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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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八百騎兵從側(cè)翼驅(qū)趕著突厥兵馬開始追殺,此舉倒是受到了奇效。本來葛爾多已經(jīng)決定,若是被封堵了突圍的道路便進行殊死一戰(zhàn)。雖然他的兵馬只剩下一千多人,朔方軍還有一千九百多騎,人數(shù)相差懸殊。但若是拼死一搏的話,就算全軍覆沒,起碼也要讓朔方軍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而朔方軍的奇怪陣型卻給了他們一個逃脫的機會,一旦決定全力逃走,便只能像獵物一般被人趕著跑而無還手之力了,對朔方軍也便無絲毫的威脅了。 朔方軍一路追殺,弓箭是主要殺傷武器,將雪原上倉皇而逃的突厥兵射的人仰馬翻。突厥人的戰(zhàn)馬速度比唐軍的快,追出十里之外,便脫離了弓箭的射程,葛爾多帶著約莫七百殘兵消失在雪夜里無影無蹤。 李光弼下令停止追殺,立即聚攏兵馬打掃戰(zhàn)場,遠(yuǎn)遠(yuǎn)趕來的巨石關(guān)數(shù)百兵馬什么也沒撈到,又不好意思停留,只跟李光弼打了個招呼,說了幾句場面話便悻悻而歸。自始至終,李光弼連正眼都沒瞧他們一眼。 第370章 緘口 此戰(zhàn)可算大勝,三千朔方軍以硬碰硬的方式同突厥騎兵進行了一場殊死搏殺,最終殲敵兩千余人,繳獲戰(zhàn)馬千匹,兵器皮甲弓箭無數(shù),可謂是近年來與突厥交戰(zhàn)中的一場大勝。 朔方軍也損失不少,死傷逾千人,當(dāng)場陣亡的便近八百,三百多重傷士兵尚不知能否活下來。但即便如此,這也是一場輝煌的勝利。最倒霉的怕便是巨石關(guān)范陽守軍了,跑了一趟,一杯湯水也沒落下,卻白白給朔方軍幫了個忙。若非他們出動,突厥人害怕前后受敵產(chǎn)生突圍之念,此戰(zhàn)即便是勝了,那也是慘勝。 朔方軍迅速打掃戰(zhàn)場,將突厥人的尸體和馬尸堆成數(shù)十堆,澆上火油進行焚燒。下弦月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升起來了,倒映反射在雪地上的光線亮如白晝,數(shù)十堆尸體燃燒升騰著黑色的煙柱直沖天際,整片雪原上彌漫著刺鼻的焦糊氣味。 李光弼下令全軍整隊,繳獲的戰(zhàn)馬托著戰(zhàn)利品和本方士兵的尸體連夜離開巨石關(guān)外,因為此地不可扎營,突厥人敗回之后很有可能召集更多的兵馬前來報復(fù),必須連夜撤離巨石關(guān)。 大軍連夜開拔往北退出巨石關(guān)外雪原,往東再行五十余里,進入云州境內(nèi),這才在日出之前尋覓一處平坦之地扎營休整。大戰(zhàn)之后又連夜行軍,士兵們的身體都很疲乏,但精神狀態(tài)非常的好,一場大勝仗給士氣帶來了難以想象的提升。士兵們心中本來固有的對突厥人不可力戰(zhàn)的想法在今夜之后也土崩瓦解。 黎明到來之前,隊伍在距離天成軍鎮(zhèn)東北八十里外的陽元山扎下營盤,李光弼親自率眾將來到王源等人的營帳之中來見王源,到此時,李光弼對王源也已經(jīng)毫無怨言,一場大勝掩蓋了所有的不快。 柳鈞胳膊上的傷已經(jīng)包扎好,傷的雖然不輕,但柳鈞并不在乎,李光弼進帳的時候,他正邊喝著熱湯邊同王源講述分手之后的事情。軍士稟報李光弼到來,柳鈞連身子都沒欠一下。 李光弼并不介意柳鈞的無禮,反倒上前賠笑拱手道:“若我沒猜錯的話,這位便是秦國夫人府上的柳小公子吧。少公子,朔方節(jié)度兵馬使李光弼在此有禮了,聞少公子被困,本人心憂如焚,還好趕的正是時候,小公子安然無恙,不然我可就是罪過了?!?/br> 柳鈞放下湯碗淡淡還禮道:“恕我身子虛弱不能起身還禮。多謝李將軍救援之恩,雖然遲了些,我們?nèi)偃怂赖闹皇J畮讉€,但總算是救了我們。多謝了?!?/br> 李光弼臉色微變,嘆道:“都怪我來的遲了,我很自責(zé)?!?/br> 王源忙打圓場道:“李將軍親自領(lǐng)軍救援,將士們星夜兼程已經(jīng)盡力了,哎,只能是天意了?!?/br> 柳鈞道:“老師怎么說便怎么是吧,李將軍不必自責(zé)了,有什么話你跟我老師說吧。回京之后我會跟我娘說是你李將軍率朔方兵馬救了我的。” 李光弼有些尷尬,雖然他希望柳鈞這么做,但直接被柳鈞說出來倒也有些像被扒了褲子一般的不自在。但想到對方只是個是十來歲的孩童,便也很快不以為然了。 眾人閑聊幾句,又談及剛才的大戰(zhàn)都很興奮,李光弼對王源連加贊揚,對王源的膽色和戰(zhàn)場上的表現(xiàn)極為欽佩,對戰(zhàn)前的事情也淡淡說了幾句。聰明人一點就透,王源當(dāng)然知道他是不希望自己那他戰(zhàn)前的猶豫說事,王源倒也隱晦的告訴他,自己不會拿那些事出來說的。 李光弼很是高興,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又將王源柳鈞劉德海等都大大的夸贊了一番,這才離開回營帳休息。 王源和柳鈞等人雖然疲倦,但是卻沒什么睡意,談?wù)務(wù)f說將分別之后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聽到懷安范陽節(jié)度兵馬故意派騎兵引了突厥兵馬前來攻擊困于巨巖頂上的眾人時,王源心中的疑團也終于解開,原來那不明身份的一隊騎兵竟然是為了引誘突厥人進來,借刀殺人之舉。 “這幫混賬王八蛋,這數(shù)百條人命要記在安祿山的頭上了,膽大包天明目張膽的做這些勾當(dāng),我絕對饒不了他們?!蓖踉雌瓶诖罅R。 柳鈞也咬牙道:“回到京城,我便將此事稟報給娘親,也告訴舅父。安祿山勾結(jié)奚族人,蓄意殺害老師,朝廷定會砍了他的狗頭。” 眾人紛紛道:“對,決不能輕饒了這狗賊,回到京城后一定要找他算賬?!?/br> 王源皺眉不語,忽然出聲道:“回到京城后,關(guān)于安祿山的事情你們?nèi)f萬不能亂說?!?/br> “為什么?”柳鈞不解道。眾人也都不解。 王源道:“在范陽的事情不那么簡單,我們只是口述,可有絲毫的證據(jù)?雖然我們發(fā)現(xiàn)他和奚族人勾結(jié),但證據(jù)何在?可有人證口供?在媯州攻擊我們的是奚族人,如何能說是安祿山所指使?在巨石關(guān)外又是突厥人攻擊了你們,安祿山又可一推了之?!?/br> “可是我們親眼所見啊。”紫云兒叫道。 王源搖頭道:“沒用的,沒有確鑿證據(jù),我們的話未必起作用。陛下對安祿山正寵信,仰仗他戍衛(wèi)范陽和平盧,咱們就說這些話,有無證據(jù),會顯得突兀。反而顯得像是誣陷?!?/br> “那老師的意思是,我們倒是奈何不得他了?這個jian賊就這么放任他逍遙?”柳鈞激動道。 王源道:“當(dāng)然不是,此事我會處理,我會先同左相說這件事,左相是一定會信我的。再通過左相之手暗中查獲證據(jù),最后才能一舉拿了安祿山。否則貿(mào)然傳出消息去,安祿山在朝中交好甚多,會被反誣,那才是最麻煩的?!?/br> “這是何道理?”眾人很是激憤,沒想到居然會奈何不了安祿山。 公孫蘭靜靜開口道:“二郎所言絲毫不假,若回京城你們亂說此事的話,最終會害了大家。所以,大家都要閉緊嘴巴,誰都不準(zhǔn)亂說,交給二郎處理去便是。” 柳鈞點頭道:“雖然我不是太懂,但我聽老師的,回去絕不亂說便是。” 王源贊許點頭,轉(zhuǎn)頭對沉默不語的劉德海道:“劉將軍怎么想的?” 劉德海沉聲道:“那么,欽使能保證為我那五百兄弟報仇么?” 王源搖頭道:“我也不敢保證,情形比我們想象的要復(fù)雜的多,著急也于事無補,我只想請諸位信任我,這件事我來處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cao之過急反噬自身?!?/br> 王源說的鄭重,眾人雖然并不理解,但見王源的態(tài)度堅決,意識到也許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劉德海一拳砸在地上,嘆息流淚道:“我那五百兄弟全死了,我沒臉回北??ち?,如何見家鄉(xiāng)父老?” 他從北??е灏賵F練兄弟出來,只過了一個月時間,手下兄弟死傷殆盡。身邊只剩下了三名兄弟,還身受重傷,必然要留下殘疾,心中著實悲痛。一聽到罪魁禍?zhǔn)走€一時奈他不得,心中更是煩悶,壓抑的情感終于爆發(fā),鐵骨錚錚的漢子也忍不住痛哭失聲,周圍眾人也自黯然。 王源理解他的心情,五百團練兵馬都是北??ぎ?dāng)?shù)氐霓r(nóng)家子弟,本以為跟著他出來能建功立業(yè)廣大門楣,卻落得這般下場。劉德海是再也無顏回北??っ鎸λ麄兊募胰肆?。而且事情還變得如此憋屈,更是讓人想不通了。 “劉兄弟,我不知說什么好,我能做的便只是回京之后厚恤他們。當(dāng)初我若不提議讓你們跟我隨行便好了,我也很是后悔?!蓖踉磁闹鴦⒌潞<绨虻?。 劉德海忙道:“這事豈能怪你,只能說命數(shù)使然,兄弟們遇到了這一劫。不過讓我欣慰的是,他們都沒丟咱們北??さ哪槪瑐€個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br> 王源微笑點頭道:“劉兄弟,你們北??さ臐h子都是好樣的,這無需懷疑?!?/br> 柳鈞插話道:“劉將軍,我都沒哭,你哭什么?這次我可沒比你少受罪。我手下的護衛(wèi)都死光了,三個黑奴現(xiàn)在還滿身是傷不知死活呢。我的寶馬都被我親手給宰了,你知道那馬兒多值錢么?五百貫都不值,你看我掉了一滴眼淚么?” 劉德海被他逗樂了,挑著大指道:“說的是,小爺這一路上沒叫過一次苦,沒滴過一滴淚,那里像個十歲的孩童,就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了。要說這一路上我最敬佩誰?除了小爺莫屬?!?/br> 柳鈞哈哈笑道:“你知道就好,死了人怕什么?你今后可前途光大了,老師不會虧待你的,我也不會虧待你的?!?/br> 劉德海這才想起這次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從今往后,自己恐怕要飛黃騰達(dá)了。想想這些,倒也將悲痛心情沖淡不少。 第371章 人心 王源當(dāng)然不是不想回京揭露安祿山的嘴臉,他這幾日一直在認(rèn)真的考慮這個問題。此次死里逃生回到京城,按理說應(yīng)該將安祿山勾結(jié)奚族人,向他們提供武器裝備戰(zhàn)馬等物資的勾當(dāng)盡數(shù)合盤拖出,徹底揭露安祿山的狼子野心。 這事聽起來挺痛快,也挺容易辦到,但深入的思考下去,王源忽然發(fā)現(xiàn),除了口述之外,自己竟然無任何這方面的直接證據(jù)。而且即便是自己的口述,其實也是從公孫蘭的口中得知而來,自己甚至都不是目擊者。在王源看來,公孫蘭的話當(dāng)然是真的,但在別人看來,則缺少說服力了。而公孫蘭這個唯一的目擊者也不可能去公開作證,公孫蘭是不可能曝光自己的身份的,那會召來無盡的紛擾。唯一能代替她作證的便只能是自己了,可惜自己連目擊者都不是。 自己能佐證的無非便是發(fā)現(xiàn)這件事后所遭受的一切意圖滅口的攻擊,而這攻擊卻和范陽兵馬沒有一絲一毫的關(guān)系。借用奚族人之手攻擊自己的手段實在毫無漏洞,滅口成功了,自然一了百了。若不成功,也不關(guān)安祿山的事,他大可一推干凈,因為范陽兵馬并沒有參與攻擊。然則此事還是難以有有力的佐證來證明他和奚族人勾結(jié)。 至于范陽兵馬的一路追蹤,說辭其實很簡單,只說是得知欽使遇襲,范陽兵馬前來保護便可推脫。至于巨石關(guān)外的懷安縣兵馬對自己的屬下進行過一上午的攻擊的事情,開脫的辦法有很多種,要么說誤以為是突厥人,要么干脆死不承認(rèn),總之,只要想抵賴,便能抵賴掉,誰的嘴巴大誰便占據(jù)上風(fēng)。 而且王源一直在考慮的另一件事情便是自己和公孫蘭在去往云州的途中被發(fā)現(xiàn)的那件事。自己和公孫蘭在山野中脫離了追捕的時候,消息肯定會立即稟報給安祿山。得知此事的安祿山一定會做好自己安全逃回長安之后的一切準(zhǔn)備。他一定會計劃好一切,就等著自己回京時對他進行揭發(fā),然后自己便會一條條的被反駁,直至被他以誣陷罪反咬一口。 這絕不是臆想,王源自己便是耍陰謀的好手,楊慎矜之死便是王源一手策劃的陰謀,所以王源以一個耍陰謀者的角度來考慮此事,站在安祿山的立場上來考慮此事,光是王源自己便可以想出好幾種辦法來應(yīng)對此事并反咬一口。 所以,王源才決定回京之后絕不大肆聲張此事,而是要先看情形,再作出正確的抉擇。在王源看來,回到長安后若一著不慎,甚至比在范陽郡內(nèi)還要危險。因為在范陽自己還可以逃,而在京城則連逃的機會都沒有。所以王源才會慎重的要求手下幸存的十幾人住口。雖然這么做有些讓人失望和憤怒,但也是求生存不得已而為之。 大軍休整到午后,用過午飯后立即開拔凱旋回云州,抵達(dá)云州時已經(jīng)是近二更時分。大軍大勝突厥人的消息早已在午后便送達(dá)云州城中,雖已是二更時分,但朔方節(jié)度使王忠嗣卻在張燈結(jié)彩的北城門外率城中官員和將領(lǐng)們夾道歡迎凱旋大軍。 一片熱烈的氣氛中,大軍喜氣洋洋的被迎接進城,隨后王忠嗣下令犒賞將士,在中軍營殺豬宰羊擺開數(shù)百張宴席犒賞將士們。慶祝這一場近兩年來對突厥人的一場最大的勝利。 李光弼和王源以及郭子儀等參戰(zhàn)的將領(lǐng)們被王忠嗣專門請到云州府衙的大廳中參與慶功宴,慶功宴熱鬧非凡,好酒好菜擺了滿滿一大桌子。王忠嗣做了慷慨激昂的即席勉勵發(fā)言,表示要即刻將巨石關(guān)大捷的消息報朝廷,所有參戰(zhàn)將士將會論功行賞云云,這番話更是掀起情緒的高潮。接下來酒宴開動,眾將領(lǐng)們開始時還秩序井然,但隨著烈酒進肚,便個個不計形象開懷暢飲起來,猜拳行令吵鬧喧嘩鬧作一團。 王源可不想在酒桌上跟這些當(dāng)兵的將領(lǐng)們在一起瘋。再說身子也有些乏累,很想回去休息,于是便拉了郭子儀低聲請他去幫自己跟正面紅耳赤同將領(lǐng)們劃拳行令的王忠嗣和李光弼知會一聲,自己便起身離席。 剛走出廳門外,便聽身后王忠嗣的聲音傳來:“王欽使請留步?!?/br> 王源停步轉(zhuǎn)身看去,但見王忠嗣手握著一杯酒正步下大廳的臺階,李光弼跟隨在身邊。 王源拱手行禮,王忠嗣笑瞇瞇的道:“王欽使怎地就要走了?本人和將士們正喝的高興,許是冷落了王欽使了,實在抱歉的很?!?/br> 王源笑道:“王節(jié)度說那里話來,我只是有些困意,也不想打攪眾人的興致,這才請郭將軍傳個話。王節(jié)度李將軍,二位自去陪諸位將軍痛飲便是?!?/br> 王忠嗣搖頭道:“這是什么話?此次巨石關(guān)外之戰(zhàn),有王欽使的一份大功勞呢。我已聽光弼說了前因后果,若不是你激將光弼決然出擊,焉能有這場大勝?我還聽說,王欽使主動要求沖鋒在前,戰(zhàn)場上勇武無比,激勵的眾將士士氣高漲,本人甚是佩服呢。王欽使文武全才,本人由衷佩服?!?/br> 王源哈哈笑道:“王節(jié)度折煞我了,關(guān)于此事我還想找個機會向王節(jié)度請罪呢。戰(zhàn)前我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造成了很壞的影響,希望王節(jié)度李將軍原諒本人的唐突。功勞我可不敢當(dāng),都是兩位統(tǒng)軍有方,朔方軍英勇無畏,眾將士戮力用命才有此大勝呢?!?/br> 王忠嗣哈哈大笑道:“真的很會說話,我對你刮目相看。你那時激將法,不說些過激之語如何能激將?光弼跟我說了,那種情形下他確實下不了決心,若非你那幾句話,便無此戰(zhàn)大勝了。你也莫過謙了,功勞簿上必是有你的名字的?!?/br> 王源微笑道:“大人有大量,王節(jié)度和李將軍都是坦蕩之人。” 王忠嗣點頭道:“聽說貴屬幾乎全部傷亡殆盡,我也深表遺憾。但好在柳小公子無恙,你的家眷也無恙,這便是最好的結(jié)局的。在那種情形下,誰也無法能及時趕到救援,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br> 王源道:“我明白,王節(jié)度李將軍不必介懷,我回京后會做好安撫撫恤之事的。” “很好?!蓖踔宜命c頭道:“未知王欽使何日回京?” 王源道:“我打算明日休息一日,讓幾名受傷的手下在云州城中治療傷勢,穩(wěn)定傷情。后日一早便告辭回京。屆時恐怕還要麻煩王節(jié)度派些人手護送一程?!?/br> 王忠嗣呵呵笑道:“后天我也要去京城親自稟報巨石關(guān)大捷之事,正好同路而行,豈不是正好?” 王源笑道:“那更好了,只是希望王節(jié)度不是因為本人而進京報捷的日程便好?!?/br> 王忠嗣擺手道:“不耽誤,不耽誤,明日一天統(tǒng)計傷亡戰(zhàn)果,統(tǒng)計有功之人名單,后日正好上路去京城,一點也不耽誤。我本想在宴席之后同王欽使喝杯酒說說話的,你瞧我這些手下將領(lǐng)們,一喝起酒來就鬧騰的很,今日大喜的日子,我也不想煞風(fēng)景,倒是沒機會敬你一杯酒?!?/br> 王源笑道:“該是我敬你一杯才是,是我失禮了?!?/br> 王忠嗣舉舉手中的酒杯道:“欽使既累了我也不強留,你我喝了這杯酒吧,不管誰敬誰?!?/br> 李光弼將手中的一杯酒遞過來,王源道謝接過,和王忠嗣輕輕一碰,仰脖干了。 王忠嗣微笑著將酒杯交給身邊人,拱手道:“不留欽使了,明日一天我會忙于寫奏折統(tǒng)計等事務(wù),恐難見你。不過我們有同路回京的好幾天時間,咱們再深聊。本人很想和你交個朋友呢?!?/br> 王源拱手笑道:“不甚榮幸。告辭了?!?/br> 王忠嗣和李光弼送到門口,目送王源在親兵保護下離去,回轉(zhuǎn)身來,進到院子里站定小聲的交談起來。 “大帥,您要親自去京城么?這等事讓其他人代勞便是,您只需寫奏折帶去便可?!崩罟忮龅馈?/br> 王忠嗣道:“光弼,這王源回京后恐怕朝中要生出波瀾來,我需要去見見太子,聽聽太子的看法。” “您是說,王源吞吞吐吐的關(guān)于在范陽境內(nèi)的事情么?” “正是。他那日來請救兵時表現(xiàn)的很奇怪,我問他為何他不就近向范陽兵馬求援?當(dāng)時他的回答是有些事不說為好,這些話你也都聽到了。安祿山有些行為貌似已經(jīng)出軌,這王源必是抓住了他什么把柄,所以他往云州逃其實是逃避安祿山的地盤。你想想,此人回到京城后當(dāng)然不肯罷休,他若將安祿山的事情抖出來,朝中豈非要大地震了么?” 李光弼道:“這一點卑職明白,您覺得這次安祿山會如何?朝廷會是什么態(tài)度?” “那要取決于王源知道些什么事了。如果這個王源沒有真憑實據(jù)的話,恐怕奈何不了安祿山,反而會適得其反??傊?,我去京城便是做兩手準(zhǔn)備。若真有安祿山的把柄露出,我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安祿山此人絕非善類,他和李林甫之間有勾當(dāng),對太子不善,有機會自然是要除掉他。但若沒什么機會的話,我也不會貿(mào)然出面?!?/br> “大帥所言甚是。恕我多嘴,這王源如果手中無真憑實據(jù)的話,肯定會被安祿山反誣。到時候大帥您會為他說話么?大帥說此戰(zhàn)功勞有他一份兒,豈非是將咱們跟這個王源攪合到了一起了。到時候是否會被認(rèn)為……” “你的意思我懂,王源的功勞可有可無,他有安祿山的真憑實據(jù)的話,那這份功勞便給他。若他并無真實憑據(jù),咱們的報捷奏折上便沒有他的名字,你明白了么?” “卑職明白?!崩罟忮龉淼馈?/br> “走吧,兄弟們正鬧得歡呢,咱們進去也多喝幾杯,好久沒這么高興了?!蓖踔宜么笮湟凰?,轉(zhuǎn)身入廳而去。 第372章 回京 一日后,朔方河?xùn)|兩道節(jié)度使王忠嗣的車駕離開云州啟辰赴京。王源等十余人與之同行。除王源和公孫蘭外,其余眾人個個帶傷,王忠嗣倒也殷勤,準(zhǔn)備了五輛大車,內(nèi)鋪軟褥讓傷者隨行,并派醫(yī)者隨行每日望聞傷勢,加以治療。 云州一路往南,經(jīng)河?xùn)|節(jié)度治所北都太原府,過汾、潞、晉、蒲等州府抵東都洛陽,再往西沿官道行一日便到達(dá)長安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