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七竅流血的陳泰魁身子扭曲著，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手掌痙攣伸展著，想要抓住王源的身體。

    王源凝視那雙流血的雙目靜靜道：“你心中定在罵我用陰謀詭計，罵我勝之不武，罵我卑鄙無恥是么？我承認(rèn)我確實用了陰謀詭計。兵刃下毒是你們江湖人物最不恥的一種手段，然而你別忘了，我不是始作俑者。事實上你的四弟發(fā)射的所有暗器上都有烏頭毒。被你四弟射殺或者射傷的我的手下的樣子你該不會熟視無睹，他們都中了毒。所以，你不能怪我卑鄙無恥，因為你們卑鄙在先，我這叫以牙還牙?！?/br>
    陳泰魁已經(jīng)到了最后的彌留階段，但依舊強(qiáng)撐著瞪視王源，王源俯身道：“你已經(jīng)很厲害了，中了這種毒還能撐這么久。但這么撐著徒增痛苦。此毒無解，你安心的去吧?！?/br>
    陳泰魁哇哇大吼，口中噴出黑血來，身子急劇的扭動數(shù)下，終于發(fā)出一聲最后一聲嘆息，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所有人都靜靜的聽完王源剛才的一番話，他們到此刻也終于明白王源戰(zhàn)勝陳泰魁的緣由。所有人都為王源的膽識和手段所折服。雖然劍上抹毒確實是一種為人所不齒的行為，但面對生死搏殺之時，這些束縛早已不成為束縛，更何況對方用毒在先。而且，就算劍上用毒，敢于直面陳泰魁的挑戰(zhàn)，那也是一種無畏的膽識。面對陳泰魁時，大多數(shù)人怕是要嚇尿了褲子，更別提明知不敵還要去和他一對一的決戰(zhàn)了。

    “義父，你是柳鈞心中的神。大帥無敵！”柳鈞高聲大叫道。

    樓上樓下的劍南兵馬均發(fā)出高聲吶喊：“大帥無敵，大帥無敵！”

    散花樓一層到三層擠滿了欲增援的劍南兵馬，數(shù)量足有六七百人。這一聲齊吼響徹夜空，傳遍東城。

    當(dāng)然，吼叫的人當(dāng)中不包括四虎宋楠，他眼睜睜的看著陳泰魁死在王源的劍下，驚愕之情無以復(fù)加。一瞬間，他便想到了自己的處境，他的第一個念頭便是：立刻逃走。所以當(dāng)所有人都興奮大叫的時候，他的腳步一步步的后退，推向回廊的邊緣處。

    “你要去哪里？想逃么？”他的動作立刻便被王源揭穿。

    宋楠咬牙獰笑道：“你們贏了，還要怎樣？第三場也不用比了?！?/br>
    王源微笑道：“你健忘么？比試之前怎么約定的？三場兩勝，你們?nèi)羰莿倭耍易屇銈兏钕履X袋。我們?nèi)羰莿倭?，你們?nèi)齻€都得束手就擒任我處置?，F(xiàn)在我們勝了兩場，第三場固然不必比了，但你難道不該遵守承諾束手就擒么？”

    宋楠冷笑道：“要我束手就擒？要我去死？你怕是癡心妄想。”

    王源嘆道：“你卻要違背承諾了？”

    “那又如何？我可不會死在這里?！彼伍贿吅笸?，一邊冷笑道。

    王源搖頭道：“你逃不掉的?！?/br>
    宋楠呵呵獰笑道：“天下間還沒有我走不脫的地方。你們是抓不到我的，而且你給我記住，從今日起，我會讓你處處不安生。你只要稍有疏忽，我便要了你的命。還有……嘿嘿……你身邊那女子，我宋楠已經(jīng)看上了，總有一天，我要弄她上床快活，你卻無可奈何。哈哈哈。”

    公孫蘭氣的臉色煞白，咬牙叱道：“給我殺了他?！?/br>
    柳鈞同趙青譚平王大黑以及十幾名親衛(wèi)提兵刃沖上前去，宋楠嘿嘿一笑，從腰間皮囊中摸出一把暗器來揚(yáng)手?jǐn)S出。

    王源大喝：“都小心?！?/br>
    眾人忙紛紛躲避在破損的廊柱之后，躲避暗器的襲擊。然而宋楠擲出的卻不是飛刀鐵蒺藜等暗器，而是十幾顆小黑球。

    “是毒磷彈?！蓖踉此查g認(rèn)出了那是什么。

    十幾顆毒磷彈盡數(shù)投擲在宋楠身后數(shù)丈遠(yuǎn)的地板上。但聽“轟隆轟隆”之聲大作，毒煙升騰的同時，地板開始塌陷，十幾顆毒磷彈爆炸的威力著實不小，竟然將地板炸開了丈許方圓的大窟窿。木板碎屑紛紛而下落到三樓中。三樓上的劍南士兵紛紛驚叫躲避。而彌漫的毒煙也在瞬間形成一道屏障，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宋楠臉上帶著冷笑，朝煙霧之后灑出一把毒蒺藜，也不管有沒有擊中，只是為了阻止對手的追擊，同時腳下輕盈躍起，像一只大鳥一般飛躍四樓的廊檐之下，身子急墜而下，向著月光下水光粼粼的摩珂池的水面撲去。

    那是早就制定好的逃生的路線。摩珂池深兩丈，這么深達(dá)兩丈，這么深的水，慢說是散花樓四樓躍下，便是再高一倍的高度，只要落水的姿勢得當(dāng)，那也安然無恙。而落水的姿勢對于宋楠這樣的輕功高手而言簡直易如反掌。

    耳邊風(fēng)聲呼呼作響，宋楠如流星般墜落而下，在接近水面的一瞬間，宋楠調(diào)整成雙腳朝筆直落下的姿勢，雙手抱在胸前，緊閉雙眼。這種姿勢會減少水的沖擊力，這是最佳的落水姿勢。

    宋楠已經(jīng)想好了步驟。一旦落入水中，周圍的劍南兵馬一定會沖過來圍捕，朝水中放箭。自己要算準(zhǔn)方位，在水下潛行到三丈之外的岸邊的一棵大樹旁。上岸后利用這棵大樹的樹干躲過第一輪的弓箭射擊，然后上樹利用樹枝伸展的枝椏飛躍到另一棵大樹上。利用毒磷彈的掩護(hù)，只需三次縱躍，便可抵達(dá)伸向水邊的一座長廊水榭。上了長廊之頂，那便無人可以追上自己，只需飛快掠往北邊，穿越假山花樹之間，奔向東城城墻之下越城而出便可。

    這一切都在宋楠的計劃之內(nèi)，宋楠了然于胸，根本不慌。隨著雙腳接觸到了水面，宋楠知道自己基本上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然而雙腿傳來的劇痛在一瞬間讓他的呼吸幾乎停頓。他甚至能清晰的聽到自己腿骨寸寸折斷時恐怖的咔嚓聲。驚駭?shù)乃犙巯驴?，他看到的是一個讓他驚駭?shù)难壑樽佣家舫鰜淼那樾巍?/br>
    他的雙腿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斷裂，森森的白骨刺穿血rou朝兩旁炸裂伸出，兩條腿像是兩棵枝椏橫生的樹干一般。只是這樹干正朝外噴著血。然后，他的整個身體重重的落在一個堅硬的地面上，砸的整個地面都晃蕩了一下。宋楠聽到的最后一個聲音是自己胸骨寸寸斷裂的聲音。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后，宋楠的生命便離開了他的身體，只留下一攤軟噠噠不成人形的皮囊癱在水面上的一座浮臺上。

    長窗盡失，四下透風(fēng)的散花樓四樓上，高空的夜風(fēng)迅速將毒磷彈的毒煙吹散。傷了七八名親衛(wèi)，吸入了毒磷彈之后被鐵蒺藜射中，傷勢不輕。但大多數(shù)安然無恙。

    眾人涌到南側(cè)回廊邊探頭往下看，看到了摔在浮臺上的尸體。很快便有消息傳了上來，證實那便是宋楠的尸首。

    “有什么想不開的？非要選這種死法？真是想不通為什么。”王源咂嘴道。

    “他以為可以跳水逃生呢，可惜摔落到了搭建的浮臺之上。”柳鈞也學(xué)著王源咂嘴道。

    王源搖頭道：“倒死都不讓我們開心，我本想今日解決他們之后在水面上的平臺上賞月的。這下子浮臺上全是他的血rou了，當(dāng)真可惡?！?/br>
    公孫蘭白了王源一眼道：“當(dāng)真是為了賞月么？是你故意在水面上做了手腳罷了。卻來說這樣的話?！?/br>
    王源呵呵笑道：“表姐，我裝波一下都不可以么？為什么非要揭穿我？”

    “裝波？義父，什么是裝波？啥意思？”柳鈞道。

    “你還小，問這么多干什么？小孩子家家，別學(xué)壞?！蓖踉吹?。

    第503章 配方

    明月西斜，散花樓中人去樓空，四周一片靜謐。

    四樓上一片狼藉，地面全是窟窿，周圍的長窗盡數(shù)被毀，四面透風(fēng)。夜風(fēng)呼呼而過，月光從破損的長窗照射進(jìn)來，照著地板上黑黑的窟窿以及地板上斑駁的血跡。若非因為這些景象，很難想象不久之前此處上演了一場喋血的搏殺驚心動魄的戰(zhàn)斗。而現(xiàn)在這一切都隨著十八名刺客的盡數(shù)被殺而歸于平靜。

    從散花樓歸來之后，王源本和眾妻妾報了平安之后便要休息的，今日驚心動魄的散花樓一戰(zhàn)讓王源其實也很后怕和疲倦，所以身子有些乏累。

    然而在洗漱之后準(zhǔn)備入睡之前，王源無意間翻檢趙青等人從八虎身上搜出送來的物事的時候，王源卻有了一個驚訝的發(fā)現(xiàn)。

    自從去年在北?？ひ姷铰櫧ㄊ褂枚玖讖椀哪翘炱穑踉幢銓Χ玖讖椚绾沃谱鞫蓸O為感興趣。處在大唐如今的這個時代，王源還沒見過火藥是什么樣子。過年時唐人居然用竹筒在篝火之中燃燒的爆裂聲替代后世常見的鞭炮，足見這年頭火藥這玩意兒還是稀罕物。

    但在見到聶江川使用毒磷彈之后，王源很是疑惑。毒磷彈當(dāng)中顯然是有火藥的。利用磷的易燃的特性，加之投擲時的碰撞產(chǎn)生的瞬間微小的爆炸引發(fā)毒磷的燃燒，才會在不用點火的情形下制作出這種歹毒的暗器來。在毒磷的煙霧之中，王源能嗅到熟悉的火藥氣味，這讓王源很感興趣。

    當(dāng)初從聶江川身上也搜到了不少毒磷彈，但王源并不懂這方面的知識，所以無從分析其成分。加之后來處境不佳事務(wù)繁多，漸漸便將此事放下了。在攻打羊且咩城的時候，神威炮建造之后，王源心里感慨，若是能有火藥的話，制造出投擲的炮彈砸入城中，那一場戰(zhàn)斗顯然要簡單的多。用富含油脂的松柏油脂木作炮彈也是無奈之選。事實上在引燃這些樹樁的時候花費(fèi)的時間太長，而且落地時爆裂的火苗也太小。若非是南詔國都是木質(zhì)結(jié)構(gòu)的房舍，這個辦法幾乎便會失敗。

    而今日，當(dāng)再一次看到毒磷彈在面前爆裂的時候，一下子勾起了王源對于其制作方法的興趣。其實王源確實打算留下一兩個活口，特別是最后的那四虎宋楠。留下他的用意自然是想問一問毒磷彈的制作方法，從而從中得知這當(dāng)中疑似火藥的成分。只可惜那宋楠直接跳樓摔死，讓王源甚是郁悶。

    但在趙青譚平等收拾尸體，搜尋八虎身上時，除了得到大量的毒磷彈之外，他們還在宋楠的尸體上搜出了一本已經(jīng)半濕透的書籍。這本書已經(jīng)被血和水浸濕了，送來時沒人愿意碰，只放在王源書房中攤開晾著。王源起先也是不在意的，因為那本書的名字叫做《孫真人丹經(jīng)》，一看名字就讓王源覺得這是一本關(guān)于黃老之術(shù)，煉丹長生的無聊古書。王源是絕不信這個的。

    但王源奇怪的是這八虎身上為何有這樣的書籍，王源開始還以為這本《孫真人丹經(jīng)》上真的有煉制什么增補(bǔ)練功效用的丹藥的秘方。因為這八虎都是習(xí)武之人，也許會找到什么藥物輔佐練習(xí)武技。但王源忍著污濁的血跡翻了幾頁之后，卻發(fā)現(xiàn)上面都是一些煉丹的辦法和長生不老的金丹的效用。

    譬如寫丹藥之功效，上寫：“丹名曰神丹。服一刀圭，百日仙也。以與六畜吞之，亦終不死。又能辟五兵。服百日，仙人玉女，山川鬼神，皆來侍之，見如人形。”

    意思是吃百日此丹便成神仙，仙人玉女山川鬼神都來侍奉自己，聽候自己的差遣云云。這對這些唐人或許是有吸引力的，但王源卻知道都是胡扯。

    王源翻看了一些甚是覺得無聊，正欲關(guān)上書本，卻無意間看到了這樣一行字：“取硫黃、硝石各二兩令研，右用銷銀鍋或砂罐子，入上件藥在內(nèi)，掘一地坑，放鍋子在坑內(nèi)，與地平，四面卻以土填實，將皂角子不蛀者三個燒令存性，以鈐逐個入之，候出盡焰，即就口上著生熟炭三斤，簇煅之，候炭消三分之一，即去余火不用，冷取之，即伏火矣?！?/br>
    這一行字固然是煉制一種丹藥的方法，但王源看到硫磺硝石兩個名詞立刻便聯(lián)想到這其實也是一種火藥的配方。煉丹之術(shù)放入各種原料，煉丹士其實就相當(dāng)于古代的化學(xué)家，在誤打誤撞的情形下會煉制出火藥，只是也許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一種可以猛烈燃燒的有用的藥物，也不知其用途何在。

    王源精神大振，忽然他意識到，在八虎身上搜到的這本書并非是八虎要煉丹成仙，而也許是他們根據(jù)這些丹書制造出了毒磷彈。于是王源一頁一頁的翻找，短短二十幾頁的書本來回翻越了十幾遍，終于發(fā)現(xiàn)了秘密。

    在好幾頁有人都用毛筆圈出幾個字，王源將這些詞一個個的寫下來，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得到了一個由八種藥物組成的藥方。

    “硫磺、硝石、馬鈴兜、雄黃、蜂蜜、熟炭、白磷，砒霜?！?/br>
    王源看著這個藥方，雖然里邊的有些東西不像是火藥的成分，譬如馬鈴兜這玩意兒，王源壓根不知道這是什么玩意兒。但很明顯，這包括了火藥的基本成分，而且這當(dāng)中包涵了白磷和砒霜，這是王源能夠確定的毒磷彈的成分。王源覺得，這恐怕便是毒磷彈的制作之法。

    再仔細(xì)的翻找了一番，王源沒找到具體表述的配方的比例，或者是各種藥物的作用。但此刻王源已經(jīng)心情大好，他想到了辦法。這上面的原料有的極其珍貴，有的自己根本不認(rèn)識，他需要找到人幫自己鉆研此物。

    他第一個念頭便是找秦國夫人幫忙。倒不是秦國夫人懂這些，而是通過秦國夫人可以幫自己取得這些珍貴的藥物。什么硫磺硝石馬鈴兜之類的玩意兒，自己可不知道去哪兒找。而在京城中聚集著眾多的煉丹的方士，大唐王朝雖不如魏晉之時食丹成風(fēng)，但還是有很多人相信黃老之術(shù)的，王源需要通過秦國夫人幫自己找到幾個頂尖的煉丹之人，要他們來幫自己將這些藥物組合煉制，看看能否煉制出能夠使用的火藥來。

    一旦有了這個念頭，王源便再也按耐不住興奮了，也絲毫沒有了睡意。不顧已經(jīng)三更過半，還是立刻去往秦國夫人居住的后宅偏院之中。

    秦國夫人早已入睡，在王源和柳鈞平安從散花樓歸來之后，在得知王源已經(jīng)將八虎盡數(shù)除去之后，秦國夫人睡的很踏實。這幾日提心吊膽，今日以為終于能安心睡個好覺了，但可惜還是被人給打攪了。

    王源徑直進(jìn)了秦國夫人的居住的院子，守夜的婢女先是不解，但很快便釋然了。夫人和王節(jié)度使之間的事情秦國夫人身邊人都清楚的很，夫人來到成都，王節(jié)度使自然是要夜里過來的。這根本就不足為奇。

    于是守夜的婢女立刻將秦國夫人叫醒，領(lǐng)著王源進(jìn)了秦國夫人的房里，然后自覺的守著門口，不讓任何人打攪。

    秦國夫人睡眼惺忪的在床上欠著身看著王源走近床頭，秀發(fā)散亂在薄被之側(cè)，圓潤的雪白雙肩露在外邊，皺眉問道：“二郎怎這時候來了？這都幾時了？”

    王源坐在床頭笑問道：“不歡迎么？”

    秦國夫人白了他一眼道：“這是在你的宅子里，我可不想讓你的妻妾們不高興。”

    王源笑道：“她們誰不知你我之事，何來不高興？夫人若是不歡迎我就走了?！?/br>
    秦國夫人嗔道：“走便走，好了不起么？”

    王源呵呵輕笑，摟住她嬌柔的身子便吻，秦國夫人早就想的很，只是礙于在王家宅子里，不想太過火。但王源既然主動來了，自然是不會抗拒。兩人心中的火苗騰騰而起，王源也忘了來是干什么的了，蜜吻一番之后猛撲上床，脫光了衣服輕車熟路老馬識途便入了港。

    秦國夫人已經(jīng)干涸了幾個月無人滋潤，此番更是如魚得水，兩人俯仰迎合，銷魂蝕骨，一時間狂風(fēng)暴雨一般弄將起來。

    門外守夜的婢女聽著里邊的動靜咬著手指頭動也不敢動，聽著夫人欲仙欲死的呻吟聲，兩條腿都軟叭叭的，氣也不敢大聲的喘息。直到里邊發(fā)出一聲滿意的尖叫聲，狂風(fēng)暴雨之聲平息下來，兩名門外的婢女才長舒一口氣，躡著步子趕緊逃離。

    第504章 流言

    云散雨收，二人相擁休息了片刻，王源這才想起了來這里的目的，于是微笑詢問秦國夫人是否認(rèn)識京城那些著名的煉丹方士。

    秦國夫人面帶慵懶的笑容，曼聲揶揄道：“怎么？想練長生不老的仙丹么？還是要練房中仙丹，妻妾成群力不從心了么？”

    王源伸手握著她胸口的嫣紅大力搓揉了兩下笑道：“你覺得我需要吃那些虎狼之丹么？剛才求饒的是誰？”

    秦國夫人啐了一口，臉上紅潮洶涌，剛才實在是太銷魂，這男人太兇猛，自己確實招架不住。

    “那是為何？要這些煉丹的術(shù)士作甚？”

    王源不便透露自己的目的，要找到真正能實用的火藥的配方，并用于軍事之上，這件事王源并不打算與人分享，即便是秦國夫人也不成。

    “你只幫我這個忙便是，我有當(dāng)然是有用處的。我需要頂級的煉丹方士，夫人回京替我尋訪和七八個，請他們來到成都，我會重金聘用，給他們優(yōu)厚的待遇?！?/br>
    秦國夫人皺眉道：“莫怪奴家多嘴，二郎若想長命百歲，不必靠這丹藥之物。不瞞你說，奴……奴的亡夫便是喜食丹丸，但卻早早亡故。我不敢說是方士丹藥無用，但一定不可能長生不老的。”

    王源微笑道：“夫人放心，我都說了不是煉丹，而是我有些事情需要請教這些方士們罷了。夫人不必?fù)?dān)心我會食這些藥丸而亡，我不會讓夫人再次獨(dú)守空房的?！?/br>
    秦國夫人面色嬌紅，輕聲道：“你明白就好，這世上除了我兒柳鈞，我最親近的便是你了。你們都要好好的，否則我便沒指望了?！?/br>
    王源雖知道此話并不盡然，在秦國夫人心中，首先是柳鈞，其次是楊家人，自己充其量也不過是排在第三罷了。但倒也不必出言挑破，畢竟這秦國夫人對自己也算是情深義重，也給了自己很多的助力。自己又不打算娶了這國夫人，只是情人和同盟這雙重關(guān)系而已，又何必多說些沒用的話。

    “多謝夫人厚愛。”王源笑道。

    “罷了，方士們多如牛毛。每年都有人舉薦各種真人各種仙長給我府中，希望能為我效勞煉制容顏不老益壽延年之藥，可惜我沒什么興趣。但既然你需要這些人，我可以幫你搜羅個十個八個的?！?/br>
    王源道：“要真正有本事的，混吃混喝的我可不要?！?/br>
    秦國夫人白了他一眼道：“我找的會是普通的方士么？京城中有幾位很是有名氣，而且京南終南山中也有不少隱居的著名方士，我替你尋訪他們便是。我辦事還需要你cao心？”

    王源笑道：“是是是，夫人辦事妥當(dāng)之極，倒是我多嘴了。此事不提了，夫人記在心里便是。天色尚早，夫人想不想再快活一回呢？”

    秦國夫人啐道：“大半夜的，你怎么那么起勁？凈折騰人?！?/br>
    話雖如此，豐腴的身子卻已經(jīng)膩到了王源的懷里。王源摟抱親吻一番，翻身上馬，梅開二度。

    ……

    次日上午，成都城東大街的同福茶館之中，幾名茶客正鬼鬼祟祟的交談著一件秘密的事情。

    “諸位，你們知道么？昨夜散花樓上新任王節(jié)度使遇到了刺客了，打的好激烈?！?/br>
    “??？刺客？誰敢行刺王節(jié)度使？這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么？”

    “藝高人膽大，據(jù)說行刺的人都是高手，神不知鬼不覺的上了散花樓。王節(jié)度使正在和手下的將領(lǐng)們喝酒賞月呢，沒想到刺客直接便上了四樓，厲害，厲害的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