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女人小孩哭行素之應付不來,男人哭更應付不來了,他看向周安,希望他安慰一下周文。 周安眉頭一皺,拳頭嘭地砸在了車上,“哭什么哭!你哥還沒死呢!” 周文性格懦弱被他這么一吼果然不敢哭了,但看著受傷的周武雙眼通紅,話都說不利索,“我哥的胳膊沒有事吧?” 周文周武雖然是兄弟但長得一點不像,周武長相陽剛,周文文弱,這副模樣怪讓人心疼的。 行素之禁不住安慰他,“別擔心,他的傷雖重,但玄門派有獨門妙藥,用了藥膏很快就會好了,也不會留下后遺癥?!?/br> 周文抬頭四下看,“蔣先生在嗎?他身上應該帶著藥?!?/br> 行素之內(nèi)心里是更向著玄門派的,想著幫玄門派賺點錢,“這些藥大都十分珍貴,不會輕易給人?!?/br> “那怎么辦?”聽語氣竟然有些急了。 周文真的太天真了,竟然沒聽出來行素之話里的意思,行素之只好提醒他,“藥材要花很多錢購買,周家應該不缺錢,拿些買些名貴藥材換或者直接買,蔣先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肯定會答應的?!?/br> 以蔣晨的性格估計不會主動提錢,行素之替他說了。 周文馬上握住行素之的手,感激涕零,“行先生你真是好人!” 周武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晚上,屋內(nèi)圍了幾十個人,有行素之他們還有周家的幾個旁系。他的肩上綁著繃帶,兩只手臂都不能動,想動的時候馬上就被周文按了回去。 “哥,你別動,蔣先生說你等三天后才能全好?!?/br> 周武只能乖乖躺好。 “奶奶呢?”昨晚因為事情太過緊急沒來的處理周老太太的尸骨,一醒來周武就想到了這件事。 “已經(jīng)收了起來,就等你好了之后安葬了?!碧岬街芾咸芪囊埠鼙瘋?/br> 周老太太尸骨上還帶著嬰靈的怨氣,幸虧周文他們沒動,否則誰都逃不掉,行素之讓嬰靈清除干凈上面的怨氣才敢把周老太太的尸骨交給周家人。 周老太太一死周武就正式接管了周家,周家這么大的家業(yè)只是辦法律上的手續(xù)就需要好久,要等手續(xù)辦完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了,所以在手續(xù)下來之前周武就正式開始管理周家了。 這些旁系被周老太太打壓的乖乖在周家公司吃薪水,不敢有半點不安分的心思,就算現(xiàn)在周老太太走了他們也不敢有什么動作,況且周武常年跟著周老太太身邊還是有些威嚴的。 “行先生,我有些話想和你說?!?/br> 在場的人都很有眼力見,馬上就都出去了,房間內(nèi)就只剩下來他們兩個人。 周武掙扎著想要起來,行素之幫他坐了起來。 “周家祖先的事情……”周武欲言又止,周家是大家族,如果以前的事情傳出去肯定會對周家不利,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只要他不說行素之不說就沒人知道?,F(xiàn)在他要親口讓行素之保守秘密,他的行為又與周世昌有什么差別呢? “什么事?”行素之裝糊涂。 周武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了,苦笑道,“謝謝行先生。周家祖先做下的錯事我會盡全力彌補?!?/br> 肩上的嬰靈動了一下,行素之嚇了一跳,怕他突然找事,幸好他接下來沒了動作。 行素之也有一件事很想知道,“你恨嬰靈嗎?”是嬰靈害死了周老太太,而周武與周老太太感情那么深,他為什么還要答應凈化厲鬼。 “一開始是有恨,但看到曾家人死得那么慘忽然就不恨了,死后再多的彌補也抵不過他們的痛苦,死了也就什么都沒了,我恨也沒用?!?/br> 周武低著頭,眼皮耷拉了下來,異常頹廢,難為他小小年紀就經(jīng)歷這些,行素之伸手摸摸他的頭去安慰他。 此時外面突然傳來雜亂的聲音,好像有什么人要闖進來。 “對不起,你不能進去?!?/br> 然后就是一群人發(fā)出哎叫痛呼聲。 聲音越來越近,行素之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正要推門進來的龍冉,而現(xiàn)在他的手正放在周武頭上,氣氛有點太和諧了。 龍冉臉色陰沉,“你在干什么?” 第8章 葬禮 行素之把手背在身后,試圖掩蓋剛才發(fā)生的事情,“龍冉,你怎么來了?” 龍冉旁若無人的把行素之的手握到自己手里,擦了又擦,“你出來已經(jīng)五天了,我不放心你?!比缓笏囊暰€落到了行素之肩上,瞇起眼睛停留了幾秒鐘才看向了別處。 行素之知道他肯定又犯病了,只不過礙于周武在場沒有表現(xiàn)出來。 “這位是?”周武曾經(jīng)見過一次龍冉,但只短暫的幾分鐘,并不知道他與行素之的關系。 “我朋友,龍冉?!毙兴刂畬擂蔚亟榻B,龍冉的身份比較復雜,和他的關系更復雜,周武還是不知道的好。 龍冉不滿他的介紹,又加了一句,“是好朋友?!焙米忠籼貏e重。 這時候守在房間外的那些保鏢追了上來,看到龍冉一股腦沖了進來,“對不起周先生,這個人硬要闖進來的我們沒有攔住。” “他是行先生的朋友,你們出去吧?!敝芪錄]有為難龍冉,反而好脾氣的讓他留下了。 “你的傷需要靜養(yǎng),我們就不打擾了。”行素之害怕龍冉口無遮攔說些什么,不敢在周武面前多待。 周武原本還有事和行素之說,但龍冉突然出現(xiàn)他不好再說,點了點頭,“我讓人給龍先生安排客房?!?/br> “不用!”肯定不能讓龍冉一直待在這,以他的脾氣還不得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他馬上就回去了,不用麻煩。” 龍冉想說我要留下陪著你,但被行素之瞪了一眼乖乖閉了嘴。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行素之單獨拉龍冉說話。 “沒人人可以傷得了我,你不用擔心。” 龍冉當然知道沒人可以傷他,可是兩個人那么久沒見面了他想行素之啊,所以才找了借口跑來了。 “我不走,你什么時候走我什么時候走。”都快要上萬歲的龍了,竟然還在行素之面前耍賴。 “我出來了,店里沒人不行,你幫我看著店?!?/br> “所以咱們現(xiàn)在一起回去?!?/br> 看來龍冉是打定主意不走了,行素之只好使出殺手锏。 “龍冉,你過來?!?/br> 龍冉乖乖湊過去,行素之踮起腳湊到他耳邊。 行素之離得那么近,呼吸就噴在他的耳邊,龍冉的老臉飛速躥紅,老心臟砰砰地跳。行素之暗罵不要臉的老龍,人都說龍性本yin果然不錯,這只老龍真是隨時隨地都發(fā)情,竟然對他也發(fā)情。 行素之朝龍冉耳邊吹了口氣,龍冉龍血沸騰,期待著接下來的,結果行素之什么也沒干,“可以走了嗎” 龍冉十分不滿,“你還沒親我呢?!?/br> “親什么親!”行素之一臉怒火,“你以為我還是三歲小孩??!快滾!” “不要親就不親,你發(fā)什么火。”龍冉悻悻,害他期待半天,真是越大越不可愛了,小時候經(jīng)常跟他玩親親的。 “快走!” 龍冉不想惹行素之生氣,最后還是走了,回到香燭店才緩過勁來,他只光糾結吻的事情了,連那只嬰靈的事都忘記問了。 兩天后周武的傷徹底好了,開始cao辦周老太太的喪禮。周老太太在世的時候管理著周家各方面的生意,幾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都和她認識,這次喪禮只是請柬就發(fā)了上百份,還是過濾掉了一些在周武看來不夠格參加他奶奶葬禮的人基礎上。 葬禮當天,周武又把行素之單獨叫了出來。 “行先生,奶奶去世之前告訴我讓我遇到事情可以找你商量,還囑托我一定要找出在畫中藏聚怨陣的人,奶奶她只信得過你,請你幫幫我?!?/br> 周家在他這里買了幾萬只的香,按照店里的規(guī)矩他要跟著周家一個多月,這期間周家要求他做的事情他實在不好拒絕。 “周老太太在世的時間也說過這件事,我會盡力去查的,只不過可不可以查到就不知道了?!?/br> “謝謝你行先生!”對于周武來講行素之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唯一的依靠死了,二叔不爭氣,弟弟不懂這些,他自己擔這份擔子還太重,有行素之可以依靠他安心多了。 來參加葬禮的人非富即貴,只是身上的穿著就是平常人家一輩子也買不起的東西。 周武擔心有人會在周老太太的喪禮上鬧事,所以讓行素之和蔣晨也穿上了黑色禮服參加葬禮,以便時刻注意著想要鬧事的人。而清塵道長和戒嗔方丈在為周老太太做法事。 在假畫下面藏聚怨陣,還做的如此隱蔽,竟然連蔣晨他們都沒能發(fā)現(xiàn),可見做這件事的人不是泛泛之輩,至少修為要在蔣晨他們之上,他要躲過別人的眼睛害周家可以說是輕而易舉,也不怪周武如此緊張了。 蔣晨與行素之兩個人站在二樓,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蔣晨問出來這幾天來的疑惑,“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聚怨陣的?” 蔣晨是個修行狂人,自認為同輩之中沒有比他修為更高的,周家的聚怨陣陣法隱蔽,布陣方法巧妙,畫陣的人還對陣法進行了更改,連這樣行素之都能發(fā)現(xiàn),他真的好奇行素之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你知道為什么要在周家每個角落都點上香嗎?”行素之不答反問。 蔣晨以為他是想祛除厲鬼留下的怨氣,但行素之一這樣問他猶豫了。 行素之不等他說話又說,“從一進周家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周家的怨氣不像是厲鬼留下的,倒像是長久積壓,但我并不確定,于是在周家各個角落點燃香。” “我的香可以凈化怨氣,凈化能力很強,如果周家的怨氣是厲鬼留下的很快就可以被凈化掉,但是一晚上竟然還沒有凈化掉,我就猜測周家某個地方有聚怨陣,但卻找不到哪里有?!?/br> “你是怎么確定是隱藏在了畫中?”蔣晨繼續(xù)追問。 行素之指著蔣晨,“因為你。那天晚上你偷聽我和周老太太的談話,我看向你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大堂之內(nèi)掛的這幅畫竟然是假的。以周家的地位和身份怎么可能掛副假畫在大堂上,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別人掉包了。我上前一摸果然聚怨陣就藏在了畫的下面?!?/br>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蔣晨無言。 此時樓下傳來嘈雜聲,所有人都往邊上靠,中間空蕩蕩地空了出來,像是中間有什么臟東西一樣。 不一會大門口進來一個人,穿著黑色禮服,帶著黑色禮帽,佝僂著身體,還拄著一個拐杖。 行素之的眼睛被這個人吸引住了,因為這個人的靈魂是黑色的,行素之第一次看到黑色的靈魂。 像是感覺到行素之在看他,這個人緩緩抬起頭,與行素之四目相對。行素之略驚訝,他以為會看到一張老態(tài)龍鐘的臉,沒想到竟然是一個蒼白的少年。 “他是趙家的小兒子,趙玉玨?!笔Y晨做了玄門派幾年的掌門,經(jīng)常與權貴富商打交道,趙家這個有名的小兒子他是知道的,而且還有一些過節(jié)。 “為什么這些人都躲著他?”黑色的靈魂代表這個人極其骯臟,但一般人是看不到別人的靈魂的,這個趙玉玨一定還有什么事讓別人對他害怕。 “趙玉玨從小就百病纏身,為了治好這個小兒子趙家多方求人醫(yī)治,師叔也曾被請去醫(yī)治,但師叔說是閻王爺想要他的命,治不好,還斷言他活不過十五歲?!?/br> “他這個樣子應該早就過了十五歲了吧?!壁w玉玨雖然看著年輕,但還不至于不到十五歲。 “今年他二十二歲?!?/br> “他是怎么活到這么大的?”俗話說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蔣晨的師叔應該不會亂說話,趙玉玨之所以能活這么久恐怕是逆天改命或者是找了替死鬼。 蔣晨搖搖頭,“趙家請來了苗疆的蠱師為他續(xù)命,少不了是找了替死鬼。外面?zhèn)餮在w玉玨身上的病氣會過給接近他的別人,接近他的人都會死,所以這些人才會這么怕他?!?/br> 原來如此。 趙玉玨要上二樓,他一接近樓梯口那些人又呼啦啦一片跑去了另外一邊。對于這些人的反應趙玉玨一派平淡,看來他已經(jīng)十分適應別人這種反應,而且十分享受,像皇帝一樣上了二樓。 “玄門派這種三流門派竟然都能進周家了,看來周家確實沒落了?!毙⌒∧昙o嘴真的毒,也足以看出來他與玄門派過節(jié)不小。 自從七年前,趙玉玨活過了十五歲就稱玄門派是三流門派,罵蔣晨師叔是江湖騙子。蔣晨遇到他挑釁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每次還都能被激怒,這次下意識就想要去反駁他。 行素之適時地制止了蔣晨,對他搖頭,蔣晨才咽下了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