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明姝見他沒事了,這才放心,又想起剛剛被他抱住,她就要走。 “我這才被你捶幾下,你不問問我有事沒事,就要走。天底下有你這么無情的女人么?”慕容叡一把攥住她的手,他受傷了,但是力氣不小,她掙脫不開,他反手一抽,明姝就落到他懷里。 “怎么來了?”慕容叡一條手臂把她掌控的死死的,低下頭來,鼻息噴涌在她臉上,讓她心跳的飛快。 明姝想起白天里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白天那樣子,你騙我!” 白天那模樣還是真的,他怎么可能還這么生龍活虎的。 “兵不厭詐。”慕容叡也不繼續(xù)遮掩,不過,“背上的傷是真的,阿爺是真被我氣狠了,下手特別重。天越來越熱,好的就慢。” 明姝想起剛才看的,他背上的那些縱橫的傷口,哪怕包扎起來了,她還是能透過那點(diǎn)繃帶看到上面滲透出的血。 她心揪起來,慕容叡低頭,看到她眼里遮掩也遮掩不住的擔(dān)心,他笑了。 他低頭去,臉上的胡渣扎的她低低驚呼,“就你這樣,還想和我斷了呢。這輩子都別想?!?/br> 她心太軟,軟成了一灘水,這樣想要和他斷了,就算他肯,她自己這關(guān)也不好過。 “你說甚么,”明姝故作鎮(zhèn)定,“我走了?!?/br> 說著就要起來,她才一用力,就聽到慕容叡吸冷氣,明姝以為他傷口又裂開了,嚇得去看他背后的傷口,誰知才動作,他就翻過來把她給抱瓷實(shí)了。 “傻子我騙你的?!蹦饺輩闭f話的時候,言語里都是遮不住的得意。 明姝氣的臉都紅了,“你又騙我!” 慕容叡低下頭,他哪怕不修邊幅的時候,都冒著一股令人怦然心動的魅力。 “你不喜歡他,何必勉強(qiáng)自己,掛著個名分,看的比誰還重。最后心還不是一樣在我身上?!蹦饺輩北ё∷?,在她耳邊低語,“不要壓著自己,想做甚么,盡管做吧?!?/br> 天塌下來,他兜著。 第103章 打算 明姝被他緊緊抱在懷里, 她稍稍掙扎了一下, 慕容叡抱她很有技巧, 兩條手臂看著好像是虛虛的圈著,但是她要掙脫開,卻完全沒有那么容易,她試著掙扎了下, 身上起了一層薄汗,卻還沒有把他掙脫開。 “別費(fèi)那個老鼻子勁了?!蹦饺輩眽涸谒亩叺统恋男Γ钏瓢勋C物給啪嘰按在爪下的狼, 兩只眼睛就差沒冒綠光了。那股高興的勁頭,就算再遲鈍的人也聽得出來。 “早知道你騙我,我才不管你死活!”明姝氣急了,恨不得咬他一口。 “哦,這個晚了。不過千金難買早知道。嫂嫂輸給我也不算是丟臉?!蹦饺輩北ё∷? 開始耍流氓。 “來都來了, 你不看個夠本,就這么回去了豈不是太虧?” “……”明姝真不知道慕容叡的這個臉皮為何這么厚, 拿個剪刀去戳, 恐怕也不一定能戳的開吧? 她真的生氣了,卻不能拿慕容叡如何。咬他的話,皮糙rou厚,一口狠狠咬下去,恐怕還沒見血,她就要牙酸了。打他, 他背后還有傷,到現(xiàn)在都還沒好全。要是打的傷口裂開了,加重傷勢,那就更糟糕。 思來想去,明姝生氣了。掙扎不開,只有任由他抱著,也不和他說話了。閉上嘴,兩眼一閉,擺出任由魚rou的模樣。 慕容叡開始很享受這份清凈,多久兩人沒有這樣了,可是稍稍一長,他就有些受不了。他不是能耐得住清凈的人,過了好會,他雙手摟住她輕輕的搖了搖,“打算在我這兒睡了?” 明姝兩眼緊閉,慕容叡又道,“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終于懷里的人睜開眼,“要是發(fā)現(xiàn)了,我就回娘家去。” 慕容叡笑,“你還真絕情,就把我丟下回信都去?” 明姝扭過頭,“你不呆在這兒,難不成要和我一起走么?”她說著想到了慕容陟,“我和你阿兄說過,要不給我一封休書,讓我回去算了?!?/br> 她到現(xiàn)在也想不明白,為何慕容陟就是不肯讓她走。頭上扣著頂綠頭巾,還是自家兄弟給戴上的。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jian夫都已經(jīng)當(dāng)場挑明,也沒有半點(diǎn)狡辯的余地,何況她都還沒狡辯的打算,已經(jīng)做好了被掃地出門的準(zhǔn)備。誰知慕容陟卻堅(jiān)決要留她下來。 “回去,為何要回去?回信都了,難道日子能比在刺史府里好過?”慕容叡貼著她的耳朵,她肌膚微涼,泛著淡淡的潮意,他愛不釋手,又從心底冒出一股親近,恨不得把她整個人給融到自己的身體里,從此以后,兩人不分你我,形影不離。 “……”明姝覺得慕容叡腦子有毛病,或許也不該說是有毛病,他的腦袋里想的東西,和平常人不一樣,根本就鬧不明白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她干脆也不說話了,在他懷里換了個姿勢趴著。 哪怕在心里罵了自己千百回,但是這刻,她不得不承認(rèn),她是渴望他的懷抱的。兩條手臂將她圈起來,在他懷里就能尋得一片安穩(wěn)之地,什么都不要多想,哪怕天塌下來,也有他給她撐著。 慕容叡微微嘆氣,他手指在她如緞的烏發(fā)上輕輕摩挲。 “我想你,我真的想你?!蹦饺輩痹谒呡p輕呢喃,把自己這段日子的思念全都說給她聽。他不解他嫉妒他發(fā)狂,夢里想過要是她真的到面前,一定要使出千百種手段讓她服服帖帖,可是人真的來了。別說那些手段,就是腦子也懶得動一下,就想這么抱著她,一直到天荒地老。 明姝悶聲不吭,臉埋入他的胳膊里頭。臉上燙的厲害,都躲成這樣了,慕容叡還是不打算放過她,還在她耳邊一直重復(fù)。 “好了,一直說有意思嗎?”明姝終于忍不住,抬頭問。 慕容叡咧開嘴角,“我都攢下了這么一肚子的話,你說該不該和你說?” 他湊到她耳邊,嘶啞著嗓子,“我還沒說,我還想和上回一樣,讓你快活呢?!?/br> 這人簡直不要臉到極致了! 明姝臉蛋通紅,她抓住他就要打,可是手掌抬起來,還沒打下去了,就被慕容叡給用手掌包住了,他捏了幾把她的掌心,柔嫩嫩的,和過去一樣,軟的沒有骨頭似得。他把她的手掌貼在胸口。 “要打就打這兒,因?yàn)檫@兒全都是你,打出來點(diǎn),也叫我夜晚能睡個好覺?!蹦饺輩钡馈?/br> 他麻布袍子上衣襟半敞開,露出下面已經(jīng)有點(diǎn)消瘦的胸膛。屋子內(nèi)沒有點(diǎn)燈,只有泠泠的月光??墒撬柚鹿?,清楚的看見他心口上那一塊猙獰的傷疤。 明姝扭過頭去,“你就知道捉弄我。” 明知道她打不下去,還偏偏要說那些話,弄得她面紅耳赤,手腳無措。他估計才肯罷休。 慕容叡哈哈一笑,“我是說真的,這里都是你,我夜晚想你想的睡不著。”他每夜里想的都是她,什么樣都有,想得他抓心撓肺,輾轉(zhuǎn)反側(cè)。 說實(shí)話,他算是體會到所謂輾轉(zhuǎn)反側(cè)寤寐思服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情這個字,不入心也就罷了,若是真的入心了,卻是和吞了緩慢發(fā)作的□□似得,夜晚無人的時候,思念入髓,讓他翻來覆去不得安寧,又沉醉于中。心頭上掛著一個人,這滋味真是又沉醉又煎熬。 他舍不得撒手,估計就算是想撒手也撒手不開。 干脆不如就這樣了。 他從來就不是喜歡折磨自己的人,想要了拿過來,別人的,搶過來就是。道德倫常,這個東西在他前十幾年的人生里完全沒出現(xiàn)過。既然沒出現(xiàn)過,現(xiàn)在就算拎著他的耳朵給他強(qiáng)灌進(jìn)去,那也沒有什么用了。 “我也就捉弄你一個?!蹦饺輩北Ьo她。 兩人靜靜坐了很久,明示覺得自己可能把他的腿都給壓麻了,就要起來,結(jié)果又被他壓下去。 “多躺會,你在這兒睡覺都沒關(guān)系?!?/br> 明姝聽著,忍不住左右看了看,“你這兒沒人伺候?” 慕容叡失笑,他低頭下來咬住她的耳朵,“小傻瓜,為了讓你進(jìn)來,我老早就把那些人給打發(fā)走了,不到天亮不會來。” 早就知道他已經(jīng)有所預(yù)謀,可是親耳聽他嘴里說出來,明姝還是忍不住想皺他。 明姝悶悶的在他懷里,“你就這么把我算計進(jìn)來,你好意思么?” “誰要你那么正經(jīng),不算計你,我都不知道甚么時候才能見著你的人呢?!蹦饺輩睕]有半點(diǎn)愧疚,說的明姝咬牙伸手在他肚子上捏。 背上傷痕累累,腰上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及到。捏肚子是最安全的了。 不過她一指頭下去,卻沒捏著他的肥rou。肚子上硬邦邦的,除了捏起點(diǎn)皮以外,還真沒什么。 慕容叡絲毫不在意,她的那點(diǎn)手勁在他看來完全不算什么,能讓她開心,捏了也就捏了。 “今晚上留下來陪我好不好?!?/br>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要她留下來陪他,用心簡直昭然若揭。 “我留下來干甚么,能跑過來看你一趟已經(jīng)不錯了?!泵麈€是沒能過去心里的那道坎。 “那上次呢?!?/br> “上次,上次是你逼迫的?!?/br> 明姝說的眼睛都不眨。 慕容叡聽她這么說,氣不打一處來。只能捏著鼻子認(rèn)了,沒說她那時候嬌媚姿態(tài),分明就是樂在其中,怎么說是他逼迫的。 他見懷里的人不說話了,一副糾結(jié)的模樣,也沒有追問到底,“你知道阿爺帶窩囊廢出去,是為何?” “別開口就說那么難聽。”明姝忍不住糾正他,“好歹是你兄長。” 慕容叡呲牙,“你信不信他私下里也說我?” “他好歹沒叫你這么難聽啊?!?/br> 慕容叡氣的七竅生煙,不過他不是生悶氣的性子,想著這次慕容淵帶慕容陟出門的用意,他就忍不住笑,“我看,阿爺這次帶他出去,還是為了找人給他治病?!?/br> “治???”明姝以為他說的是腿上的缺憾。 誰知慕容叡搖搖頭,“不是腿上的,他那條腿,骨頭出了問題,就算把華佗給招魂回來,恐怕也沒有多少用?!?/br> 他貼近明姝的耳朵,“阿爺帶他去,是為了給他看男人病的?!?/br> 慕容叡說起此事來,口吻里是遮掩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 明姝猛地坐起來,她看著他,“為了這個?” “不然呢。”慕容叡捏她的臉。 “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依我看,阿爺恐怕是要失望了?!?/br> 到了下半夜,明姝才從慕容叡那兒回來,回來的時候,銀杏正穿著她的衣裳躺在床上,因?yàn)樘傻臅r間太久了,等她回來的時候,銀杏已經(jīng)睡著了。 明姝悄悄把衣裳給脫了,直接上床拉起被子。 銀杏在一邊,已經(jīng)睡死了。下半夜是人最困乏的時候,上半夜因?yàn)檠谉徇€有煩人的蚊蟲,難以入睡,但是下半夜不管多熱都是人困馬乏。 明姝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 過了好會,才終于有了那么點(diǎn)困意。她迷蒙睡去。 一大早,明姝就被銀杏給搖醒來了。明姝昨晚上回來的晚,加上心頭有心事,睡的就更晚。 晚上睡不好,第二天早上就特別明顯。她兩只眼睛下頭掛著淡淡的青黑,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 “娘子,聽前門的人說,好像郎主和大郎君就要回來了?!便y杏小心道。 明姝一愣,這么快回來了? 她起身梳妝,剛剛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之后,前面就有人來報,說是慕容淵父子兩人已經(jīng)回來了。 明姝和劉氏一同去迎接,見著慕容淵滿臉是遮掩不住的疲憊,而慕容陟從后面的馬車?yán)锍鰜恚樕埠懿缓谩?/br> 劉氏看到這陣勢,心頭就咯噔一下。招呼父子倆入門,然后讓明姝先扶著慕容陟回去。 慕容陟情緒不高,甚至有一股強(qiáng)行壓住的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