)對太子殿下下毒。” “你長期待在深宮之中,哪里得的砒霜?”曉芳問。 “是一個叫阿順的少年,他負(fù)責(zé)采買宮里的木炭,出入十分方便?!辨i兒不敢隱瞞,問什么說什么。 “是你勾引他,讓他去買的,還是他主動找上你的?”這問題看似有些八卦,其實(shí)大有學(xué)問。 鎖兒咬牙說,“是他找上我的,他說他家主子與趙相是朋友,他也是受趙相所托,將毒藥弄給我的?!?/br> “你給子歸下毒了么?”曉芳好奇的問。 “下了,但是太子殿下好像不懼毒藥!”這一點(diǎn),鎖兒也十分疑惑。 曉芳咬牙,“我就知道,他在南疆之南一年半,一定有什么避毒的良藥?!?/br> 感覺自己白cao心一場。 “所以,這宮里,不止只有趙文修一撥人?你有沒有同伙?”墨影接著問。 “沒有,我們都是單獨(dú)行動,趙相從不讓我們互相見面,是以我也敢確定,阿順不是我們的人!” “那你與趙文修如何傳遞消息?”墨影擰眉,實(shí)在想不出來,另外一撥人,會是什么人。 鎖兒咳了一口血,淡聲說,“你們知道也沒用,那人只認(rèn)我一個,我若是死了,他立刻便會逃走。” “你說出來,我們自有辦法?!睍苑加行┠筒蛔⌒宰?。 “那人平日從不找我,有事時,便會在攬?jiān)聦m的門口掛上一批紅綢,我便在側(cè)門的磚縫之中取我的任務(wù),我若想見他,便在攬?jiān)聦m門前掛紅色燈籠,他也自會去磚縫之中取情報?!?/br> “所以,說半天,你也不知他是何人是么?”曉芳真急了。 鎖兒點(diǎn)頭,曉芳一掌便劈在她的后腦勺上,而后悄然將她關(guān)在攬?jiān)聦m的地牢之中。 之后,攬?jiān)聦m再次出現(xiàn)的鎖兒,便是曉芳。 墨影得得阿順這條線索后,便讓新任的大內(nèi)總管武大人去將阿順提到未央宮,在未央宮偏殿,墨影與剛哲一同審理了阿順。 阿順膽子比鎖兒小,他一見到大內(nèi)侍衛(wèi)。便知大事不妙,也沒打算藏著,便將他的主人供了出來。 沒想到,他的主人,竟是何光遠(yuǎn)! 剛哲與墨影皆是一陣靜默,子衿卻早有預(yù)料,“他自然是恨我的,絮兒姑娘一生為崇睿勞心勞力,最后落得如此下場,我卻坐享了崇睿所擁有的一切榮光?!?/br> “沒有皇后娘娘運(yùn)籌帷幄,臥薪嘗膽,哪有陛下今日的北狄明君!”剛哲最受不得別人詆毀子衿,一路走來,他看得最是分明,自然了解子衿一路到底有多艱辛。 “可是在何光遠(yuǎn)的心里,我所做的一切,都不如何絮兒!” 子衿也很疲倦,何光遠(yuǎn)為了給何絮兒爭這個皇后的名頭,曾與崇睿大吵大鬧過,可崇睿卻終究沒有同意。 其實(shí)即便崇睿同意,子衿與趙由之也不會同意,畢竟崇睿是一個賢明的君主,若是封了自己父親的亡妃為后。只怕要遭天下人詬病。 可何光遠(yuǎn)卻看不透,不管崇睿多容忍他,他依舊得寸進(jìn)尺,絲毫不改! “那,如今怎么辦?”何光遠(yuǎn)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閑置下來,可他畢竟是被崇睿封為國父的人,若不是有確鑿的證據(jù),即便子衿,也不能輕易動他分毫。 “阿順,何侯爺是不是與趙文修沆瀣一氣,想要攪亂我北狄大業(yè)?”子衿問縮成一團(tuán)的阿順。 阿順搖頭,“奴才不知侯爺是不是與趙文修沆瀣一氣,但鎖兒姑娘要下毒,卻是侯爺指使奴才將毒藥送給鎖兒姑娘的。” 子衿眸色一涼,“他要?dú)⑽?,我可忍可讓,可他要動我的子歸,我便不會輕易饒恕他,找人去將保護(hù)何家的花影替換下來,接替她的工作,監(jiān)視何家一舉一動?!?/br> 墨影神情一滯,“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說,花影……” “你覺得她會毫不知情么?”子衿涼聲問。 墨影無言以對。他對子衿拱手,“我是她的大師哥,出事我首當(dāng)其沖,赤影,隨我去將花影帶回來,交給師父,讓師父處理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