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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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神眷?是我未來的孩子嗎?” ——搖頭。 “這些孩子,不是這個時代會存在的……”他輕輕撫摸著刀帳,如此說道。 “擁有我的神格,卻是人類而非神明,亦非半神,那……” “你,是我的愛人嗎?” 山頂溫暖怡人的風(fēng)剎那停歇了一瞬,一片死寂之中,似乎是悲傷的情緒在緩慢地流淌。 時雨沒有搖頭,亦沒有點(diǎn)頭。 然而一目連,還是懂了。 “不可說,不能說,不得說——”他輕笑著揮了揮手,刀帳便飄起,落進(jìn)了她的懷里。 “尚且疑惑緣何此世之風(fēng)如此不寧,原來如此?!?/br> “——你,不該來的?!?/br> 時雨點(diǎn)頭,她知道自己不該來的,卻還是來了。 用這樣隱晦的手法,幼稚地告訴他——他將來還是會消散于世間的。 很可笑吧,明明會這樣,都是他的選擇啊。 “回去吧?!?/br> 少年模樣的神祗微微頷首,他轉(zhuǎn)身,不再回頭,只是低低地,低低地道: “對不起,若是我知道,便不會要你來的?!?/br> 時雨抱著刀帳,看著他走遠(yuǎn),許久,才道: “沒關(guān)系。” ——我也這樣思念著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大家看懂了沒有,時雨是不該見白月光的,也不該回答他的問題的。 時雨的身上有連神的神格,她的出現(xiàn)就是在告訴一目連——你將來是會死的。 一目連知道,但是也沒說什么。 他說對不起,是因?yàn)樗?,讓她再次見到過去的他,心中肯定是痛苦的。 兩人之間的默契吧。 第三十九章 那時手持鮮花 “全都到齊了嗎?”時雨拿著刀帳一個個核對,今天的熊孩子們格外安靜,老老實(shí)實(shí)地排成排方便她計數(shù)。 “已經(jīng)給政府發(fā)去信息了,只是一時半刻也收不到救援,這段時間還勞煩諸君們盡量待在本丸里,莫要隨意走動,引起空間的扭曲?!?/br> 時雨心中嘆息,實(shí)際上這個時代正處于信仰的巔峰,連年不休的戰(zhàn)事讓人們更加虔誠地信仰著神明,所以一時是無礙的。 ——麻煩的是之后戰(zhàn)亂結(jié)束,神明信仰迅速衰竭以及法則崩塌而迎來的末法時代。 “不能出陣,就照常內(nèi)番吧,算是一個小假期,大家好好休息?!?/br> 時雨的笑容溫柔如故,然而以往只覺得格外慈祥的笑容,此時卻仿佛寫滿了滄桑,帶著無人知曉的過去與歲月。 #我們的主君是個有故事的人。# 時雨不知道自家熊孩子又強(qiáng)行給自己加戲了,如今她心理年齡一日老過一日,見到自家阿娜達(dá)都滿懷老夫老妻的溫情而非粉紅少女心了,實(shí)在令人悲傷。 此時的本丸里正是冬景,漫天飛雪冷得人心底發(fā)寒,入目一片銀裝素裹,卻顯得格外的蕭瑟與寂寞。 時雨穿著一身“曉光的祈愿”,牽著秋田藤四郎的手在雪地里慢慢的走。 本丸和時雨的靈力綁定,只要她不死亡或主動割除本丸的契約,沒有人能夠從她手中奪走這片土地。 而本丸的面積大小則大多是根據(jù)審神者的靈力而規(guī)劃的,如今一年多下來,時雨漸漸不再壓制自己的靈力,本丸的規(guī)模幾可媲美一座小鎮(zhèn)。 雖然開發(fā)很有限度,但是倘若想要散散步或是像山伏國廣一樣尋一處安靜的深山林地進(jìn)行冥想修煉,也是輕而易舉能夠辦到的事情。 “曉光的祈愿”是一套純白色的北地冬季軍裝,從帽子到軍靴皆是白色做底,以金色繪著獅鷲與盾牌紋路,毛絨與皮革,簡潔大方,卻又溫暖利落。 白色的手套,白色的軍靴,她像是染上了冬季的雪色,墜著絨毛邊的坎肩,上衣被固定以金色的腰封,后衣擺卻長及小腿,更顯大氣尊貴。 她亞麻色的長發(fā)自然的披散,鬢邊的發(fā)被白色的綢帶編成松散的尾辮,整個人就如同一道破曉而來的光,慵懶卻又明媚。 秋田藤四郎是個害羞而又靦腆的孩子,因?yàn)樽鳛榈度械纳臉O少出門的原因,他對外界的風(fēng)景極感興趣,渴望一切能夠走出去看看這個世界的機(jī)會。 他有一雙藍(lán)紫色漸變的美麗眼眸,像是童話中夢境一般的天空,那是一種不遜色于三日月宗近的美麗。 他是一個如天空般純粹的孩子,純粹中卻又帶著短刀的危險—— 就像他在戰(zhàn)場上會抿唇微笑說“你大意了呢”一樣,他和五虎退往往都有著常人難及的剔透與玲瓏。 ——短刀小巧,用于近身搏斗,因?yàn)榱α康膽沂獠蝗缣杜c大太刀,他們更習(xí)慣瞄準(zhǔn)他人的弱點(diǎn)與致命之處。 男孩天真而又好奇地尋找到了突破點(diǎn),他抬頭,藍(lán)紫色的眼眸依舊澄澈干凈: “主人,那個女孩和風(fēng)神的故事,之后怎樣了呢?” 時雨微微偏首,亞麻色的發(fā)垂在鬢邊,更添三分溫柔的韻味: “秋田很好奇這個故事嗎?” “嗯,是美麗的見聞呢?!毙⌒〉亩痰睹虼綔\笑,單純地道,“我想說給兄弟們聽?!?/br> “因?yàn)?,那似乎是一個像夢一樣美的故事呢。” ——是啊,像夢一樣美,像夢一樣易碎。 時雨淺笑,道:“其實(shí)這個故事沒有什么波瀾,也或許很簡單?!?/br> “不過是因神明的存在而柔軟?!?/br> 時雨語氣平淡地講出了下半段的故事。 女孩一日一日的長大,在神明的指導(dǎo)與庇護(hù)之下成為了強(qiáng)大的巫女,她幾乎完美無缺,不管是力量還是儀態(tài)之上。 ——但也只是幾乎。 一日不曾從仇恨中脫身,她便夜夜忍受夢魘糾纏的苦痛,過往的悲傷不曾給予過她半分快樂。 但是同樣的,她與神明的羈絆在日久天長的相處中逐漸深刻,逐漸超過了一切,逐漸逐漸的無法割舍。 女孩是個長情的人,卻又是個薄情的人,因?yàn)樗吹锰^通透,能夠?qū)⑸喜∷酪曌鲗こ?,所以能忍得了輪回往常,能忍得了斷舍離之苦。 會被仇恨所染,不過是因?yàn)榭床婚_“無?!保浔旧韰s又矛盾地看開了“往?!?。 神明是溫柔的,溫柔而又慈悲的,時光流轉(zhuǎn)歲月久長,他成了女孩最為憧憬的模樣。 “除掉內(nèi)心的不潔與枷鎖,我會重新回到您的身旁,再不離開。” 這樣說著的她,看見了神明眼底的不舍,倘若他開口留下她,那哪怕違背復(fù)仇的誓言,她也會為了他而留下。 但是那個過分溫柔的神明啊,明明知曉自己難熬寂寞,明明知曉她可能眷戀凡塵而一去不回,但還是笑著道:“早去早回。” “要保護(hù)好自己。” “沒有什么,比你活著更重要。” 復(fù)仇之行充滿了黑暗,她知曉自己的雙手必定沾染鮮血,于是這般疑惑地問道: “您不阻止我嗎?阻止我的惡行?” 他卻只是笑著輕撫她的長發(fā),溫柔地道:“不了,你是個好孩子啊?!?/br> ——是個潛意識里連復(fù)仇之舉都會視作惡行的好孩子啊。 ——一目連相信她的選擇,相信她會一直是個好孩子。 女孩帶著短刀下了山,離開了安寧美好的神域,離開了她敬之愛之的神明,踏上了必經(jīng)的復(fù)仇之路。 她要將這柄短刀刺入仇人的心臟,就像當(dāng)初從父親的心口拔出這柄短刀一樣。 然而到了山下,她才知曉滄海桑田驟變,離開短短十年,一切都已不如往昔了。 兩方勢力敵對,一方覆滅了另外一方,伴隨著那個小鎮(zhèn)的煙消云散,領(lǐng)主的統(tǒng)治也被武士所推翻。 于是她的仇人只剩下那個武士,那個曾經(jīng)給他們帶來希望與歡笑,又眨眼將之化為毀滅與絕望的人。 ——她可憐的弟弟致死都還崇拜著他。 武士已經(jīng)不是武士了,他成了一方大名,受人愛戴,百姓交口稱贊,說他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明君,因?yàn)樗麕砹朔睒s與祥和。 十年,他還有了一個孩子,將將五歲,聰明伶俐,善良可愛。 ——就跟她的弟弟一模一樣。 女孩來到了武士管轄的城池,穿過車水馬龍的街道,穿過那些臉上帶笑的平民百姓,隔著一條長街,和那個小男孩兩兩相望。 身為城主的兒子,小男孩卻并不驕縱,他朝著她笑,臉上帶著可愛的酒窩,仿佛掐一下都能沁出蜜糖。 她也笑,笑容是溫柔的,是疲憊的,是悲傷的,不知道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他。 “jiejie,你的簪花真漂亮,我從來都沒見過藍(lán)色的花朵呢?!毙∧泻⑻煺娑趾闷娴乜粗^上的花束,如此贊美道。 “是嗎?”她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怒,短刀就藏在衣袖之下,卻沒有出鞘。 男孩遲疑了片刻,有些躊躇又有些期待地道:“您能將簪花賣給我嗎?它真好看,我想把它當(dāng)做禮物,送給我的母上。” 她取下了頭花,遞給了男孩,在他欣喜的目光中取出袖中的短刀,一同遞給了他。 她微微垂眸,語氣溫柔地道:“鮮花贈美人,寶劍送英雄,這把刀就送給你的父親,可好?” “好刀!”小男孩自幼耳熏目染,對鑒賞刀劍很有一套,當(dāng)下?lián)P起笑臉,甜甜地道,“jiejie真好,但我不能白拿你的東西吶?!?/br> 小男孩掏遍了全身,拿出了所有的錢財,搖頭晃腦地道:“這些夠不夠?不夠我再回去拿,父上給我的年玉還有一些吶!” 她看著男孩殷殷遞來的銀兩,垂下眼簾,低低地道:“夠了?!?/br> 小男孩接過她手里的短刀與鮮花,再三道謝后一蹦一跳地往回走,十足活潑快樂的模樣。 她沒有過多停留,轉(zhuǎn)身即走——那不是普通的花,而是被黑巫女灌注了詛咒的媒介,當(dāng)那個男人拿過短刀時,花就會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