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他的姑娘鮮少撒嬌,但一旦撒嬌,那小嗓音就能甜得像剛從小蜜罐里頭撈出來似的。 顧關(guān)山那短短的一小段語音里頭夾雜著一點(diǎn)風(fēng)聲,像風(fēng)吹過湖畔的柳葉兒的聲音,仿佛近在咫尺,天涯比鄰。 密歇根湖畔也有柳樹嗎?沈澤努力不讓嘴角上揚(yáng)。 他室友那頭突然一陣sao動,沈澤往那邊看了一眼,岑明杰指著一個姑娘喊道:“哎哎老高你視力好!你看看?我覺得那穿紅裙子的姑娘長得特漂亮!直覺。你看看是不是?” 高巖:“丟人現(xiàn)眼……哪呢我看看……” 然后那頭安靜了一小會兒,高巖大約看了一會兒,由衷感慨道:”……我艸。” 沈澤沒搭理,往紙上寫答題的keyword。 岑明杰贊嘆:“……cao,真他媽美人。” 岑明杰又說:“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桥臍赓|(zhì)!絕了絕了?!?/br> 他想了又想,由衷地道:“光聽過美人在骨不在皮,可算見了個例子……哪個院的?。俊?/br> 沈澤納了悶:“我看看?” 他站起身來,高巖又把那身影指給他看。 初冬和煦的陽光中,沈澤并沒有看分明,只看到了一個女孩子的背影——穿著一條朱紅的、綴著刺繡和流蘇的裙子,那裙擺一飄,她消失在了一票嬉嬉鬧鬧的留學(xué)生的身后。 只留下一路溫柔的、雪白的光影。 沈澤怔了會兒,看著那片路上的光影道: “沒看到??荚嚾グ桑斓近c(diǎn)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下一章……再下一章……我就不說了,大家都懂。我知道你們也期待很久了!感謝貓奴的野望的地雷x2!感謝李李、春深初夏、16829010、歐陽向柔的地雷~愛你們!推一下基友的文!《妻奴》侑雪這是一個被迫扛著傳宗接代重?fù)?dān),不得不出去相親的花季少女的故事。聞?wù)邆?,見者流淚。楚子琴第一次遇見易牧的時候,他身著西裝領(lǐng)帶,不開口的時候嚴(yán)肅禁欲得像個軍人。可他對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哎!楚妹子,我擱這呢?。 背忧俚诙斡鲆娨啄恋臅r候,他穿了一身休閑服,陽光得像是鄰家青梅竹馬的大男孩,看完電影送她回去后還給她發(fā)短信:“春眠不覺曉,處對象可好?”楚子琴第……次遇見易牧的時候,他穿著羽絨服,耳朵被凍得通紅卻把圍巾讓給了她,幫她暖手的同時還囑咐:“天冷了,多穿點(diǎn),老子愛你!”多年后,兩人躺在床上,易牧剛一翻身,楚子琴就開口道:“約,先救你,愛過,現(xiàn)在九點(diǎn)半,早上吃三明治……”易牧:……我……我就是翻個身……#寫作硬漢,讀作妻奴#武力值max水鄉(xiāng)少女x不良痞子純情糙漢,甜寵日常,he 第九十二章 岑明杰一路上都對他驚鴻一瞥的那姑娘念念不忘, 就連在走廊等候的時候都對那姑娘的氣質(zhì)嘖嘖稱奇。 岑明杰:“可惜了, 沈澤, 你竟然沒見到, 那姑娘長得那叫一個仙氣繚繞啊?!?/br> 沈澤懶得搭理:“哦?!?/br> “臉看得不太清楚, 說真的,美人在骨不在皮。”岑明杰拿著紙筒拍了拍手心兒,“那姑娘穿著條紅裙子, 跟團(tuán)兒火一樣,臉又白, 眉如遠(yuǎn)山目光瀲滟——到底是哪個院的呢?怎么連聽都沒聽說過?” 沈澤說:“看那樣子, 應(yīng)該是學(xué)藝術(shù)的吧?!?/br> 岑明杰由衷道:“太有氣質(zhì), 真的驚了?!?/br> 沈澤想到那個女孩身影,沒來由地心里一陣燥熱。 可是他明明只見了一片裙角。 那朱紅的裙角上以粗線繡著菱紋, 綴著木珠和流蘇,裙擺下現(xiàn)出白生生的一只腳腕, 凍得有些發(fā)紅,脆弱又纖細(xì)。 ——像他的姑娘的幻影。 走廊里人聲嘈雜, 沈澤來自己學(xué)院的樓的次數(shù)不多,但光華好歹是號稱他們圓明園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最富裕的一個院了——各類設(shè)施都出類拔萃,放到別的院的樓,哪個院能富裕到安上那么有設(shè)計感和現(xiàn)代感的桌椅? 可是那個女孩子……明明只是個背影, 卻透著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沈澤發(fā)起了呆,也不想準(zhǔn)備口試了,茫然地望著窗外。 窗外刮著風(fēng)——柳枝被吹得四散, 割出一塊塊的天,百年前就如此,年年皆然。 岑明杰只覺得沈澤有種奇怪的安靜,問:“怎么跟被勾了魂似的?” 沈澤想著那片紅色的裙擺,擺了擺手:“沒怎么?!?/br> 她如果穿了紅裙子,沈澤想,大概也就是那個樣貌了吧。 夕陽沉入湖底,金紅的余暉映著冬日的高塔,云似火燒。 考完口試出來,沈澤只覺得像是被活剮了一層皮——他掏出手機(jī),發(fā)現(xiàn)顧關(guān)山給他發(fā)了一條消息。 關(guān)山山萌萌地問:“考完了嗎?” 沈澤笑了笑,回道:“——考完了,和舍友一起,準(zhǔn)備去吃飯。” 關(guān)山山心情很好地說:“多吃點(diǎn)好吃的喲!我聽說你們學(xué)四比較好吃?” 沈澤笑了起來:“老黃歷了,是燕南?!?/br> 沈澤只覺得心里發(fā)甜,顧關(guān)山的確是關(guān)心他的,他將卷子隨手塞回書包里,下樓和岑明杰他們匯合。 沈澤樓梯間里遇到了校學(xué)生會的幾個干事,來這里交表格,一行人打了個招呼。 其中一個副部頓了頓,不好意思地問:“咱們院——這一屆,有個長得很漂亮的學(xué)妹么?” 沈澤懵了一下:“立哥你好歹是土著,新生入學(xué)的時候應(yīng)該都見過吧,我們這一屆新生對你來說還有生面孔?” 副部嘀咕道:“那看來那個姑娘不是咱院的?!?/br> 沈澤頭頂上冒出問號,心想什么姑娘?怎么又是姑娘?都和岑明杰和高巖一樣中毒了么? ——但沈澤想起那角紅裙子,心里又是一陣的發(fā)燙。 那角裙子像是一個能化身為他心底最柔軟一角的妖怪,能吸人的心頭血。 顧關(guān)山怎么會回來呢,她在西半球,隔著一個太平洋再加大半個北美的距離——沈澤心里比什么都明白。 沈澤送走了副部和那幾個干事,三步并作兩步下樓。 暮色四合,銀杏抖落一地落葉,滿地流金。 沈澤出了樓門,才意識到那個副部為什么魔怔了—— 那個吸人心頭血的紅裙姑娘隔著一條街,立在管院樓外的枯樹下,一襲的朱紅,裙子上刺繡大方又夸張。她的眉目看不太分明,卻能看見女孩子一截削白的脖頸,寒山雪一般涼浸浸的,說不出的勾人。 岑明杰:“……她好像在這里等人?!?/br> 岑明杰被魘般地說:“——可是在等誰呢?” 有不知哪個社團(tuán)的在發(fā)傳單,那個女孩接過一張,對發(fā)傳單的人笑了起來。那發(fā)傳單的人也笑,給了她一根桃子味兒的不二家棒棒糖。 …… 高巖道:“……沈澤?!?/br> 沈澤去推自己的自行車:“怎么了?” 高巖欠扁道:“下次再吹自己女朋友是仙女的時候,拿這個姑娘對比一下。” 沈澤里都不想理。 斜陽如火,將小路和人群映得紅如血,那個女孩子的裙子像是燃起的火焰。 岑明杰念念叨叨:“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 沈澤努力不去在意那個仿佛能吸人心頭血的妖怪,推著自行車,朝宿舍的方向走——那個紅裙女孩站在管院樓底下。然后她在斜陽中轉(zhuǎn)過了身,朝他們的方向看了過來。 夕陽鍍了女孩一身柔暖的光,她看到沈澤之后溫和地笑了笑。 視線相撞。 沈澤:“……” 岑明杰伸手晃了晃:“咋地了,那姑娘太好看,看魔怔了?” 沈澤:“……” “男人啊,”岑明杰嘖嘖一聲:“看到好看的姑娘,拔不動步子,別看平時這么癡情……哎!哎??!沈澤!” 沈澤將自行車丟了,沖了上去。 落日余暉之中,一米八五的沈澤穿過街道,他的動作幾乎都不協(xié)調(diào)了,差點(diǎn)被自行車撞,他跌跌撞撞地沖那個人道歉。 那個女孩子面容白皙,眉若遠(yuǎn)山,嘴唇上涂了一點(diǎn)柔潤的唇彩,像初春的桃花。 這是要干嘛?岑明杰納悶地想。 沈澤在她面前站了一會兒,岑明杰以為沈澤會去搭訕的時候—— 在寒風(fēng)與夕陽中,沈澤扣住那云霧般的女孩的頭,聲音沙啞著說了些什么。 ——然后他重重地吻了上去。 夕陽沉湖,月升東山,鮮紅晚霞之中,路燈次第亮起。 沈澤扣著顧關(guān)山的頭急迫地親吻她。他嘗到女孩子嘴里的桃子糖味兒,嘗到甜蜜的唇彩味道,他聞到冬風(fēng)之冷,聞到松針之清,聞到湖水的漣漪和香山的楓葉,聞到北平的整個冬天。 沈澤聞到全世界。 她怎么回來了呢? 她為什么會在這里呢。 沈澤撬開顧關(guān)山的唇齒,那是他想念了上百個日夜的女孩兒,樹影里顧關(guān)山生澀而柔軟地回吻他,濕濕潤潤的,卻滿是全然的愛意和順從,猶如春日的野百合。 唇分,沈澤望著顧關(guān)山的眉眼,她眼里都是眼淚,被親哭了。 沈澤:“……哭什么哭?” 顧關(guān)山含著眼淚,結(jié)結(jié)巴巴地想躲:“這里都、都是人……” 沈澤使勁捏了她一把,粗聲粗氣道:“活該,誰讓你不給我打電話?!?/br> 顧關(guān)山像個小女孩,一邊哭一邊臉紅,羞羞泣泣地說:“我……我考完試就拖著箱子回來,想著給你一個驚喜——” 沈澤的腦子里血管都在咚咚作響,但是該安排的還是要安排,他道:“——先吃飯,餓不餓?” 顧關(guān)山還沒回答,沈澤攬住顧關(guān)山的腰,難耐地親吻她的淺色的嘴唇。 “不哭了,”沈澤吻畢,沙啞道:“不許哭?!?/br> 顧關(guān)山于是在沈澤懷里憋住了眼淚。 沈澤回過頭看向自己呆若木雞的三個室友。 他拉住顧關(guān)山的手,終于有種揚(yáng)眉吐氣之感,打算介紹一番自己的女朋友——但顧關(guān)山走上前去——她的眼眶仍是紅的,卻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語氣淺淺淡淡地和那三個人問好: “你們就是沈澤的室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