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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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嘞,也別說旁的了,先安慰人吧。 第20章 元嘉坐在軟轎上,四個力士穩(wěn)穩(wěn)地抬著轎子,前后又各跟著八名宮女,領(lǐng)頭的更是大內(nèi)總管張禮身邊得用的小太監(jiān)。原本在大內(nèi),除了帝后,都是要步行的,但當(dāng)今心疼她這個meimei,特意開恩,讓人用軟轎將她抬進(jìn)來。 轎子是往坤寧宮去的,皇后身邊的大宮女姚黃早已在宮門口等著,見到元嘉便是福身一禮:“奴婢見過元嘉長公主殿下,娘娘在殿內(nèi)等著殿下呢?!?/br> 元嘉扶著素衣的手下了轎,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讓皇嫂久待了,是元嘉的過錯?!?/br> 說著,便跟著姚黃進(jìn)了殿。 陳皇后看著逆著光走進(jìn)來的那個女子,竟覺得恍如隔世,她原本以為三年清修,會讓元嘉變得消瘦不堪,心中還暗暗擔(dān)心著,誰知走進(jìn)來的女子靡顏膩理,甚至比三年前還要美貌,或許是因為佛法熏陶,她身上原本的鋒芒都斂去,整個人如同被打磨得溫潤柔和的羊脂玉一般。 陳皇后原本是坐在主位上的,見她進(jìn)來了,快步走下來迎她。她這舉動讓一旁的宮女都嚇了一跳,陳皇后性子嚴(yán)謹(jǐn),極重規(guī)矩,便是她娘家求見也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還從未見她對什么人這般失態(tài)過,縱然她們都知道元嘉長公主身份不一般,但如今卻要更重視幾分。 元嘉正要行禮,就被陳皇后攔住了。陳皇后拉著她的手,細(xì)細(xì)地端視她片刻,才輕嘆道:“三年未見,元嘉可是消瘦了許多,苦了你了。” 元嘉露出慣常的笑意:“讓皇嫂憂心了,我自己倒是覺得還好。” “你倒也學(xué)著那些人報喜不報憂了,你胖了還是瘦了,我難道還看不出嗎?”陳皇后似乎帶著嗔怪,卻拉著她往旁邊坐去,“我先前以為你還要幾日才回來,還同陛下說要找人去接你的,誰知你自己竟這般默不作聲就回了京……” 訓(xùn)練有素的宮女早已將茶水和點心奉上,陳皇后揮了揮手,兩名大宮女便帶著她們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怎么不帶衍之進(jìn)宮來?”陳皇后問。 “衍之似乎有些受涼,我便讓他在家里待著,日后他好了,再進(jìn)宮見他皇伯父和皇伯母。” 陳皇后便道:“可嚴(yán)重?怎的不去請?zhí)t(yī)來看看?” “皇嫂放心,府中大夫給他看了,沒有大礙,許是這幾日天氣變化太快,吃了服藥,已經(jīng)好多了。” 兩人從蕭衍之又談到了陳皇后所出的三皇子,她們姑嫂原本相處的就不錯,也有話題可聊,只是聊了這么大半會,卻連皇帝的影子也沒看到。 陳皇后自是知道蕭湛對這個meimei的重視,連忙和元嘉解釋道:“你皇兄知道你今日要過來,原本也要在坤寧宮里等著的,只是他此刻尚且有事在御書房忙著,不過我已經(jīng)讓人去稟報了,想來他一會就過來了。” 元嘉忙道:“臣妹不敢打擾皇兄正事。” “你怎么同你皇兄生疏了?在他心中,你回來如今便是第一等的大事情。” “皇嫂這般倒是折煞元嘉了,皇兄正事要緊,元嘉多等一會無妨的?!?/br> 陳皇后又勸了幾句,見她是真心這么想的,心中慨然一嘆。 元嘉是蕭湛胞妹,蕭湛登基后,她就是這世上除了自己以外最尊貴的女子??伤⑽闯撩匝矍暗臉s華富貴,先帝和太后故去以后,她主動提出要給先帝和太后守孝,在千佛寺苦熬三年,莫說是她這樣的天驕貴女了,便是民間,這般有孝心的人愿意做到此的人也不多。不止蕭湛對她敬重,便是這朝野上下,對她這位長公主也是多有贊譽(yù)。 如今元嘉從千佛寺回來,她的身份就更不一般了,她卻依然沒有半分張揚,時刻謹(jǐn)記本分,這才是最難得的。 陳皇后自知自己不論容色還是才華都比不上后宮那些女子,所依仗的不過是正妻的身份和陛下對她的尊重,她知道陛下重情重義,所以不論是對故去的太后還是元嘉,從來都是抱著十二分的和善。便是元嘉張揚跋扈,她也不會因此而對其改了態(tài)度,偏偏元嘉從未依仗身份做些驕橫之事,如今從千佛寺回來,倒是越發(fā)謙和了。 這些年,陳皇后時時刻刻關(guān)心她,多少是帶了真心的,如今見她這樣,竟有些心疼起來。 元嘉見陳皇后神色有異,忍不住問道:“皇嫂,可是有什么事嗎?” 陳皇后連忙將腦子里那些念頭給揮去,同元嘉聊起她在千佛寺的事情來。 兩人聊了大半個時辰,蕭湛才姍姍來遲,他大步走了進(jìn)來,免了她們的禮,才道:“元嘉等久了吧?” 元嘉搖搖頭:“同皇嫂聊著天,只覺得時間還過得太快了些。” 蕭湛哈哈一笑,陳皇后才道:“元嘉是脾性好,倒是你這做哥哥的,說好了要等著meimei回來的,怎的還耽擱了這么久?” 陳皇后替元嘉打抱不平,蕭湛卻一點都不生氣,只是道:“是西北的消息,處理地久了些?!?/br> 他這么說,陳皇后便也不再多問了,起身道:“也快到午膳的時辰了,臣妾去讓人準(zhǔn)備幾道元嘉愛吃的菜,咱們一家人中午一起吃個團(tuán)圓飯?!?/br> 蕭湛似乎很喜歡這個形容,朝著陳皇后點點頭:“你費心了。” 待到陳皇后離開,蕭湛看著meimei,感慨道:“沒想到一晃三年就過去了,三年前父皇母后驟然離世,你又執(zhí)意要去千佛寺守孝,我本以為這三年十分難熬,倒也這么過來了?!?/br> 元嘉輕聲道:“當(dāng)初是臣妹任性了?!?/br> “你一片孝心,哪里任性了?!笔捳繙睾偷匦π?,“這幾日我時常想起幼年的時候,母后不喜鋪張,咱們一家人便也只坐一個圓桌,咱們一家四口圍坐在一起,父皇還給你我夾菜,母后細(xì)細(xì)過問我讀書的事情,哦,你還挑食,每次父皇給你夾了不愛吃的菜,你都偷偷夾回我碗里……” 元嘉那清冷的表情撐不住了:“皇兄,你說這些做什么?” “其實,父皇和母后都是知道的,母后常說,便是身份尊貴,終究只是給外人看的,咱們終歸是一家人,與那些平民家的也差別不到哪里去。”蕭湛頓了頓,“只是,元嘉你是什么時候同我這般生分了呢?” 元嘉默然無語。 她與皇兄終究是不同的,他眷念這種平凡的溫情,可她卻早就看清楚,皇族的親情中,始終阻隔著至高無上的皇權(quán)。當(dāng)初奉展殞命,奉家頻頻出事,當(dāng)初煊赫的奉家一夕之間敗落,她當(dāng)時就躺在坤寧宮的隔間,聽著母后聲嘶力竭地同父皇控訴,卻沒有得來父皇的一句解釋。 那時候她就知道,縱然父皇對母后有情有愛,但比起權(quán)力來說,終究是不值一提的。這幾年在宮外她便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卻沒想到被皇兄一眼就看出來了。 蕭湛見元嘉不說話,誤解了她的意思,無奈道:“我知道,在你心里,或許也覺得我這樣太過懦弱了些……” “皇兄這是說的什么話!” 蕭湛擺了擺手:“當(dāng)初我曾偷聽到父皇和母后說過,我這性子其實并不適合做皇帝,只是因著母后的緣故,才一直保留我的太子之位?!?/br> 元嘉震驚地差點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蕭湛卻不以為意:“這些事早就過去了,日后除了你我,恐怕也不會有人知道了?!闭f著他又自嘲一笑,“這些年,除了母后托夢過一回,父皇卻一直未曾回來看過我,想來還是我不夠優(yōu)秀,不如父皇的意吧?!?/br> “皇兄!” 蕭湛看向元嘉,卻見她一臉正色:“臣妹雖然一直居住在外,但關(guān)于京城的事情卻還是有所耳聞的,皇兄登基三年來,勤于理政,選賢任能,朝廷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yè)。若這樣還算不上一個好帝王,卻不知怎么才能讓父皇滿意了?!?/br> “你是我meimei,故而才這般向著我?!笔捳侩m然這般說著,但神色還是輕松了些,“不過這幾年我也想明白了,父皇若不滿意,我便做到他滿意就是,他當(dāng)年未曾做到的事情,我都會替他完成?!?/br> 元嘉看著皇兄,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將這些話給咽了下去。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得到父皇和母后的中肯,對蕭湛來說有多重要。 當(dāng)年皇兄的字寫得不夠好,他怕父皇不喜,每日除了課業(yè)之外,還要額外練習(xí)寫字。他知道父皇喜歡昌劼的字,便一直臨摹,直到寫出來連昌劼后人都看不出差別為止。 元嘉很了解自己的皇兄,他是個溫柔和善的人,對什么事都不甚苛求,但唯有在這件事上,他卻有著從未有過的執(zhí)拗。從前的元嘉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到了今日皇兄自己說出來,她才知道。 可元嘉卻沒法相勸,她太清楚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這已經(jīng)成為了皇兄的執(zhí)念,她是沒法勸的。 最后她也只能徒勞無功道:“皇兄如今已經(jīng)很好了,真的不必再苛求自己了?!?/br> 蕭湛只是笑了笑,便將話題給揭過去:“你回來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元嘉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養(yǎng)養(yǎng)花看看書,再教導(dǎo)衍之長大,還能有什么打算?” 蕭湛怕她沒明白自己的意思,便直接道:“你畢竟還年輕,可有再嫁的意思?” 元嘉有些無奈:“皇兄,我當(dāng)初就和父皇說過,我有衍之就夠了,并不想再嫁?!?/br> 蕭湛急了:“當(dāng)初是謝浙對不住你,但這世上的好男子千千萬,你可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再說,你是大周最尊貴的長公主,皇兄替你撐著腰呢,再沒人敢這么對你的!” 元嘉被蕭湛那著急的樣子給逗笑了,原本因為君臣之別而有的那一點隔閡也消失無蹤,這還是那個疼愛她寵溺她的皇兄。 “皇兄,我不嫁,難道就不是大周最尊貴的長公主,皇兄難道就不給我撐腰了嗎?” “話不是這么說……”蕭湛見她主意已定,也只得嘆口氣,“我知道了,隨你便是?!?/br> 第21章 吃過了午飯,元嘉才從坤寧宮中走出來,她坐在軟轎上,腦子卻在想著之前皇兄同她說的話。 誰知快到宮門口的時候,忽然被人叫住了。 元嘉回過神,看向來人,對方穿著一身灑金織錦的裙子,身后跟著幾個宮女,婷婷裊裊地走過來,正是樂平長公主。 雖說樂平曾被奉皇后養(yǎng)育過一段時日,但元嘉與她卻并不相熟,或者說,因為樂平隱隱約約對她露出的敵意,讓元嘉很是不喜與她接觸。如今見樂平從后宮的方向過來,應(yīng)該是去見淑妃了,不過她很明顯并不是打算直接出宮,反而像是在這里等著自己一般。 元嘉揮了一下手,素衣立刻讓力士停下。 樂平已經(jīng)走了過來:“元嘉meimei,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相比對方的驚喜,元嘉卻顯得冷漠地多,她扶著素衣的手走下轎子,微微頷首:“皇姐。” 樂平臉上閃過一絲晦暗,卻還是揚著笑容:“meimei可是剛從坤寧宮過來?” 元嘉淡淡地回了個“是”,直接把樂平后面的話都給噎住了。 然而樂平卻并未因此放棄,她掃了一眼那軟轎,心中騰升起嫉恨,面上卻笑著道:“皇兄果真還是最疼meimei的?!?/br> 元嘉似笑非笑:“我與皇兄同胞兄妹,他不疼我又該疼誰?” 這話讓樂平臉上的笑容險些掛不住。 她是敏妃之女,敏妃性子軟弱,加上并不是特別得父皇寵愛,將滿宮的奴婢都養(yǎng)得心大了,等到她故去之后,樂平的生活越發(fā)不好。有一日她被幾個奴婢欺負(fù),恰好被母后看見,母后便出手教訓(xùn)了那幾個奴婢,那是樂平第一次感受到被人保護(hù)的感覺。 她想盡了一切辦法,終于磨得母后心軟,將她養(yǎng)在了坤寧宮,這簡直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日子,當(dāng)時還是太子的皇兄對她也是如親meimei一般溫柔,還有當(dāng)初那些欺辱她的宮女,如今看到她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她本以為自己會這么幸福地長大,誰知母后竟然再次懷孕了,樂平頓時生出了危機(jī)感,越發(fā)討好母后,只是沒想到卻被父皇從坤寧宮帶出去,交給了淑妃撫養(yǎng)。 淑妃沒有女兒,只有一個兒子,倒是待她不錯,只是樂平仍舊不甘心。 再后來,她看到元嘉出生,得萬千寵愛于一身,父皇母后都將她當(dāng)成掌上明珠,皇兄更是心里眼里都只有這一個meimei。還有她的封號,一個“元”字就足夠展示她的身份,將她與自己區(qū)分開來。 在那一刻,她對元嘉便生出了無邊的嫉恨。 這三年元嘉不在,是她過得最如意的時候,但她為何又要回來了呢?! 元嘉雖然不知道樂平在想什么,但也并不想和她再聊下去,直接便道:“皇姐若沒有別的事情,還恕我先行一步?!?/br> “等等?!?/br> 樂平收斂了臉上的神情,輕言細(xì)語道:“meimei久未歸京,想來京中有些人你都不認(rèn)識,不如jiejie辦一場宴會,將京中貴女請來,給meimei接風(fēng)洗塵,如何?” 元嘉簡直要被氣笑了,不知是樂平傻還是覺得她傻?她雖然一直在宮外,但也不是對京中的事情一無所知的,樂平的所作所為她有所耳聞,原本不當(dāng)一回事情,沒想到她居然還要撞到自己面前。 元嘉的神情冷了下來:“這件事就不勞jiejie費心了,至于我認(rèn)不認(rèn)識什么人無關(guān)緊要,只要她們認(rèn)得我就行了?!?/br> 說完,元嘉便徑自坐上了轎子,力士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靥疝I子,朝著宮門離開了。 樂平被她這句話弄得羞憤交加,看著她的背影,恨得幾乎將帕子給撕碎。 卻說元嘉并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回了公主府,才知道給陶氏等人的帖子已經(jīng)送過去了,這些帖子是她親筆所寫,至于別人的帖子,卻是素衣等人安排的。 蕭衍之從房里跑出來,抱著元嘉的手臂不說話。 元嘉摸了摸他的額頭,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不燙了,奶娘這才拿著斗篷急急忙忙跑過來,要給蕭衍之披上,蕭衍之卻一扭身躲到了元嘉身后。 奶娘自然不敢繞著元嘉同這位小爺捉迷藏,只得喏喏站在一旁小聲勸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