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這般明晃晃地明知故問,還叫何菁如何答話?她扭捏著艱難吐字:“我覺得……今晚我會好些,不會再如昨晚那么不濟(jì)了?!?/br> 那種事是維系夫妻感情的一大關(guān)鍵,縱使不考慮報答他好意的因素,也不容忽視。經(jīng)過今日被他撐腰一事,何菁深覺自己又多喜歡了他一點,想來再到了床上,或許表現(xiàn)也會好些,應(yīng)該足以完成這項艱巨任務(wù)。 “其實,我只是膽怯,又不是不喜歡你,即使又像昨晚上那樣,你……大可不必那么……那么客氣?!彼譀]反抗,只要他再主動些,事兒也就成了,只是叫何菁自己說出這話畢竟難堪,她臉都紅了個透,眼神瑟縮不敢看他。 他總是客套下去,都讓她不由得又要懷疑是他本身有問題,借故推脫了。真是,他到底有沒有問題啊…… 邵良宸似笑非笑地望了她一陣,忽起身繞過炕桌,挨著她坐下,攬著她的腰,湊近她耳畔緩緩輕道:“我問你,你是不是懷疑——我不行?” 第27章 時運(yùn)難料 何菁頓時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沒有,自然沒有!”這事兒可絕不能承認(rèn)。 “真沒有?”邵良宸不依不饒,摟住她腰肢的手臂也加了些力量,防她跳起逃走,“你從沒懷疑過,我真是皇上的男寵,根本不好女色,娶你進(jìn)門就是為了放個女人在家裝點門面,即使說喜歡你是真心言之,身子其實也是不行的?” 他幾乎把她曾經(jīng)疑心過的內(nèi)容羅列了個齊整,何菁滿臉漲紅,堅辭不認(rèn):“沒有,外人的那些胡言,我才沒信過呢!再說,見你昨晚那樣子,也絕不像是。”說完又發(fā)覺,這話似乎有點此地?zé)o銀三百兩——那昨晚之前呢?肯定是懷疑過咯? 邵良宸慧黠地轉(zhuǎn)著眼珠:“那可能是我裝的呀,你想想,尋常男人有幾個到了那份上還能有定力懸崖勒馬的?我堅持多等些日子也無妨,說不定就是托詞,實際就是我不行而已。” 如此一說,何菁都有些被他說動了,難道是真的?似乎男人的性取向確實往往與相貌相關(guān)聯(lián),他生得女相,說不定染色體就是xxy,是天生的gay,如此說來,自己只能是無性婚姻了? 似乎松了口氣,同時也很有些遺憾。心理抗拒只是暫時的,往長遠(yuǎn)里看,她也想生孩子、享受天倫之樂呢。 邵良宸看出她竟信了,忍不住“噗嗤”一笑,壓下臉來,含住了她的櫻唇。何菁冷不防被他吻上來,另感覺到他的手在自己身上大力摩挲,甚至還探到胸脯上來揉捏,她滿心不解,只僵著身子聽之任之,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邵良宸摟著她肆意親熱了一番,忽然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下按了上去。 此時尚且不到中秋,天氣微微涼爽,他只穿著兩層料子輕薄的紈褲,何菁被他捉著手按上去,很清晰地感覺出衣料之下那蓬勃昂揚(yáng)的形狀,她頓時渾身都是一熱,頭頂幾乎冒了煙。 “覺出來了?”他輕聲問。 “嗯,嗯……”何菁極力想要縮手,奈何他不放。 “這下放心了吧?” “嗯?!焙屋简榭s得好似蝦米,心里又打起鼓來,他是不是現(xiàn)在就想…… “所以說,我不是不行,也不是不想,只是覺得這事確實沒什么可急,過些日子,等你我多熟絡(luò)了些,總有水到渠成的時候?!鄙哿煎沸南掳蛋祼澣?,努力讓自己先不去想皇帝所說的十天半月,“你我會做天長日久的夫妻,何必急這幾天?” 何菁心頭一片溫暖,一被他松開手,就摟住了他的肩膀,依在他懷里:“嗯,我都聽你的就是?!?/br> 本是溫情一刻,她卻才過了幾秒鐘便倏然站起:“我去叫他們備熱水,咱們洗漱歇著吧?!?/br> “哦……”邵良宸也發(fā)覺她這利落的反應(yīng)有些奇怪,但推想經(jīng)過方才被他捉著手摸了那里,她羞澀緊張也是正常,想不出還能有其它什么緣故。 何菁踅身往外走,努力讓自己的姿態(tài)保持自然。她對自己這具身子都無可理解,對那種事似乎怕得要命,可生理上卻又響應(yīng)得十分積極,方才被他這一撩撥,身下就濕了一片,涼絲絲的十分難受,急需換洗,一刻都難以忍耐。 昨晚在床上也是這樣,一邊抖如篩糠一邊水澤一片……何菁十分懊惱,若是夏天穿得薄些,怕是都要透出裙子外來了,這算是個哪門子病態(tài)反應(yīng)??! 兩人分別洗漱之后,終于聚在床上。何菁先一步過來鋪好了被褥,邵良宸于中衣之外披了件石青色中單,過來坐到床邊,見她目光炯炯地望著自己,便道:“是不是還有什么話想對我說?” 何菁朝他跟前湊了湊,笑得很狗腿:“你能不能……那個,扮一次女裝給我看看?。俊?/br> 邵良宸木了臉,她還真是對他有信心了,不再戰(zhàn)戰(zhàn)兢兢怕惹他生氣。就是為了不想在她面前太女氣,他這兩晚洗漱完松了發(fā)髻,也將長發(fā)于腦后束成一束,不敢披著。聽她提出這個要求,他索性一把解下發(fā)帶,一副任其宰割的模樣問她:“你看我這樣還用扮么?” 黑緞子似的長發(fā)披散下來,略顯凌亂地趁在白皙的臉頰邊,細(xì)眉秀眼,齒白唇紅,當(dāng)真是怎么看都更像個美女,也就在眉棱等細(xì)處殘留著一點少得可憐的陽剛之氣。這模樣得饞死多少好男風(fēng)的公子哥兒??! 她似乎很有些“驚艷”,被自家女人用這種眼神盯著,邵良宸只覺毛骨悚然,暗中企盼她千萬別再要求他擺些搔首弄姿的姿態(tài)出來給她看。 “涂點胭脂好不好?”何菁兩眼放光地問。 邵良宸氣結(jié),強(qiáng)拉著她躺下來:“睡吧睡吧,你不困我也困了?!?/br> 昨夜徹夜未眠,他是真的疲累了,一躺下就閉了眼再不想動。 床頭燃著長明燈火,映著他溫潤如玉的面頰,在他曲線優(yōu)美的鼻端唇畔勾上一道柔和的亮邊,濃黑纖長的睫毛令何菁都心有羨慕。 不得不說,這廝的相貌實在是挺養(yǎng)眼的,她還是撞了大運(yùn)了,不管現(xiàn)在的人如何看,至少她挺滿意。想起晚間被他強(qiáng)迫摸的那里,那尺寸似乎…… 不能再想了,不然又要換褻褲了。唉! 臨到此時,已是何菁搬離夏奶奶家的第十一天末尾。無論是何菁還是何云,都已大體熟悉了東莞侯府的新生活,對這里開始有了些家的感覺。 在東單那一帶認(rèn)識他們姐弟的人看來,卻是這姐弟二人莫名其妙就消失不見了,連夏奶奶都說不清他們究竟去了哪里,只知道是jiejie嫁了個人家,連弟弟一并接走了。 周圍鄰里不免對此議論紛紛,猜測種種。依著市井小民的普遍習(xí)慣,總會盡力將別人往壞里揣測,何菁在多數(shù)人口中都不是被拐了就是被賣了,他們有他們的邏輯:若非落了個見不得人的結(jié)局,又為何藏頭露尾、不肯實說呢? 但眼看著人家走前還清了欠夏奶奶與程大夫的銀子,似乎還多留了禮物,又不像是下場慘淡,于是人們猜測,何菁是被個富戶買走了,只因從前一直堅定不愿與人做妾,這一回打了臉,才不肯對人明說。 至少蓮姑對這猜測深信不疑,還感嘆了一番何菁時運(yùn)不濟(jì),真不如像她一樣勾上一位老公的好。 她從那翰林丈夫家里回來,并未帶回多點資財,滿心想著在家住不了幾天,那個看上她的宦官便會來接她過府,沒想到宦官尚未等來,卻等來一個噩耗——家人嫌她敗壞門風(fēng),怕影響弟妹的前程與婚事,更怕等把她嫁了沒兩年再跑回來丟人,于是一了百了,竟把她賣了。 彼時家人賣兒賣女只要走清了文書章程就合理合法,沒人可以反對,被賣的兒女也在其列。蓮姑沒膽尋死,又無法逃走,哭鬧了一頓之后只得認(rèn)命。 這日她被牙婆帶離家門,領(lǐng)到一座陌生的中等宅邸,進(jìn)了一間屋子,怯生生地拜見了買她來的新主子。見到新主子是個二十幾歲的男子,相貌還算清秀周正,蓮姑惶恐的心才放下了大半,擠出笑容福了一禮:“孫爺好?!?/br> 這間屋子空蕩蕩的,僅有一桌一椅。孫景文搖著折扇,半靠半坐在八仙桌邊沿,打量了她一番,問道:“你嫁過人?” “是?!鄙徆媚樕杭t。 孫景文沒再說什么,直起身朝門口走了幾步,道:“進(jìn)來吧。” 但聽腳步聲響,蓮姑回身一看,一氣兒進(jìn)來四個男人,四雙眼睛盯在她身上,都像餓狼看見rou一般冒著綠光,蓮姑霎時渾身緊繃起來:這是要做什么? 孫景文拿合攏的折扇朝她指指,對那四人道:“這個是嫁過人的,不是完璧了,不過勝在模樣兒還成,你們也別挑,動手吧?!?/br> 葛城、馮七、路九、徐利四個轟然應(yīng)聲,嘴里嬉笑說著“沒什么挑的,模樣好就好!”“橫豎是京師的小妞,嫁過人更水靈?!逼炔患按徆脫淞松蟻?。 蓮姑已嚇傻了,不明白出了何事,迷迷瞪瞪便被四個男人過來扯住兩手兩腳,拖到那張八仙桌上,胡亂撕扯起身上衣裳。 蓮姑驚慌失措,一邊大聲哭喊一邊奮力掙扎,奈何在四個男人齊力壓制之下,反抗毫無用處。 “這回我先來,輪到我先來了!”“又不是給雛兒開苞,你急什么急?”“你還不是一樣急得要命,甭跟我搶,等著給我刷鍋吧哈哈!”四人嘴里言辭下流,你推我桑將蓮姑撕扯的寸絲不掛,爭先恐后地享用起她雪白滑嫩的身子。 整個過程孫景文都坐在一旁搖著扇子含笑旁觀。 五年前做了安化王府的儀賓,娶了縣主朱錦嵐,他還當(dāng)是終于傍上了權(quán)貴一步登天,沒想到還沒出半年夫妻倆就打得不可開交,朱錦嵐刁蠻霸道至極,稍有不順?biāo)猓瑫r常一兩個月都不讓他近身,孫景文血?dú)夥絼傆稚院蒙?,忍不下去就摸上了身邊丫鬟,結(jié)果被朱錦嵐得悉之后,不但將丫鬟活活打死,竟一舉將孫景文打了個萎靡不振。 這些都是丟人的事,夫妻兩個很默契地掩蓋下來,對知情者都封了口,再加上他們當(dāng)時辟府別居,外人都不知情。于是安化王見到女兒過世之后孫景文一直不近女色,還當(dāng)是他品行端方并對妻子舊情難忘。 近兩年來孫景文迷上了這個嗜好,弄來個丫頭,叫四個手下去肆意禍害,他在一旁觀瞻,似乎比自己雄風(fēng)在時親自上手還更得趣兒。 同一個丫頭多被折騰上幾回,不死也都疲沓了,像條死魚一樣生氣全無,看著也沒趣,所以想看新鮮,還得常常換新。 丫頭都是買來的,事后即便弄死埋了,也沒人追究他,事實是,大多還活著的都被他賣去了那些低級便宜的窯子。孫景文行事謹(jǐn)慎,在安化時有熟悉的人牙子收了他的封口費(fèi)專門替他供貨,那些女孩子被他買來后都不知曉買主的真實身份,事后再被轉(zhuǎn)賣也就無法將他的事泄露于人。兩年多以來他們一共禍害了數(shù)十個女子,竟也沒被外人發(fā)覺。 蓮姑是他們來京之后弄來的第二個女子,上一個已被他們玩弄之后轉(zhuǎn)賣到了本司胡同。孫景文多給了人牙子百兩銀子,便可確保不被外人知曉。 那四個人顛來倒去地折騰蓮姑,初時蓮姑還劇烈掙扎,沒過多時便暈厥過去,孫景文看過了新鮮勁,就由著他們?nèi)?,自己回了臥房歇息。 待得次日早晨,路九過來報他說:“那女人似是瘋了,咿咿呀呀地唱戲,人話都不會說了?!?/br> “瘋了?”孫景文一笑,“瘋了好啊,你們把她洗洗干凈,換身衣裳送回她家去,就說他們賣了個瘋女兒給我,叫他們退錢。他們?nèi)羰遣豢?,退一半也可以,算我大度?!?/br> 路九眉花眼笑,一挑大拇指:“還是您有主意,退一半的錢也總比賣去青樓劃算。那虔婆們忒能壓價。不過,不如趁著送回去之前,再叫我們哥四個多玩兩把。” “那就隨你們了?!睂O景文興味索然。屈指一算,這趟來京城已有月余,尋找小縣主毫無頭緒,銀子卻都揮霍得所剩無幾,是該考慮回返的時候了。 可惜啊,沒找到小縣主,橫豎是要少得許多好處。 第28章 當(dāng)街跳樓 邵良宸前日整頓了府里下人,半天之間該驅(qū)逐的都驅(qū)逐干凈了,等到次日一早,與何菁簡單商議了一下,他就暫定下叫馬丙成夫婦頂了趙有善夫婦的差事,視以后干得好壞再定是否留任。 邵良宸見何菁與下人說起話來落落大方,并無拘謹(jǐn),分配起差事也有條有理,已經(jīng)很有當(dāng)家主母的氣派,他自己向來不愛管這些事,見此情形便都放手交給何菁。 何菁連小丫鬟與誰偷情的秘事都能一眼看穿,看出這些下人哪個是真心勤快,哪個是敷衍了事還不容易?當(dāng)下擺出主母派頭一頓分派,連武德都真心服氣,背地里還對邵良宸說,夫人管起家來比您還高明得多呢。 邵良宸無語:我何嘗管過,不是一直都放任之流了么? 他十分珍視眼下的短暫假期,努力把日程都排得很滿,在何菁熟悉家務(wù)管理家事的間隙,但凡能與她獨(dú)處的機(jī)會等閑不放過,稍有避人的空當(dāng),至少也要親親抱抱,何菁都有些受不來他這甜蜜攻勢,總在奇怪自己到底好在哪兒,能叫他愛成這樣。 待何菁花了三天工夫,將東莞侯府里里外外的事務(wù)都做到了心里有譜,邵良宸就為他們安排了一次外出,攜她去京師聞名的盈福樓吃飯。 這是入府之后頭一回隨他出門,何菁很重視,特意做了一身較為鄭重的打扮。 邵良宸看了她身上穿的醬色福字團(tuán)花錦緞對襟褙子就皺了皺眉,再看看她頭頂戴的金絲串珠狄髻,就啞然失笑:“你干什么要打扮得像個中年婦人似的?” 何菁摸了摸頭頂:“人家已婚貴婦不是都這么打扮么?你混入別家內(nèi)宅時也見過的吧?” 邵良宸笑道:“管她們?nèi)绾未虬缒??你還像從前那樣穿戴就好,我還是覺得那樣好看?!?/br> 這話正中何菁下懷,她喜笑顏開地轉(zhuǎn)去里屋換裝去了。 彼時的已婚婦人的確大多頭戴狄髻,就是把頭發(fā)像男人那樣綰在頭頂,扣上一個圓錐狀發(fā)冠,再用發(fā)簪別住,要戴什么釵環(huán)首飾都往狄髻上面招呼。窮人家的狄髻就是個頭發(fā)編織成的罩兒,故有人就管那叫“頭發(fā)殼子”,稍有錢的人家就用銀絲編制,更有錢的用金絲。 何菁戴的這個還是金絲編的,只是那玩意實在不大符合現(xiàn)代審美,何菁也覺得又重又不好看。 見她換了件朱紅色遍地纏枝芙蓉花的織錦緞交領(lǐng)長襖,下配藏青色繡雙膝攔馬面裙,頭上綰了墮馬髻,斜插兩支蝴蝶點翠小釵,雙耳垂著紅瑪瑙珠的耳珰,臉上薄施脂粉,眉黛唇朱,全然恢復(fù)了往日青春鮮妍的閨女打扮,邵良宸才滿意了,攜過她的手贊道:“這一身真好看?!?/br> 何菁狡黠地笑出一口白牙:“若換到你身上,說不定更好看?!?/br> “……”邵良宸臉色僵了僵,假作沒聽見,隨手從妝奩之中選了一支掛米珠流蘇的羽翅形金步搖為她插好,這才與她攜手出屋,“盈福樓的許多菜式都很地道,連吃幾天也吃不過來,我給了小五銀子,叫他也帶云兒去那一帶玩玩轉(zhuǎn)轉(zhuǎn),咱們就不與他們一路去了?!?/br> 他的獨(dú)占欲一天更比一天嚴(yán)重,何菁雖不知他即將遠(yuǎn)赴安化,卻知道他這般閑在家里的工夫必定有限,定是有意抓緊機(jī)會好好陪她,對此也不覺有異。 乘上馬車出了府門,行不多久就到了地方。酒樓側(cè)面有著專供女客進(jìn)出的側(cè)門,邵良宸已著人定了單間,來后向火家報了姓氏——假的,便與何菁由側(cè)門進(jìn)入,上到二樓的單間。 單間坐落于二樓一角,窗子朝街心方向開著,視野極好。等待上菜的工夫,見何菁一直倚窗望著樓下,邵良宸過來隨著她往下一看,見正對樓頭的下面有個賣面人的小攤子,花花綠綠的各樣面人拿竹筷頂著插在木架上,看著是挺新鮮有趣。 邵良宸道:“喜歡就去看看,挑幾個好看的買了來,擺在屋里也好玩?!?/br> 何菁遲疑:“這不好吧?像我這樣的已婚婦人于鬧市拋頭露面成何體統(tǒng)?萬一被人認(rèn)出來是要給你丟人的?!?/br> 邵良宸笑了:“咱家哪來恁多的規(guī)矩?只要你別看上賣面人的大哥年輕英俊,跟他私奔了就好?!?/br> 那賣面人的是個中年男人,頭頂半禿,背還有點駝,他有意這么說,也當(dāng)真是荒誕好笑。何菁莞爾:“那我就下去看看,你在這里等我吧,免得人家上菜來時屋里沒人?!?/br> 當(dāng)下順著方才上樓的側(cè)面樓梯下去,出了側(cè)門去到街上。從前自己當(dāng)家,不想拋頭露面也得拋頭露面,過慣了時常上街的日子,這近半個月的時光都沒出府門,何菁對熱鬧的街市很有些向往。原以為將來都難得再有機(jī)會這般出來了,好在,她嫁了個好男人。 一個個面人精巧別致,顏色鮮亮,衣袂飄飄的宮裝美人,憨態(tài)可掬的豬八戒,個個都很好看,何菁怕邵良宸久等,并未挑揀多少時候,選好一個就匆匆給了錢。 攤主一邊接了她的銅錢一邊望向她身側(cè),眼神似有警惕,淡漠問道:“您也是買面人的?” 何菁轉(zhuǎn)頭一看,竟然正有一個男人站在近處盯著她,距她還不足一尺,就是現(xiàn)代都沒有正常男人會站得這么近看人的,吹口氣都能噴到她臉上了,又不是擠地鐵,何菁嚇了一跳,忙朝一旁退出兩步。 那人看上去年紀(jì)在三十上下,個頭不高,形容猥瑣,笑瞇瞇地朝她咧著嘴,歪頭問道:“小姑娘,你是不是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