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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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背桃啻ù鸬脭蒯斀罔F。 “…………” 魏光嚴(yán)氣得說不出話來,眼睛里都快噴出火了,死死等著他,好半天才咬牙切齒說:“是,我是從你來隊里那天起就不待見你,但你用不著把我想得那么壞。盧金元做事沒底線,不代表我也沒有。我再不喜歡你,也不會背地里搞什么骯臟手段!” 說完,他一把扯下掛在衣架上的毛巾,轉(zhuǎn)身進(jìn)了衛(wèi)生間。 留下程亦川一個人站在房間中央,擔(dān)憂被疑惑取而代之:哎,這人好像……也沒那么壞? * 在下一節(jié)英語課來臨之前,考試成績不會出來,于是日子又成了三點一線:食堂、雪場和宿舍。 對卷子被改一事毫不知情的宋詩意,在母親生日前一周,把禮物寄回了北京。 隔日卻收到陸小雙的電話:“你媽不收,冷著臉說打哪兒寄的退回哪兒去?!?/br> 宋詩意沒想到鐘淑儀的怒氣值已經(jīng)到達(dá)這個高度了,從前那么要面子的人,如今在外人面前也不想做做場面了。 她一頓:“你勸了沒?” 陸小雙有氣無力地說:“怎么可能沒勸?我口水都說干了,她連門都沒讓我進(jìn)。你是沒看見她那張臉,滿臉就一句話——知道你倆一個鼻孔出氣的?!?/br> 宋詩意笑了兩聲,只能草草回答:“我知道了?!?/br> “那這禮物——” “先放你那兒,我給她打個電話,想想法子?!?/br> 說是想法子,其實也沒法子。 鐘淑儀這人是個倔脾氣,一輩子都這么要強,不撞南墻不回頭,從來都說一不二。丈夫去世后,她只剩下這個女兒,更是執(zhí)拗到?jīng)]法說。 自打宋詩意歸隊后,她就徹底和女兒斷了聯(lián)系。 國家集訓(xùn)隊每次集訓(xùn)完畢,都會給運動員一段休假時間,年初時宋詩意回過一次北京,被拒之門外。當(dāng)時是大晚上,她沒法進(jìn)屋,只能去陸小雙家里湊合了一晚,打算第二天又回家繼續(xù)磨。 她還以為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哪知道鐵杵沒給她這機(jī)會,第二天連家里的小賣部也收攤了,報了個夕陽紅的廉價旅行團(tuán),一走了之。 家門口貼了一張字條:你一天不退役,就一天別認(rèn)我這個媽。 宋詩意深吸一口氣,撥通了母親的號碼。 無人接聽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她連撥六七次,始終沒撥通。別無他法,她把電話打去了隔壁鄰居家。 “張叔,我媽可能手機(jī)靜音,沒聽見我的電話,麻煩您幫我看一下她在家嗎,行嗎?” 電話很快交到了鐘淑儀手里。 家事能叫陸小雙知道,因為她畢竟只算半個外人??舌徖镟従拥模娛鐑x的面子還是要強行撐住,不好直接拒絕。 那邊很快響起了久違的聲音:“什么事?” 生硬、冷淡,但畢竟還是接電話了。 宋詩意記不清她有多久沒和母親通過話了,也許是三五個月,又或許更久了。起初她的電話鐘淑儀還會接,回回都和她扯皮,要她退役回家??砂l(fā)覺她完全沒有放棄的念頭,也絕不可能退役后,索性電話也不接了。 鐘淑儀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人,母女倆長得很像,都很秀氣,可惜身體里都藏著同樣的靈魂,跟鋼筋鐵鑄的一樣。 于是宋詩意只能每隔一陣就給她發(fā)信息,大多是說自己在隊里過得很好,偶爾夾雜幾句隊里的趣事,或是周末出門的所見所聞。 信息無一例外,石沉大海。 隔了這么久,乍一聽見她的聲音,宋詩意眼眶一熱,竟然鼻子發(fā)堵,有了哭意。 “媽。”她低低地叫了一聲。 那頭沉默片刻,依然是那句冷冰冰的話:“什么事?有事快說,這是別人的手機(jī)?!?/br> 宋詩意強行咽下哭腔,笑了:“也沒什么要緊事,下周不是您生日嗎?我讓小雙替我把禮物送上門,她說您讓退回去,不肯收?!?/br>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是,她知道,可她給不了。宋詩意假意不知,只說,“您都沒拆開包裝看看呢,這么多年您不是一直想要一只金鐲子嗎?那天我去商場看見一只,特別漂亮,剛好您生日要到了,這不,我一咬牙就買下來了——” “我不要。” “您就收下吧。我也攢了一些津貼了,鐲子貴在精巧,也沒多重,不算貴,好歹是我的一片心意——” “一片心意?宋詩意,我不需要這種心意?!辩娛鐑x的話終于多了一點,“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如果你不退役,我們母女之間也沒什么好說的?!?/br> 聽出她有掛電話的趨勢,宋詩意叫了起來:“別別別,媽,您別掛電話!” 然而下一秒,通話還是終止了。 宋詩意握著手機(jī),一動不動坐在床上,慢慢地、慢慢地閉上眼睛。渾身力氣都像被抽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只是須臾,卻又像是已過百年,掌心里的手機(jī)忽然又響起來,在這安靜的空間里顯得有些突兀。 她猛地睜眼,看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眼睛都睜大了。 張叔。 她想都不敢想,母親竟然回心轉(zhuǎn)意,又打回來了? 宋詩意迫不及待接起電話:“媽?” 可那頭響起的是張叔的聲音:“詩意啊,是我,你張叔?!?/br> 剛躍起的希望又破滅了。 宋詩意揉揉眉心,勉強笑道:“是您啊,我還以為是我媽又打回來了。怎么,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我就是想跟你說說,最近家里挺困難的,你要體諒一下你媽,她也不容易。” “家里?家里怎么了?” 那頭的張叔遲疑片刻,嘆口氣:“北京在整頓棚戶區(qū),你們家那小鋪子也被劃入整改范圍,要強拆。你媽不樂意,說一輩子靠這個吃飯,這是要斷了她的生計,非不同意。上個月來了批人,強行把鋪子封了,你媽把封條扒了又開門營業(yè),過幾天人家又給封了,你媽照撕不誤,還進(jìn)了趟派出所……” “后來這不出來了嗎?發(fā)現(xiàn)鋪子已經(jīng)給拆了,她又推著車去胡同口繼續(xù)做生意,城管不允許,說是影響市容,景區(qū)附近不許擺攤。她給人又是塞煙又是送酒的,人家不收,推推搡搡的,東西掉地上摔破了,你媽急紅了眼,還跟人起了肢體沖突?!?/br> 聽到后來,宋詩意已經(jīng)分辨不清張叔究竟說了些什么。 那頭似乎也意識到了她的情緒失控,嘆口氣,說:“孩子啊,你媽也不容易,家里這么困難,你又帶傷回去當(dāng)運動員。她表面上對你狠心,其實心里還掛念的,不然怎么遇上這種事,還死活不跟你提半個字?” 結(jié)束了那通電話后,宋詩意失眠了一整夜,次日清晨,去訓(xùn)練館跟孫健平請假去了。 館內(nèi)大家都在熱身,孫健平一看她眼瞼淤青嚴(yán)重,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也不忙手里的事了,下巴朝大門外一努:“走,外面說去?!?/br> 把人帶出去了,才神情凝重地回過頭來:“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 訓(xùn)練館內(nèi),程亦川正訓(xùn)練,忽然聽見旁邊有人說:“哎,那不是宋詩意嗎?怎么回事啊,剛才我進(jìn)來,看見她眼睛紅紅的在跟孫教練說話,一副隨時隨地都能哭出聲來的樣子?!?/br> 他一驚,猛地回頭看去。 隔著玻璃門,大門外果不其然站著孫健平和宋詩意,外面陽光燦爛的,而她背對館內(nèi),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發(fā)生什么事了?她怎么會一副要哭的表情?難道是—— 想起昨晚他自作主張的事,程亦川心里咯噔一下。 一旁的盧金元幸災(zāi)樂禍地說:“誰知道呢?既然要哭,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兒了。哈哈,喜聞樂見,喜聞樂見!” 程亦川一聽就來氣,霍地回頭,眼神像刀子一樣戳在盧金元臉上。 盧金元嚇得往后退了一步,這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顯然是上回挨揍留下了心理陰影,片刻后又發(fā)覺自己好像太慫了,怕大家笑話,于是挺起胸膛:“你看什么看?怎么著,公眾場合,我連說話都不能說了?” 魏光嚴(yán)怕程亦川一個沖動又鬧出什么亂子來,不動聲色地橫在了他面前,沒好氣地沖盧金元說:“不是不讓你說,他是想勸你謹(jǐn)言慎行。” 盧金元眼睛一瞇:“喲,魏光嚴(yán),你什么時候成了這小子的狗?這是不打不相識?你可夠能變臉的?!?/br> 魏光嚴(yán)臉色一變:“你他媽說人話?!?/br> 再回頭看,程亦川壓根沒工夫理他們,眼珠子一直望著大門外,憂心忡忡的樣子。 訓(xùn)練館里鬧哄哄的,魏光嚴(yán)趁人不備,湊過去小聲說了句:“你別瞎緊張,也不一定是改卷子的事——” “讓開?!背桃啻ɡ淅涞卣f,看他的眼神和看盧金元的并無二致,“你少惺惺作態(tài)了,魏光嚴(yán)。要真是改卷子的事,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是誰去打的小報告?!?/br> 魏光嚴(yán)簡直不可置信:“臥槽,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說了不會說出去,就是不會說出去。好心好意安慰你,你這什么意思???!” 程亦川回頭再看,恰好看見孫健平拍了拍宋詩意的肩膀,她垂著頭,背對場館,抬手用力擦了擦臉,然后回頭推門而入。 隔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他看不見她的面上是否有淚,哪怕有過,估計也被她擦干了。 她就這么回了隔壁大廳,重新歸隊訓(xùn)練。 留下程亦川一個人魂不守舍的,心里直打鼓——不是吧,難道真的是因為改卷子的事?可就算露餡了,也不能只找她一個人啊?考試的時候他就坐在她旁邊,一看就跟這事兒脫不了干系??! …… 程亦川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一上午的拉伸訓(xùn)練,他心不在焉,人在館里心在外。袁華點了他好幾次名,他都始終沒回魂。 袁華惱了,干脆指著外面:“去,大門外頭,五百個下蹲。不做完不許回來!” 盧金元低笑出聲,暗罵一句:“活該!” 可程亦川沒工夫和他吵架,恍若未聞,扭頭就朝大門外去了。 袁華恨鐵不成鋼:“這臭小子!” 天賦過人是一回事,可不用心又是一回事。有天賦的運動員又不止他一個,勤奮不足,遲早滯留不前。 可他沒瞧見,程亦川一奔出大門,轉(zhuǎn)頭看了眼袁華,趁他不備,眨眼間就溜號了。 一口氣跑到了教練辦公室,他才停在門口穩(wěn)了穩(wěn)心神,調(diào)整呼吸,下一秒,帶著英勇就義的大無畏精神跨了進(jìn)去。 “報告!” 辦公桌后,孫健平在填省運動會的高山滑雪隊參選名單,聞言一頓,抬頭:“程亦川?” 眉頭微皺,“你不是在訓(xùn)練嗎?怎么跑我這兒來了?” 程亦川咬咬牙,昂首挺胸:“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孫教,我是來自首的!” 第21章 第二十一個吻 第二十一章 “自首?”孫健平眉頭一皺, 上下打量他片刻, “你自什么首?。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