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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躍馬大唐在線閱讀 - 第259節(jié)

第259節(jié)

    宋建功氣呼呼的道:“大帥,您跟兵部是怎么溝通的?我劍南軍新增兩萬兵額,兵部理當撥付盔甲兵刃以及相關的物資配備,但是他們……他們簡直是在打發(fā)叫花子。”

    王源道:“怎么說?”

    宋建功翻著白眼道:“大帥還是自己去庫房門前瞧瞧吧。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兒,就是一堆垃圾廢物?!?/br>
    王源皺眉道:“怎么回事,去瞧瞧?!?/br>
    眾人一擁出門,上了馬直奔距離衙門一街之隔的軍械庫。片刻之后到了庫房外的廣場上,但見數(shù)百輛大車滿滿當當?shù)耐M了庫房門口的場地以及通向庫房的大街上。車上堆滿了盔甲兵刃盾牌弓箭帳篷等物資。這是兵部從京城押運而來的給劍南軍新增兩萬兵額的武器裝備和物資,用于武裝這兩萬新募之兵。

    王源等人策馬沿著車隊旁的空隙來到庫房門前,見兩名穿著官袍的官員正站在庫房門前大聲的說話,看上去是在和司庫官員爭吵著什么。

    見到王源到來,司庫官員忙上前來行禮,王源翻身下馬沉聲喝道:“趙司庫,發(fā)生何事了?”

    那趙司庫忙道:“稟報大帥,這兩位是兵部押解物資來劍南的官員,他們要我們將這些物資卸車入庫。但宋將軍下令不許入庫,所以便在此處爭執(zhí)了起來?!?/br>
    宋建功道:“是我要趙司庫不許入庫的,總要叫大帥瞧瞧他們送來的是些什么玩意兒,糊里糊涂入庫了,還以為我們得了什么寶貝呢?!?/br>
    王源皺眉看了那兩名官員一眼,那兩名官員也知道了來者是劍南節(jié)度使王源,忙上前來行禮。那名微胖的官員拱手道:“參見王節(jié)度使,下官是兵部庫部司郎中裴元洪,那一位是庫部司員外郎楊方成,我二位奉兵部之命,押解兵備物資送來成都??墒窃醯貏δ宪姷膸孜粚④姴辉感盾嚾霂?,這是何道理?難不成要我們將這些物資再押回京城不成?”

    “你們送來的這些破爛玩意兒,打發(fā)叫花子么?你們愛拉走便拉走,老子們可不稀罕。”宋建功在旁怒道。

    “你……豈有此理?!迸嵩榕慷暎瑢λ谓üΦ臒o禮甚是憤怒。

    王源擺手道:“宋將軍,收斂些。這兩位是兵部辦事的官員,何苦為難他們。都是辦差的,也不容易?!?/br>
    “就是,還是王節(jié)度使通情達理,不愧是從京城發(fā)跡的。那里像你們這些人,說話混不講理?!迸嵩榈?。

    宋建功當即便要發(fā)飆,王源哼了一聲,宋建功只得忍住怒氣。

    王源走到近前的一輛大車旁,那大車上的物資已經(jīng)被掀了篷布,卸了一般在地上。宋建功快步上前,從地上的一堆盔甲中隨便拿了一件,展開給王源看。

    “大帥瞧瞧,這便是給咱們新募劍南軍士兵的盔甲,瞧瞧這甲片,半數(shù)都脫落了。還有,上邊還有破洞,有甲片的地方也都磨損的嚴重,這玩意能穿著上戰(zhàn)場么?關鍵的部位無法保護士兵們身體,這盔甲就是個破漁網(wǎng),當真可惡?!?/br>
    王源皺眉看著那副盔甲,樣式上看根本不是大唐士兵正在穿著的制式甲胄。這是一件皮甲,那是早已在大唐淘汰的一種甲胄。所謂的甲片其實就是皮甲外的網(wǎng)格里額外在身前背后加上的皮甲片。整個甲胄破敗不堪,皮甲片脫落多出,縫制的牛皮線也多出冒頭。好幾處的皮質(zhì)磨損的幾乎透明。不但是過時的甲胄,而且應該還是被長期使用過的甲胄,時日久長,縫隙處滿是灰墁,發(fā)出一股難聞的腐敗氣味。

    王源親手再拿起另外幾件檢查,幾乎都是些破爛,穿上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防護作用微乎其微。

    “大帥,瞧見了沒?這不是欺負咱們么?”宋建功怒道。

    “稍安勿躁,瞧瞧后邊的車上?!蓖踉磾[手道。

    眾人來到裝載兵器的大車旁,掀開篷布來,一捆捆的兵刃碼在車上,一股鐵銹味撲鼻而來,滿車的兵器銹跡斑斑,像是個廢品堆。王源伸手抽出一柄長刀來,那長刀刀柄刀刃上遍布銹跡,刃口斑駁滿是黃銹。王源揮刀對著旁邊一根兒臂粗的樹干猛力砍下,刀刃入樹干數(shù)寸,卡在當中連拔都拔不出來。

    王源的臉色非常的難看,這種武器對敵,是絕不可能砍破對方的甲胄的,這已經(jīng)是近乎報廢的兵器了。王源又來到裝滿長槍的大車旁,抽出一根長槍來,看著已經(jīng)銹鈍了的槍頭沉默不語。周圍眾人見大帥面色難看,都噤若寒蟬,沒人敢說話,都默默的站在王源身后。

    此時此刻,王源已經(jīng)不用在choucha了,這批兵器物資確實全是破爛,怕是兵部將很久以來壓在倉庫底層腐爛的破爛貨全部搬出來,一股腦的送往成都來了。

    “大帥,這些破爛收還是不收?教卑職說,不如全部叫他們拉回去,我們可不要這些玩意兒。”宋建功湊上來低聲道。

    王源吁了口氣道:“立刻命人卸車入庫?!?/br>
    “什么?”宋建功以為自己聽錯了,周圍的將領們也都一臉的詫異。

    王源道:“還要我說第二次么?全部入庫,該修的修,該補的補,該磨的磨??傊患膊灰速M?!?/br>
    說罷,王源丟下呆呆而立的宋建功走向兩名兵部庫部司的官員,笑著拱手道:“兩位辛苦了,這里讓人卸車入庫,兩位隨我去衙門喝茶小坐,午間本人設薄宴招待兩位。從京城趕來成都,這一路上的路也不好走,兩位辛苦了?!?/br>
    裴元洪和楊方成本來還提心吊膽,見王源同意卸車,一句責怪的話也沒有,反而和藹可親,均松了口氣。

    當下兩人拱手道謝,跟著王源往節(jié)度使衙門去了。宋建功帶著眾人站在庫房門前干瞪眼,趙司庫湊上來小聲道:“宋將軍,卸不卸車?”

    宋建功沒好氣的道:“大帥的話你沒聽到么?卸車,入庫。你有的忙了,修補盔甲,磨亮刀槍,這些事都是你的?!?/br>
    宋建功翻身上馬揚長而去,趙司庫哭喪著臉站在原地,喃喃道:“總之是我倒霉。來人,卸車入庫?!?/br>
    第536章 立場

    王源看到那一批破爛物資時,其實也挺想罵娘,甚至有一種將這些破爛堆在一起當著兩名官員的面焚燒的沖動。但王源明白決不能這么做,經(jīng)歷過這么多的事情,王源已經(jīng)變得老謀深算,對事情的考慮也深刻了許多。

    任何一件事的發(fā)生,都有其發(fā)生的緣由,在不了解這種緣由的情形下做出不恰當?shù)呐e動,那是一種莽撞幼稚的行為。譬如眼前的這件事情而言,以楊國忠的立場,他絕不可能做出這種舉動,除非他不得不這么做。

    兵部是楊國忠的兵部,在此之前,征討南詔國的戰(zhàn)役之中,楊國忠可謂傾盡全力的支援自己,供應了最好的武器裝備。而時隔數(shù)月,楊國忠竟然任由這一批破爛物資送往劍南,這是不合邏輯的一件事情。楊國忠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接到這批物資時的反應,也應該知道此事對他并沒有好處,但他依舊這么做了,其中必有緣由。在沒弄清楚這緣由之前,王源是不會輕易表現(xiàn)出任何情緒的。

    況且,再破爛的物資也是物資,這些武器盔甲雖然破爛不堪,但總比新兵們光著身子赤手空拳的上戰(zhàn)場要好的多。而且這些東西還可以重組,盔甲可以重新的修補,那些銹跡斑斑的兵器物資還可以磨的鋒利,再不濟可以回爐重鑄,總是能物盡其用。尤其是此刻,王源并無能力將自己手中的劍南軍武裝到牙齒,那么這些物資還是有用的。無論從哪方面考慮,拒絕接受這些物資都是不理智的。

    午后的宴席上,王源也確實問出了緣由。雖然這兩名兵部的官員說話很是謹慎,但在堂堂節(jié)度使的殷勤招待下,在美酒佳肴的伺候下,他們還是招架不住,話里話外透露了不少的信息。

    在兩名官員的話語中,王源得到了兩個重要的信息。一是,軍器監(jiān)制造出的武器盔甲最近全力供應的王忠嗣所轄的隴右河西兩鎮(zhèn)。隴右河西兩節(jié)度兵馬正在全力更換武備。二是,左相楊國忠親自下的命令,要求全力供應隴右河西兩節(jié)度的兵馬,并親自下令讓這批破爛物資運往劍南。

    雖然兩位官員并沒有說明這兩件事的具體情形,但王源敏銳的感覺到朝中發(fā)生了大事。隴右河西兩節(jié)度是王忠嗣手下的統(tǒng)領的節(jié)度兵馬,隴右節(jié)度所轄兵馬七萬五千人,治所在鄯州,位置正在劍南道北方,是威懾吐蕃國的最重要的力量。河西節(jié)度兵馬所轄兵馬七萬三千人,處于吐蕃和突厥之間,起著割裂吐蕃和突厥之間的聯(lián)系,分割大唐兩大強敵的職責,治所在涼州。

    除了數(shù)年前大唐兼并吐谷渾之戰(zhàn)外,這兩大節(jié)度軍從來都是大唐西北最大的威懾之力,但這幾年很少有戰(zhàn)事發(fā)生,因為擁有近十五萬兵馬的兩大節(jié)度軍,絕對是吐蕃和突厥最不愿招惹的對象。正因如此,兩大節(jié)度軍所轄之地遠比大唐其他邊鎮(zhèn)之地更為安寧,除了王忠嗣的治軍有方之外,也是因為這十五萬兵馬的巨大威懾力。

    而現(xiàn)在,兩位官員透露出朝廷正全力給這兩大節(jié)度兵馬換裝備,按照正常狀況下大唐節(jié)度兵馬五年一換裝的原則,這次換裝來的有些突兀。上一次這兩大節(jié)度的裝備全面更換還僅僅在兩年之前。王源接手劍南節(jié)度使之后便知道了大唐節(jié)度兵馬換裝的原則。原則上每年十大節(jié)度兵馬中的兩只會得到兵刃和盔甲的更新。這樣五年下來,十大節(jié)度兵馬的裝備便會得到一次全面的更換和提升。而王忠嗣所屬的兩大節(jié)度兵馬提前換裝,顯然是違背這個原則的。

    只有一種可能才能解釋這次朝廷的決定,那便是這兩大節(jié)度兵馬要打仗了。這是唯一可能的解釋。

    而至于為何楊國忠會給劍南道運來這些破爛的裝備,王源還是難以索解。這些裝備明顯是不能裝備兵馬的,就算拿換裝之后的舊武備運往劍南,也比給這些壓倉底的破爛裝備要好的多。不知楊國忠到底用意是什么。

    不得不說,王源的嗅覺是靈敏的,從兩名兵部官員透露的消息中也確實判斷出了一些風向。但王源卻并不知道朝廷中的局勢遠比他所想的那般撲朔迷離。這一次朝廷給河西和隴右兩節(jié)度兵馬換裝也確實是即將督促這兩軍展開軍事行動。但這其中的臺前幕后的具體情形,王源卻一概不知。

    實際的情形是,大唐朝廷之中的局勢自王忠嗣被任命外中書平章之后便產(chǎn)生了化學反應般的效果。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朝中便形成了以李林甫楊國忠以及太子黨所支持的王忠嗣三足鼎立的形勢。太子李亨付出了整個河東道這個巨大的代價,將王忠嗣調(diào)入京城進入政事堂的策略明顯是有回報的。在朝廷的事務上,王忠嗣發(fā)揮了巨大的作用,本就對王忠嗣很是寵信的玄宗對王忠嗣表示了極大的信任,王忠嗣的風頭大有后來居上蓋過楊國忠和李林甫之勢。

    對李林甫而言,王忠嗣的入朝從一開始便被視為是太子李亨對自己的反擊,雖然李林甫讓李亨付出了代價,活生生將河東道挖出來交給了安祿山,但這顯然是不夠的。面對玄宗對王忠嗣的寵信,病體未愈面臨被替代的命運,這種感覺是極難平復的。更何況李林甫心里清楚,一旦王忠嗣在朝中的地位得以穩(wěn)固,在李亨的授意下,攻擊的首要目標便是自己。誰叫自己一直都挺壽王而對太子不屑一顧呢。在太子看來自己是他的死敵,一定是要處之而后快的。

    李林甫多年的政壇經(jīng)驗告訴他,針鋒相對未必是一種好的辦法,面對風頭正勁的王忠嗣,直接對抗一定不是最佳的辦法。而自己最近的身子確實不成,也沒有殫精竭慮的精力去應付。但作為一個在大唐朝廷立足十余年而不倒的老手而言,李林甫深知,無論對手的風頭有多么強勁,往往只需要抓住對方的一個弱點,便可一擊斃命。

    于是李林甫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大多數(shù)時間在家中靜養(yǎng),只命其爪牙盯著朝中的一舉一動。

    不久后,李林甫終于找到了契機,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退避三舍之后,反而促成了楊國忠和王忠嗣的正面交鋒。王忠嗣初入政事堂,楊國忠表現(xiàn)出了置身事外的態(tài)度,但隨著王忠嗣受玄宗寵信的增加,楊國忠心中產(chǎn)生了異樣的感覺。就像是貴婦人身邊的兩個面首,就算都知道自己是玩物,但還是會相互的爭寵。新來的替代了自己寵信的位置,楊國忠豈會甘心。

    一個月來,政事堂中,楊國忠和王忠嗣之間對于政務的意見不同,引發(fā)了數(shù)次爭執(zhí)。王忠嗣本就是個性子執(zhí)拗的人,他雖然并無爭寵之心,但事實上卻造成了這種爭寵的結果。而在這些爭執(zhí)中,性格的原因?qū)е峦踔宜么绮讲蛔?,大大的激怒了楊國忠?/br>
    老謀深算的李林甫密切關注著楊國忠和王忠嗣之間的爭執(zhí),終于在一次政事堂中的大爭吵爆發(fā)之后,李林甫派人向楊國忠拋出了橄欖枝。兩個本已經(jīng)為了權力關系破裂的人,終于在面對共同的敵人的時候又走到了一起。

    當王源在南詔國和南詔公主阿蘿過著三天平靜時光的時候,京城中的楊國忠和李林甫達成了一致對付王忠嗣的協(xié)議。老謀深算的李林甫很快便提出了方案,那便是如何讓王忠嗣遠離京城。

    王忠嗣的另一個身份是隴右、朔方、河西三道節(jié)度使,要想讓王忠嗣遠離玄宗的視線,最為簡單有效的辦法便是,讓王忠嗣所轄的節(jié)度兵馬去打仗。這樣,身為主帥的王忠嗣便不得不離京去指揮戰(zhàn)斗了。

    而眼前就有個現(xiàn)成的理由讓王忠嗣出兵打仗,那便是吐蕃人殺了王鉷和羅希奭的那件事情。于是左右丞相同時進攻,遞交了要求給吐蕃人迎頭痛擊報復吐蕃人殺害王鉷和羅希奭的奏折。左右丞相同時對一件事上奏,態(tài)度堅決的要求出兵懲罰吐蕃,這還是頭一回。左右丞相難得的立場相同,提出的理由也很正當,又得到了大半朝臣的附議,甚至連遠在邊地的安祿山都特為此事上奏聲援。如此眾志成城,倒是讓玄宗很是意外。

    玄宗原本便為王鉷和羅希奭的死遷怒吐蕃,只是考慮眾多的因素才沒有下達攻打吐蕃的命令。但現(xiàn)在百官請命,要求嚴懲吐蕃蠻夷之邦,就算玄宗的氣已經(jīng)消了大半,也不愿讓眾官員覺得自己甘愿讓大唐受辱。于是乎,對吐蕃發(fā)兵報復之事,便迅速的被決定下來,成為當下大唐朝廷中最為重要的一件事情。

    第537章 手段

    當然,圍繞著派哪支節(jié)度兵馬攻打吐蕃的問題,朝廷中展開了激辯。李林甫和楊國忠當然不可能蠢到直接點名讓王忠嗣的河西隴右兩節(jié)度兵馬去攻擊吐蕃人。因為那顯然會讓人立刻聯(lián)想到王忠嗣和左右相之間的僵持關系,玄宗也會一眼看出他們的企圖來。所以在上奏此事時,派何處兵馬去進攻這個問題,楊國忠和李林甫都聰明的選擇了避而不談。

    很多官員認為,王鉷和羅希奭死在劍南,又是和劍南道毗鄰的吐蕃野牛城守軍動的手。理所當然需要出動劍南軍去征討吐蕃,最好是能拿下野牛城,抓到殺害王鉷和羅希奭的罪魁禍首才算是真正的報復。

    但這個提議很快便被否決。因為反對方提出的反駁意見更為有效。劍南軍目前只有三萬多兵馬,又經(jīng)歷過征討南詔的大戰(zhàn),兵少力疲,不宜再戰(zhàn)。而且,從戰(zhàn)略上而言,從劍南道發(fā)兵攻打吐蕃是一種比較愚蠢的行為。

    地形狹長的劍南道之所以原來只有三萬的兵額,不是因為它的地理位置不重要,相反劍南道和吐蕃國交接的邊境由北向南綿延達六百多里,乃是所有節(jié)度中和吐蕃之間邊境線最長的一個。按照常規(guī),在劍南道增加三倍的兵額都不為過,但事實上,劍南道一直只有三萬零七百的兵額限度,卻也是有著特定的緣由的。

    原因便是,劍南道雖然同吐蕃之間的邊境線很長,綿延數(shù)百里。但是,從南到北,接壤的邊境線都是復雜的地形。譬如從姚州到嶲州南的會川,那是大山峽谷密林亂石橫亙之地。高達數(shù)百丈乃至千丈的山峰比比皆是,除了通向姚州的一條崎嶇山道,吐蕃兵馬根本沒有進犯的道路。所以,劍南道西南方的邊境,只需在姚州駐扎重兵,便可拒吐蕃之敵。而從會川往北嶲州雅州乃至成都北漢州茂州一帶的邊鎮(zhèn),同吐蕃交接之地都是茫茫沙海。吐蕃人也不是傻子,讓大軍跨越百里沙海攻打劍南城池,顯然是一種不理智的作法。軍隊也許能跨越沙海作戰(zhàn),但后勤保障怎么辦?若是遭遇失利后退路怎么辦?顯然這些現(xiàn)實的問題是任何一名稍有常識的領軍之帥都要考慮的。

    所以,劍南道一直只有三萬兵額是有原因的,因為這里本就不需要有太多的兵馬駐守。沙漠和高山是天然的防御屏障,無論對于大唐和吐蕃而言,都并不擔心這一片區(qū)域的邊境安寧問題。朝廷之所以這一次同意了給劍南道增加兩萬的兵額,除了楊國忠的積極要求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南詔國的叛亂攻下的姚州城后,吐蕃人為了協(xié)助南詔國兵馬,強行從律賁城調(diào)集了三萬兵馬穿越了山林深谷沿著金沙江抵達會川。這說明吐蕃兵馬有能夠進攻劍南的可能性。給了劍南道增加兵額的另一個理由。

    但其實吐蕃兵馬那一次的入侵是建立在姚州城失守的情形下的。姚州城只要不失守,吐蕃兵馬萬不敢插入姚州和嶲州之間的會川,那反倒是自尋死路遭遇南北夾擊。當時的情形是吐蕃為了表示支持閣羅鳳對大唐作戰(zhàn)硬著頭皮將三萬兵馬從律賁城開往嶲州。這當中經(jīng)歷了多少艱難危險,在翻山越嶺這金沙江的激流中死了多少人,損失了多少物資,只有吐蕃人心里明白。

    所以,其實交接邊境線最長的地方,反而因為地形的限制而最為安寧。在劍南道境內(nèi),雙方發(fā)生的沖突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相反,劍南以北的隴右和河西兩節(jié)度所轄的區(qū)域便大為不同了。

    數(shù)年前,大唐戰(zhàn)敗并吞并了吐谷渾,進攻的主力便是隴右軍和河西軍。吐谷渾被大唐征服,這便讓吐蕃東北邊境同大唐隴右河西兩地的緩沖地帶徹底消除,變成了直接的面對面。在吐谷渾爭奪戰(zhàn)中,隴右軍河西軍便和吐蕃兵馬大戰(zhàn)數(shù)場,擊潰了吐蕃兵馬之后才取得了吐谷渾的控制權。

    在雙方交接的這一片區(qū)域,沒有高山密林,沒有沙漠橫亙。有的只是大片荒涼平坦的戈壁灘。唯一一座山脈便是高度不高,且有著十余條山谷相通的積石山。這座積石山左近便是大唐和吐蕃的密集交戰(zhàn)之地。此處進攻更有利于大兵團的推進作戰(zhàn)。積石山西南便是吐蕃國的愕陵湖和扎陵湖兩座重要的湖泊。眾所周知,吐蕃國之所以能夠在荒涼的西域之地能建立強大的國度,便是仰仗于境內(nèi)的重要湖泊和河流,否則這個荒漠戈壁占據(jù)大部分面積的國家是不可能存在發(fā)展的。

    愕陵湖和扎陵湖是吐蕃國北境最為重要的人口聚集之地,圍繞著這兩座湖泊建有數(shù)座城池。多瑪城、石堡城、羚羊城等幾座城池都是吐蕃國重要的堅城。這幾座城池中駐扎著八九萬兵馬,那幾乎是吐蕃國全部兵力的大半了。由此可見,吐蕃國也很清楚,劍南道這一側并非防御的重點,真正需要防御的是東北方利于進攻的戈壁灘和不能作為屏障的積石山一帶。隴右和河西兩軍才是最危險的存在。若此次進軍能占領兩湖周邊的幾座城池,顯然會讓這次報復行動更具有毀滅性,更能打擊吐蕃的氣焰,更能體現(xiàn)出大唐的實力和威嚴。

    反對以劍南道兵馬進行此次報復行動的理由無可辯駁,就連王忠嗣也同意這個觀點,太子李亨雖明知這是左右相要將王忠嗣調(diào)離京城的計謀,但卻也沒有理由去反駁。而且其實李亨內(nèi)心里并沒有認為這件事嚴重到什么樣的程度,相反卻覺得這件事或許反倒是有好處的。試想,若王忠嗣此次能迅速的占領愕陵湖扎陵湖左近的吐蕃城池,擊潰吐蕃守軍,反倒是一件極大的功勞。到時候凱旋回朝,反而更有威勢,陛下也會對王忠嗣的印象更好??此茐氖拢鋵嵱锌赡艹蔀橐患蠛檬?。而對于王忠嗣領軍作戰(zhàn)的能力,李亨是絕不會有所懷疑的。

    況且命劍南軍出兵的提議在李亨看來也是不靠譜的,在李亨心目中王源還是可以關鍵時候能控制的棋子,李亨需要王源這顆隱藏的棋子,起碼在目前還沒到毀滅這顆棋子的地步。

    于是這場爭論很快就達成了共識,玄宗下旨讓王忠嗣即刻離京去河西隴右兩道進行戰(zhàn)前的準備。而楊國忠也上奏朝廷,一副大公無私的模樣提出,為了王忠嗣能一舉擊潰吐蕃在積石山西南兩湖地區(qū)的重兵,朝廷應該將最新制造的兵器盔甲盡數(shù)供應隴右河西兩軍。此舉得到了玄宗的大加贊揚,下旨要求暫緩今年兩節(jié)度的裝備置換,全力支持王忠嗣率軍懲罰吐蕃。

    本來今年需要換裝的兩大節(jié)度是安祿山所領的河東道以及高仙芝的安西鎮(zhèn),現(xiàn)在他們只能順延。安西節(jié)度使高仙芝倒也罷了,河東道節(jié)度使安祿山卻是大為惱火,又被楊國忠隱蔽的擺了一道,安祿山暴跳如雷,將楊國忠祖宗八代都罵了個遍。

    而楊國忠之所以命人將兵部庫房中積壓的那些破爛裝備發(fā)往劍南,倒不是他故意給王源難堪,而是他故意為之。在楊國忠看來,此舉可以一舉擊破最近盛囂塵上的所謂劍南節(jié)度使王源是楊國忠的私人的流言。身為左相也是皇親,一旦被人污蔑為同在外節(jié)度使之間關系緊密,便會步韋堅的后塵。所以楊國忠這么做是故意告訴世人,自己可絕不是和王源之間有什么勾當。另外楊國忠這么做也是表明自己為了全力支持王忠嗣的軍事行動不顧其他,做出一種極為重視王忠嗣這次懲罰吐蕃的軍事行動的姿態(tài),既是博得玄宗的贊賞,也是要堵住私下里流傳的自己和王忠嗣不和的流言。顯示自己博大的胸襟。

    總而言之,這是楊國忠考慮的最周祥的一次舉動,既達到了自己私心中的目的,也博得了一片叫好之聲。連玄宗都夸贊楊國忠說:“國忠如今行事公正了許多,頗有大相之風。能一切為大局考慮,實屬難得。朕之前所聽到的一些他人的言語,國忠用行動證明了那些都是污蔑。朕很欣慰,李相國老了之后,國忠堪當大任?!?/br>
    ……

    這一切王源完全不知,這次對吐蕃的軍事行動是絕密的行動,朝廷并沒有公開的宣布。因為朝廷并不想在軍事行動之前泄露消息讓吐蕃人有所防范,這也是王忠嗣所要求的。所以,兵部的兩名官員其實也并不知道朝廷即將對吐蕃用兵的消息。作為兵部具體辦事的官員,若非撥付兵器盔甲給隴右河西兩軍的事情必須由他們經(jīng)手,他們其實也并不能給王源說出可憐的那一點點的消息。而就是告知這一點點的消息,其實也是不被允許的,那也是秘密的一部分。

    正是這一點點消息的透露,讓王源便判斷出了朝廷將會有軍事行動的可能,隴右河西兩軍若是有軍事行動,目標不是吐蕃便是突厥,吐蕃的可能性顯然更大,因為最近大唐和吐蕃的關系已經(jīng)全面的惡化。王源有些擔憂此事會波及劍南,若和吐蕃作戰(zhàn),極有可能波及自己。不過王源忽然釋然了,這一批破爛裝備從京城運來,擺明了這次作戰(zhàn)沒有劍南軍什么事了,否則又怎會這么干?王源甚至覺得這是個很好的借口,如果需要劍南軍協(xié)助作戰(zhàn),自己便可拿這破爛裝備做搪塞,也沒人有什么話好說。

    這些事王源也不想多費腦筋,遲早會水落石出,楊國忠起碼也會來封信解釋此事。王源現(xiàn)在心中一直翻來覆去想的還是那件自己難題,那便是如何趕緊找到能賺錢的辦法,不是賺小錢,而是賺大錢,很多很多的錢。特別這批破爛裝備一來,王源對此的意愿更是強烈。要想完成心中對于劍南軍的改造和軍事上的各種設想,靠著朝廷是不成的,只能靠自己,除此別無他法。

    第538章 千金

    七月二十六日晚上,吃過晚飯后的蘭心蕙的肚子開始陣痛,王家眾人立刻緊張起來,因為蘭心蕙的產(chǎn)期便在七月底這幾日,看來恐怕是要瓜熟蒂落了。

    王家上下立刻緊張的忙碌起來,迎接王家第一個孩兒是頭等大事,雖然早在幾天前便已經(jīng)請了成都最有經(jīng)驗的接生婆做好了應對的準備,但事到臨頭眾人還是束手無策毫無頭緒。家中女子都是沒有過這種經(jīng)驗的人,全部圍攏在蘭心蕙的院子里觀望卻每一個人能有什么建設性的意見,只能無助的看著蘭心蕙在床上疼的汗珠滾滾。

    好在接生婆經(jīng)驗豐富,能穩(wěn)住場面,仔細檢查了一番之后告訴眾人,確實是生產(chǎn)之前的征兆。于是指揮婢女們準備剪刀、火盆、熱水。熬了一碗人參湯給蘭心蕙喝下,讓她生產(chǎn)的時候更有體力。從初更一直忙活到二更天,蘭心蕙的腹痛開始加劇,臨盆的時間終于到來了。

    王源如熱鍋上的螞蟻在院子里轉來轉去,一會詢問物事是否準備完全,一會兒詢問蘭心蕙是否疼的厲害,又問房子里這么燥熱,是否需要擦身降溫云云。接生婆被王源sao擾的甚是煩躁,于是終于忍無可忍的請王源離開此處,免得打攪了接生的大事。堂堂節(jié)度使被一名接生婆呵斥的情景,天下間怕是也絕無僅有了。

    二更初刻,一聲響亮的啼哭聲響徹夜空,蘭心蕙成功分娩,王源的第一個孩兒終于降臨人世。王源在院子外邊聽到這響亮的啼哭之聲,激動的手足無措,打著趔趄便往院子里沖。迎面碰到飛奔而來的大妹黃英,大妹口中叫道:“王家阿兄,生啦生啦。可是是個……”

    王源擺手道:“我自己去瞧?!?/br>
    說罷沖上廊下幾步便進了屋子里。屋里李欣兒青云兒紫云兒等站在床邊探視,一個粉嘟嘟的孩兒被產(chǎn)婆抱在手里,正在用溫水擦拭她的身子。

    王源興奮的大叫沖上去,盯著那初生的孩兒。產(chǎn)婆嘆了口氣,惴惴不安的對王源道:“大老爺,大小平安,留……還是不留?!?/br>
    王源口中道謝,也沒明白什么叫留還是不留的意思,只將眼睛一刻不離的看著那個掙扎扭動哇哇哭叫的孩兒,心中溫柔無限。

    兩世為人,王源這還是第一次有了自己的骨rou。后世雖然已經(jīng)是人近中年,但卻還是個單身漢,沒結婚也就無從談起生孩子的事情。在這里年僅十九歲便有了孩兒,王源既覺得不可思議,有一種人生圓滿的感覺。

    “二郎,是位女娃?!崩钚纼赫驹谝慌缘吐暤?。

    王源恍若未覺,伸手撫摸嬰兒粉嫩的皮膚,臉上笑的像朵花。

    “二郎,是個女娃兒?!崩钚纼河值偷偷恼f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