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一雙冷靜睿智的鷹眸看著努力壓抑自己激動情緒的蘇然,頓了兩秒鐘,傅莫深四兩撥千斤的說道,“天晴她被寵壞了。” 聽了傅莫深的話,蘇然簡直要仰頭大笑,但是她實在是笑不出來。 她心中有一股氣,無處可去,在她的體內(nèi)橫沖直撞。 她失望而憤怒的看著傅莫深,口不擇言的吼道,“這僅僅是被寵壞了?這簡直是齷齪!” “蘇然!”傅莫深呵斥道,雙眉皺的更緊了,那雙復(fù)雜的眼睛里閃過明顯的不快。 蘇然不甘示弱的回吼道,“傅莫深,即使這樣了你還要偏袒傅天晴嗎!” 傅莫深臉色極為難看,他的喉頭上下滾了滾,神情冰冷的宣布道,“這件事情,到此為止?!?/br> 那不容置喙的語氣像極了掌權(quán)者在宣判萬物生死,高高在上。 蘇然怒極了反倒笑出了聲,似哭似笑的聲音聽起來極為驚悚恐怖,蘇然紅著眼眶,字字鏗鏘的說道,“絕無可能,我一定要讓傅天晴傅出代價!” “你敢動她一毫,我便傷你十分?!备的罾淠恼f道,“蘇然,別忘了,我們還是合作關(guān)系,聽我的,你只能咽下這口氣。” 傅莫深的每個字都說的極慢、咬的極重,威脅意味十足。 傅莫深的眼睛很深,深不見底。 蘇然看著傅莫深深邃的眼睛,總覺得那雙眼睛里藏了妖魔鬼怪,想把她的靈魂撕碎蠶食。 蘇然鼻頭酸澀,本就紅彤彤的雙眼蒙上了一層似有若無的水幕,縱使如此,蘇然依然倔強的與傅莫深對視著。 蘇然字字泣血,聲音顫抖的說道,“你、不、公、平。” 傅莫深冷硬的心臟在看到蘇然這般模樣后不由的軟化,心中也多了些許不忍。但一想到眼前的這個女人想要傷害傅天晴,傅莫深的保護欲立馬就將那些不忍驅(qū)散殆盡。 “強者才有公平可言?!备的罨氐?。 “好,很好?!甭勓?,蘇然居然沒有生氣,臉色神奇的平靜了下來,仿佛剛剛神色恨然的人不是她一般,只是顫抖的身軀出賣了主人的情緒。 蘇然點了點,一副贊同傅莫深的樣子。 她沒有再看傅莫深,她盯著手臂上已經(jīng)回血了的針頭,不在意的把針頭拔了,鮮血一下就涌了出來,染紅了潔白的床單。蘇然說道,“你走吧?!?/br> 傅莫深聞言一愣,似是沒有明白蘇然的意思。 蘇然又重復(fù)了一遍,“既然這樣,你走吧,在我反悔之前。” 看不懂蘇然又在唱那出戲,傅莫深猶豫了一下,例行公事一般的留下一句“那你好好休息”之后便依言離去。 傅莫深離開之后,蘇然保持著低頭看著床單的姿勢一直沒有動,她靜靜的看著手背上的血液越來越多。 大大的眼眶里液體凝成玉珠,不堪重荷掉落。 一滴、兩滴、三滴。 清澈透明的液體混在血跡里,很快與鮮紅的血液融為一體,消失不見。 蘇然抬手想要擦去臉頰的淚跡,可是不管怎么樣都擦不干凈,越是擦拭眼淚就越是洶涌。 就像她內(nèi)心深處的委屈與失意,漸漸發(fā)酵,無可抑制。 蘇然雙手捂住臉,終于壓抑的哭出了聲。 傅莫深靜靜的站在門外,嘆了口氣。 他一直等到蘇然哭累了睡著了才離開,他邊走邊給傅天晴打了一個電話,一貫冷硬的聲音這一刻溫柔的仿佛能掐出水,“天晴,明天有空嗎?我想見你一面?!?/br> 第十九章 這婚是一定要結(jié)的 “恩,是,想你了。” “有點兒事情想跟你商量?!?/br> “好,那到時間了我去接你……” 寵溺而縱容的模樣仿佛對面的人是不世的珍寶,放進心里都嫌不夠用心。 傅天晴掛了傅莫深的電話之后,就下定決心明天一定要說服哥哥拋棄那個女人。 她始終堅信,哥哥和那個女人結(jié)婚只是因為生她的氣,哥哥那么愛她,怎么會輕易的被其他女人搶走呢? 思索間傅天晴落入了熟悉的溫暖懷抱,伴隨著穆席安關(guān)切的詢問,“誰的電話?” 傅天晴回頭一看,對上了愛人充滿愛意的眼神,一瞬間眉開眼笑,笑容甜美的晃了晃手中的手機,單純的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小精靈。 傅天晴俏皮的說,“哥哥明天接我去吃飯,哼,哥哥想我啦!” 穆席安看著傅天晴這般模樣,心中不由沸騰,壞壞一笑,繾綣無邊的說,“那我們早些休息吧?!?/br> 傅天晴聞言不由害羞的紅了臉,羞澀的主動奉上了嫣紅的朱唇。 第二天傅天晴起了一個大早,沐浴化妝打扮,樣樣不落。 等她容光煥發(fā)的出現(xiàn)在傅莫深的面前的時候,傅天晴明顯感受到了傅莫深看她的眼神深了深。 傅天晴如同一只招搖的大蝴蝶一般飛撲進傅莫深的懷里,“哥哥!” 傅莫深還是和往常一樣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她,神情無奈而溫柔,嘴里還不忘擔憂叮囑,“每次都毛毛躁躁的,這么高的鞋子,當心崴了腳?!?/br> 她就說,她的哥哥怎么會被輕易搶走。傅天晴依賴的在傅莫深懷里蹭了蹭才站直身子,說道,“有哥哥在,才不會崴了呢?!?/br> 傅莫深寵溺的摸了摸傅天晴的頭,放開圈著傅天晴的手臂,回身幫傅天晴拉開車門,細心的護著傅天晴的頭頂,說道,“走吧,去吃飯。” “是去吃日料嗎?許久沒有和哥哥一起吃還真是有點兒想念呢!”傅天晴乖巧的說。 傅莫深假裝沒有聽出傅天晴話里的深意,笑容深了深,說道,“那今天就去吃日本料理吧?!?/br> 傅天晴不滿傅莫深敷衍的態(tài)度,嘟了嘟嘴唇,嘀咕道,“哥哥自從和然然混在一起后就沒時間陪我啦!” “你可是我的小公主,我哪里能沒有時間陪你,想哥哥了就回去,或者給我打電話,想干什么哥哥都陪著你?!备的羁桃獗荛_了和蘇然有關(guān)的話題,頓了頓,加了一句,“和以前一樣?!?/br> 聞言傅天晴的眼睛亮了亮,趕緊撒嬌說,“那哥哥不要和然然在一起好不好?” 傅莫深心中一痛,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意有所指的說,“你都結(jié)婚了,哥哥也該結(jié)婚了?!?/br> 傅天晴眼神閃了閃,繼續(xù)說,“那也得找一個相愛的人才行?。∧愀静粣廴蝗?,然然喜歡的人也不是哥哥,這樣怎么才能幸福!” 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就充滿了淚水似落未落,“我才不要哥哥過的不幸福?!?/br> “都一樣,”傅莫深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關(guān)節(jié)骨泛著青白,傅莫深加深語氣說道,“不管是結(jié)婚還是不結(jié)婚,對象是蘇然還是不是蘇然,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你明白嗎?” “那你為什么還要結(jié)婚?”傅天晴噘著嘴不滿說道,“還是跟蘇然結(jié)婚!” 傅莫深緊抿了雙唇,沉默了兩秒,說道,“別再找蘇然麻煩了。” 傅天晴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怪叫道,“我找蘇然麻煩?一直都是然然她……” 傅天晴說道一半就不再繼續(xù),欲說還休的樣子委屈極了。 “我和蘇然這婚,是一定會結(jié)的,照片刪了吧?!?/br> 第二十章 boss有很重要的事情 蘇然不知道傅莫深后來是怎么跟傅天晴交涉的,這件事情就這么告一段落。 她和傅莫深的合作沒有終止,照片也沒有流傳出來,幾人倒是相安無事了一段時間。 還在醫(yī)院的時候傅莫深每天都會例行公事一樣的來看她一趟,兩人也沒有什么交流,最常見的狀態(tài)就是傅莫深拿著平板在她的旁邊工作,她半躺在病床上整理著她的畢業(yè)論文。 蘇然起初還會皺著眉頭冷著臉趕傅莫深走,“你別來了?!?/br> 傅莫深總是那副不動如山的淡然模樣,“你做你的事,我不會妨礙你?!?/br> 蘇然冷笑,不由出言嘲諷道,“呵,傅大總裁還真是‘用心良苦’,不會是良心發(fā)現(xiàn)了覺得愧對于我了吧?” 面對蘇然的諷刺傅莫深從來不接話,只是深深的望著蘇然,蘇然會扭開頭避開他的目光。 一直到蘇然出院,傅天晴和穆席安都沒有再來看過她。 夜深了的時候蘇然會不由自主的想念穆席安,會埋怨他,會責怪他,更多的是懷念他。 穆席安怎么不來看她呢。蘇然夜夜盼他來,又日日怕他來。 穆席安終究是沒再來看過她。倒是她的大學(xué)好友gerry偶爾會來陪陪她,gerry是知道她和傅天晴之間的恩怨的,但gerry從來不和蘇然談?wù)撽P(guān)于傅天晴和穆席安的事。 只是跟蘇然說,“不開心了就來l’amant喝兩杯,不過我希望永遠不要在l’amant看到你?!?/br> l’amant是gerry開的一間酒吧。 gerry問蘇然,“出院那天需要我來接你嗎?”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蘇然想到了每天準時報道趕都趕不走的傅莫深,然后她說,“不用了。” 然而出院那天傅莫深并沒有來,只是派了他的專屬司機小峰來把她接回了圣都華府。 似是怕蘇然多想,小峰見到蘇然的第一句話就是,“boss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走不開,只能派我來接您,還請夫人見諒?!?/br> 蘇然當然不會介意,她沖小峰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行李放進小峰伸過來的手里,說了句,“麻煩了。” 蘇然上車之間發(fā)現(xiàn)小峰開來接她的車居然是輛商務(wù)別克,傅莫深平日生活里是很少動用這輛車的,蘇然還沒有在工作時間以外見傅莫深的動用過這輛車。 生活里傅莫深似乎格外鐘愛那輛sao包的帕加尼,十次里有八次是開著那輛車。 傅莫深向來是公私分明的,怎么會讓小峰開這輛車來接她?心中的疑問一晃而過,蘇然沒有深思徑直上了車。 很快蘇然就知道了原由。 天公十有八九不作美,蘇然居然在圣都華府的門口遇到了傅莫深一行人。 對,是一行人,傅莫深、傅天晴和穆席安,開車的是傅莫深,開的是那輛他所鐘愛的帕加尼,傅天晴和穆席安在后座若無旁人的你儂我儂著。 蘇然心里一疼,佯裝低頭整理衣服,自嘲的笑了笑。 傅天晴是第一個認出這輛車的,當即極為熱情的沖著蘇然揮手打招呼,嘴里叫的更是親熱。 但話里的每個字都像是在炫耀,“然然,你來啦?我們今天刻意出去給你賣了好多東西,都是我們一件一件挑的喲!” 第二十一章 陪我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