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不等她話說完,沈柔就輕嗤一聲,“太子那是什么身份,咱們相府可高攀不起。你大姐和二皇子從小青梅竹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和太子走的近不過是看在太子是二皇子的大哥的份上。都是外面那些人無事生非,才會傳出一些有的沒的出來。我告訴你,很快你大姐就會和二皇子殿下成親的!” 到底是一家人,jiejie不過是一時生氣拉不下面子,等她緩過來,想通了就會知道還是媛兒適合二皇子。 景繡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又是個庶出怎么能做未來的一國之母呢? 景繡點點頭,“是嗎?”說的這么篤定是已經(jīng)去見過德妃了,德妃已經(jīng)原諒她們了? “當然!”沈柔肯定地點頭。 “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景繡嘴角漾著淺淺的笑意,“夫人就沒想過,就算德妃娘娘不介意你當初單方面毀了婚約,不介意大姐移情太子,可是她不能不為二皇子殿下考慮啊?!?/br> “你什么意思?”沈柔面上的笑容消失不見,狐疑地看著她。 景繡接著道:“夫人想想,太子被軟禁,二皇子身為弟弟立馬就搶了哥哥的未婚妻,你讓二皇子怎么做人?再說了,jiejie當初舍棄二皇子在先,就算德妃娘娘不介意,二皇子也能不介意?就算大姐嫁過去了,能有好日子過?” “還有啊,咱們相府和父親的面子已經(jīng)被我丟的差不多了,大姐就不要進來插一腳了。你忘了你剛才表演了什么了?你可是口口聲聲說我不知羞恥道德敗壞啊,大姐從幾年前就道德敗壞了,她現(xiàn)在如果轉(zhuǎn)投二皇子的懷抱,那才真是不知羞恥呢!” “你——”沈柔臉都氣成了豬肝色,指著她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說的對,就算jiejie能不計前嫌地接納媛兒,她也不得不為二皇子的名聲考慮。 可是要她眼睜睜地看著景繡嫁給二皇子,以后成為太子妃,成為一國之母,她怎么都咽不下這口氣! 景繡涼涼地看了她一眼就轉(zhuǎn)身向前走去。 景天嵐聽管家稟報了相府門前正在發(fā)生的一幕,立馬丟下書氣沖沖的走出書房,他的面子已經(jīng)不多了,這個沈柔就不能給他消停點兒! “父親!” “回來就好,你先去書房等為父,為父處理些事情很快過去!”景天嵐說著走過她身旁,目光憤怒地向不遠處的沈柔走去。 景繡勾起一抹淺笑,抬腳往前走。 “老、老爺。”沈柔對上景天嵐那雙仿佛點了火似的眼睛,心里害怕起來,聲音都開始打顫。 景天嵐走近,也不顧周圍三三兩兩的下人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啪”的一聲,讓景繡聽了都渾身禁不住一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么響的一巴掌該用了多大的力道啊,這落在臉上該有多疼?。?/br> “啊——”沈柔痛呼一聲,難以置信地看著景天嵐,“老爺你、你竟敢打我?” 她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人打過她,他怎么能打她?還是因為那個小賤人打她? “來人,送夫人回房,沒有本相的允許,不許夫人走出世安苑一步!”景天嵐撂下這一句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管家為難地看著沈柔:“夫人……” 沈柔抬手給他一巴掌,仿佛這樣就能挽回自己失去的面子,就能緩解臉上的疼痛一樣。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讓管家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捂著臉,一句不敢吭聲。 * 來到書房門口,景天嵐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才進去。 “你先出去,本相有事和繡兒說!”一進來,景天嵐就看著青霜吩咐道。 青霜看向景繡,見她點頭才抬腳走出書房。 景天嵐走到書桌后坐下,看著她問道:“怎么回來了?”昨天他去勸她回來她還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根本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今天倒是不聲不響就回來了,難不成這丫頭就是在和他故意唱反調(diào)? “女兒昨夜仔細想了想父親說的話,覺得很有道理,于是就回來了?!本袄C一本正經(jīng)地回道。 景天嵐輕笑一聲,“回來了就好好在自己院里待著,捉拿兇手的事有二皇子他們,你不用太擔心,如果十日期限真到了,還沒有捉到兇手,為父會去向皇上求情再多寬限些時日的,這點面子皇上是肯定會賣給為父的!” “父親,其實昨天晚上出現(xiàn)了一個刺客……”景繡看著他試探地說道。 “哦?”景天嵐驚訝地坐直了身子,“刺客?什么刺客?” “那刺客試圖殺了凈圓小師傅滅口,可是失敗了,眼看著不能脫身就揮劍自殺了?!本袄C聳肩,一派輕松地說道。 景天嵐皺著眉,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看著她問道:“那刺客身上可有仔細搜過?” “搜了,不過……”景繡故意頓了一下,果然看到景天嵐神情緊跟著凝重起來,她嘆了口氣,遺憾地接著道:“不過什么都沒搜到?!?/br> 景天嵐眉頭蹙的更緊了,狐疑地看著她:“什么都沒搜到?” “嗯?!本袄C一臉沮喪地點了點頭。 景天嵐打量著她,忽地笑了,神情透著幾分古怪,“不可能吧,二皇子殿下的能耐為父還是知道的,怎么可能引來了刺客卻一無所獲?繡兒,在為父面前你就沒必要隱瞞了吧?” 景繡蹙眉,無辜道:“父親這話從何而來,女兒說的都是實話啊,女兒趕到現(xiàn)場時那刺客已經(jīng)死了,據(jù)二皇子和四皇子殿下所說,的確是沒從那刺客身上搜出任何能表明身份的東西??!女兒何苦隱瞞父親?” 景天嵐目光幽幽地看著她,細細思量著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才惋惜道:“真是可惜啊,恐怕對方這次失手,應該不會再輕易出手了,你們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不知道,不過我猜對方是不會出現(xiàn)了?!?/br> “何出此言?” “父親,你昨日說的話我細細思量過,覺得很有道理,這事很有可能是太子或者皇后在報復我。其實凈圓已經(jīng)死了,我猜測恐怕太子和皇后早就知道了,所以絕對不會上當了。” 景天嵐深以為然,好奇地看向她,眼里似乎帶了一絲笑意:“你說的有道理,可是如果他們不上當,捉不到兇手就沒辦法還你自己清白,那要怎么辦?” 景繡滿不在乎地道:“不怎么辦,不是還有父親呢嗎?我想父親應該不會眼睜睜看著女兒被冤枉成兇手被斬首示眾吧?!” 景天嵐一愣,與她對視了一會兒才義正言辭地開口道:“為父雖身居丞相之職,但也不能枉顧法紀,況且這事皇上知情,兩位皇子五公主還有濬王參與其中,為父恐怕無能為力??!” “為父知道你和這幾位都交好,但是恐怕他們也沒辦法護著你吧?百姓們可都關注著案情的進展呢,如果我們大家護著你,百姓們還怎么相信朝廷?朝廷會失去民心啊!” 他一邊語重心長透著無奈地說著一邊觀察著景繡的臉色,卻見對方一臉的云淡風輕,沒有一絲害怕或是恐慌的神色。 景繡起身,笑道:“父親說的有道理,不能因為我寒了百姓們的心??磥淼却畠旱闹挥幸凰懒?!也罷,早些去見娘親也好,女兒都快不記得娘親的樣子了!”說著腳步輕快地走了出去。 景天嵐看著打開又合上的房門,面容嚴肅地沉默了一會兒就起身走了出去,來到了秋水閣。 “秋水,你要體諒本相這個做父親的心哪,她長這么大本相都沒有盡過半點父親的責任,本相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這么小的年紀就被冤死?。 本疤鞃估智锼氖?,情真意切地說道。 林秋水為難道:“老爺,你知道的,娘娘她不想讓二小姐活著。” “你去求求娘娘,你告訴娘娘只要她答應本相留下景繡的命,本相就什么都答應她!” “老爺此話當真?” “當真!本相和娘娘本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娘娘想的事也是本相希望的,本相當然會竭盡全力助娘娘一臂之力!”景天嵐信誓旦旦地說道。 林秋水沉默了一會兒,遲疑地點了點頭,“妾身會幫相爺轉(zhuǎn)達的,但是娘娘聽不聽,妾身就不能保證了?!?/br> “好好好,秋水啊,還是你得本相的心哪!” “能為老爺分憂是秋水分內(nèi)的事!” —— 景天嵐走后,林秋水默默地坐著,陷入沉思之中。 身后的兩個丫鬟相視一眼,其中一個忍不住道:“姨娘,你這么做娘娘會生氣的!” “是啊,娘娘可是說過那二小姐已經(jīng)萬萬留不得了,您可要三思??!”另一個丫鬟也緊跟著面容嚴肅地說道。 林秋水抬手阻止她們繼續(xù)說下去,起身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信,一氣呵成,放下筆拿起紙張放在嘴巴吹了吹,將信從頭到尾又讀了一遍才疊好揣進信封。 “送進宮吧!” 其中一個丫鬟遲疑地接過,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姨娘……”剩下的那個丫鬟神色擔憂地看著林秋水。 林秋水看著她笑道:“春兒,你還記得她為什么將我派來相府嗎?” “為了二小姐,娘娘說過,姨娘只要殺了二小姐就可以自由了!” “你當真覺得她會放我自由嗎?”林秋水哀婉地說道,“你錯了,她不會放我自由的。我必須為自己增加擺脫她的籌碼,這個籌碼或許就是景繡,我一定要弄清楚她為什么那么害怕景繡活著!” 林秋水有預感,景繡身上一定藏著一個驚天大秘密,秘密一旦揭開,那個人恐怕就完了,所以她才會這么害怕。如果她能弄清楚這個秘密是什么,那么還怕擺脫不了她嗎? 可惜景天嵐的嘴太緊,多少次她灌醉他都沒辦法套出他的話。 “可是……” “你放心,不會有事的,她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動我的!”見春兒還想再說,林秋水笑著安撫道。 然后就低下頭,從一沓宣紙下抽出一張來,那是一張畫像,畫上的男子有著一張棱角分明的峻臉,雖然戴著辦張面具但是絲毫不損他的貴氣。 她的手指在畫上流連,最后來到畫像的眼睛處。她最愛這雙琥珀色的眸子,那么深情,要是這樣深情好看的雙眸有一天是只落在她身上的那該多好?。?/br> 春兒看著她陶醉癡迷的樣子,心里越發(fā)擔憂起來。最近這段時間,姨娘她越發(fā)沉不住氣了,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出事的! 可是她只能擔憂,她是個下人,她勸什么姨娘都不會聽的。 * 聽著青銅的稟報,景繡沒有多吃驚,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你繼續(xù)盯著秋水閣,不要錯過一絲的風吹草動!” “是!”青銅應聲,一陣清風吹過眨眼睛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小姐,萬一真的捉不到兇手怎么辦?”青霜擔憂地問道。 景繡笑道,“不用擔心,景天嵐不會讓我死的?!彼谫€,賭景天嵐不會讓她死,她對景天嵐應該有特別的用處。 “小姐不是懷疑丞相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嗎,為什么還……”不是親生父親,這么多年也不在一處,也沒什么感情,又怎么會在乎小姐的生死? “我也只是懷疑而已,進府以來我給他帶來的麻煩的確不算少,他一句重話都不曾說過,如果不是親生的,他會這么縱容我,就說明我一定對他有特別的意義,或許他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利益!” 青霜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小姐如果不是丞相親生的,那小姐的父親會是誰呢?” 景繡搖頭,她不在乎她的親生父親是誰,反正他沒養(yǎng)過她。但是她雖然不在乎卻也好奇,有些事實在想不明白。 “好多日不見二姨娘了,左右無事,我們過去看看吧!” 帶著青霜,出了清楓院,往芳宜院而去。路上撞見四姨娘阮香琴和景榮母女,對方似乎有些怕她,一看到她就一臉驚慌地跑開了。 景繡笑著對青霜道:“她們這是相信我會殺人了,這么怕我?” 青霜不屑地看了一眼那母女兩離去的背影,“小姐那日猜的不錯,這四姨娘的確沒有立刻去找夫人,而是如小姐猜的一樣,去了芳宜院?!?/br> “她這個人沒什么主見,這么多年都習慣了向二姨娘討主意。”景繡毫不意外地說道,“現(xiàn)在我成了平陽城人人唾棄的殺人兇手,你沒看見她們剛才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這幾日肯定在想方設法的討好沈柔母女,巴不得跟我撇清關系呢!” “小姐說的是,孫嬤嬤說這幾日,四姨娘和三小姐一有空就往世安苑和院跑?!?/br> …… 一路說著話來到了芳宜院,院里三兩個丫鬟嬤嬤看到她們都莫名其妙的愣住了。 景繡笑問道:“二姨娘在嗎?” “在在在!”秦芳宜從屋里出來,滿臉笑意地走向她,拉過她的手一邊往屋內(nèi)走一邊道:“二小姐幾日不在府上,我都覺得咱們府上變得一點兒生氣都沒有了,還是二小姐回來好,二小姐一回來啊,咱們府上就會熱鬧起來!” “是我一回來府上就不安生吧?!”景繡被她按著坐了下去,抬頭看著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