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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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br> 眾官員一番鴰噪,亂做一團。 王源擺擺手,眾人都靜了下來。王源問韋見素道:“韋左相,到底是誰告訴你說我就任相國了?” 韋見素呵呵笑道:“還能是誰?陛下唄。陛下今早召見我等,說他已經(jīng)決定任命王元帥為右相,否則我等怎會知曉?這不,聽了陛下的話,我等便自作主張趕來道喜了,恭迎王相國去政事堂就位。王相國,這下好了,終于有個能帶著我們干事的了?!?/br> “是啊,是啊,終于等到了,不容易啊?!北姽偌娂姼胶偷?。 王源臉上帶著笑,心里卻在想:玄宗這是趕鴨子上架,鐵了心要把自己弄上相國的位置了。自己還沒答應(yīng),他就宣布了這個消息,這就叫做先斬后奏,逼著自己答應(yīng)。自己也只能答應(yīng),否則便是說玄宗在撒謊,那便是和玄宗真的撕破臉皮了。 “哎,此事還在斟酌之中,沒想到陛下先告訴諸位了。這叫我說什么好?罷了罷了,今后還望各位同僚多多的協(xié)助,本人年紀輕,資歷淺,自知相國這個位置是不能勝任的,無奈陛下器重,也不得不勉為其難了。將來若有合適的人選,本人自會主動讓賢?!蓖踉春呛切Φ?。 眾官員一片喧鬧,道賀拍馬之聲不絕。 王源擺手道:“諸位,圣旨未下,我也不能去政事堂。否則豈非要被人詬病。再說明日我便要回軍中,這里的事情還需要諸位擔待。待圣旨下了,我拿了長安之后回來,再請諸位喝酒,諸位看如何?” “圣旨么?圣旨很快就要到了?!表f見素笑道。 王源愕然道:“你怎知道?” 韋見素道:“我等來時,陛下已經(jīng)命人擬旨了,我想應(yīng)該就要到了吧。” 王源更是對玄宗無語,連圣旨都準備好了,玄宗這是絕不會容自己推辭了。無奈之下,王源只得和眾人落座閑聊說話。盞茶時間沒到,便聽見院門外馬蹄聲響,門口的王家護院飛奔來稟報說有人到了院門外。 韋見素呵呵笑道:“不出意外,那是圣旨來了。” 王源緩緩起身,走出花廳來到院子里,但見門口一陣喧鬧,片刻后一名錦衣青年托著一只錦盒闊步而入,身后跟著十幾名趾高氣昂的隨從。 看到那青年人的第一眼,眾官員都是一愣。這青年人可不是宮中的內(nèi)侍,而是玄宗的第二十六子豐王李珙。怎么是豐王來宣旨?眾官員甚是疑惑。 “圣旨到!王源接旨!”豐王李珙朗聲叫道。 王源忙振衣叩拜于地,一干官員也紛紛在王源身后跪倒,豐王李珙展開圣旨,高聲宣讀道:“今天下紛亂,國祚蒙塵。大唐江山烽煙四起,朝堂之上飄搖動蕩。朕心憂如焚,夜不能寐。當此之時,朕外需良將御敵,內(nèi)求賢臣治政,求賢之心若渴。然天佑我大唐不滅,賜予朕良將賢臣集于一身之人,朕甚是欣喜。王源文武全能,數(shù)年來為我大唐戎馬征戰(zhàn),功勛卓然。更難得的是他還有理政之才,朕經(jīng)深思熟慮之后決定拜王源為相,外御叛軍,內(nèi)整國政,朕便可安眠無憂矣。此旨拜王源為大唐中書令加尚書左仆射、政事堂執(zhí)筆,兼領(lǐng)吏部尚書之職。進一等蜀國公爵,加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其妻妾子女皆另有恩旨加賞。望王源不負朕望,為我大唐竭盡全力,盡忠盡責,欽此!” 院子里靜謐無聲,所有人都沉默著。這份圣旨上的每一個官職和爵位以及封賞都是官員們夢寐以求的,玄宗一股腦兒全部授予了王源,這簡直是無上的榮耀。作為一個臣子而言,這已經(jīng)是能做到的最高的地位了,這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圣旨上的任何一個職位和加封,單獨拎出來,都夠一個人奮斗一輩子的,而現(xiàn)在,他們統(tǒng)統(tǒng)都在一個人的身上。而且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這簡直難以想象。 第808章 豐王 王源高聲謝恩接旨,起身后,眾官又是一陣道賀。 王源本以為自己會對這個任命沒什么感覺,因為自己其實并不想當這個相國,或者說自己并不是心甘情愿的要坐這個位置。但當圣旨宣讀之時,王源的心中還是抑制不住的激動和澎湃。 五年了,自從在永安坊那個小小的宅院之中醒來,在滿城的鼓聲中入驚弓之鳥般的窺伺著這大唐的世界。那時候的王源對這個世界充滿的陌生和恐懼。他也絕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能成為大唐的相國。這個位置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除了皇權(quán)之外普通人所能達到的權(quán)力最高峰。而如今,自己便已經(jīng)坐上了這個位置,任誰也不能無動于衷。 很多人為了這個位置奮斗了一輩子卻一無所獲,而自己只用了短短五年時間,便將這一切歸于囊中,這足以讓王源自傲了?,F(xiàn)在的大唐,自己掌握著最多的兵馬,占據(jù)著最高的要職,應(yīng)該是人生之中的最巔峰狀態(tài)了吧。但不知為何,王源卻覺得,這巔峰來的早,來的太突然,來的不踏實。 “恭喜恭喜,王相國,本王這里恭喜你了。來的倉促,父皇通知的也突然,我也沒備什么賀禮。這樣吧,我這里有塊玉佩,便送于相國為賀禮?!必S王李珙大笑著拱手道賀,從腰間將一塊名貴的玉佩扯下來送上。 王源忙擺手道:“不敢不敢,我可不敢接受豐王也厚禮。豐王爺有此心意,我便領(lǐng)受了。他人禮物我是一概不收的?!?/br> 豐王李珙皺眉道:“他人的禮物你不收,我的禮物你也不收么?話說將來還需要王相國多多擔待呢,你不收我怎安心?” 王源笑道:“王爺說笑了,王爺還有什么需要我擔待的,這可折煞我了。話說,傳旨這差事怎么是王爺親來?這可受不起?!?/br> 李珙哈哈笑道:“這你便不知道了吧,這差事是我向父皇討要的。對了,我一面是傳旨,一面也是來向你報到的。從今往后,我便是王元帥帳下的一員將領(lǐng)了。哈哈哈?!?/br> 王源愕然道:“王爺此話怎講?” “咦?你不是向父皇提議,要一名皇子跟著你一起去軍中平叛作戰(zhàn)么?今晨父皇叫我去見他,便跟我說了這件事,我自然是開心的很。父皇叫我來向你報到,我也就順便討了傳旨的差事來?!?/br> 王源恍然,微笑看著面前豐王李珙這張年輕的不知深淺的面孔,心里深深為他感到悲哀。昨日自己去見玄宗,本是想試探玄宗對那位皇子更為看重的,后來轉(zhuǎn)念一想,與其探尋玄宗心目中最屬意的那位皇子,還不如去找他最討厭的那個。因為王源就是要扶持玄宗最不喜歡的那位皇子上位,才能達到讓這位皇子感激涕零,和自己建立親密信任的結(jié)果。于是王源便提出了要一名皇子隨軍,而且特意提及軍中危險,很可能要送命這樣的話。 王源知道,玄宗是絕不肯讓他喜愛的皇子去上戰(zhàn)場送命的,他提出的人選必然是他心目中不甚喜愛的,死了也無所謂的那個人。沒想到,這位豐王李珙中了頭彩??蓱z他還蒙在鼓里一無所知,還把這當做是玄宗的器重。 殊不知他在玄宗心目之中的地位是隨時可以舍棄的那一個。不知道他知道真相后會作何感想。 這位豐王李珙,王源對他略有耳聞。事實上王源并不太關(guān)心玄宗的這些兒子們是什么樣的人。但這些人畢竟是眾人矚目的焦點,王源不想知道,也會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些片言只語。大唐的皇子們中間倒是有些有趣的。譬如玄宗的第二十七子恒王李瑱,放著好好的王爺不做,偏偏學人家當?shù)朗俊熘鴤€右衛(wèi)大將軍的職位,天天在家里穿著道士服弄一幫天師回家學著捉鬼降妖,可算是奇葩。還有個義王李玼,也是個奇葩的家伙,喜歡扮女人在家唱戲,府里養(yǎng)了一般梨園名伶,天天咿咿呀呀的鬧個不停,當真是教人無語。 正是有這些奇葩的皇子,王源便也在不同的場合聽到他們奇葩的行為,因為他們的這些事情都被當做是酒宴上的談資。王源想不知道都難。 而王源所知的這位豐王李珙,王源也對他的事跡略有耳聞。這家伙喜歡舞刀弄槍,常常在京城鬧事,帶著一棒子隨從在長安的大街上縱馬來去,甚是張狂。而且據(jù)說他的偶像是太宗李世民,常?;孟胫茴I(lǐng)軍開疆拓土征戰(zhàn)四方。成年后屢屢向玄宗請求去邊鎮(zhèn)領(lǐng)軍殺敵,玄宗對他的行為早就不滿,每每呵斥一頓后將他灰溜溜的趕出宮來。 玄宗來到成都后,周圍豐王李珙更加纏著要去平叛,幾乎每天都去散花樓見玄宗。玄宗也是因為從長安逃難而來,路上受了打擊之后脾氣變了不少,變得隱忍了許多,對兒子們也似乎柔和了不少,但即便如此,這李珙還是沒少挨罵。 現(xiàn)在看來,玄宗對李珙并非父親呵斥兒子那么簡單,李珙確實是他不喜歡的兒子之一,這次王源提出要帶皇子去出征,玄宗立刻便將李珙推了出來,看來是巴不得他離開自己,哪怕是戰(zhàn)死在軍中也無所謂了。 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皇族的親情之淡薄常人難以理解。大唐王朝皇家之間骨rou相殘之事多不勝數(shù)。玄宗自己便有曾經(jīng)在一天時間里連殺三個兒子,太子李瑛、鄂王李瑤、光王李琚都是玄宗親自下令在一日內(nèi)處死,其冷酷無情令人難以想象。說白了,玄宗的幾十個兒子都是他一時激情之下的產(chǎn)物,若論情感,怕是淡薄之極,殺兒子對玄宗而言根本不算什么,更遑論是派兒子上戰(zhàn)場去不顧生死了。 “豐王爺,原來是你要跟我去軍中平叛,這倒是叫我沒想到。王爺,軍中可兇險的很,一個不慎便是身死之局,王爺想好了么?真的打算去么?”王源微笑道。 “當然是真的,我等這個機會等的太久了,好容易父皇愿意給我這個機會。豈能不去?軍中作戰(zhàn)危險我豈有不知?但大丈夫要建功立業(yè),又豈能瞻前顧后?對了王元帥,如今我是你帳下的將領(lǐng),你不用王爺王爺?shù)慕校形颐直闶?。對了我還沒有武將官職,你給我任命一個唄?對了,你打算讓我領(lǐng)多少兵馬?我可是韓信領(lǐng)兵多多益善的,三五萬不嫌少,十萬八萬不嫌多的。”李珙一連串的發(fā)問道。 王源暗自嘆息,從這幾句話中便知道李珙是個自大自傲不知深淺的家伙。他居然還要領(lǐng)兵,王源豈會容他沾一兵一卒。雖不知他打仗的才能如何,王源也絕不會將寶壓在被人身上。軍中除了高仙芝柳鈞等心腹之人,王源可不會相信其他任何一人。 雖然對這個豐王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但王源也并不需要他靠譜。這個豐王還有待觀察,是否有上位之心是關(guān)鍵,否則自己也不用白費氣力。除此之外,和自己是否能融洽相處也是考量的標準,王源可不想捧個白眼狼上位。 “王爺,領(lǐng)軍打仗的事情回頭再說。明日我們便要動身,王爺既然要隨軍,應(yīng)該回去做些準備才是。譬如隨從人員,盔甲兵刃什么的。還有,要和家中的妻妾們告?zhèn)€別什么的。只有半日時間,還是不要浪費的好。至于軍中的情形,我在路上會和王爺詳述的。” “好好好,我這便回去準備去。還要去宮中拜別父皇去,王元帥,那我便告辭了,本來今日還想做東請你喝酒的?!崩铉蠲Φ?。 王源笑道:“酒改日再喝也不遲,反正以后都在一處相處,時間多得是?!?/br> “說的很是,那便告辭?!崩铉罟笆值馈?/br> 王源躬身拱手行禮,送李珙出了府門之外,目送他帶著十幾騎絕塵而去。 回到宅中,眾官員簇擁著王源去政事堂正式就任,王源也難以推辭。而且既然已經(jīng)坐上了相國的位置,便要盡些職責才成,王源也確實有些事情要交代韋見素他們?nèi)マk。于是眾人出府后到了政事堂中,坐在了象征相國權(quán)威的正堂桌案之后的大椅子上后,王源開始了他身為大唐相國的第一次正式的公務(wù)。 鑒于明日就要離京,王源聽取了諸職能部門的公務(wù)稟報之后,當即做了一些調(diào)整。王源要求韋見素等人要立刻著手號召難民和劍南隴右的百姓們墾田開荒,趁著還能種一茬糧食趕緊種下糧食,免得將來饑荒到來,束手無策。之前房琯根本就沒有在這上面有任何作為,他的心思都用在了別處。墾田開荒,自給自足才是目前必須要走的路。 王源告訴韋見素他們,現(xiàn)在首先要做的便是安民,保證吃穿。其余的事情都往后派。民心穩(wěn)定,都能自給自足了,便自然可以考慮以后的事情了。 圍繞著墾田的事情,很多事要做。分發(fā)種子,丈量田畝,開通溝渠灌溉等事務(wù)都很繁雜,光是這一件事便足夠韋見素他們?nèi)ッ盍恕6視r間不等人,即將入夏之后,時令轉(zhuǎn)眼即逝,很快便無法種下糧食了,所以很是緊急。 韋見素等一干官員原本嘻嘻哈哈,說實話他們并沒有覺得王源能有什么好的政見,但王源今日的第一件事便是務(wù)實之事,倒叫他們有些刮目相看。 “韋左相,這件事我因在軍中無法督促,便只能交給你去全力推動了。你可代行我之權(quán),誰要是敢怠慢,便告訴我,回頭我一并收拾他們。但你也不能怠慢,這是你我重臣之職,朝廷能否穩(wěn)定,大軍是否能安心平叛,全看著安民溫飽之事了?!蓖踉醋詈蟮馈?/br> 韋見素收起笑容,肅然起身拱手道:“謹遵相國之命,下官必竭盡全力?!?/br> 第809章 強盜 午后時分,王源去散花樓向玄宗謝恩。玄宗依舊在觀月池畔的長廊下接見了王源。見了王源,玄宗笑容滿面的道:“王源,你不會怪朕直接便做了你的主吧。朕昨晚想來想去,這一次不能容你推辭不受,故而朕一早便跟韋見素他們說,你已經(jīng)是我大唐的相國了。聽說韋見素他們都去你府上道賀去了是么?” 王源嘆道:“陛下,你這是趕鴨子上架啊。相國這個位置就像是個火爐子,陛下這是把我放在火爐上烤啊。遲早臣被陛下烤的外焦里嫩,被人分而食之了?!?/br> 玄宗眼中閃過一絲怒色,旋即被微笑所代替。 “不要這么想,朕對你是抱著極大的信心的,你也一定不會讓朕失望。對了,李珙和你說了么?朕決定讓他隨同你去軍中,你要好生的約束于他?!?/br> 王源沉聲道:“臣也正要跟陛下核實,陛下確定讓豐王隨臣去軍中么?” 玄宗道:“就是他了,他不是天天朝著要領(lǐng)軍平叛么?朕便遂了他的意。王源,你不要將他看做是朕的皇子,只把他當做普通的將領(lǐng),該罵便罵,該罰便罰,若是犯了軍法,那也由得你處置??傊?,就算他戰(zhàn)死沙場,朕也絕不會怪你,你便放心的帶他去便是?!?/br> 這幾句話看似是大公無私之言,但聽在王源耳中,卻別有一番滋味。玄宗是有多么不待見這個豐王,才會說出這種話來。親兒子的生死都不關(guān)照一聲,反而似乎是告訴王源,這個兒子你隨便用,死了活該。 “陛下放心,臣心中有數(shù)。臣此次回大軍之中,便要著手和高元帥一起商議進攻長安之事,陛下有什么要說的么?” 玄宗想了想,低聲道:“朕沒什么可說的,打仗的事情朕交給你們便是。朕對你們一萬個放心。要說朕有什么期待的話,那當然是希望早一點奪回長安,那里是朕的京城啊?!?/br> 王源點頭道:“陛下放心,一旦準備妥當,我們便進攻長安力圖恢復。現(xiàn)在叛軍的勢頭已經(jīng)受阻,很快便是我們反攻的時候了。臣希望能盡快讓圣駕回歸京城,免得陛下蒙塵于此?!?/br> 玄宗呵呵笑道:“甚好,朕等著那一天?!?/br> 王源起身行禮告辭,明日一早王源便要動身,明日王源也不打算來跟玄宗辭行了,索性一并辭別。臨行前玄宗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提醒王源道:“你們?nèi)粢M攻長安的話,可派人通知李光弼和郭子儀協(xié)助。他二人如今在朔方河西一帶堅守,手下也有數(shù)萬兵馬,也許可助你們一臂之力?!?/br> 王源愣了愣,玄宗忙道:“哦,是這樣,朕昨日才接到李光弼和郭子儀派人送來的奏折。他二人正在和另一股叛軍激戰(zhàn),據(jù)說是安祿山的兒子安慶緒領(lǐng)的數(shù)萬兵馬。他們?nèi)缃褚彩枪率卦谕?,朕以為,若有可能的話,你和高仙芝該想辦法接應(yīng)他們一下,免得他們被叛軍圍困殲滅。我大唐的兵馬實在是不多了,他們二位手下也是精兵,不能放棄他們啊?!?/br> 王源點頭道:“陛下放心,我早有和他們匯合的計劃,但因為這次軍糧之事而耽擱了。臣不會任由他們被叛軍吞下的。” 玄宗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一切便拜托你了。” 下午,王源叫來李宓,吩咐他準備大量的押運糧草往軍中,此次王源更是打算攜五百車糧食同行,之后的糧草便全部交給李宓來負責了。王源可不敢再將這件事委托他人,因為這一次去回去,便真的要著手收復長安之事,后勤一定不能出問題,所以王源也不想去麻煩戶部兵部那些老爺們,他們辦事王源一點也不放心。 次日一大早,王源便起床整頓出發(fā),和家中妻妾道別之后,王源和公孫蘭以及一干親衛(wèi)抵達東城門廣場。那里,五百輛糧車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除了這些糧車之外,還有豐王李珙一行人。豐王帶著一百多隨從以及收拾了幾大車的吃用之物隨行,王源甚是無語,感情他是把此行當做是去當大爺去了。王源也不多說,待到了軍中再慢慢的跟這位王爺多接觸,多了解,以確定他是否是自己想要的那個人選。 韋見素等一干官員也在城門內(nèi)設(shè)了簡易的踐行宴,給王源送行。王源不好拂他們的好意,和他們干了幾杯酒后在他們的珍重聲中跨馬出城。 太陽升起,長長的車隊出了成都城一路往東,半個時辰后便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之中。送行的官員們張望良久,終于轉(zhuǎn)身回頭。 “王相國這個人,當真是如風雷一般。來如雷霆霹靂,去似云龍無蹤。想想這兩日,當真教人不知說什么才好。” 一名官員的話引起了眾人的共鳴。是啊,這個王源,前日歸來,挾雷霆之怒,房琯上午還滋潤的很,到了傍晚便被抄家殺頭,當真是迅雷不及掩耳。然后這位王源又席卷了一堆當朝最榮耀的職務(wù)和名頭,瞬間成為當朝最有權(quán)勢之人,讓人覺得像是在夢中一般。 “王相國有點像……像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強盜一般,殺人取財然后去無蹤跡。”送行的官員之中有人低聲道。 “快閉嘴,你不想活了么?幾杯踐行酒你就喝多了么?”身邊的人忙制止他的胡說八道。不過大伙兒細細想來,這話倒也不無道理。王源還真的像個強盜,突然殺回成都,當朝相國房琯當天便被斬首,然后此人席卷一身的官職悠忽而去,當真如疾風驟雨一般,來的兇猛,去的快捷。 …… 遠在千里之外的洛陽城中,一次在安祿山看來極為重要的會議正在太極殿中進行。十余日前,安祿山下令各軍將領(lǐng)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回洛陽商議大事,到今日,各路兵馬的領(lǐng)軍將領(lǐng)終于都到齊了。 安祿山坐在大殿上,看著眾將領(lǐng)嘻嘻哈哈的進了大殿,臉上無喜無悲,教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諸位遠道而來的將領(lǐng)們在進入大殿之時,便感覺到了有些異樣。以前烏七八糟的大殿,今日忽然變得整潔堂皇了許多。冒著黑煙的羊油大鍋也被高高的燭臺所替代,地面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氈毯也被撤去。光潔的地面的大理石被清洗的干干凈凈。殿中的廊柱上張牙舞爪的蟠龍也被清洗過,此刻張牙舞爪甚是威嚴。用來供眾人落座的那些桌案也都統(tǒng)統(tǒng)不見,眾人只能站在殿上,再不能向以前那般席地而坐,邊吃rou喝酒,邊商議事情了。 這一切,當然只和一件事有關(guān)。這件事眾人心知肚明。安帥上一次召集眾人放下軍中的事務(wù)回洛陽便是因為此事,這一次還是這件事。 鬧哄哄的眾叛軍將領(lǐng)和官員們?nèi)窟M殿之后,安祿山輕輕的咳嗽了幾聲。這幾聲咳嗽便是一個信號,所有人的說話寒暄之聲頓時銷聲匿跡,大殿上變得安靜了下來。 “諸位兄弟,咱們又見面了?!卑驳撋匠谅曢_口了。 “上一次還是在數(shù)月之前,安某請諸位回洛陽相聚,慶賀我們攻克了長安城,趕跑了李隆基。然而四五個月過去了,這一次我們非但沒有攻下蜀地,抓到李隆基。我大軍反而被王源的神策軍殺的大敗而歸,損失了八萬余兵馬。我的好兄弟高秀巖還在攻擊通州一戰(zhàn)之中陣亡了。這讓我心痛如割,數(shù)日食不下咽,寢難安眠,腦子里不斷的想起高兄弟的音容。高兄弟啊,老哥哥好想你啊。” 安祿山不愧是演技派,長期以來在玄宗身邊鍛煉出來的演技在此刻爆發(fā)了,說著高秀巖,他便開始淚水滂沱。渾濁的淚水順著他下垂的眼袋流了下來,顯得極為傷心動情。 貼身內(nèi)侍李豬兒站在一旁垂著頭,臉上配合的帶著極度的哀傷面容。但他因為這幾日犯了些錯,被安祿山打了好幾頓,到現(xiàn)在屁股還疼的要命,所以心氣正在不順。見安祿山演戲,心里其實已經(jīng)罵翻了天。 “老肥豬又在做戲,你何曾食不下咽寢不安眠了?這幾日你胃口好著呢。一天都能吃進去一頭羊去。夜不安眠?那一夜你不是通宵達旦的yin樂,當然難以安眠了。我呸,我草你十八代祖宗,假話滿口的老肥豬?!?/br> “這都是我的過錯,是我史思明無能,攻蜀不利,才導致高兄弟因為沒能攻下通州而自責,所以自殺謝罪。都是我的錯,請安帥降罪。”史思明腳步沉重的排眾而出,椎心頓足的自責著跪在安祿山面前。 “不不,這不是你的錯,這是我安祿山的錯。和你們無干。我安祿山這是氣數(shù)要盡了啊,這都是氣數(shù)啊。”安祿山擦著眼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