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jié)
劉鎏訕訕一笑:“王爺就算著急,也只是跟世子爺說一說,倒是沒有為難我?!?/br> 蕭氏點點頭,隨即又問:“我怎么聽人說,年親王近來,總是往黎山別宮里跑,可是有什么事要做?” 劉鎏覺得,這是許益的個人隱私,許益去給袁淑妃守墓,說出去,終究不好聽,她做人兒媳的,還是要維護公公的體面。 “王爺說是黎山的風景很好,去那邊走一走,舒緩身心呢,倒還真是沒什么事?!?/br> 蕭氏眉心微微一皺,隨即拉著劉鎏說起了家常。 直到留劉鎏在長安殿里吃了午飯,才放她離開。 蕭氏將人送到了殿門口,依依不舍地看著她離開,直到看不見人影了,她還站在殿門口望著,最終,送劉鎏出宮的秋容也回來了,蕭氏才收回悠遠的目光,朝秋容說道:“你也看出來了吧?” 秋容看她一眼,只得點頭:“是,小主子開始懷疑您了。” “她是個聰明的孩子,雖然性子慵懶了些,但是該有的腦子,還是有的。王府那邊,咱們的人暫時收一收吧?!?/br> 秋容忍不住皺眉,勸道:“主子,好不容易將人安排進去了,如果不動手,豈不是白白錯失一大助力?再說了,宮外那邊可怎么交代?” 蕭氏皺眉:“該怎么交代,我自己會出面,你們只需按照我的吩咐做事!下去!” 秋容見她發(fā)火,只得將別的話咽下了,轉身去辦事。 蕭氏看著宮外的西北方向,久久不語。 ………… 卻說這一日,許益從王府出來,去兵部點了個卯,繼續(xù)帶著護衛(wèi)慢悠悠地去黎山了。 西北有戰(zhàn)事,他卻不是掛帥出征的人,許融點了朝中丁憂三年剛回來的一個參將做了兵馬元帥,許益手中的兵權被移交。 他看得出來,許融對他有忌憚防備。 不過沒關系,為了讓許融放下戒心,他愿意交出兵權,安安生生地休息一陣子,沒啥好不樂意的。 他到了黎山,遠遠看見那個熟悉的小墳包,心下柔軟,走過去,熟練地接過護衛(wèi)遞上來的紙錢,放在墳前的銅盆里,點燃了,慢悠悠地燒著。 “我又來了……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可還是想來看看你,守著你……方才路過街上,看到那家你最喜歡的芙蓉糕,原本只能擺攤的老板,如今倒是租了店面,風風光光地開了芙蓉糕店……芙蓉糕還在,你卻不在了……” 許益眼眶微紅,好在是個糙漢子,沒有當場哭出來,只將眼淚憋回去了,轉手拿了一大把的紙錢扔進銅盆里,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 墳頭忽然刮起一身微風。 許益心頭一顫:“是你聽到了,來看我了嗎?” 然而,并不是。 伴著這陣微風,不遠處的林子里,卻走出十來個漢子,個個蒙著臉,眼神兇惡地看著他,手中刀劍泛著幽藍的寒光,朝他撲殺過來。 許益身邊的護衛(wèi)迅速喝道:“保護王爺!” 許益起身,也抽出了腰間的刀,朝那些刺客問道:“尋仇?還是買命的?” 刺客們大概是頭一回遇到這么冷靜的點子,以前殺的人不都是上來就問“誰派你們來的”嗎? 所以眾人齊齊一愣,半晌,刺客的領頭人才冷哼一聲:“廢話真多,要你狗命就對了!狗官,納命來!” 許益頓時怒了:叫誰狗官呢? 他一輩子雖然好色,可絕不貪財,從來沒有欺壓百姓,搜刮民脂民膏。 叫誰狗官呢這是! 他氣得抽刀就砍過去:“小賊,討打!” 嘴巴太賤的人,注定要吃虧。 那領頭人得到的任務并不是當場誅殺許益,只是在黎山將許益刺傷,激怒他便好。 哪知道刺客們將王府的護衛(wèi)砍死砍傷了不少,許益腿上也中了一刀,可他就是屹立不倒,神情氣憤地追著那刺客領頭打殺。 領頭心里也很苦啊,他雖然是一群人里武功最高的,可是不敢在這里殺了許益啊,只能躲著。 許益也很快看出來對方不想殺自己了,招式更是大開大合,邊砍邊問:“你叫誰狗官?老子怎么就是狗官了,你跟老子把話說清楚!” 領頭的心底哀嚎一聲:大爺您沒事吧?人命關天的時刻,您就在意這個? 許益砍得起勁,領頭的卻眼珠子一轉,喝道:“老子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狗官,花錢的人叫你狗官,老子就叫你狗官!”吼完,眼看著王府的護衛(wèi)都傷了,立即大喝一聲,“兄弟們,撤!” 許益氣道:“哪里跑!” 領頭的卻在許益另一條腿上扎了一刀,隨即轉身就跑。 許益倒在地上,氣得鼻子都要歪了。 他保家衛(wèi)國大半輩子,居然被幾個江湖小賊給侮辱了。 常年玩鷹的,居然讓雞給叨了。 憋屈!委屈!憤怒??! 陳揚傷在后腰,齜牙咧嘴地拿出王府的通訊煙花,朝著天上放了,就急忙跑過來扶起許益,急忙問道:“王爺您沒事吧?” “你看老子像是沒事嗎?” 這些江湖毛賊,在哪里刺殺他不好,非要在墓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