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泄密之人
周衍吃驚地看著將自己身體貫穿的槍頭, 悲憤與不甘的神色充斥著面容。 駱門關(guān)城門開啟,一行人緩緩由城外而來、 待到近前,眾人看得清楚, 那行人從左往右依次是骷髏嶺領(lǐng)主殘骸,何安,以及“光槍”周宣。 三人來至近前,除了得意之情溢于表面的周宣之外, 殘骸與何安俱是目光冷峻。 周宣來至周衍身旁,開口道“周衍,你可想到今日之禍? 我在多年前就曾發(fā)過毒誓,若不能親手將你了結(jié), 就叫我死無全尸。若不是周家族規(guī)規(guī)定不可殺戮同族之人, 早在多年前我就讓你餓死在地牢了,今日這么好的機會,我又怎能放過呢?” 二人四目相對,周衍即使重傷之下, 瞳孔中那股嗜血的寒意,也不由讓周宣脊背發(fā)涼。 但他如今已不用畏懼, 周衍再怎么可怕,此刻也不過是虛有其表而已。 “你敢偷襲我……”周衍一手握著槍頭,奮力一扯, 長槍從身體里被整支拔出, 在長槍被抽離身體的一瞬間,傷口血如泉涌,不一會已在腳下匯聚了一大灘。 眾人看的呆若木雞,任何人在這種失血的情況下,恐怕都已經(jīng)一命嗚呼。 可周衍卻像個沒事人般,仍然一步一步走向周宣。 他奮力一吼,出拳打在周宣胸膛。 周宣不躲也不避,面容平靜的接下這毫無威脅的一拳。 “勝者才能為王,而敗者只能為寇。不論這勝利是用什么手段取得的。 這句話,不是你當(dāng)年對我說的嗎?如何,我沒讓你失望吧。” 周衍“你為何知道我天玄經(jīng)的破綻?” 周宣“天玄經(jīng)破綻只有一處。那就是在施展最后一招的時候, 你會凝神運息,注意力全集中在天雷之上,從而放松周身警惕。 從集氣到施放這一段時間內(nèi),你是全無防備的?!?/br> 周宣笑了笑“若在平時,我這一槍對你而言不過是輕描淡寫。 要怪,就怪你自己狂妄大意,不顧身后吧。 至于這個秘密如何被我得知……問一問曾經(jīng)與你同床共枕的人不就可以了?” 周衍血紅色的雙目轉(zhuǎn)向一旁的殘骸。 殘骸低垂著頭,聲音微弱道“不可能,我從沒告訴過他?!?/br> 周衍大笑數(shù)聲,笑中帶著無盡嘲諷“我周衍今生只犯了兩個錯誤, 一個錯誤是不夠狠,而另一個,便是動了情?!?/br> 殘骸連連搖頭,急切道“真的不是我說的!” “閉嘴!” 周衍用盡全力拔出周宣腰間的佩劍,朝殘骸刺了過去。 噔的一聲,佩劍被一支折扇打飛。 何安護在殘骸身前,“你錯怪主人了,的確不是她說的?!?/br> 周衍噴出一口鮮血,冷冷望著二人。 何安繼續(xù)道“說出你破綻的人,是我。 主人對你的心意從未變過,哪怕周宣以死相威脅, 她也未曾吐露出半個字?!?/br> “哈哈哈!”周宣似乎樂不可支“周衍你聽到了沒, 隨便一個下人都知道你們兩個共同的秘密??!” “呸!”殘骸一口痰吐在何安臉上。鄙夷道“我身邊怎么會有你這種卑鄙無恥的人?!?/br> 何安跪在殘骸輪椅前,磕了幾個響頭。 殘骸厲聲道“我不想再看見你,快滾!” 何安道“何安本是被賣在主人府中一個卑賤的奴隸,我如今擁有的武功以及財富和地位,都是主人給的, 不論您怎么對我,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 但不管您答不答應(yīng),我今日都要做這件事?!?/br> 殘骸“你還要干什么?” 何安“主人您是富家千金,您這一生本該無憂無慮,幸福美滿的生活下去。 可是命運不公,叫您遇到了這兩個該被千刀萬剮的男人?!?/br> 何安平靜的臉變得憤恨無比,他轉(zhuǎn)而望向周衍與周宣二人。 “這禽獸不如的二人,砍你四肢,毀你面容。 然后將你一個人拋棄在這偏遠荒涼的地方。 看著主人你如今的模樣,我即使將他們二人碎尸萬段也不足以泄心頭之恨?!?/br> “閉嘴!”殘骸氣得顫抖不已“我是什么模樣,與你何干? 你真以為陪了我這么多年,就可以把自己看得多重要了? 你于我而言,不過依然是一條下賤的畜生而已?!?/br> 何安一聲不吭,蒼白的臉龐在逐漸變得灰暗。 他閉上眼睛,面容不斷扭曲,顯是十分痛苦 “我今生只有一個愿望,那便是為您而死?!?/br> 殘骸仰天大笑“莫名其妙,你要死便死,與我何干?” 何安睜開雙目,只見他瞳孔中一片灰白, 表情也如死去的人一般,冰冷僵硬。 一股寒意由何安之身發(fā)出,慢慢席卷四周。 周宣心神一震,似察覺到了什么不對勁,暗道,“不好!” 但他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 何安霍然起身,手掌成刀,以快到無法識別的速度,瞬間插入周宣的右胸。 周宣怔怔的看著眼前的“怪物” 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將何安蒼白的臉染成鮮紅。 何安毫不停留,抽手而出,如利刃一般切向周離軒的頸脖。 周宣畢竟是以速度揚名于世,雖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但憑借多年的苦練,自身的條件反射也是有相當(dāng)?shù)幕鸷颉?/br> 在何安手刀切來的一瞬間,他身子便不由自主朝后退了一步。 望著何安的手掌如鬼魅般在眼前晃過, 周宣從心底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詭異。 雖然躲過了致命的一擊,但何安手掌上渾厚的刀氣,依然將周宣脖子處割裂了一道傷口。 “不知死活的東西!” 周宣顯然惱怒至極,再也不顧自身傷勢如何,當(dāng)下運起內(nèi)勁,全力朝竹安打了過去。 何安一直保持著似真似幻的飄渺身法, 不論周宣如何拳腳并用,也不論速度多么的快捷, 始終無法碰觸到何安的分毫。 何安如鬼魅般在周離軒身前不斷閃爍,耀人眼目, 他衣袖舞動,突然一掌猛地拍在周宣額頭之上。 周宣痛哼一聲,頭箍與發(fā)簪被打飛,翩翩如玉的美男子立時變得披頭散發(fā),蓬頭垢面。 何安仍不收手,一欺上前將周宣頭發(fā)緊抓在手中。 周宣怒吼道“狗東西!放開我!” 何安“我今日就要讓眾人看看,你那隱藏在罪孽之下的原貌?!?/br> 說完,伸手探向周宣的臉頰, 隨著撕裂之聲的響起,周宣的“臉”竟被何安一揭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