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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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晏航打開昨天初一買來的自熱米飯,挑了一盒魚香rou絲,慢慢地吃著。 魚香rou絲什么味兒,他能想像得出來。 但他吃不出來。 昨天的鹵rou飯也一樣。 這種失去一些感覺的經(jīng)歷他曾經(jīng)有過,觸覺,嗅覺,味覺,偶爾或幾天的失靈,會讓人漸漸失去實感。 這大概是老爸最擔(dān)心的事吧。 他擰開一瓶冰紅茶灌了幾口。 吃完飯之后他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戴著口罩出了門。 外面的陽光很烈,眼睛能感覺到強烈的脹痛感。 他站在樹蔭下緩了緩,適應(yīng)之后才慢慢地過了街,往河邊走過去。 往河邊去的警戒線已經(jīng)撤掉了,路上也已經(jīng)看不到什么痕跡,來往的人群也一如平時,似乎已經(jīng)忘掉了之前發(fā)生的事。 晏航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就是那個胡同,老爸最后消失的地方。 他在路口站了一小會兒,轉(zhuǎn)身繼續(xù)往河邊走。 沿河這條路,依舊是沒有人,現(xiàn)在氣溫升高,有風(fēng)吹過來的時候,就能聞到從河里帶起的味道,讓他非常深刻地體會到了,為什么這條路沒有人。 也非常深刻地體會到了初一非同一般的寂寞,讓他能忍受著這種氣味在這樣的地方找一個樹洞的寂寞。 樹洞不難找,走了一小段就到了。 晏航走到樹后頭,彎腰看了看這個樹洞,又湊近聞了聞,居然有木頭的清香。 他把臉扣了上去。 “初一土狗,”他輕聲說,“我在這里說的話,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到?!?/br> “我想說,我去過很多地方,遇見過很多人,但是現(xiàn)在如果讓我馬上說出三個名字來,”晏航在樹干上輕輕摳了摳,“大概除了晏致遠(yuǎn)和晏航,就只有初一了?!?/br> 第24章 “我?guī)湍阏埩藥滋旒? 你到期末考的時候再去學(xué)校?!崩蠇屪谏嘲l(fā)上, 腦門兒上貼著姥姥給她的膏藥,就這么幾天時間, 老媽本來就永遠(yuǎn)拉著的臉拉得更長了, 偶爾能看到法令紋延伸到下巴上。 初一沒說話, 他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樣。 他本來就不想上學(xué),但就這么直接請個假不去了, 他又有點兒不太愿意, 可要說去吧,到了學(xué)校面對那些目光, 嘲弄, 他又感覺到壓抑, 說不定還會有人想著要“為民除害”…… “去你爺那兒待幾天吧,”老媽說,“順便問問他們知不知道你爸還有什么地方可去?!?/br> 初一點了點頭。 平時要說讓他去你爺爺奶奶家,他會很高興, 但眼下這種情況, 他真的很不愿意看到爺爺奶奶傷心難過的樣子。 “他們養(yǎng)出來的好兒子, ”姥姥在一邊嗑著瓜子兒,一上午了沒停過,像是強迫癥犯了,“出了這么大的事兒都沒過來一趟,真佩服?!?/br> “他們過來有什么用,”老媽說, “過來了咱家也住不開,還得照顧著?!?/br> “想得美!還想住家里?還照顧?”姥姥一把瓜子殼全甩在了地上,“就他們教出來的那個兒子,見了事兒把老婆孩子一扔就跑了,還想著讓老娘照顧?” 老媽沒說話,擰著眉。 “你還記得嗎!初一小時候,他騎個破車帶初一去市場,碰上人打架動刀,他扔了兒子就跑!”姥姥點了煙叼著,“窩囊廢!” “他那是拉著初一跑散了?!崩蠇屨f。 “他說跑散了就跑散了?。 崩牙驯亲幼炖镆粔K兒噴著煙,看上去仿佛氣得七竅生煙,一指初一,“你問問初一,是跑散的嗎!” 初一沒出聲。 這事兒他記不清了,也許那會兒太小。 “你哪是個結(jié)巴!”姥姥說,“你他媽就是個啞巴!” 初一在家里待不住,但白天他不太敢出門,一是鄰居,二是姥姥。 他只能在家里憋著,拿著手機意念交流一會兒。 晏航朋友圈很久沒更新了,舊的那些他翻了無數(shù)遍,雖然都看不懂。他還去看過晏航的微博,晏航所有的昵稱都叫刑天,很好找。 微博也沒有任何內(nèi)容,比朋友圈的內(nèi)容更早,他的粉絲每天在他最后一條微博下面打卡,早安,午安,晚安,直播更是沒再有過。 記不清這是第幾次突然消失了,記得回來 這條留言初一看了好一會兒,看來晏航一直都是這樣,會突然消失,可能也會突然出現(xiàn)。 初一用自己的號悄悄關(guān)注了刑天小哥哥的微博,他的號一直沒用過,昵稱都是莫名其妙的一串?dāng)?shù)字。 為了不讓自己被當(dāng)成水軍小號,他特意給自己換了昵稱,大年初一,然后還轉(zhuǎn)發(fā)了幾條搞笑微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感覺這樣看上去更像了……于是又轉(zhuǎn)發(fā),哈哈哈的時候多加了一個字,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稍微好一些吧。 他本來想跟晏航說一聲他去爺爺家住兩天,但想想又覺得很傻,晏航現(xiàn)在那樣的狀態(tài),哪有心情管你去哪兒了。 再說他也不敢找晏航,除了暗中觀察,他不知道還有什么合適的姿勢能處置眼下這種尷尬的關(guān)系。 本來就沒有過朋友,現(xiàn)在有個朋友還弄成了這樣,初一一想到晏航,就會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慌亂感覺。 爺爺家在市郊的鎮(zhèn)子上,去一趟挺不容易的,得坐班車。 不過今天老媽給小姨打了電話,小姨開車送他過去。 “你看你媽,”小姨說,“用得著我的時候一點兒都不帶猶豫的?!?/br> 初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也就是說送你,要她自己要用車,我才不管,”小姨從兜里拿了個紅包出來遞給他,“拿著,你姨姥給你壓驚的?!?/br> “謝謝?!背跻荒笾t包。 “去你爺那兒消停兩天也好,順便安慰安慰老頭兒老太太,”小姨說,“你爸人沒事兒,就是不知道為什么跑了,你就跟他們說,這么大個人了,只要沒死,就什么也不用擔(dān)心?!?/br> “嗯?!背跻稽c點頭。 車開過晏航家門口的時候,他偏過頭悄悄往外看了看。 晏航家的窗簾半開著,不過看不清里面。 但是初一覺得,這是個好現(xiàn)象,屋里有亮光,人的心情能好很多。 小姨把他送到爺爺家樓下就走了,初一上樓敲了很久的門,奶奶才過來開了門。 一見初一,奶奶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別哭,”初一趕緊抱住奶奶,“沒,沒事兒的。” “別老哭了,對身體不好,”爺爺從露臺上下來,拍了拍初一的肩,“你奶這兩天想你呢?!?/br> “你不上學(xué)了啊?”奶奶抹著眼淚。 “請了幾,天假,”初一說,“期末考再,再回去?!?/br> “你看,把孩子上學(xué)都給耽誤了?!蹦棠陶f。 “不,耽誤,”初一說,“我也不,不想去?!?/br> “你別哭了,”爺爺拍拍奶奶,“去給孩子弄點兒吃的?!?/br> “哎這就去?!蹦棠桃贿吥ㄑ蹨I一邊進(jìn)了廚房。 “你家那邊,有你爸消息嗎?”爺爺拉著初一坐到一邊小聲問。 初一搖了搖頭,爺爺身體很好,平時露臺上種點花花草草小菜的都能自己輕松打理,這回看著卻有了老態(tài)。 初一皺了皺眉,對老爸突然有些不滿。 這么多天,他一直擔(dān)心,害怕老爸出什么事,不斷地猜測著老爸在這次的事里要負(fù)的那些責(zé)任,希望他能回來。 直到現(xiàn)在,看到爺爺奶奶痛苦憔悴的樣子,他猛一下有了憤怒。 對于老爸的憤怒。 就算是殺了人!自己干出來的事就得自己擔(dān)著! 這么一跑了之算什么男人! 以往的日子里,爺爺奶奶這里是初一寧靜的避風(fēng)港。 奶奶在廚房里忙活,給他做好吃的,他坐在露臺的小凳子上看著爺爺伺候花花草草,時不時幫忙澆點兒水搬個花盆什么的。 永遠(yuǎn)都不會無聊,心里特別靜。 而這一次,卻只有煎熬。 強忍著眼淚的奶奶,坐在露臺發(fā)呆的爺爺。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心疼和憤怒。 他不敢想像,如果老爸就這么一直不回來,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期末考的前一天,初一回了家。 臨走之前爺爺給他塞了點兒錢,這是一直以來的習(xí)慣。 “我估計你媽你姥她們也顧不上你了,家里出這么大的事兒,”爺爺說,“你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你媽她們,不管什么事都要有擔(dān)當(dāng),別跟你爸似的?!?/br> “嗯?!背跻稽c了點頭。 坐在回家的班車上,他整個腦子都在瘋轉(zhuǎn)。 老爸做了什么已經(jīng)不是最重要的。 他滿腦子里都是怒吼,老爸去了哪里!他又能去哪里! 回家的這段路非常艱難,從拐進(jìn)路口的時候,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的,他能感覺得到各種目光。 這條路兩邊的小店好些都他們這片的鄰居開的,托姥姥的福,差不多每一個人都知道他們家,都認(rèn)識他。 他眼睛都不敢往旁邊看,就怕跟誰或探究或嘲弄或厭惡的目光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