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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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現(xiàn)在杜家莊上上下下冷清得很,徒兒陪您過年罷?” “你有那份閑心思,多用在修行之事上罷。”杜言明無奈一笑,雖然覺著裴勻聒噪,心中那一點離愁別恨卻也被他噪沒了,倒真是輕松了許多。 裴勻瞧師尊神色緩和,終于住了嘴,心滿意足地繼續(xù)搖扇子。 …… 裴勻還真是猜錯了,杜言疏一直安安靜靜入定補覺無人打擾,舒服愜意。 臨近年關(guān),各人歸鄉(xiāng)籌備年貨,臨街店鋪都關(guān)了門,直到天黑透了,三人好不容易尋了間仍營業(yè)的客棧投宿,彼此才說上啟程以來第一句話…… “這家客棧,怕是有些不干凈?!比藦鸟R車上下來,杜言疏微瞇著眼,倒是一副極有興趣的樣子。 不干凈,指的自然是魑魅魍魎,算它們幸運,今兒撞對了人。稍稍用靈識一查,便可探知都是些不成氣候的冤魂,狠有余,厲不足,愁緒怨氣郁結(jié)無法往生,調(diào)服凈化了便可。 杜言疏淡聲道:“引之,你去處理罷?!?/br> 杜引之端端正正地應了聲是,便先一步進入客棧凈化患鬼,這種程度的鬼怪,憑他如今之力,連所佩無妄劍都不需出鞘,勾勾手指的事兒。 柏旭將馬車上所有物件都加了靈鎖,一切料理妥當后,看杜引之還未出來,遲疑片刻對杜言疏道:“屬下去助小少爺一臂之力罷?” 杜言疏淡然一笑搖頭:“這種程度他自己處理就好,無需我們cao心。”他雖未真正見識過引之全力應戰(zhàn)的狀態(tài),也鮮少與他一道兒修行游歷,平日里只稍作點撥指導,但從靈力上隱隱察覺,如今的杜引之,修為恐怕早已在他之上…… 若不是深知小魚兒這一世品性端正純良,又對自己百依百順,還有魂契作為最后一道屏障,杜言疏定會惶惶不安。 柏旭聞言便不再言語,靜立于杜言疏身側(cè)。恰巧一陣風卷著雪絮吹來,揚起了杜言疏的衣擺,柔軟的布料不經(jīng)意間擦過柏旭的手背,一陣灼熱的酥麻感從手背直竄到他心里。 淡淡的冷香彌漫而來,他甚至想再靠近一些,幻想著對方的發(fā)絲擦過自己的臉又是種怎樣的滋味,想歸想,卻不敢逾越,全力收斂面上的表情,只喉結(jié)動了動。 “柏旭,平日里不要太過勉強,修行之事,隨性些好,我讓你探查之事,也不急于一時。”借著月色,杜言疏瞧柏旭的面容清癯,眼下烏青隱現(xiàn),身形也比前兩年消瘦了許多,擔心他平日太過奔波辛勞,遂溫言關(guān)心。 這三年來柏旭親自四處奔走,又暗中有親信靈奴探查,卻尋不到一絲半點當年宋斯如死因的情報,當真蹊蹺…… 正當柏旭心猿意馬,杜言疏百思不解之時,杜引之一臉輕松地從客棧中走了出來:“小叔,患鬼已凈化完畢,房間也讓店家去收拾了,稍等一會兒便可入住。” 杜言疏淡淡地點點頭:“有勞了。”心中卻十分滿意,引之這孩子辦事越來越周到了。 杜引之聽得出小叔語氣中的贊許之意,心中早笑開了花,卻礙于有柏旭在只溫文一笑:“這是侄兒應該做的。”余光瞧見柏旭與小叔緊挨著,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垂下眼,斂了目光。 三人進了客棧,杜言疏瞧店里的掌柜小二皆面色青白一臉鬼氣,常年在冤魂不散的場所待著,身上的陽氣損耗嚴重,若非今日趕巧碰上他們,怕是陽壽耗盡命不久矣。 杜引之自然曉得小叔的心思:“我已將歸陽丹分與店里的人,小叔放心?!闭f著一轉(zhuǎn)頭,兩片薄唇揚起,露出小小的虎牙。 杜言疏此刻很想抬手摸一把他的腦袋以示滿意,舔了舔嘴唇,最終還是忍住了。 不過他舔唇的小動作,卻沒逃過另外兩人的眼。 各人安頓妥當,杜言疏喝了幾口店家送來的茶,寡淡無味權(quán)當解渴,也沒胃口,調(diào)息片刻便躺下睡了,興許是舟車勞頓,雙眼一合便入黑甜,一夜無夢。 翌日清晨,杜言疏躺在床上還沒清醒透,便有人輕聲叩門。 以為是引之又自作主張伺候早飯來了,也不急著整理洗漱,只淡淡的應了聲請進。 只沒想到,來人竟是柏旭。 作者有話要說: 引之:我這么周到乖巧,小叔快表揚我*^_^* 小叔:……表揚你 引之:小叔快夸夸我 小叔:……夸夸你 引之:小叔快來愛我 小叔:……愛你 小叔:???好像有哪里不對??? …… 撒糖撒糖~修羅場也是撒糖嘛~ 誒其實我挺喜歡裴小公子的,雖然聒噪了些噗(°ー°〃) 日常表白你萌~希望甜甜的糖能暖到你萌~~ 撲過去蹭e==(づ′▽`)づ ☆、戚月宮 “三爺,屬下給您準備了早飯?!币琅f是一襲輕薄墨色衣衫,端著一張冷峻嚴肅的面孔,手中拎著五六包隱隱浸出油漬的紙袋,實在有些違和。 柏旭其人,比起端茶送水伺候人,舞刀弄劍捉妖拿怪的畫風顯然更適合他。 杜言疏怔了怔,覺察到自己躺著太不成樣子,忙蹭的一下坐了起來,又意識到如今自己一副披頭散發(fā)睡眼惺忪的形象,更不成樣子,躺也不是下床也不是,面上臊得一片紅。 柏旭一雙漆黑的眸子無波無瀾深若寒潭:“屬下是否來得不是時候?”說話間已垂下眼眸,他自然瞧得出杜言疏的不自在,卻假意不知。 杜言疏定了定神:“無妨,你坐著稍等片刻,待我洗漱完一道兒吃罷?!币庾R到自己反應過度,杜言疏盡量平緩了語氣,佯作云淡風輕的樣子。 其實他與柏旭間本不該如此生分,為了加深彼此羈絆,伺候主子起居甚至暖床也是侍見職責的一部分,只因杜言疏生性孤僻不喜與人接觸過近,柏旭知他性子,擔心擾其清凈,及冠后便主動提出搬離歸荑園。 說實話,柏旭離開隨室后,杜言疏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失落的,畢竟這人自小與他一道兒長大,是除了兄長外最親近之人,他一離去,偌大的歸荑園空落落的。依杜言疏的性子,他絕無可能主動挽留,柏旭提出,他便應了,清冷著臉,都不帶猶豫的,更顯淡漠無情。 也都是些陳年舊事了,況且隔了一世,回憶起來更覺模糊渺茫,不提也罷。 與其瞎想那些有的沒的,如今的杜言疏只在心里嘀咕,引之那小子跑哪去了,一大早沒來煩他還真有些不習慣了…… 柏旭坦坦蕩蕩地進了屋,將燒餅包子油條燒麥等食物一一從紙袋取出,擺弄妥當,摸了張凳子了下來,慢條斯理為三爺沏茶。 他坐的方位,正好能將三爺?shù)囊慌e一動瞧在眼里,白皙的手指有條不紊,將衣物一件件披上,撫平褶皺,端端正正。細長的眼眸里隱著尚未褪去的睡意,倒有些水光漣漣的意味;瓷白的臉上壓了枕巾的紅印,淡淡的引人遐想;興許剛起床氣血上涌,兩片嘴唇也比平日里紅潤些;垂下的發(fā)絲被一點點攏起,柏旭發(fā)現(xiàn),比起前幾日,杜言疏的少年白要少了許多,估計是被人新拔掉了。 能替三爺挑白發(fā)之人,除了那位小少爺還能有誰呢? 思及至此,柏旭覺得心癢癢的同時,也生出了一絲澀澀的酸意。不知不覺間,他的一雙眼睛已經(jīng)移不開杜言疏,克制又隱秘—— 而天未亮就起床,為了買早點從鄰鎮(zhèn)御劍而歸的杜引之停在客房外,瞧小叔房門虛掩,有些疑惑,推門而入,瞧見柏旭用一種說不去道不明的眼神看自己小叔,頓時心中一團無名火,卻又壓著不敢發(fā)作:“小叔,我給你帶早飯來了?!?/br> 柏旭這才回過神來,站起身朝他頷首示禮:“少爺早?!?/br> 杜引之穩(wěn)穩(wěn)當當一笑:“柏旭哥,久源鎮(zhèn)的蟹黃包很是地道,你也嘗嘗罷?!?/br> 柏旭竟也難得笑笑:“好,屬下今日有口福了。” 只杜言疏尚未覺察到空氣中的肅殺之意,疑惑著回頭問杜引之道:“久源鎮(zhèn)離此地有三十多里路程,你怎么——”話未說完他便明白過來,這混小子,一大早竟御劍飛去買早飯! 杜引之笑:“侄兒曾去久源鎮(zhèn)降地狼,吃過一次當?shù)氐男伏S包,覺得滋味十分好,昨天夜里嘴饞了,便想著橫豎也不遠,御劍來回不過大半個時辰,今兒一大早便去買了?!?/br> “……”杜言疏無語。 “小叔你洗漱完趕緊來嘗嘗,涼了味道就差了?!?/br> 杜言疏哭笑不得,搖頭道:“你今后可別養(yǎng)成裴勻那副紈绔德性才好?!?/br> 杜引之坦蕩蕩一笑:“侄兒不敢,若是哪天一不小心真紈绔了,小叔打我一頓便是?!?/br> “……”杜言疏氣結(jié),睡了一覺,引之的臉皮倒是比昨天厚多了,也是捉摸不透。 柏旭將兩人的一顰一笑瞧在眼里,照舊默默不語。 于是,這頓早飯,就變成三人圍坐在杜言疏房里吃,熱鬧又局促,只有杜言疏一人怡然自得,什么也沒覺察到。 吃罷飯退了房,三人繼續(xù)上路,山一程水一程,重復著早飯永遠買多的日常,八日后抵達浣青城。 …… 戚月宮建在浣青湖心一處避世的島嶼上,必須渡船而至。 三人抵達浣青湖畔時天色近晚,時值寒冬臘月,湖面已經(jīng)結(jié)了厚厚一層冰,早無船只停泊歇腳,四下空闊無人寂寂一片。 于尋常人而言,冬日湖面結(jié)冰相當于封了路,對能御劍而行的修士并無大礙,可…… 杜言疏回頭望了眼馬車上那一堆仙器靈石,暗暗頭疼…… 總不能扛著這幾百斤的物件在天上飛罷…… 正當他扶額之際,杜引之已經(jīng)手腳麻利地將馬車上大大小小的包裹卸了下來:“小叔,這些我扛著就好?!?/br> “……太勉強了……”杜言疏設(shè)想了番無妄劍上堆滿貨物凌空而起的畫面,總覺著太不優(yōu)雅…… “無妨,一趟不成飛兩趟。” “三爺,屬下也可以捎帶些?!?/br> “……” “不用了——”杜言疏遙遙一望,茫茫霧靄中有一艘船朝他們緩緩駛來,破冰而行。 船上立著兩人,紅色斗篷在白茫茫的冰湖中十分顯眼,駛近了瞧,是兩名女弟子,果然如傳說中的一般,戚月宮的女弟子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好,足以讓尋常男子心旌蕩漾。 可惜,在場三人皆不能歸為尋常男子…… 船泊在岸邊,兩名女弟子下船款款走來,杜言疏發(fā)覺,引之似一直盯著其中一位稍高挑的姑娘瞧,眼睛都發(fā)直了! 心中頓時一陣莫名煩躁,這小子也太經(jīng)不起誘惑了罷,都還沒進戚月宮就被迷得七葷八素了? 正在杜言疏胡思亂想之際,兩位姑娘已經(jīng)行至跟前,朝他禮了禮,杜言疏也頷首回禮。 那位高挑些的‘姑娘’仰起臉朝他瀲瀲一笑,細長的眼眸彎了彎:“久聞言疏表哥大名,今兒終于見著了。” 在場的三人全然目瞪口呆,不是因為這‘姑娘’容貌有多驚艷,也不是因他喚杜言疏一聲表哥,而是,他的聲音,分明是個男子…… 是了,杜言疏終于想起,很小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娘親說過,他有一個表弟,與姨母姓戚,單名一個桑字。只沒想到姨母喜歡女孩子竟到這地步,連自己親兒子都養(yǎng)成了一副姑娘家家的樣子。 另一位紅衣女修士,則是戚桑的師姐戚蓉,巧笑倩兮,溫柔可人,興許是初見三名陌生男子,面色微紅不常言語。 彼此寒暄了一番,上了船。杜言疏接受了女裝表弟的設(shè)定,也不覺著有什么違和,態(tài)度是一貫的疏淡自然;杜引之方才忍不住盯著這位表叔瞧,是隱約覺得他與小叔容貌有四五分相似,如今真相大白,尋思著橫豎旁人怎樣都比不上他小叔,心中寬慰滿足;柏旭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瞧不出個什么情緒…… 這船加持了咒符,在冰面上行駛平穩(wěn)順暢,速度頗快。夜風急急,嗚嗚有聲,杜言疏立于船頭,下意識將手攏進袖子里,杜引之瞧小叔耳朵凍得通紅,很是心疼,恨不能為他捂住取暖,可眾目睽睽之下不好逾越,只取了狐裘抱在懷里捂暖了,才走到小叔身后為他披上。 感受到背后的溫存,杜言疏猝不及防身子一僵,也不方便說什么,安然披著,十分受用。 一旁的戚桑笑道:“侄兒如此孝順懂事,表哥有福氣了?!?/br> 杜言疏嘴角動了動,剛想擠出個謙虛的笑,戚桑又笑說道:“近來浣青城鬼怪猖獗,傷人事件頻發(fā),娘親打算讓引之在戚月宮住上一年半載,幫著捉妖除怪,表哥可愿意將侄兒借出?” 杜言疏擠到一半的笑僵在臉上,定了定神,將笑未笑道:“這事兒得引之自己做決定,我不干涉?!闭f著抬起細長的眼,冷冷地瞧向一旁面色鐵青的杜引之。 場面頓時有些局促—— 眾人都未曾留意一旁默默不語的戚蓉,此刻一張小臉埋得低低的,生怕別人瞧出她羞得滿面通紅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