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君子自強(qiáng)
“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花愷站在周府后院,睜開雙眼。 從那個鬼地方回來兩天了,他仍然沒弄清楚“鉆”進(jìn)他身體里的東西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他只能隱隱感受到體內(nèi)似乎有著什么,當(dāng)他用心去感受時,隱隱約約似是一團(tuán)朦朧的光,卻始終無法看清。 看來,是必須要盡快將天眼練成,達(dá)到內(nèi)照之境才行,否則他很難心安。 雖然不認(rèn)為那位華先生會害他,但他實在不習(xí)慣自己的身體里有什么不明不白的東西。 長出了一口氣,看向身旁。 那把從他手上丟了一次的偃月刀正插在地上,這玩意是后來在廢墟中發(fā)現(xiàn)的。 提起長刀,入手極重,刀上冷光泫泫,青龍隱現(xiàn),鋒銳之氣撲面生寒。 本來他對燕大胡子還有些不好意思,就想讓他把這刀拿走,這大胡子卻不屑地呸了聲,直接打開那只破破爛爛的劍匣,把花愷都眼睛都閃瞎了。 這老小子雖然看著破落,身家可著實厚實。 一個劍匣中竟藏了許多東西,數(shù)十柄可分化萬劍的金色小劍,能誅邪破魔的金針,純金的金剛經(jīng),還有一柄神秘軒轅神劍,讓他都嫉妒。 這柄偃月刀雖然不凡,但還真入不了他的眼。 花愷也就老實不氣地拿了回來。 他正好也在尋找合適的兵刃,雖然他不使刀,但這刀的材質(zhì)卻很是不凡,倒是可以等回去,看能不能找個人,將這刀給融了鑄成劍。 雖然這一次沒能將那位華先生救回,還因為召喚疏樓龍宿,耗光了所有源力,明顯虧了血本,就打了圈醬油。 但其實他也不是沒有收獲。 除這把刀,老僧所傳的那篇經(jīng)文,和身體中那不知底細(xì)的東西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他從那幾人的斗爭中,也許悟出了對他很重要,也是他缺少的東西。 “神”的詭異神力,老僧的化身大佛,尤其是疏樓龍宿的儒門華威與滿江紅,都是驚世之能,但都不是他需要的。 真正讓他有所得的,是華仲道的至純之念、浩然正氣。 這與他所修的武道意志有著極大的共通之處。 他所修的純陽功的意志顯化,便是一輪純陽大日,雖然至大至陽,威能無限,卻正因為如此,才過于高遠(yuǎn),凡人難以觸及。 別說意志外顯,呼吸乾坤,干涉陰陽,便是入門,也不是尋常人做到的。 哪怕是他有種種優(yōu)勢,如今才小有所成,能勉強(qiáng)引起天地共鳴,意志顯化,干涉物質(zhì),但在面對邪祟陰物時,雖也有誅邪破魔之力,卻依然有些過于耗費(fèi)力氣。 等于是要用堅石才能擊碎雞蛋,運(yùn)千斤才能撥動四兩。 而華仲道以區(qū)區(qū)凡人之身,卻能與“神靈”相抗,盡管代價極大,卻著實不可思議。 這并不是說純陽功、抑或說純陽功與華仲道的浩然正氣孰優(yōu)孰劣。 在花愷看來,路是人走的,道途高低,只因人而異,永遠(yuǎn)沒有絕對的。 如純陽功,大抵可能是一條由人到“仙”的蛻變道路。 這條路不止崎嶇坎坷,想要走上這條路,還非得是世間難尋,萬中無一的人杰。 而浩然正氣,卻是人走的一條路。 天行建,君子以自強(qiáng)不息。 這是一條凡人自強(qiáng)的道路,而且,似乎是每一個人都能走的路。 且不提這些大而泛之的東西,對花愷來說,浩然正氣在對付陰祟邪魔之物的威力,就足以補(bǔ)足他最大的短板。 而華仲道至剛至純的意志,才是最令他動容,也最令他垂涎。 若是他的武道意志也能如此凝煉,恐怕不僅能解決他目前的短板,屆時甚至有可能一個眼神就能殺人,“瞪誰誰死”就不是扯淡了。 不過獲益歸獲益,知道了卻等于輕易就能達(dá)到這樣的程度。 想要如同華仲道一般,將自己的精神念頭凝煉升華到如此境界,絕不是等閑誰都能做到的。 這其中的法門倒不是什么諱莫如深的功法奧秘,于華仲道來說,不外乎“修齊治平”四字。 說容易也容易,不艱難也艱難,所以說這是一條人人可行,又非人人可行的路,靠的就是積累和堅持。 堅持住了,積累夠了,總會有成果,卻非一時可就。 倒是老僧給他的那篇經(jīng)文,似乎很有點(diǎn)意思,這篇經(jīng)文名為《萬法唯心,無二無差》。 這經(jīng)文也不知是何人所作,看似就是一篇普通的佛經(jīng)。 但花愷得傳的,卻有著老僧的注解:這篇經(jīng)文中蘊(yùn)藏著十種神通。 雖有十神通,但老僧百年修持,也僅僅修成其中“一二”。 所謂一二,就是勉強(qiáng)為“一”,不足“二”。 他所化百丈金佛,便是十神通中的《體用自在》。 至于花愷曾經(jīng)問過老僧與他的相遇是因緣際會,還是心有謀算,答案便出自另一個神通“因果無差”。 老僧身化百丈金佛,代價卻是金身寂滅,涅槃入化,所謂的《體用自在》神通,也算不得完全修成。 而對于與他的相遇,也只是一種冥冥中的感應(yīng),這《因果無差》更算不上修成。 兩者相加,也就僅僅勉強(qiáng)能算是“一”了。 兩門神通都極為神奇,尤其是后者,涉及因果之道,能知過去未來,絕對可稱為大神通。 只不過花愷很清楚,這東西就算剖開來擺在面前,恐怕也不是誰都能拿得起的,更別說僅僅是一篇經(jīng)文? 以老僧的深厚佛法,百年精修,也不過勉強(qiáng)摸到一絲皮毛,便可見一斑。 如此神通,雖然艱難,但花愷也不會因此輕易放棄,只不過此時,他更感興趣的是第三門神通。 除此二者外,老僧還提到另一種神通,他雖未修成,但金光寺卻曾有一位前輩高僧修持,名為《權(quán)實雙行》。 佛門經(jīng)義中,權(quán)者,為方便,為假;實者,為真。 兩者合稱權(quán)實,也稱真假。 金光寺那名前輩高僧,曾以此神通,化出一具權(quán)身、假身,也可以叫做身外化身。 權(quán)實二身,同源同本,又權(quán)外無實,實外無權(quán),默契一旨,無礙雙行。 通俗地說,就是兩個完全自我、完全不同的“自己”。 倒與傳說中的“一氣化三清”有些殊途同歸之義。 那位前輩高僧權(quán)實二身雙行,雙身照映,一身佛法與修為之精深,在金光寺之中今古無二,便是觸碰了兩門神通的老僧也自承不如。 雙身雙行相照,可以印證不同所學(xué)、不同道路,已經(jīng)極為難得。 對花愷來說,這門神通價值更是無法估量。 他的道路,必然是穿行于諸天萬界,若能有一具權(quán)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