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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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什么態(tài)度這是? 你酷你有理,張嘴就讓人滾,我佛我就活該受著? 燦爛如花的笑容僵在嘴角,并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急速枯萎,陸同志沒滋沒味兒地咂咂嘴,深覺自己熱臉貼了冷腚,平日里遍尋不見的自尊心這會兒居然罕見地受到了傷害。 但轉眼一想,??嵋惨匈Y本,誰讓人家有實力呢? 既然是憑自己本事耍的酷,受……就受著唄,也不少塊rou。 寬慰完自己,陸驚風垮下肩膀,蜷起手指,把自作多情拋出去的橄欖枝又收回來,為了做點什么好緩解一下尷尬,被拒絕的那只手自覺上抬,揪了揪頭頂那堆亂糟糟的蜷發(fā)。 原意是想把鳥窩頭捋捋順,結果越揪越亂,亂上添亂。 林諳瞥了他一眼,實在看不下去,只好退出凄慘的游戲界面,把手機塞回褲兜。 陸驚風剛想灰溜溜地轉身,后腳跟還沒轉出個六十度,林諳伸長胳膊踮起腳,把他揪毛的手拉下來,緊緊握住大力甩了幾下。 那幅度,那力道……差點把他肩膀甩脫臼。 甩完就嫌棄地丟開,“行了吧?” 酷姐把手揣回兜,嘖了一聲,表情頗為無奈,“可憐巴巴的,搞得好像我欺負你。” 陸驚風頂著清奇別致的發(fā)型,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表現(xiàn)得楚楚可憐令她產生如此錯覺。 但既然對方給了臺階,那他也就勉為其難順著往下溜。 “嗯,今天跟著我們跑了一天,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休息?怎么能就這么休息了?咱們還沒給林meimei辦入職歡迎會呢,正好大家晚飯都還沒吃,都餓了吧?直接去聚餐唄?!泵╅郝犃艘欢鋬扇说膶υ挘e雙手提議,“新同事嘛,聯(lián)絡聯(lián)絡感情,發(fā)展發(fā)展革命友誼,還是很有必要的。” 張祺習慣性幫腔:“是啊,得讓林小姐感受到組織的熱情!” “茅楹你只是肚子里的酒蟲饞了吧?!标戵@風插著腰,涼涼地一語道破真相,“歡迎會?理由還挺正經,難道不是隨便攢個局就行?” 茅楹沒皮沒臉地嘻嘻一笑。 作為一朵圣潔的高嶺之花,林諳自然不稀罕與彼等凡人為伍,拍拍屁股扭頭就走,“沒興趣,你們隨意,我要回……茅楹你松手!我跟你不熟,喂!警告你啊,別逼我動手打女人……” 剩下兩個大男人并肩而立,默默看著茅楹嬉皮笑臉地用胳膊勒住酷姐的脖子,英姿颯爽地把人拽著實力倒退。 陸驚風咽了口唾沫,戳了戳張祺:“乖祺,確定不換個暗戀對象?這種金剛芭比巨臂蘿莉你也敢要?” 張祺扶額嘆息:“偶爾也有溫柔可人的時候?!?/br> 這個偶爾可太偶爾了。陸驚風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 在茅楹的執(zhí)意攛掇下,一行人一個不少地坐在了專營炒麻小的路邊大排檔,環(huán)境堪憂,還美其名曰——露天觀景,夜風拂面,詩情畫意。 隨意支著的搖搖晃晃的小方桌上,鋪著一層白色塑料膜,等菜的時候閑著沒事干,拿筷子一捅就破。塑料一次性餐具,塑料紅色凳子,塑料涼水瓶,林諳懷疑在這破地方用餐,得吃成一個塑料人。 閑聊的空隙,幾盆油亮通紅的小龍蝦陸續(xù)上桌,一水兒的大鐵盆,蒜蓉的、油燜的、清蒸的、麻辣的,賣相討喜,聞香開胃。 精致講究的林大少跟龍蝦凸起的黑色小眼睛對視良久,面無表情地心想:這都什么玩意兒? 其余三人毫無心理壓力,戴上一次性塑料手套,十指大動,大快朵頤,一點也不在乎用餐形象。 吃完一輪,陸驚風看他端坐半天沒動彈,好心地抓起一只,隔空丟到他碗里,勸道:“到這兒就別端著了,看見那兩人的吃相了嗎?風卷殘云猛如虎啊,一眨眼的功夫就什么也……誒!張祺你別動我的清蒸!靠,你再敢動一個試試,咬你信不信!” 林諳:“……”果然傻逼青年歡樂多。 好不容易攢個局,茅女俠一拍胸脯,豪氣沖天地要了整整兩篋啤酒。 一開始光殺熟,灌完張祺灌陸驚風,后來喝高興了,灌不動佛系組長,就興致勃勃地攛掇起林諳來。 別的不說,于喝酒這一項上,林大少身經百戰(zhàn),未逢敵手。 無敵是多么寂寞,于是欣然應戰(zhàn)。 但是他千算萬算算漏一卦,那就是——他現(xiàn)在的身體不是自己的,酒精耐受值跳崖式下跌,三瓶過后,直接被茅酒鬼按在崖底狠狠踐踏,頭一歪,爬都爬不起來。 酒足飯飽后,四個人清醒地坐下,兩個人晃悠著起來。 還有兩個被放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陸驚風哀怨地瞅了一眼面色酡紅的茅楹,“你自己喝自己的,灌他們干什么。這下好,還得費心勞力地把人送回去?!?/br> “自己喝多無聊,像個二逼似的?!泵╅恨D著杯子里最后一點殘酒,笑著笑著覺得沒意思,不笑了。眼部的妝容經過一整天的風吹日曬早暈了個干凈,露出眼尾兩條狼狽的細紋。 掐指一算,她今年都二十八了,終于成了一朵還沒腐爛但也水靈不再的昨日黃花。 二人相顧無言,默默坐了一會兒。 “午暝他……”陸驚風喉結聳動,嗓子有些干澀,“回不來。你別等了?!?/br> 茅楹一開始沒應聲,埋著頭不知道看什么。 “楹姐?!标戵@風喚她。 其實茅楹比陸驚風大幾個月,但女人都不愛承認年紀大,總喜歡把自己往小了說,把別人往老了叫,所以她一直風哥風哥地叫陸驚風。 “他說的?”茅楹抬起瓜子臉,撲閃的大眼睛里,隱隱泛著水光,不知道是被麻辣小龍蝦刺激的,還是淚腺太發(fā)達終于堵不上了,“他現(xiàn)在一天能清醒幾分鐘?” “不定,長的時候十幾分鐘,短的時候就一句話的功夫?!标戵@風嘴里發(fā)苦,啤酒殘留在舌苔上,發(fā)酵成濃郁的苦味,每吸進一口都像吞了蛇膽一樣,“每回一醒,他都讓我轉告你,別等了。” “你讓他自己來跟我說?!泵╅翰粣勐犨@些,站起來付錢,一揮手眼淚就掉了下來,“讓他自己來說。老裝鳥算怎么回事?沒出息的東西?!?/br> 硬氣的聲音里帶了點哭腔,陸驚風頓時手足無措,呆愣地坐在原地。他攏著肩佝僂著腰,伸長了脖子,像個快被愧疚感吊死的罪人。 “風哥,你也別總覺得是你害了他……” “楹楹,你怎么了楹楹,鞋子上的鉆又掉了嗎楹楹?”張祺醉得稀里糊涂,隱約聽到茅楹的哽咽,掙扎著撐開沉重的眼皮,傻呵呵地大呼小叫起來,“你放心,我再給你買。不就是個鑲鉆的鞋嗎?一個月工資的事兒,嘿嘿。等著,我這就去,哪家店來著?香什么兒?” 說著,他真就起身要去買。 “誒,你干嘛呢!誰要你給我買鞋?張祺!”眼看人就快跌跌撞撞地走到車來車往的馬路中央,茅楹擦擦臉,連忙踩著細高跟狂奔過去,“當心車啊呆子!” 走了倆,還剩倆。 陸驚風從兜頭砸下來的傷感洪流中抽身出來,抹了一把麻木的臉,又坐了一會兒,才撈起酷姐離開。 由于不知道林諳的住處在哪兒,也不能把人一大姑娘直接領回自己家,陸驚風就近把人放在了江灘邊的長椅上。 林諳平躺著,一人占了整條長椅,陸驚風沒地兒坐,又不能走,萬一走了有臭流氓摸過來非禮了酷姐咋辦?思來想去,只好挨著長椅,大喇喇地坐在了地上。 夏日深夜的江灘,是個約會的好去處。 來來往往的有不少情侶,一對對挽著胳膊拉著小手,甜蜜膩歪地靠在一塊兒,男的溫柔體貼,女的巧笑倩兮,交頸接耳,竊竊私語。邊散步邊還有意無意地用半邊身子互相摩擦,恨不得彼此鑲嵌一體同生??匆谎?,嘖嘖一聲,看兩眼,直接能讓人酸掉牙。 陸驚風想起來,茅楹跟午暝以前也這樣,成天高調秀恩愛血虐單身狗。 食指跟中指細細碾磨了良久,他被渾身的酒氣熏得心肝兒疼,呼吸都不順暢,于是拉過背包東翻西找起來。 林諳被惱人的野蚊子叮醒,一撩起眼皮,就看到一頹廢悲苦的單身男青年,正蹲在路邊,卷著褲腿兒,愁怨地盯著人家路過的情侶,安靜發(fā)呆。 指尖還很應景地夾著寂寥的煙。 看得出來,青年皺著眉頭,很專注地在想著什么,跟個靜止的雕像一樣。煙癮也并不大,隔很久才想起來嘬一口煙蒂,更多時候,那支煙就像個裝飾品,在垂著的手上獨自燃燒,獨自冒著直直的云霧。 每個人活著,都背負著一身故事,風里來,雨里去,早晨醒來,夜晚睡去。那些故事可能沉重,可能慘痛,但都只能咬著牙承擔。 “你不覺得燙手嗎?” 陸驚風沉浸在回憶里,耳邊突然炸起酷姐的聲音,下意識回頭,一時間有點找不著北:“啊?” “我說煙,燒到手了。”林諳坐起來,朝他手指點點下巴。 陸驚風低頭一看,明暗的火光果然燃到了煙蒂,灼燒起指間的皮膚。 “哦。”他這才從容地抖了抖灰,把煙頭摁熄,“沒事兒,我這只手的痛覺不敏感?!?/br> 林諳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發(fā)現(xiàn)陸組長還是個環(huán)保衛(wèi)士,也不知道從哪個雜志上撕了一張油版紙,疊成一個方正的煙灰缸形狀,用來接煙灰。 只見他把壽終正寢的煙頭放進紙質的煙灰缸,再捏成一團放進一個備好的塑料袋,塞進背包。 做完這些,才揉了揉被燒得有些焦黃的手指。 “左手痛覺遲鈍,是因為焚靈業(yè)火嗎?”林諳斜靠在椅背上,睨著眼睛居高臨下地問。 第18章 第 18 章 那顆蓬松糟亂的鳥窩頭上下顛了顛,陸驚風埋著頭悶聲道:“這兩年已經沒什么人在我跟前提起這四個字了?!?/br> 他用右手細細地揉搓按摩起左手的各個指節(jié),沒事干的時候,他總下意識就這么做,這是多年來養(yǎng)成的習慣。 “為什么?”林諳坐沒坐相,人五人六地叉著腿癱在長椅上,單手支起被酒精浸泡得有些短路的腦袋。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陸驚風仰起脖子,斜眼望他,笑瞇瞇地自嘲,“總在狗熊面前提起當年它還是英雄時候的事兒,算怎么回事?不是自找沒趣么。” 夏夜晴朗,皓月當空,月亮的銀輝落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給幽深的瞳眸鍍上一層晶亮璀璨的碎光。上揚的眼尾勾著笑,整個眼眶在酒氣的熏染下泛起冶麗的潮紅。 這沒心沒肺的淺笑,乍看之下有些賴皮,剖開細究又咂摸出一點無奈滄桑,甚至……還帶著點慵懶的性感。 心臟的泵動速度驀地加快,腦袋嗡的一聲被強壓電流襲擊,突然就不堪重負宣布報廢,轉不動了。 林諳艱難地眨眨還有些朦朧的醉眼,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過度使用,讓這副便宜軀殼的保質期縮短了?;蛘哒f,是什么類似酒精中毒的過敏反應? “狗熊不至于,起碼偶爾還能過一把五秒鐘英雄的癮?!毙厍荒砍鲆还蓴Q巴的別扭感,他稍微調整了一下過于放蕩的坐姿,往邊上挪了挪,“陸組長……喜歡蹲地上?屬狗?” 陸驚風聞言翻了個白眼,心里吐槽:還不都是因為姑奶奶你喝醉了也不肯吃半點虧,逮著個椅子就當自家床,盡可能地伸長了胳膊腿兒不給人留一處空地兒?就這霸道性子,將來你要能嫁得出去,純屬對方眼瞎。 吐槽完他站起來,活動活動僵硬發(fā)麻的雙腳,蹦跶兩下坐在了長椅另一頭,掏出手機看時間。 還差一刻鐘就零點整。 呆坐須臾,林諳發(fā)問:“誒,我問你,焚靈派焱清道長是你什么人?” 陸驚風刷朋友圈的手指一頓,扭頭笑嘻嘻,“怎么,想知道?” “嗯?!?/br> “那……東皇觀林天罡是你什么人?”陸驚風反問,理所當然,“嘛,有來有往?!?/br> “好,你先說?!绷种O想也不想,爽快地答應了。 “其實也不是什么秘密,你隨便問個老一輩的人都知道,陸焱清是我?guī)煾??!标戵@風咳嗽一聲,文縐縐地端起架子,頂著雞窩頭看上去有點搞笑,“實不相瞞,陸某人乃如假包換焚靈派第一百零七代傳人?!?/br> “哦……”林諳沉吟一聲,“聽說貴派世代單傳,只擇八字純陽無牽無掛的孤兒為徒,且一次只收一名關門弟子。教化十年,成則出師,敗則廢功淘汰,另選良苗。陸組長,人中龍鳳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