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后面半句說出來,已經(jīng)是隱隱的在試探,試探年工的算計。 易擇年面容陰沉如死水般毫無波瀾,摘下手套便朝外面走去,常情跟在后面,本失望的想著今天又是一無所獲的一天,卻突然聽到對方問:“你覺得有什么比現(xiàn)在更讓他開心的事情?” 常情張張嘴,很想說作為一個俘虜當(dāng)然是解救讓他更開心,但這話純粹作死,到了嘴邊又被咽下去,他搜腸刮肚的想了一圈,靈光乍現(xiàn)道:“我覺得有兩個,一是他現(xiàn)在正為難的那個鎮(zhèn)靜劑的改良配方如果能夠成功的話,興奮值肯定會攀升,二同樣和他的專業(yè)領(lǐng)域掛鉤,比如現(xiàn)在沒有的珍稀藥劑、藥草還是配方之類的?!?/br> 易擇年突然停下腳步,若有所思:“還有一個,當(dāng)他緊張時同樣情緒都高漲,而且越緊張越好產(chǎn)生情緒上的極致反應(yīng)?!?/br> 常情滿臉驚悚:“……您這是想”干嘛? 另一邊,正在調(diào)制新藥劑的明萊猝不及防的打了個噴嚏,隨即感覺到身上有點冷,不是天氣轉(zhuǎn)涼,又是像被人盯上了的那種不安全感。 ……有點方。 第67章 暴露 “嘭!!!” 又一次實驗爆炸,整個研究所跟著晃三晃。 研究員a若無其事的停下動作, 跟著震蕩搖擺身體, 待余波結(jié)束之后又開始繼續(xù)實驗, 他將試管打開與藥劑混合在一起,頭也不抬的吐槽:“自從來了白玉蘭我已經(jīng)好幾年沒去蹦迪了,沒想到有朝一日大師還能讓我體驗到這種感覺。” 研究員b跟著他說冷笑話:“這爆炸聲當(dāng)做背景音樂聽也還算有意思, 說起來你們覺得大師這次調(diào)出來了什么藥劑?這次的小白鼠是誰?” 曾經(jīng)發(fā)下壯士豪情的研究員c情不自禁的開始手抖,宛若得了帕金森綜合征,手里的試管都差點摔下去,可見驚嚇程度有多嚴重。 眾人看看他,齊刷刷的搖頭, 倒是沒有嘲笑之意只有兔死狐悲,不過他們之前還覺得這人敢于接下小白鼠的挑戰(zhàn),認他有大將之風(fēng), 現(xiàn)在看來……誒,和年工之間相差100000個常情的距離吧。 唯獨常情沒接話,卻往里面瞅了瞅, 情不自禁的放下手里的工作:“我去看看啊。” “去吧,喝完藥再回來?!毖芯繂Tc見縫插針的如是囑咐。 “拿著記錄儀,藥效記的準(zhǔn)確?!毖芯繂Tb跟著囑咐。 “活著回來吧,我最近手頭上沒多少錢你要是死了只能送花圈了?!毖芯繂Ta更加冷酷無情。 常情嘴角一抽:“你們想多了, 這才第一聲動靜, 明顯大師是又在研究他那個改良版的鎮(zhèn)定劑, 而且百分之99的概率是失敗了, 如果心情好接下來是越挫越勇,心情不好就直接改成調(diào)制新藥劑了。”他頓了頓,總結(jié)道:“所以我現(xiàn)在去,是安全的?!?/br> “哦?!眡20,眾人冷漠以對,一個簡單的音節(jié)甚至帶上了幾分惋惜,可見情感之充沛。 …… 明萊習(xí)慣的抖了抖身上的粉末,隨手敲了敲旁邊的機器人,吩咐:“去打掃衛(wèi)生?!?/br> 這機器人不出意外是年工的作品,只是不同于曾經(jīng)在帝國輝煌一時的人工智能,遠比不上談吐幾乎與人類相差無幾的ai埃德溫,這機器僅能識別簡單的命令,就像現(xiàn)在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的去收拾衛(wèi)生,沒有半句多言。 倒也可以理解,畢竟這是白玉蘭的老巢,手握無數(shù)重大機密的研究所,不容許有半點差池。 明萊等他收拾完又拿起調(diào)制設(shè)備,長長的嘆了口氣,不再去摸常青藤而是選擇了新的藥草,只能不等他進入狀態(tài),常情已經(jīng)走進來,幽幽的問:“為什么不再堅持一下呢,也許下次就成功了?!?/br> “你不懂,實踐需要時間的磨練,不會輕易成功的?!彼麘n郁的嘆氣,話鋒一轉(zhuǎn):“你們想看什么效果的藥劑,我盡量控制范圍?” 常情的心臟一揪,只覺得痛并快樂著,既頭疼于藥效的神奇又恐懼于藥效的神奇,這個時候他也只能干巴巴的答:“……您自己看著辦吧。” 就在這時易擇年卻突然走了進來,他的腳步?jīng)]有聲響,聲音突兀的從兩個人的身后響起:“收拾好,和我去格斯城?!?/br> 兩個人均是一愣,下意識的回過頭去,明萊詫異的發(fā)現(xiàn)他竟然沒有穿那件大衣的白大褂,而是換上了一套便于行動的休閑裝,深秋來臨讓天氣轉(zhuǎn)涼,他換上一件白色的毛衣搭配上筆直的休閑褲,外面是一件修身的淺駝色風(fēng)衣,更襯得他身形頎長,連陰郁的面容都晴朗了幾分,看的明萊眼前一亮。 而他話里的意思更是讓明萊眼中的亮度加深,連連點頭乖巧應(yīng)道:“好的三哥!” 常情剛想問老大指的是誰,隨后立刻反應(yīng)過來,老大找他從來都是喊他過去聽吩咐,會讓他親自上門交代的顯然只有大師,不做旁的設(shè)想。 待易擇年走后,明萊忍不住戳戳自己身上的防護服,然后好奇的問常情:“這件衣服真的是三哥設(shè)計的?” 常情一臉驕傲:“當(dāng)然!” ……這有個屁好驕傲的! 明萊無語的看著他:“那為什么這件衣服和他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差距會那么大!”明明都是一個人的眼光,為什么這件防護服看起來像塑料桶,而他自己就穿的像走t臺的模特??? 常情也是一臉恥辱的表情:“年工的衣服都是城主派人提供的,都說城主和年工是好友,你看他都提供了什么衣服,那個白毛衣一點花紋都沒有跟喪服似的,那外套黃不黃白不白的還特別的娘氣,偏偏他送來的衣服都是這種娘了吧唧的風(fēng)格,簡直拉低年工的檔次! 說什么他們是好友看這衣服就沒有說服力,城主分明是在嫉妒年工長得帥!” 明萊:“……”他的腦海中閃過易家兄弟的模樣,墨眉鳳眼,鼻梁高挺,面容英俊氣度不凡,的確很帥,這大概是他和常情這類直男的審美觀唯一一次重疊的機會了。 就是比較同情牧九明。 明萊聳了聳肩,放棄和常情爭辯,準(zhǔn)備回去換件保暖的衣服跟著易擇年走,尚未邁出門口突然腳步一頓,回過頭來:“我好像沒有衣服可以換?” 常情不確定的道:“……好像是的?” “沒有?!?/br> 他本來就是當(dāng)做俘虜被抓回來的,又不是來漫渭河走親戚,怎么可能會提前準(zhǔn)備好行禮,能夠帶上閨女一起來已經(jīng)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了??! “那我去給您準(zhǔn)備衣服,找找身形相仿的研究員借一下?!?/br> “不用了。” 明萊擺擺手,頭也不回的走出去,只丟下一句話:“我去找三哥借衣服?!?/br> 常情眼睜睜看著他走遠,良久后喃喃自語:“但是你們倆身形不匹配啊,大師你穿年工的衣服不會覺得太長嗎?” 明萊只顧著多一個和儲備糧親近的機會,哪怕是穿對方衣服也能嗅到衣服上的靈氣,但是提出這個要求后,卻被狠狠的噎了一下。 易擇年面無表情:“衣服太大,你穿不上?!?/br> 明?小矮子?萊心口一痛,整個人跳了起來:“衣服太長就卷褲腿卷衣袖啊,有什么不可以的,就算穿不上這要穿,這事關(guān)男人的尊嚴!” 易擇年竟沒有再拒絕,只是用詭異的目光看了一眼少年,微微頷首道:“你隨意。” 明萊再次被他的目光羞辱到,氣沖沖的奔向衣柜而去,拉開沖進來就是一通翻找,一邊翻還一邊脫衣服,等他翻到衣服也脫得光溜溜了,只剩下一條包裹著臀部的黑色內(nèi)褲。 易擇年本不想理這等幼稚的行徑,但是無意間的一瞥卻似乎看到少年白皙的腰肢上有黑色的陰影一閃而過,再去探究已不見蹤影,他的眼眸微凝,卻不覺得是自己的幻覺,而是直問:“有活物附在你的身上?” “啊,什么?”明萊轉(zhuǎn)過頭去,抱著衣服茫然的看他。 易擇年不為所動:“黑色的陰影約莫手掌大小,附在你的腰際,在我察覺的時候迅速藏了起來?!?/br> “不會吧!”明萊嚇了一跳,連忙將衣服丟在床上,展開身體在男人的面前打轉(zhuǎn),同時慌張的催促:“三哥你快幫我看看,活物在哪里!我去,不會是藏到了這里面吧!” 說著他一把將內(nèi)褲扯了下來,對著下半身來回翻看,最后苦惱的抬頭:“沒找到……好像也沒有什么被貼住的感覺?!?/br> 只是這一抬頭,卻意外的對上了易擇年的雙眸,頓時一個激靈跳了起來,慘叫一聲:“三哥你想干嘛!” 易擇年的眼神,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不過不是x色小說里的那種炙熱的獸性,而是屬于一個研究員對實驗品的打量,他的視線仿佛是x光對他進行全方面的掃描,分析著每一寸肌膚、每一塊rou、每一處器官甚至是流動的血液能夠帶來的價值,看的少年不寒而栗。 變態(tài)果然是變態(tài),是他輕敵了??! 易擇年冷漠的收回視線:“沒什么,你繼續(xù)換衣服,十分鐘后去找我。” 明萊目送男人離開的背影,同時不著痕跡的掐了一把指腹,又不解氣的瞪了他一眼,對著黑龍無聲的訓(xùn)斥:泥鰍,都是你惹的禍,不好好在手上待著又跑去腰上面,要不是他急中生智應(yīng)對及時,肯定就被發(fā)現(xiàn)了! 泥鰍若無其事的翻了個身,黑龍式裝死.jpg。 …… 另一邊,機長檢查完飛行器后,對著青年稟告:“年工,里面一切正常,防御已經(jīng)開到最后,不會出現(xiàn)任何漏洞!” 易擇年掃了一眼飛行器,突然下達了一條令人匪夷所思的指令:“留一道漏洞?!?/br> “什、什么?”機長不出意外的滿臉詫異,仿佛自己聽錯了指令,一旦飛行器出現(xiàn)漏洞,那很有可能會在遭遇攻擊的時候損失慘重,而且年工不是要帶著俘虜一起走嗎,那俘虜一旦察覺到漏洞也是很可能會借機逃掉的! 易擇年波瀾不驚的重復(fù):“去做。” 常情剛過來聽到的就是這句話,心臟驟然一跳,隱約感覺到這里面怕是要出事情,年工似乎在下一盤很大的局。 第68章 病態(tài) 明小妖換上了溫暖的衣服,快樂的像個小二逼, 就這么興沖沖的跟著他的三哥走了, 絲毫沒有想過這其中有什么陰謀, 或者說想了也沒卵用,他一向都是見招拆招小能手,不怕這個! 飛行器上, 少年完全坐不住似的四下觀望,驚奇的喊:“這是我上次坐的那架飛行器,目的地也是格斯城,說起來三哥你怎么突然想起來去那里了,需要買什么嗎?” 易擇年閉目養(yǎng)神, 眼皮簡直的撩了一下,言簡意賅:“一個實驗品?!?/br> 明萊本是隨意一問,聽到這個答案立刻震驚了:“三哥, 你有我還不夠, 這是要移情別實驗品了?” 易擇年懶得搭理他, 角落里的常情卻被這句話震得七倒八歪, 祖宗誒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實驗品,不止拿這個身份給自己定義, 竟然還吃起這方面的醋了?? 他是主動跟上來的,或許是這段時間和大師相(被)處(虐)出來了感情, 所以還真有點不放心, 于是自己主動提出來跟隨年工的步伐, 聽候差遣。 此時的他, 正縮在角落里風(fēng)中凌亂的看著兩個人的互動,又看看飛行器劃過外面一閃即逝的風(fēng)景,隱約覺得這是暴風(fēng)雨來臨的前夕,年工故意留下防御漏洞只怕是為了釣魚執(zhí)法,就是看大師上不上鉤了。 大師,誒……要是能逃跑的話,他想大師還是會走的話,畢竟他身處的地方是白玉蘭,即便現(xiàn)在能作威作福也是因為年工另有目的,當(dāng)年工收回他的庇佑后大師就危險了。 這里都是一些窮兇極惡之徒,就算他在這個組織里也沒什么好辯解的,就連一向冷冷清清的年工也不是什么善輩,大師是個好人,實在不適合與他們?yōu)槲椤?/br> 常情糾結(jié)的想著,又是緊張的提氣,又是惆悵的嘆氣,但出乎意料的這一路上竟然風(fēng)平浪靜,安安穩(wěn)穩(wěn)的抵達了目的地,完全沒有出現(xiàn)他腦補中的畫面。 格斯城的停機場幾乎被停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這個罪惡城池?zé)o論何時都是一片繁華的景象,里面不止停留著聲名狼藉的星際逃犯們,還有數(shù)不清的帝國富豪,無論善惡只要你有能力,就能在里面一起狂歡。 這般藏污納垢之地,偏偏備受追捧。 明萊向外張望了一眼,然后拿出來自己準(zhǔn)備好的黑袍面具,犯罪分子接頭總是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但不等他換上,卻發(fā)現(xiàn)對面兩個人竟然沒有動靜! 易擇年瞥了他一眼,光明正大的下機。 常情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問:“大師您這是要做什么啊?” 明小妖很震驚:“你們不換衣服嗎?” 常情:“……為什么要換啊,有著必要嗎,先不說白玉蘭和格斯城是合作關(guān)系,里面還能有什么東西能威脅到年工不成?” 明萊一拍手:“有道理!”他真是一葉障目了,以前藏頭露尾是因為他自己出門,一個小弱雞當(dāng)然要謹慎,現(xiàn)在身邊有大佬還怕什么! 這么想著,跟在三哥的身邊真是充滿了安全感,明小妖立刻丟掉了那無用的偽裝,雄赳赳氣昂昂的跟上。 這一路上,明萊四下張望很是唏噓:“這是我第二次來格斯城了,上次的經(jīng)歷真是相當(dāng)?shù)膽K痛,讓我記憶猶新!” 常情和他聊天,聞言嘴角一抽:“不能吧,我記得您上次一來就搞死了一個藥草鋪子啊,而且走的時候相當(dāng)神秘,不僅城主沒抓到人,我和年工在外面等了您一夜也沒看見人,結(jié)果您早就離開了誒!” 這個話題相當(dāng)危險。 明小妖的耳朵動了動,搖頭晃腦故作神秘:“你不懂……更不知道當(dāng)時情況有多危險,簡直就是千鈞一發(fā)的時刻,我都覺得我要被……那個城主抓住帶走了,結(jié)果一閉眼再睜開已經(jīng)回到了家里,太神奇了,這一定是神明在眷顧。” 他沉吟了一下,總結(jié)道:“如果我沒猜錯,我應(yīng)當(dāng)是天道之子?!?/br> 常情無語的看著他一本正經(jīng)的瞎編亂造:“您高興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