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馮析打開房門,還沒來得及插房卡開燈,薛明明就率先跑了進去脫掉鞋和外套鉆進了被子里,嘴里喊著好冷好冷,讓馮析開空調(diào)。 圍城背著連喬,把連喬放在床上后,正準備幫他蓋上被子的時候,薛明明突然裹著被子坐了起來,說道:“我媽說了,冬天不脫衣服睡覺不舒服,而且會感冒,你幫連喬把衣服脫了呀!” 圍城僵著身子沒動。 脫衣服……進展是不是有點快? 薛明明見圍城沒動,以為他是沒伺候過別人,還是怕把連喬弄醒了,從隔壁床跳下來,嚷嚷道:“我來我來,等你真的是花兒都要謝了?!?/br> 薛明明不知道連喬脖子上有傷,男生嘛,動作都是不拘小節(jié),三兩下把連喬披在外面的呢子外套脫了后,正準備幫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連喬脖子上的傷,連喬本來睡得好好的,此時被人弄醒外加傷口又疼,頓時淚眼朦朧的…… 哎喲喂…… 薛明明心里一跳,直喊男生長得這樣好看要不得! 一直在旁邊煎熬的看著的圍城終于忍不住了,上前拉開動作粗魯不堪的薛明明,輕手輕腳幫連喬把外套脫了以后,然后把他塞到了被子里。 “疼……”連喬感覺到圍城的靠近,在他耳邊低聲呢喃的一句。 圍城動作一頓,輕聲安慰道:“先休息?!?/br> 薛明明蹦回床上,不服道:“難道我動作真的有那么粗魯?” 馮析點頭:“有?!?/br> “滾?!毖γ髅髯テ鹨粋€枕頭砸向馮析,馮析接住了枕頭,然后順勢躺在了床上,蓋好了被子,閉上了眼睛。薛明明被馮析這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動作嚇呆,馮析怕不是練過? 扭頭去看圍城,發(fā)現(xiàn)他穿了外套準備出去,疑惑道:“你去哪兒?” 圍城頭也不回的答道:“去醫(yī)院。” 去醫(yī)院做……哦,給連喬買藥,薛明明縮進被子,疑惑他們兩人什么時候關(guān)系這么好了?算命看手相的神棍和社會主義優(yōu)秀接班人,噫…… [系統(tǒng)提示:攻略人物好感度為90] 出了房間,圍城并沒有馬上走,他仰頭靠在墻上,手插在口袋里全是汗,整個人快要燒起來似的。 即使知道自己這樣有這樣的感覺很羞恥,可圍城還是忍不住。 連喬的腰,真軟…… 第46章 晚秋天亮得遲, 外面還是黑蒙蒙的一片,只有早餐店里透出些微弱的光,還能聽見里面里面做準備工作的動靜。 這里離醫(yī)院近,所以公安局才在這里,穿過一條小吃巷子就是醫(yī)院, 巷子里的路燈是白色,給寒冷的晚秋又添了幾絲涼意。 圍城緊了緊衣領(lǐng),腳步一頓。 后面有人。 想到可能是之前在學(xué)校里的漏網(wǎng)之魚,圍城加快了步伐, 他沒有把握對付一個已經(jīng)喪心病狂的人,而且……連喬還等著自己。 后腦勺傳來鈍痛, 圍城被一棍子打倒在地上,還未來得及爬起,背上又狠狠的挨了一棍子,那人下手很重,疼痛順著神經(jīng)痛到了五臟六腑, 圍城幾乎沒有了爬起來的力氣, 那人卻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又狠狠的朝著圍城的背打了下去。 圍城抱住頭, 努力的睜開眼睛去看是什么人。 可惜看不到, 他背著路燈,戴著帽子, 厚厚的棉衣讓人看不出來他的身形。 在圍城幾近暈厥的時候, 那人終于停了手, 他扔下棍子,慌不擇路的跑了,他沒想要圍城的命,似乎就只是想給圍城一個教訓(xùn)。 圍城躺在地上,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雖然身上沒有地方是不痛的,他該慶幸的是,那人沒有下死手,可即使這樣,他也沒有丁點兒力氣再爬起來。 他是被小吃街的早餐店的店主開門時發(fā)現(xiàn)的。 店主給警察描述時動作特別夸張,手舞足蹈的,恨不得躺到地上給警察把當時的場景給演出來。 “在開門之前,你有沒有聽見外面的聲音?” 店主是個二十幾歲的小年輕,長得是眉清目秀,就是跳脫了一點,他搖搖頭,一口地方方言:“那我沒聽到,我要聽到噠肯定就跑出來救他噠撒,我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么?我肯定不是撒!” “你具體描述一下你開門時看到的場景。” 店主“蹭”一下從位置上站起來,用手比劃激動的說道:“當時天都還沒亮,你們曉得我是個賣過早滴嘛,開門早得早,一開門,就看到門前頭睡了個人,我當時差點被黑死,然后我就走過切用棒棒戳了他一哈,發(fā)現(xiàn)他動都不動,我還以為他死噠,然后我就報警打了130嘛……” “130?” “120,我說錯噠,你莫說出來,有點丑人。” 警察完全能夠聽懂他的一口方言,不緊不慢的低頭記錄著,又道:“你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嗎?” 店主搖搖頭:“那沒得么子人,我要是看到噠我估計也躺那里噠,幸好喲,不然我還在這里當證人,當死人差不多?!?/br> 警察:“……” 連喬坐在病床旁邊,脖子上面圍著一圈白紗,臉色蒼白,薛明明和馮析在跟護士小jiejie撒嬌過后,睡在了一旁沒有人的病床上,幾個人眼睛下面都是一圈黑的,顯然都是沒有睡好。 警察剛走,連喬也沒有了睡意,他沒想到,那些人竟然會找到圍城,而且,這么快。 具體是哪邊的人,還不知道,要么是吳紅霞那邊的,要么是張為民那邊的,只需要回去問就可以了。張為民膽小怕死,吳紅霞他們看起來也顯然沒了要做什么的心思,能做出這樣愚蠢的事情的人,用腳趾頭都知道是誰。 圍城除了身上痛之外,其他的還好,也沒傷到骨頭,看到連喬垂頭喪氣的坐在旁邊,扯了扯嘴角,輕聲笑了一下,說道:“你不去睡一下嗎?” 連喬抬頭看他:“對不起。” 如果不是給我去買藥,也不至于碰上這樣的事。 圍城沒接他的話,晃了晃腦袋說道:“你過來看看,我頭發(fā)上好像有什么東西?!?/br> “哦?!边B喬乖乖的起身過去彎下了腰。 圍城看著就在自己臉的上方的連喬,氣息溫暖溫柔的連喬,微微一仰頭。 連喬愣住…… [系統(tǒng)提示:攻略人物好感度為100] 圍城沒有經(jīng)驗,只是輕輕碰了一下就分開了,連喬臉發(fā)燙,坐到椅子上嘴里不滿道:“你頭發(fā)沒東西。” 你騙我? 說好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呢? 圍城心情很好,只當連喬是在害羞撒嬌了。 下午時,人就抓到了,是張為民的兒子,跟圍城他們一個學(xué)校,也是出了名的不務(wù)正業(yè)游手好閑,這次聽見自己爸媽被抓了,也知道了是因為有圍城和連喬的參與,連喬在酒店沒出來,但是圍城他看見了,他也沒想把圍城打死,他就是想教訓(xùn)教訓(xùn)圍城。 吳梅在警察局里看著自己的兒子哭得泣不成聲,張平煩都煩死了,他未成年,也就被警察說了幾句就放出來了,但又說自己的爸媽想見自己,他挺沒臉的,雖然說自己不務(wù)正業(yè),可他從沒有做什么違背法律的事情,跟同學(xué)相處得也挺好的。可他爸媽竟然做這樣的事情,虧他還跑去打圍城,張平都不知道自己以后在學(xué)校怎么待下去! “平平……” 張平不耐煩道:“別叫我,我沒你們這樣的父母?!?/br> 吳梅淚如雨下,悔不當初,可還是不想自己兒子都討厭自己,蒼白無力的解釋:“我跟你爸爸是被冤枉的!” “冤枉的?你們問問自己的良心你們是不是被冤枉的?你們要是被冤枉的你們會坐在這里,你們不為自己想想,也為我想想,你們這樣,算是毀了我一輩子,我有一個qj自己學(xué)生的爸爸!有一個包庇qj犯知情不報的媽!”張平紅著眼眶,像一頭小獸,自己心中以為是天是地的父母,內(nèi)里竟然這樣的齷齪不堪。 因為情緒過于激動,張平被請到外面冷靜。 吳梅捂著嘴,泣不成聲。 進來的是一名女警,看見她后嘆了一口氣,她也是厭惡極了這樣的人,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這邊的連喬在醫(yī)院陪了圍城大半天,圍城已經(jīng)睡下了,薛明明和馮析在病床上睡得跟豬似的,房間的氣氛溫暖悠然得不像話,連護士進來給圍城換藥都是輕手輕腳的,不忍打破這幾個少年創(chuàng)造出的溫馨的寧靜。 連喬茫然的看著醫(yī)院的天花板…… [系統(tǒng):你得離開了……] 連喬淡淡的說道:“我知道?!?/br> 他沒再進去看圍城一眼,他怕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很舍不得,但再舍不得,也就這幾十秒的時間,時間一到,誰也不記得誰,更別談什么舍不得。 晚上的時候,圍城終于醒了過來,他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薛明明,皺眉說道:“你以后注意點?!?/br> 馮析點點頭道:“是的,昨晚如果不是圍城,你就已經(jīng)被掐死了?!?/br> 薛明明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白紗,乖乖的答應(yīng)了。 **** 音樂課代表—— “哥,你還回去上課不?” 坐在沙發(fā)角落的男生,單手搭在沙發(fā)背上,歪著腦袋,雙腿搭在面前的玻璃桌上,旁邊立著一把吉他,吉他背面刻了幾個字——胡暮森。 “嗯?!焙荷瓚袘械膹谋乔焕锇l(fā)了一個音節(jié)。 周圍的幾人對視了幾眼,也不知道他們哥到底是個什么意思,可又都不敢貿(mào)然過去,胡暮森今天心情很不好,說是跟女朋友分手了,是被劈腿的那個。 他們當時就說了柳安琪不靠譜,就是瞧著胡暮森有錢才跟胡暮森交往,可偏偏柳安琪這人,性格活潑開朗,你不跟她深入接觸,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她的這些隱藏屬性。 胡暮森這人,不喜歡跟人有身體接觸,得慢慢來,所以跟柳安琪也一直停在了接吻這里,柳安琪耐不住寂寞,找了別人,卻也不想丟了胡暮森這么一個有錢又長得帥的男朋友,所以才腳踏兩條船,用她之前的那句話說——她是愛胡暮森的,她只是糊涂了。 真是恬不知恥。 從目睹了柳安琪跟那個三四十歲的男人摟摟抱抱之后,胡暮森就一直坐在那里沒作聲,也不喝酒,也不唱歌,周邊的空氣冷得滲人。 “哥……” 幾人看著忽然站起來的胡暮森,被嚇了一跳。 胡暮森把自己的吉他提在了手里,輕聲道:“我們班晚上得排練節(jié)目,我先走了?!?/br> 他們幾個立馬點頭說是,胡暮森是班里的音樂課代表他們是知道的,胡暮森是被留了一級,因為家事休學(xué)一年,性格也大變,曾經(jīng)的愛學(xué)習(xí)愛黨愛社會的三愛少年,變成了痞里痞氣的流氓,雖然還是很帥就是了。 “胡暮森什么時候來啊?”坐在地上的女生杵著下巴悠悠的說道,馬上是五四青年節(jié)了,這是學(xué)校很重視的節(jié)日,允許學(xué)生穿私服一天,允許外賣進校,也允許學(xué)生家長朋友進校觀看他們一年一度的大型晚會。 每個班都被要求出一個節(jié)目,高于一個也行,所以排練的教室就變得很搶手。 高二7班也就是胡暮森他們班的節(jié)目是舞蹈,胡暮森負責(zé)背景音樂,只需要坐在那里彈吉他就行了。以胡暮森在學(xué)校的人氣和一流的長相的氣質(zhì),就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都能夠幫他們班節(jié)目加兩分。更別說胡暮森的吉他水平堪稱專業(yè),一首曲子給他,只需要一天時間,他就能把這首曲子以自己的風(fēng)格彈出來。 門被推開,胡暮森穿著白藍色的寬大校服進來,不急不緩的走到臺上,淡淡的說道:“開始吧?!?/br> 有人生來就是聚焦的,胡暮森就是這樣的人,他一進來,本來還有些抱怨的人頓時都閉了嘴,不是出于對他的恐懼,而是心甘情愿的臣服。 胡暮森彈吉他的樣子很帥。 有些微卷的劉海偶爾會掃到眉毛,眼神像黑夜里的野獸具有攻擊性,也能讓人沉靜下來。骨節(jié)分明而修長白皙的手指撥動著琴弦,這時候胡暮森,才是真正的他。 一曲完畢,楊漾上前準備說再練一遍吧,胡暮森卻直接站起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