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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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郁滿意地笑了,一字一句道:“真乖。因為你聽醫(yī)生的話,所以獎勵你一個禮物?!?/br> 裴向雀很疑惑,一個字也聽不懂,可還是努力分辨著,陸郁也一遍一遍地重復。 他干巴巴地反問:“……禮物?” 這才是聽明白了。 “唔,獎勵你的?!标懹舭岩恢北吃谏砗蟮淖笫掷镂罩陌准埦従徴归_在裴向雀面前,像是變魔術一般,上面畫了一個裴向雀微笑著的側(cè)臉,表情生動而傳神。 裴向雀睜大了眼睛,又驚又喜,偏過身想要仔細去看,陸郁卻將紙稍稍抬高了,引得裴向雀向這邊湊了湊,才將畫紙遞給了他。 裴向雀伸手去碰了碰,只觸摸了一下畫紙的邊緣,非常珍重的模樣,動作很輕。 他指著上面的畫像問:“這是,是我嗎?” 陸郁笑了笑,“是你的。” 裴向雀贊嘆,“畫的真好?!?/br> 和自己完全不是一個水平。 第13章 交換 他們在小湖邊沒坐一會,出去買飯的兩個人就兢兢業(yè)業(yè)帶著食盒回來了,在附近的榮福齋買的,連打包都要另買一個食盒。 吃完了飯,裴向雀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陳銳,“請問,兩份飯多少錢?” 陳銳當場就蒙了,這是哪一家的小少爺這樣客氣,正準備準備一番說辭,卻看見陸郁點了點頭,便吐出了一個數(shù)字。 裴向雀皺著眉頭,陸郁接過話,“兩份五十塊?!?/br> 裴向雀從那個破舊的小零錢袋里找出了兩張五十塊,認真地解釋,“這個,是我們的飯錢。這個,是請那兩位先生的飯錢。” 考慮的還挺周到。 陸郁笑瞇了眼,接過來站起身走到陳銳身前,裝作把錢給了他,實際只是說了一句,“去吃飯吧,阿裴請你們的。” 陳銳:“啊……哦……” 陸郁和裴向雀走后,留下來兩個人相對無言,一個問:“老板和這小孩到底什么關系???” 陳銳默不作聲,想了好半天才開口,“也不用知道是什么關系。老板對他是什么模樣,還沒看到嗎?” 另一個人若有所思,“也是。”他們這樣的,怎么做事,做什么,不都是看著老板的意思走。 而老板的想法,現(xiàn)在可能是最明白的一次。 從醫(yī)院回到家,裴向雀先是找了個安全又穩(wěn)妥的地方把那副畫給安置了,偶爾看到那副畫,和日記本上自己的簡筆畫時,還有點自慚形穢,不過最后只不過在心里頭贊嘆一句。 “陸叔叔可真厲害!” 陸郁對裴向雀的事永遠是耐心十足的,他上輩子都做到了和裴向雀比較流暢的對話,這一世也自然如此。不過這件事不能著急,只能慢慢相處,一字一句掰開了揉碎了地講上許多遍,陸郁再清楚不過。 一次,陸郁回來的早,敲門進隔壁的時候,裴向雀手上拿著筷子,嘴里含著東西,張不開嘴。他微微轉(zhuǎn)過頭,瞧見廚房的櫥柜上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方便面。 他眉頭一皺,打算了一下,如今時機正好,也該是時候解決裴向雀的三餐問題了。 他說:“阿裴,和你商量一件事,以后不要吃泡面了,對身體不好。我會做飯,以后,我做飯多做你的一份?!?/br> 聽明白后,裴向雀一怔,將筷子搭在碗上,垂著腦袋,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陸郁站在裴向雀的面前,他個子很高,立在窗戶旁,屋內(nèi)沒有燈,只有落日的光映在里頭,昏黃而溫暖。 裴向雀須得昂著頭,挺著胸,直起脊背,才有點拒絕的底氣,只不過瞧不清陸郁的面色。 他鼓起勇氣拒絕,“不行的,那樣,太麻煩您了?!?/br> 陸郁輕描淡寫地回避了他的拒絕,忽然轉(zhuǎn)到了另一個話題,“其實,我也生病了?!?/br> 他的聲音很平淡,可裴向雀聽到了卻心頭一縮,很緊張地問:“生???什么,什么???” 陸郁安慰他,“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睡不著,整夜整夜的睡不著?!?/br> 他頗費了一番口舌,才和裴向雀解釋了這種比他更不會表現(xiàn)在面上的病。 裴向雀的舌頭打結(jié),聲音發(fā)顫,也不曉得怎么安慰,來來回回,反復講:“那,那多難過,睡不著,太難過了……”他才來工地時被砸傷過一次腿,不影響行動,只是疼。白天勞累一天,晚上疼的厲害,連續(xù)兩三天都沒怎么睡著,之后難受了一個星期,比腿疼好的還慢。 “你不用擔心。”陸郁瞧著他的模樣,傻乎乎的,連一點懷疑也不曾起,心中一軟,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細軟的頭發(fā)在他的掌心里慢慢摩擦,又松開了,“前幾天,我忽然找到了自己的藥。你還記得嗎?有一天,你在陽臺上唱歌,我聽了你的歌,那天晚上就睡的很好。” 他心想:因為,你是我治病的唯一良藥。 和裴向雀交流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僅僅是這么幾句話,一個字一個字掰開了來說,講了大半個小時,才能叫裴向雀聽懂。 天都暗了,屋內(nèi)的暮色沉沉。 裴向雀不解,疑惑里滿是天真,“那,為什么???”他從沒有這樣的天賦異稟。 陸郁彎下腰,唇角含笑,“我也想了很久,大概是因為你唱的好聽,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好。” 裴向雀一怔,反射弧不長,就是話說的太慢,“瞎說,你騙人?!?/br> 陸郁不與小傻瓜裴向雀辯駁,又提出了剛剛的建議,只是變換了種方式,“你看,我的病,只有你的歌聲能治,所以作為回報,為你提供一日三餐又怎么了?” 這樣就比方才免費提供三餐容易接受得多了。 可沒料到裴向雀明白后第一時間卻是急忙擺手,“我不要回報的……” 陸郁對他那樣好,帶他去看病,幫助自己治療,還愿意聽自己唱歌,他要是唱支曲子還要回報,簡直,簡直不是東西。 陸郁撐著頭,看著一點便宜都不肯占的裴向雀,哭笑不得,只好硬下心腸,語氣稍冷道:“既然這樣,我也不好占你一個小孩子的便宜。你不必為我唱歌了,讓我晚上睡不著難受好了。” “不能這樣的!”裴向雀為了快一點說出這句話,臉憋的通紅,昂著腦袋,倔強地回答,“你這樣,太任性了。怎么可以不治病呢!” “哦?”陸郁的眼角微微上挑,語氣里滿是引誘的意味,“那你愿不愿意接受我方才的提議了?” 裴向雀的心思單純,自然是輸?shù)靡凰浚缓么饝聛磉@個條約,垂頭喪氣的,“好吧。” 外頭的天已經(jīng)黑盡了,只有零散而模糊的幾顆星星。桌上只吃了一半的方便面涼透了,糊成一坨,裴向雀還有點可惜。 陸郁笑話他,“以后可不許吃了。你要是偷偷吃了,就不許你給我治病了?!?/br> 裴向雀如臨大敵。 臨走前,陸郁開門離開,剛跨出左腳,卻察覺到身后的阻力。 他轉(zhuǎn)過身,裴向雀正揪著自己一小片的衣角,磕磕絆絆地問:“真的……很好聽嗎?” 陸郁忍不住想,如果現(xiàn)在他的小麻雀褪了毛,臉色該比晚霞還要紅。 他輕輕“嗯”了一下,這個詞的音節(jié)太過簡單,裴向雀聽一遍都能懂。 “啪嗒”一聲,背后的門被關上了。 真是害羞,真是可愛。 如果可以,他會打造一個金質(zhì)的籠子,將裴向雀關在里面,只為自己唱歌,只為自己臉紅,也只有自己,才能觸碰到他的金絲雀。 可惜不可以。他會克制自己,不會這樣做,重蹈覆轍。 陸郁頓下腳步,沒有回頭,又徑直走到對面,擰開了自己的家門,從茶幾下面拿出幾本前些日子買回來的菜譜,打算挑選幾道,做給裴向雀吃。 第二天的晚上八點,裴向雀第一次吃上陸郁做的飯,色香味俱全,好吃到差點沒咬掉了舌頭,吃了足足兩碗米飯,肚子都鼓起來了。陸郁發(fā)愁地看著他,最后只好領著肚子圓滾滾的裴向雀下去溜溜食。 兩個人慢慢地走著,裴向雀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他從口袋里拿出來,看了一眼屏幕。 是裴定的號碼。 裴向雀沒有接,叫住了走在前面的陸郁,“陸哥,我去接個電話?!?/br> 他的臉色很不好看,像是很害怕,可又無可奈何,陸郁卻沒有拆穿,點了點頭,“你去吧,我去別的地方走走,過會回來找你?!?/br> 僅僅是這兩句話,也足夠裴向雀手里的電話來來回回撥通了十多次了,像是催命的一樣。 裴向雀接了起來,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只聽到那頭一連串炮仗似的火爆又急促的話。 老式舊手機收音效果不好,電話對面的聲音附近的人都能聽得到。一個帶著小女孩的mama路過這里,連忙捂住自己小女兒的耳朵離開了。 他苦笑了一下,這個時候,他就會慶幸,幸好自己聽不懂。就不用知道裴定罵了自己什么,也不會知道周圍的人說了什么。 裴向雀捂著手機,站了好一會,一動也不動,腿都麻了,裴定才算是罵痛快了,“吧嗒”一聲,掛斷了電話。 其實打電話給裴向雀沒有半點實質(zhì)性的意義,如果非要找一個出來,大概就是發(fā)泄裴定的怒火,當個出氣筒而已。 沒過一會,一條短信發(fā)了過來。 裴定說:“這個月的錢呢?不會是你這個野種在外面鬼混花掉了,不管家里的死活吧?!?/br> 他一貫稱呼裴向雀為野種,因為不相信自己這么健康的男人,會生出一個話都不會講的傻子。 裴向雀死死地咬著嘴唇,手指懸在鍵盤上好一會,猶豫再三,寫:“爸,那個工程隊因為沒有開工資質(zhì),老板被警察拘留了,我現(xiàn)在沒有工作?!?/br> 果然,裴定編輯了一條長長的短信,里頭全是在罵裴向雀沒用,災星,不會賺錢的廢物。 裴向雀心想,他又有什么辦法?他什么辦法也沒有。 他打字的手在發(fā)抖,錯了好幾個字,又返回來修改,再三保證,“我正在找工作,下個月,下個月一定能找到?!?/br> 只有這樣,裴定才不會讓他立刻回去,失去現(xiàn)在的生活。 裴定一個字也沒多問,只說了下個月錢要翻倍,否則連家門也不要想進。 裴向雀捂著臉,單薄削瘦的身體在發(fā)抖,呆呆地站在原處。他其實連裴定對他笑著的模樣都不記得了,只是還能回憶起年幼時母親那雙溫暖的手。 她說:“小雀,要聽話,聽爸爸的話。以后乖一點,只有你和爸爸了。不要讓我埋到土里還要擔心你們,好不好?” 她的手曾經(jīng)那樣溫暖,那樣柔軟,最后卻冷冰冰的,再也沒有一絲溫度,裴向雀再怎么努力,也挽回不了一絲溫度。 他答應了母親的話。 陸郁并沒有走遠,站在在樹叢后面,以為裴向雀哭了,他卻沒有。 等走近了,裴向雀甚至能露出一個不太勉強的笑來,狀似平常,“我們回去吧?!?/br> 陸郁漫不經(jīng)心地答應了,走在裴向雀的身后,大概猜出了電話那頭的人。 是裴定。 第14章 補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