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前對頭[重生]、【綜榮耀】最強王者、你的愛算個屁[娛樂圈]、陰孕成婚:高冷冥夫要亂來、拯救貓控男友、男神今天鬼畜了嗎、重生之農門小寡婦、妾身由己不由天、灰姑娘綠茶婊、娘娘是只網紅喵[古穿今]
第39章 第四日·01 時鐘已經敲了八下,然而所有人坐在長桌前,沒有人起身。 楊頌頭發(fā)蓬亂,眼底掛著一對兒青黑的眼圈,皮膚上沒有了粉底的遮蓋,瑕疵細紋和細小的疤痕痘印都露了出來,顯得人格外憔悴。 “八點了……”丁孜暉欲言又止。 大家有志一同地看向門外,不知道剩下的人還能不能回來。劉新反而是這些人里最沒有心理負擔的,他早早刷好了自己的卡,正襟危坐,精神飽滿。 “別等了,”他玩著左腕上的手表,微微挑唇一笑,“回不來了。” “你閉嘴!”楊頌瞪了他一眼,“你今天穩(wěn)出的明狼了,識相的你現在逃走,還能在這個島上茍活三天。” 劉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笑道:“我為什么要走,今天死的不一定是誰呢?!?/br> 丁孜暉細聲細氣地說道:“你不用狡辯了,我們昨晚都看見了,你殺了李斯年。” “他自己跳海了,有什么辦法,怪我嘍,”劉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和領口,歪頭一笑,“明明女巫有解藥的。” 他今天裝束很奇怪,風雨飄搖的潮熱天氣,他竟然穿了很挺拓的硬領襯衫,胡渣也細細刮了個干凈,竟然比在座的所有妹子都光鮮。 牛心妍和那個男孩兒仍舊一言不發(fā),牛心妍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嘴角掛著可疑的青腫,她頭發(fā)仍舊松松地挽在腦后,鬢邊幾絲頭發(fā)沒有收攏好,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憔悴極了。 原本滿人的長桌,此刻只坐了他們五個人。 還有最后五分鐘就是八點一刻的死線了,丁孜暉腳尖在鞋子里動來動去,楊頌搓著手指頭。 “只剩……我們五個了嗎?”窗外砰的滾過一聲悶雷,窗簾被風卷著,高高揚起來,水晶大吊燈被吹得搖搖晃晃,發(fā)出嘩啦嘩啦的聲音。丁孜暉感到很冷,她環(huán)抱住自己的雙臂。 劉新抬頭詭異地笑了一下:“還有人呢,別急啊。” 吊燈的電路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閃爍了兩下,配合窗外的電閃雷鳴,讓人感到更加絕望驚恐。整個別墅仿佛汪洋大海中的孤船行舟,四處風雨飄搖,船身岌岌可危。 樓上突然傳來人聲。 所有人都抬頭看去,只見那對情侶一前一后走下樓來,臉上表情都是一般的凝重。 “你們在屋子里?”楊頌扭過身去搭話道,“怎么現在才下來,嚇得我們不清。” 兩個人刷了卡,杜葦低著頭一言不發(fā),沉默地拉開椅子坐下。陳卉強笑著搭了楊頌一句話,解釋道:“睡過頭了?!比缓笠怖_椅子,貼著男友坐下。 還剩下七個人。 離八點一刻只剩下最后一分鐘了,連楊頌都熄了等李方二人的心,她嘆了口氣:“來不及了,就算回來,也刷不上卡了……” 她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別墅厚重的黃銅雕花大門被一人大力踹開,腥咸的海風裹挾著暴雨瞬間撲了進來,吹濕了眾人的臉。 只見方岱川捏著自己的身份卡,以百米沖刺的勢頭飛奔進來,他身后跟著的,赫然是李斯年。 楊頌沒顧上看其他人的臉色,直接推開桌子站了起來,指著里面的機器喊道:“快點!沒時間了!刷卡!” 方岱川撲到機器前,滴地一聲按了一枚指紋。 李斯年也緊隨其后,他剛剛收回自己的卡片,樓上的座鐘就敲響了“當——”的一聲。 “天亮請睜眼。目前場上存活玩家,9位。請各位玩家各就各位。”機器念出平板無波的一段電子合成音。 李斯年抬眼看去,觀察長桌上每個人的表情,卻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時間,所有人都收回了異樣的神色,把表情管理得很好。李斯年收回了目光,走到長桌尾部,輕輕拉開了椅子。 “你們怎么回事?”楊頌憋不住話,直接出聲問了出來,“昨晚你們跳海以后,我們在岸上等了很久不見你們出來,我還以為……” 方岱川和李斯年渾身濕淋淋的,還沾滿了水草之類的玩意兒,方岱川低頭都能聞到自己身上傳來的腐爛的味道。他搓了搓臉,嘆氣道:“說來話長……” “請玩家就座!”擴音器喊道。方岱川反正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昨夜的事情太過曲折,一時也說不清楚,他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直接住嘴不談了。 機器念道:“昨夜杜潮生死亡,請從死者左側開始發(fā)言?!?/br> 杜潮生左側是陳卉。 陳卉低頭一直玩著桌布,她表情不太好,方岱川也無從推測她遇到了什么事情。昨夜那一出驚變,自始至終他沒見過這對情侶,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陳卉一直沉默著。 “說話呀?!倍∽螘熭p聲提醒了一句。 陳卉輕輕地抖了一下。她低聲,語速飛快地說道:“我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杜潮生不是我殺的?!?/br> “還管什么杜潮生?今天先推劉新!”楊頌打斷了她的話,“我們昨晚親眼見到的,劉新給了李斯年一針管,是方岱川救了李斯年?!?/br> 方岱川情不自禁點了點頭,雖然李斯年昨晚一直強調不能隨意推劉新,但是方岱川看見劉新的樣子就恨得牙癢癢。他眼前浮現起昨晚一幕一幕,劉新狂笑著將一管毒液注射進李斯年的腳腕里。 我管球他是不是狼,方岱川咬牙想到,先投出去再說。他這樣想著,看了一眼李斯年。 李斯年正在玩鋼筆的筆帽。 他用右手中指輕輕推著筆蓋,推開又按上,推開又按上,弄得鋼筆咯噔咯噔想。 人在思考的時候會下意識地有一些重復性動作,比如抖腿,搓手指,或者轉筆,方岱川看了他一眼,他應當正在飛速地思考。他面前的本子攤開著,然而一個字都沒有,方岱川自問腦子沒他好使,面前攤開的本子上寫了滿滿地、只有自己能看懂的字跡。 李斯年的紙筆還沒動過,一直都在他的座位上放著。其他人聽大家發(fā)言時,難免記上兩筆,有的隨身攜帶本子,有的寫多少撕多少,只有李斯年仗著自己的大腦,把大家的一舉一動票型和發(fā)言都記在腦子里,紙上沒有一字。 他在想什么呢?方岱川盯著李斯年長直的手指,有些走神,不知道怎么,突然回憶起冰冷的海水里鉗住自己的有力的手指。 杜葦說了什么,方岱川完全沒有聽進去。他幾乎一夜未眠,體力又在兩次潛水里消耗殆盡,此時眼前晃晃悠悠的,全是海水里旁邊那人溫熱的體溫,牢牢握住不松開的手指,和一口渡進來的救命的氣。 輪到李斯年發(fā)言了,方岱川這才迅速從神游天外之中回過神來。 李斯年起身第一句話就很高能,他單刀直入,直接說道:“我才是先知,昨晚驗的劉新,劉新是好人?!?/br> 一石激起千層浪,幾個妹子面面相覷,都用一種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著他。 李斯年斬釘截鐵道:“昨天已經票錯了一個老太太,好人已經輸不起了,再投錯一個人,狼白天綁票就再也推不出去了。誰都不要掰這一票,相信我,劉新是個好人?!?/br> 第40章 第四日·02 “不可能,”楊頌對天翻了個白眼,“昨晚發(fā)生了什么我們都看在眼里的,李斯年我不知道你是真缺心眼,還是有別的打算。劉新在我這里,鐵狼一匹,今天必出,留著這個人,我晚上恐怕都睡不著覺?!?/br> 李斯年搖了搖頭,一步不退:“劉新絕不可能是個狼人,這是我驗出來的,你不信我,機器總不會說謊。你說他是個狼人,狼人的話,他昨天何必跳出來,昨天再怎么推人,也推不到他身上,他這不是跳出來找死嗎?” 方岱川低著頭,死死皺著眉。 “劉新他是認我這個預言家的,對不對?昨晚上的事情你們都看見了,劉新殺我的第一句話‘因為你是個預言家’。這算是自爆嗎?他假若真是狼人,自爆對他而言有什么收益?”李斯年身體其實還沒太緩過來,一直在低燒和高燒的邊緣掙扎,說話的精氣神難免有些虛,但是語氣堅定。 確實,昨夜在場的人都聽到過劉新的那句爆匪式論斷,他承認了李斯年是真正的預言家。凄風苦雨之中,他狂笑著說:“我一命換預言家一命,我穩(wěn)賺不虧?!?/br> 楊頌懷疑地皺眉:“收益當然就是帶走真預言家!他都說這種話了,要跟預言家一換一,你還跟我說他不是狼人?別是你倆雙狼,在這兒演戲給我們看吧?昨天明明是方岱川跳了預言家,劉新是怎么知道他是假的,你是真的?別是你們倆晚上商量好的吧?”她越說越狐疑。 他們在這里討論得熱火朝天,劉新反而沒事兒人一樣,老神在在地喝水看戲,誰的話也不接,誰的腔也不搭,仿佛他們說的和自己完全無關一般。 剩下的人就是真的純看戲了,反正是真的與他們無關。陳卉本想幫腔幾句,被杜葦暗地擋了一下。女孩兒回頭看了男友一眼,咬住嘴唇低下了頭。 李斯年環(huán)顧一周,將大家的反應都看在眼里,他對楊頌苦笑道:“你以為預言家是那么好當的嗎?假如不是他把我揪出來,方岱川已經替我擋刀了,我何苦要雙狼站出來對跳?至于他是如何把我揪出來的,我昨晚也仔細考慮過了。事后仔細想來,我之所以暴露給劉新,只有可能我提過了‘先知’這個詞,而別人講的,都是‘預言家’?!?/br> 方岱川這才恍然大悟。 他昨晚就在懷疑,劉新就算是一個狼人,憑什么認定自己不是真正的預言家,非要處心積慮干掉李斯年呢。確實,大家之前玩過、看過的狼人殺,這個能驗人的角色,大部分都被叫做預言家。不知道島主是玩得什么花板子,還是單純想裝一個復古的逼,角色卡上寫的確實是先知。李斯年有過口誤,正常情況下,沒道理會出現這種口誤,全場用通行代稱的時候,只有那個拿到過真正紙牌的人,才會不小心順口帶出真正的稱呼。 “大家都有一個誤區(qū),總是以桌游的心態(tài)在找狼,分析邏輯,但是大家不要忘記,這是一個真實的殺人游戲。一命換一命,是最沒有收益的打法,因為就算狼隊贏了又怎樣?人死了,就真的死了。”李斯年半靠在椅子上,神情極度困頓疲憊,臉色也白得可怕,只有一雙淺琉璃色的眼睛里迸出悍銳的光,死死咬住劉新的神情,他解釋道,“只要走出這個誤區(qū),很多事情就可以想明白了,劉新不是狼,因此敢和我對跳,不怕我驗。他可以隨意亂來,我卻不能不負責任地把他歸出去。他的毒從哪里來?你們第一天收斂趙初的時候,在他身上只找到了三瓶毒藥,剩下的那瓶真的被注射進了啤酒肚的脖頸里?還是被誰偷偷藏起來了?在此我也奉勸各位狼人,回去仔細找找自己藏的毒,看看還在不在。真實的殺人游戲里,不需要身份,只要搞到毒藥,就能殺人?!?/br> 劉新勾起嘴唇來微微一笑,情不自禁為李斯年鼓了鼓掌:“漂亮,你的邏輯無懈可擊,然而事實遠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精彩。我沒有你想像得那么攻于心計。事情的經過非常簡單,我的角色是一張平民牌,我找到了一張藏在樹林里的道具卡,里面是一瓶毒藥,和一張陣營轉化卡片。在你驗證了我的身份之后,我到機器上轉換到了狼人陣營,怕你再驗出來,選擇先把你干掉。這才是事實的全部。” 李斯年搖了搖頭:“我不信,假如我是你,在故意聊爆騙我一驗,然后順利轉換陣營之后,我絕對做不出拿毒去殺真預言家的事情?!?/br> 李斯年冷笑著,他的聲音擲地有聲:“因為你絕對不是一個蠢貨。” 劉新臉色有些變了。 “我猜,”李斯年盯住劉新的臉,“你的底牌應該是一張不怕推的牌,是白癡?還是什么亂七八糟的花板子?既然不是為了保命,在這種真實游戲的背景下,我只能往場外去猜。你故意模糊大家的焦點,吸引了足夠多的仇恨,你是在保護誰嗎?這個人,不會是宋老太太,你昨天并沒有替她扛推的意思;也不會是表面上和你很熟悉的杜潮生,因為他今天已經死了。大概率應當是一個表面看上去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但是這幾天我們一定會懷疑到的人?!?/br> 李斯年眼睫微微顫抖,他倏然抬眼,目光將劉新釘死在原地,挑唇問道:“是牛心妍還是杜葦?” 劉新臉色一僵。 “看來我似乎沒有猜錯?”李斯年手指摩挲著下巴,他一夜未眠,神情有些蕭索,下巴上微微泛起一些細小的胡茬,看上去又頹廢又蕭索,唯有一雙眼睛神采灼灼。他將目光放在了劉新的手腕上,“突破點似乎在杜潮生身上,你和他戴同款的腕表?情侶式的嗎?你原本是他的下屬,和他還非常熟悉,聽你說話的意思,你似乎從事與金融相關的工作。你是他的資產顧問?或者金融律師?杜潮生與他的秘書之間,似乎有些‘秘事’,這些情況你都略知二三,可見是很親密的關系了。杜潮生曾經夜訪牛心妍的屋子,話里的意思是多年孀居,夜敲寡婦門來了?;蛘吣悴攀桥P腻@些年的駢頭?還是你和當年那個秘書有什么關系?杜葦是那個秘書的兒子嗎?” 李斯年每說一句,劉新的臉色就難看一分。杜葦被他一番腦洞大開的言論雷得懵逼當場,他不知所措地轉過頭去看了劉新一眼,卻見劉新臉色蒼白得可怕。 “你不要胡言亂語!”牛心妍被氣得一佛出世,她涵養(yǎng)很好,并不曾動過怒,來到島上這些天一直是溫溫軟軟,沒什么脾氣的樣子,也被李斯年不負責任的胡亂猜測氣得夠嗆,聲音都抬高了一個度,“我行的正坐得直,清清白白,杜潮生也好劉新也好,跟我有什么關系,你少來污蔑我!” 李斯年勾了一下嘴角,毫無誠意地說道:“那我給您道個歉,這不是亂猜嘛,既然不幸抽到了預言家,我得對大家負責,您說是不是。得罪的地方您見諒?!?/br> 可拉倒吧,方岱川暗地里狠狠翻了個白眼,和親兒子接吻,這也能叫行的正坐得直?方岱川反正是無腦站邊李斯年的,牛心妍這一番反應,直接被他打成了故作表演和惱羞成怒。 “總之今天不能出劉新,在我摸透他的目的之前,我懇請諸位留他一輪。哪怕就算是他所謂的轉換陣營,他手里只有一瓶藥,對我們總歸還是沒有威脅的。”李斯年誠懇地說道,“今天先出掉丁孜暉?!?/br> 第41章 第四日·03 “怎么會出到我身上!今天怎么也不是我的輪次!”丁孜暉尖叫一聲,“你們信劉新出李斯年,信李斯年就出劉新,兩個對跳的預言家在場,憑什么會出到我身上!” 方岱川狐疑地扭頭看向丁孜暉,他原本以為李斯年是在開玩笑,或者隨口炸一句,看看大家的反應什么的。但是丁孜暉這個反應,讓他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皺著眉頭:“你……這么大反應?” 丁孜暉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一瞬間亂了,她扭過頭來,慌忙對方岱川辯解道:“我一個好人被他要推出去!我當然要辯解!這些天我做了什么?他李斯年讓我舉票推誰我都推誰了,角色牌攤在臺面上給你們看,這都不能取信于你們,還要把我推出局?李斯年你有什么理由,平白無故說推誰就推誰,未免太任性了!” “吵什么!”楊頌瞥了她一眼,斜眼說道,“李斯年把話說死了嗎?就算他說實要扛推你出局,聽不聽還在我們呢,你激動個什么勁?單憑你這個反應,我怎么感覺你身份不做好???” 丁孜暉胸脯劇烈地起伏,妹子眼眶里已經開始隱隱滾動著水光,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道:“我反應怎么能不大?這不是游戲!我被推出去就真的死了!杜老板陳尸當前,兇手還沒找到,這個劉新現成的謀殺未遂,他都不去管,只說要出我,我做了什么?我沒做一件壞事,憑什么被他扛推出局?” 處于風口浪尖的李斯年只撐著額頭微微冷笑。他說:“放輕松,只是炸一下你身份,你慌什么。”他說著抬眼看了丁孜暉一眼,眼中寒光朔朔,讓丁孜暉心中一寒。 李斯年環(huán)顧一圈,解釋道:“大家什么身份,我現在心里已經有數了。不管你們認為誰是好人,誰是狼人,我這個預言家,你們總歸是認得下來的。既然認下了預言家,我請你們跟著預言家走,不要自作主張分我的票。我夜里替你們扛著狼人的仇恨值和巨大火力,不是為了給你們跪式服務當孫子的,推錯了平民我一樣是輸,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這話我說給場上的好人聽,是好人,自然能懂我的意思。 趙初身上有藥,而且死在第一個白天,沒人有機會在他身上藏毒,他一定是一個狼人出局的。宋老太太可能確實是個好人,她心急要逃,雖然不是我一手推出局的,但因我的判斷而死,我向她道個歉。現在走了三個好人,一個狼人,好人5票,狼人3票,不考率場外綁票等等因素,還有神他媽第三方陣營,我們已經經不起分票了。我奉勸各位抽到好人底牌的玩家,有什么恩怨情仇,請你們場下私人解決,尊重你的底牌,我們已經輸不起了。今天推錯一個平民,晚上再死一個,從明天開始,狼人就再也推不出去了,這個游戲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下去,請各位自己心里掂量清楚。 不管是狼人也好,好人也好,我想最后再搏一次。大家仔細想一下,這個游戲進行到這里,死了那么多人,真的有意義嗎?報仇也好,找尋真相也罷,對我而言,似乎已經不是那么重要了,我爸好不容易留下了我這么條血脈,丫兒死都死透了,我犯不著為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死在這兒。我們合力終止這個游戲,一起回去,好不好?” 李斯年想起父親頭骨里開出的那朵小花,那朵花如同民間諺語,將全部生命俚俗的東西凝結出最簡練的部分,從枯骨里掙扎出來,告訴他生命的意義。他又想到方岱川手里握著兩管藥,毅然決然地從礁石上跳下來沖進海里,九死一生,將唯一的一瓶解藥注射進他的身體里。 有些堅持突然變得很諷刺,有些追尋一瞬間變了味。 他歪著頭靠在桌沿,疲憊從骨頭縫里鉆出來,絲絲縷縷,攀上忽明忽暗的吊燈,和空氣里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混合,讓他困頓不堪。然而他想最后再做一次努力:“想活下來的,跟我走,我們這么推一個平安日。我們一共九個人,牛心妍和楊頌一組,丁孜暉和方岱川一組,杜葦和小孩兒一組,陳卉和劉新一組,我自己一組。每個人在對方監(jiān)視下投票,雙方互投彼此。我當眾投票,自己投自己。我們推一個平安日出來。夜晚聚在大廳里,誰也不許走,誰也不許動。第七天飛機開來的時候,我負責大家的安全,開飛機的哥們一定是我們團里的人,boss沒有其他團隊,我一定能說服機長帶走所有活著的人,這樣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沉默不語。 楊頌是第一個響應的:“但是你必須保證每個人都能上飛機?!?/br> “我用生命起誓?!崩钏鼓陻蒯斀罔F地說。 楊頌想了想:“那我同意,我想狼應該也會同意吧,畢竟平安日你們占優(yōu)勢?!彼脑捓锊粺o嘲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