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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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雨尖叫了一聲,“真的么?!?/br> 沈秀聽見這話兒瞪了一眼梁雨不知分寸,外婆看了一眼自個孫女,然后拉著女人的手說了聲沒事兒。小姑娘才不管大人那些心思,挽著余聲不撒手。 于是這事兒就這么定下了。 漆黑的幕布漸漸將小涼莊籠罩起來,西邊僅有的一點(diǎn)微光也慢慢消失了。長街上路燈一盞盞亮了,一直延伸到通往羊城的那條馬路。 縣里比起小鎮(zhèn)就熱鬧多了。 一家家鋪?zhàn)狱c(diǎn)著光招攬客人,長長的廣場上一溜兒的女人。街道邊全是出來玩的男生女生,還有一個個賣著烤串躲城管的小攤販,攤販身后就是縣里最富麗堂皇的宮庭ktv。 包廂里梁敘靠在沙發(fā)上抽著煙。 今兒是他一哥們的生日,男生請了好幾個人過來捧場,有一半以上帶了女朋友。陳皮坐在他邊上磕著瓜子,看著那群人卿卿我我。 “李謂沒來簡直太聰明了?!标惼ふf,“不用遭這罪。” 梁敘勾了勾嘴角,俯身撣了下煙灰。 邊上有人起哄讓他來首嗨歌,梁敘借以嗓子不適推給了陳皮。后者上位一首接著一首,順便送了一場棟篤笑。梁敘看到一半出去透風(fēng),外頭還是燈紅酒綠的樣子。 幾個女生從他身邊經(jīng)過說要去打耳洞。 梁敘咬著煙在原地站了幾分鐘,然后掐了煙進(jìn)了旁邊的飾品店。他在里頭輾轉(zhuǎn)了好一會兒,買了一條項(xiàng)鏈出來,裝在一只粉色的方形盒子塞回兜里。 后來他們一堆人玩了個通宵。 幾個男生湊在一起喝酒打牌,梁敘兩手搓著麻將。他看了一眼周邊的仨男生,身旁各坐了一個女生,都快倒在他們身上了。他又點(diǎn)了一支煙叼嘴里,牙尖輕輕咬著,像是在緩解某種刺痛。這樣打到第二天四五點(diǎn)一堆人才慢慢消停,他和陳皮騎著摩托趁早回了學(xué)校。 剛好趕上周一的升旗儀式。 他站在班里最末,眼睛往后頭那一排的文科(2)班瞅,還沒找到她人早cao就解散了。黑壓壓的人群一大片的涌了過來,梁敘直接去了她教室。 幾乎大部分人都去早讀。 余聲掏出英語課本,剛翻到單詞部分就感覺到身邊坐下了一個人。身上帶著淡淡的一宿過后殘留的風(fēng)塵味道,她慢慢轉(zhuǎn)過頭去看。 “你怎么來了?”她眼底升起一絲驚喜。 “路過上來轉(zhuǎn)轉(zhuǎn)?!绷簲⒁荒樀ǖ娜鲋e,向四周看了一圈又看回來,“怎么樣能適應(yīng)嗎?” 余聲‘嗯’了下:“挺好的?!?/br> 她的眼睛里有著九分認(rèn)真和坦誠,好像不管他說什么都是這樣子。梁敘摸了摸褲兜里的盒子,想起自己要辦的正事兒。 “你……” “喔對了。”余聲截住他一半話,“梁雨說后天咱考完試就回你爺爺家是嗎?” 梁敘掏盒子的動作一停,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 “你也去?”他抬眉。 教室外的走廊里有學(xué)生走來走去背著天姥吟留別,教室里幾個人一堆發(fā)出爽朗的笑。有人進(jìn)來了,又有人出去了。 余聲點(diǎn)了下腦袋:“有問題嗎?” 梁敘要笑不笑的看著她天真的樣子,這姑娘好像是真不知道那活兒有多累人似的。沒見過誰一個勁兒的往莊稼地里跑,倒真應(yīng)了李謂那句‘城里來的看什么都新鮮’。 “大小姐?!绷簲⒋侏M的看著她,敲敲桌子,“說說吧,你去了能干啥?” “摘梨啊?!庇嗦暡患偎妓?。 梁敘沒忍住低頭悶聲笑起來,這聽在余聲耳里卻有種嘲諷的感覺。她不滿的白了一小眼,有意無意的將自己的書重重的翻了一頁作勢不理會的樣子。 “噯?!绷簲旱皖^探眸看她,“真生氣了?” “沒有?!庇嗦曇暰€都沒動一下,“我要讀書了?!?/br> 梁敘挑眉:“讀什么書啊,我看看?!?/br> 他目光掃過來,余聲心底冒出了一個點(diǎn)子。她從桌上一摞書里抽出了個草稿本,又拿過筆低頭寫起來。梁敘不知道她搞什么名堂,下一秒就看見她把本子推了過來,上頭是一長串26個字母組成的英文。 “這個單詞?!庇嗦晢?,“你看看什么意思?!?/br> 梁敘:“……” 這會兒余聲的同桌從外頭回來了,梁敘沒辦成事兒又被戲弄了一把。他接過余聲還過來的傘一肚子無奈的走了,女生卻凝視著紙上那個glamorous悄悄莞爾。 梁敘下著樓梯,好像每一步都下腳很重。 他兩手插著兜,那盒子都快被他捂熱了。想起剛剛明眸淺笑撒嬌軟語的種種,梁敘嗓子里發(fā)出一聲笑。他回頭又看了一眼樓上,再轉(zhuǎn)回來看見丁雪站在他下頭的臺階上,隨即漸漸收了笑。 “那天……”丁雪咬著唇,“對不起?!?/br> 梁敘直接從女生身邊走了過去。 那一瞬的擦肩和冷漠對于從來驕傲的丁雪來說就像一聲霹靂,猶豫了這么久才鼓起勇氣和他道歉卻只換來這樣一個結(jié)果,丁雪又轉(zhuǎn)過身跑過去擋在他面前。 “梁敘。”聲音里有示弱和祈求。 男生短暫的沉默了,他看了丁雪一眼。后者內(nèi)心掙扎期待請求他的原諒,可丁雪似乎忘了在梁敘生命里那個被千夫所指一無是處的父親是個多么偉大的存在。 他涼涼的道:“有完沒完了?” 梁敘說完撤走目光,利落的繞開女生幾步就下樓走遠(yuǎn)了。他沒回教室,徑直去了地下室補(bǔ)覺,昨晚一夜通宵實(shí)在沒什么心情聽課。 又過了幾天,學(xué)校在周四提前放學(xué)。 因著要為明后兩天的競賽做考場準(zhǔn)備,還不到五點(diǎn)半校園就清場了。梁敘當(dāng)時(shí)在地下室敲著鼓自個嗨,對于考試一點(diǎn)心思都沒在上頭。 直到考完最后一門,他好像才認(rèn)識世界。 那會兒距離打鈴還有大半小時(shí),梁敘早早就交了卷子從教室里出來。然后沿著樓梯走廊一個教室一個教室里往過轉(zhuǎn),終于在某個班看到了余聲。 她低頭認(rèn)真的答卷,臉上是冷靜和自信。 梁敘偷偷靠在教室外頭的墻上,他時(shí)不時(shí)的往里頭瞄一眼。然后又收回目光低頭或遠(yuǎn)視,他要給這條項(xiàng)鏈挑一個好日子。 第16章 余聲從教室一走出來,就對上梁敘的視線。 男生側(cè)靠在墻上,目光在她臉上游移。那會兒距離考試結(jié)束還有十五分鐘的時(shí)間,倆人的身影在清凈的樓道里顯得格外惹人注目。 “走吧?!绷簲⑤p聲道。 他們一面下樓一面保持著沉默,一直到了空曠的地方才打開了話匣子。校園里安安靜靜的林蔭道上沒幾個學(xué)生,似乎都在等著考場最后那一聲鈴響即使早就做完了題目。 余聲問:“一會兒回去就走么?” “已經(jīng)和收梨那邊說好了。”梁敘說,“明早怕來不及。” 回去的路上,他騎得總是和她的自行車在一條直線上。余聲要先回家和外婆說一聲順便拿兩件換洗衣裳,梁敘也跟著她去了。 “你現(xiàn)在都是一個人來回?”他問。 余聲‘嗯’了一下。 從開學(xué)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近一個月,梁敘一周也就回個兩三次,幾乎很少在路上碰見她。學(xué)校里并不算大的一個地方,要遇見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沒事兒別悶在教室里。”他說,“多出來走走?!?/br> “梁敘?!庇嗦暱戳怂谎?,“我的菜好像這兩天就快熟了?!?/br> “什么菜?”梁敘問完立刻反應(yīng)過來,前頭剛好到了去她家的巷道,等倆人車子拐進(jìn)去,他好笑的說,“你那好友就我一個,又沒人偷?!闭f完目光意味深長起來又補(bǔ)了句,“回頭帶你去網(wǎng)吧?!?/br> 家門口外公的廣播開得震天響。 余聲怕他等急了,將自行車推回院子里就跑去收拾書包。外婆給她裝了點(diǎn)水果和零花錢,送她出去的時(shí)候梁敘和外公正聊的火熱。 短短幾分鐘就像魚跟水的關(guān)系似的。 梁敘和倆老人打了聲招呼就載著余聲走了,老太太看著他們?nèi)擞安灰娏瞬乓崎_視線。外公閑得慌又點(diǎn)了旱煙抽上,嘴里還笑著咕噥‘這小子’。 屋里陸雅又來了電話。 外婆急急忙忙跑過去接,女人在那邊問了幾句余聲的學(xué)習(xí),又讓老太太叮囑女孩子別荒了學(xué)畫。外婆簡單的應(yīng)了幾句,念想這‘老把孩子栓跟前’的教育方式怎么到了陸雅這兒就成了真理。 時(shí)間已經(jīng)是五點(diǎn)過半了。 到他家那會兒,梁雨已經(jīng)在菜攤邊上等著了。兩個女生站在外邊,看著梁敘將三輪汽車從院子里慢慢倒出來。 她們輕車熟路的坐到了車廂里。 夕陽遠(yuǎn)遠(yuǎn)的釣在空中的白云下頭,紅彤彤的染暈了菜市街的兩邊天。車子還沒開起來,余聲都能感覺到有風(fēng)吹近了。沈秀從屋里洗了一堆西紅柿給她們帶上,又過去和梁敘說了兩句。 “別讓人家姑娘做重活?!鄙蛐愕?。 梁敘笑了一下:“我知道?!?/br> 兩三分鐘后,他將車開出了菜市街,繞到了小涼莊的主街道然后一路向西。馬路兩邊的居民房開始褪去,變成了望眼欲穿的田野和小樹林。 忽然空曠起來的視野讓余聲心情大好。 她和梁雨一人一個耳機(jī)聽著音樂,吹著車子兜起來的風(fēng)。梁敘開得時(shí)而快時(shí)而慢,他把著方向盤抽著煙,希望這條去青草坪的路能更長更遠(yuǎn)一些。 那是個住著一千來戶的小村莊。 梁敘將車開進(jìn)了村,余聲就四周張望了。有一堆男女老少擠在一個門口湊了一桌麻將,某個路口站了幾個好說閑話的中年婦女,遠(yuǎn)處有個莊稼漢拉著架子車停在路邊和人點(diǎn)起煙磨嘴皮子,洗完衣服的女人端起盆子就往大街上潑。 這大概就是叫人情味兒的意思吧。 三輪汽車慢慢停在一家紅色鐵門跟前,門口坐著一個和外公一樣喜歡抽旱煙的老漢。梁雨從車上跳下去就喊爺爺,余聲跟在后頭照貓畫虎。 “吃了么你們幾個?”老漢站起來問。 “還沒呢?!绷簲⒆哌M(jìn)來說,“您吃啥我去買?!毕肫疬@老頭平時(shí)嘴也饞,又說,“街口那家豆腐腦?” 老漢嘿嘿一笑。 “我和余聲姐去買吧。”梁雨自告奮勇又有著小盤算。 村里這條街又直又長,要經(jīng)過好幾個路口。余聲一面走一面看,視線根本就收不回來。倆人提了幾碗豆腐往回走,梁雨在村口商店買了幾包零食吃的停不下來,解決掉一包隨手往地上就一扔。 走出幾步,余聲回頭看了一眼。 有個男生將梁雨丟的塑料包裝袋拾了起來,然后丟到了一個小垃圾堆里。男生差不多和她們一般大,看著呆頭呆腦可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似的。 晚上梁敘和爺爺說著第二天的收梨。 她和梁雨在房間里看電視,摁一個臺不是抱著□□包就往鬼子坦克下鉆的抗戰(zhàn)劇就是你儂我儂的民國苦情戲。好不容易換到一個類似頒獎典禮的節(jié)目,余聲懷疑男主持人根本聽不懂左邊搭檔一口流利的粵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