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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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姝一聽到顧澤禹的名字,就反射性地縮了縮脖子:“咱們聊著天呢,你別突然提大哥啊,怪嚇人的?!?/br> 顧清寧:“……” 顧清薇慢吞吞道:“哦,原來大哥在二姐心里是這么個模樣,我可算是知道了。” 這回輪到顧清姝無語了,她怎么忘記了,這兒還有個小小耳報神,不過顧清姝哪是那么容易被威脅的人,她伸指戳了一下顧清薇的額頭:“你還敢跟大哥告狀,你就不怕我告訴大哥你偷偷抄清寧作業(yè)的事情?” 兩人各有把柄,像兩只斗雞一般誰也不讓誰。 顧清寧哭笑不得,卻只得熟練地當(dāng)起了和事老,好不容易讓兩人和好,然后前一秒還斗個不停的兩人,后一秒又好得像是一個人一般,讓顧清寧很是驚嘆。 就在三人這般吵吵鬧鬧的時候,顧清芷和杜婉瑩手挽著手走過來。 杜婉瑩是慶陽候府二小姐,正與顧清芷一般大,她的性子溫婉,兩人關(guān)系一直都很好。雖說她那弟弟杜凌揚有些討厭,但杜婉瑩的人緣卻很好,又加上與顧清芷的關(guān)系,與顧家姐妹們便都混熟了。 這一次也是杜婉瑩生辰,邀請了幾個小姐妹來府里聚聚。除了顧家的姐妹,還有一些勛貴和文臣家的千金。 這些女孩子都是來自與慶陽候府相熟的人家,年齡也與杜婉瑩差不多大,都是十一二歲的樣子,正常情況之下,這時候家里都已經(jīng)開始替她們相看婚配對象了,她們自己也多多少少開始對這些事情有一些在意。 而恰巧,當(dāng)今太子的年紀(jì)也差不多這么大,待到再過一兩年,就要挑選太子妃了,而她們都在挑選的范圍中。 這其中,除了顧清芷是早有婚約的,其他的,只要有心上進(jìn)的,都是競爭者。 而偏巧,在這一群人中間,有一個人的身份最特殊,那便是榮安伯的嫡孫女陳敏,她的姑姑就是陳皇后,她是太子的嫡親表妹,卻也是太子妃最有力的爭奪者,所以眾女孩待她既和善又防備,卻都是圍著她坐開的。 陳敏的模樣并不算特別出色,但那種淡雅如蘭的氣質(zhì)卻給她加分不少,若不是她的年紀(jì)還小了些,都讓顧清寧想起當(dāng)初的陳皇后了。 當(dāng)時她和蕭胤在太子妃人選上曾經(jīng)有過一些小小的爭執(zhí),最后兩人一致認(rèn)定了家世不顯的陳氏,也正是因為在一眾小姑娘中間,她那種沉穩(wěn)淡然的氣質(zhì)讓人記憶深刻。 顧清寧優(yōu)哉游哉地在旁邊看著這些小姑娘的小動作,這些無傷大雅的小心機也不讓她厭煩,反而只覺得好笑。 正在這時,她看到一個穿著鵝黃色衣裳的姑娘,這卻是個生面孔,大約也是因為如此,所以她被其他貴女隱隱約約排斥,臉上流露出一抹黯然,但很快又重新露出笑臉。 顧清寧拉了一把“京城百科全書”顧清姝:“那個小姑娘是誰?” 顧清姝也沒意識到,以顧清寧的年紀(jì)叫一個比自己還大幾歲的女孩子作小姑娘有什么不對,瞇著眼看了對方一眼,才恍然道:“是她??!” “這是新任工部尚書的小女兒,叫做……孫蘭沁?!鳖櫱彐f完,還點點頭,“對,就是這個名。” 顧清寧雖然把顧清姝當(dāng)京城百科全書,可也真不認(rèn)為她神通廣大到了這種地步,連新任工部尚書的小女兒叫什么這種信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顧清姝也沒有賣關(guān)子,指了指孫蘭沁:“你知道這些人為什么不理她嗎?” “為什么?”顧清寧好奇道。從前這些貴女圈子里也不是沒有過新人加入,她們何曾這么排斥過對方,想來,這孫蘭沁身上應(yīng)該還有別的事情。 顧清姝清了清嗓子,湊到顧清寧耳邊:“她也是退過婚的?!?/br> 顧清寧有些驚訝,這和張明萱那事可不一樣,以孫蘭沁的年齡,要是退婚,估計也得是自小定的娃娃親了,一般要定娃娃親的,兩家都得是情誼深厚知根知底的,而要退掉這樣的婚,兩家?guī)缀醵嫉脹Q裂了吧。不過她對這位工部尚書沒有什么印象,也不知道對方婚配的就是哪一家。 不過顧清姝很快就給她解惑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家,你知道與她定親的那家是哪家嗎?——就是先帝時那位被滿門抄斬的河道總督。” “詹家?!” “對呀。”顧清姝低聲道,“她原本與詹家的嫡長子定的娃娃親,誰知詹大人被查出貪污,孫大人為了撇清關(guān)系,這才急急忙忙退了婚。只是可憐這位孫小姐,后來詹家一家都被滿門抄斬,很多人都覺得她克夫呢?!?/br> 顧清寧這才明白過來,說來當(dāng)年詹世杰雖然出了那樣的事情,但其實有不少人也是很同情他的,孫大人這做法未免有些太過令人寒心,這才傳出了這些名聲。只是可憐孫蘭沁這么個小姑娘,當(dāng)年發(fā)生這件事的時候,她也只是個幾歲的孩子,也做不了什么主,卻被平白無故栽上了這么個名聲。 顧清寧看著孫蘭沁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亭子里喂魚,不禁有點同情她。 等到杜婉瑩的生辰宴結(jié)束之后,顧家姐妹告別了杜婉瑩,坐上馬車往家里去,誰知到了半路,卻與元嘉的馬車相遇了。 這些年元嘉長公主與威國公府關(guān)系不錯,于是顧清芷便讓人停了車,幾個晚輩都出來跟她打招呼。 元嘉笑著一一應(yīng)了,隨后才對顧清寧道:“清寧許久都未曾來府里玩了,恰好,我入宮時,皇后娘娘賞了一盒宮花,既是遇到了,你跟我去府里拿了,分給你們姐妹們一起玩吧?!?/br> 顧清寧便知道,她定然是有事找自己,說不定停在這里也是有意的,便干脆地答應(yīng)了下來。 待到顧清寧換了馬車,元嘉才讓車夫往長公主府去,只是路上卻也沒說什么,只是拿了些新鮮的點心果子給顧清寧吃。 顧清寧看了眼她的表情,便知道應(yīng)該不是什么緊急嚴(yán)重的事情,便也安心地吃著果子。 待到了長公主府,元嘉將下人都打發(fā)走,才將顧清寧領(lǐng)到屋子里。 顧清寧這才收斂起之前裝出來的一臉爛漫,嚴(yán)肅地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元嘉嘆了口氣,這才將事情娓娓道來。 兩天前,元嘉就淑惠大長公主回京一事進(jìn)宮找蕭胤。 淑惠大長公主是恭帝的女兒,為人低調(diào)謙和,當(dāng)初蕭胤登基,皇室出的幺蛾子不少,不少王爺和公主都被清算了,但淑惠長公主卻安安穩(wěn)穩(wěn)待了下來。成帝一朝她都是安安分分的,她的女兒還嫁到了威國公府,正是顧清寧的大伯母朱氏。 后來駙馬過世,淑惠大長公主帶著兒子兒媳扶靈樞回鄉(xiāng),一走就是好多年,前不久,她才寫信回來,說要回京。 她如今是皇室中輩分最高的長輩,所以元嘉自然不敢怠慢,當(dāng)即便捧著淑惠大長公主的信入了宮。 誰知她一進(jìn)宮便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御書房的地上被摔了一個茶杯,所有伺候的人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便是蕭湛臉上也殘留著憤怒,只是看到她方才收斂了一些。 自從黃河泛濫的事情過去之后,蕭湛又恢復(fù)到了曾經(jīng)那個溫和的帝王,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讓他如此生氣。 元嘉心中有疑惑,卻只是不動聲色道:“皇兄日理萬機,臣妹是不是打攪您了?!?/br> “無妨?!笔捳棵銖娐冻鲂θ?,“朕知道你有分寸,來找朕一定是有要事,什么事,說吧?!?/br> 元嘉這才將手中的信件遞上去。 蕭湛打開一看,有些驚訝:“淑惠姑母要回京了?” 元嘉道:“若是旁的小事,臣妹便不來麻煩皇兄,只是淑惠姑母身份貴重,臣妹便想著干脆親自給皇兄來送過來?!?/br> 蕭湛點點頭:“是這個理?!庇值溃案富室怀?,畢竟就剩下淑惠姑母一個長輩了,必不可怠慢,大長公主府多年未曾住人,要好好修繕一番?!?/br> “皇兄放心,臣妹省得?!?/br> “我讓工部協(xié)助你,若是需要什么材料之類的,你去找工部尚書便是。” “那臣妹就多謝皇兄啦!” 蕭湛笑道:“這是什么話,淑惠姑母是長輩,這本也是我該做的,你替我接了這攤子,如今倒還同我客氣起來了。”說完這些,他又感慨道,“說來說去,最后靠得住的也只有自家兄弟姐妹?!?/br> 元嘉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便問道:“皇兄怎么突然這般感慨,可是有什么事情?” 蕭湛這便像是打開了話匣子。 原來湘南的水患在瑞王帶人治理下,總算解決了。只是沒想到隨著這個好消息一并送入京城的,居然還有御史對瑞王的彈劾,說是瑞王不滿于陛下的旨意,和幕僚暗中抱怨。 誰知蕭湛一聽就怒不可遏,他原本就因為這件事對瑞王心中有愧,誰知瑞王一句都沒跟他抱怨,二話不說就應(yīng)承下來,如今將湘南的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反倒被人污蔑。 那御史被蕭湛罵的狗血淋頭,若不是律法上有不殺言官的一條,他大概已經(jīng)沒命了,但即便如此,蕭湛還是讓人狠狠地打了他的板子,還怒氣沖沖地寫了“惡毒”兩個字,讓他回去掛在墻上。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不解氣,恰好碰到元嘉,便沒忍住跟元嘉都說了。 然而元嘉卻有些疑惑:“先不說二皇兄與幕僚私下的抱怨是怎么被這御史給聽到的,世人皆知,皇兄與二皇兄關(guān)系甚好,這御史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如此明顯地挑撥離間嗎?” 元嘉這么一說,蕭湛那被憤怒沖昏的頭腦也漸漸冷靜下來。 “你說得對,這件事的確有些可疑,看來我得派人去查查。” 雖然蕭湛這么說了,元嘉卻不放心,只是父皇一直在宮里,這樣的事情她又不敢用信件傳遞,這才想到要找母后。誰知下人報知,顧清寧與其他姐妹一同去了慶陽候府,她這才讓馬車停在慶陽候府與威國公府的必經(jīng)之路上。 顧清寧眉頭微蹙:“聽你這么說,這件事的確有些可疑,不過你懷疑有人在背后挑唆,這畢竟沒有證據(jù),還是先查清楚再說?!?/br> 元嘉猶疑道:“您說,這件事要不要告訴父皇?” 顧清寧愣住,只能感慨蕭胤的影子在兒女心中實在太深了,出了事,元嘉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他,仿佛將他當(dāng)成無所不能的神一般。 她回過神,搖搖頭道:“告訴他也沒多大用處,他如今畢竟不是帝王之身,只是個普通的孩童,就算知道了,恐怕也沒有多少幫助。” 但她還是補充了一句:“不過等他回來,我會同他說的?!?/br> 元嘉看著有些失望,但還是點點頭:“女兒知道了?!?/br> 第71章 西北, 噶顏部王廷。 雖說已經(jīng)入了秋, 但日頭依然很大,將草原都炙烤地有些泛黃。 卓格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一把掀開帳簾走進(jìn)去, 原本燥熱的心境在進(jìn)了這間帳篷之后逐漸冷靜下來,他仍舊如從前一般, 對著那個背影恭恭敬敬行禮:“老師。” 被他稱作老師的男人回過頭, 雖然距離上次又過去了三年, 但時光好像并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太多痕跡, 他淡淡道:“王汗有何事找我?” 卓格三年前已經(jīng)統(tǒng)一整個草原,如今成為了整個外族的王汗, 但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他卻還是和從前那個小部落的首領(lǐng)一般拘謹(jǐn)。 卓格輕咳了一聲:“近來天氣炎熱,我聽奴隸們說,您已經(jīng)許久都未曾去訓(xùn)練勇士了, 不知您是否身體不適?” 男人輕笑:“卓格,你什么時候也學(xué)著拐彎抹角了?你想問我什么時候?qū)Υ笾荛_戰(zhàn), 為何不直說?” 卓格臉上閃過一絲狂熱:“老師,三年前, 您說各大部落還未完全歸順, 所以不急著進(jìn)攻, 可如今已經(jīng)過了三年, 這些大部落如今像狗一樣臣服我們, 所有的時機都已經(jīng)成熟了, 您究竟還在等什么” “你急什么?” 這句輕飄飄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卓格的頭頂,讓他瞬間冷靜下來,他看著男人那俊美的側(cè)顏,猶豫著道:“我只是擔(dān)心老師……對大周仍有眷念。” 沒想到男人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眷念?”他驀然沉下臉色,“卓格,三十六計還是我教你的,你在自己老師面前用,未免太可笑了些吧?” 卓格漲紅了臉:“我尊你一聲老師,可你也得認(rèn)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如今是整個草原的王汗,而你,不過是依附我的一個謀士而已?!?/br> “看來當(dāng)上王汗之后就是不一樣,連忍耐力都比以前差遠(yuǎn)了。” 男人轉(zhuǎn)過頭,涼涼道,“卓格,當(dāng)年若不是因為我,你至今還只不過是個小小部落的首領(lǐng),每年被大部落剝削,連自己的女人都守不住。你別忘了,是誰幫助你統(tǒng)一西北,怎么,如今翅膀硬了,便想要鳥盡弓藏了?” 卓格聽他說起以前的事情,羞憤難當(dāng),脖頸處的青筋都浮了起來。自從他成為王汗之后,已經(jīng)再沒有人在他面前說起他從前的事情。 他憤恨道:“雖說有你的功勞,但能夠成功,靠的也是我手下的勇士出生入死!”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來找我?”男人冷笑道,“因為你知道,這么多年,外族就沒有真正攻破過鄴城,十幾年前在我手上不行,便是如今換了顧宗平也還是不行?!?/br> 卓格再也忍耐不住:“奉展!” 原來這便是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死在戰(zhàn)場上的奉展,卻不知怎么流落到了噶顏部。 奉展聽到自己的名字,瞳孔似乎微微震動,但很快就化作滿不在乎的笑容:“怎么?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了?” 卓格恨恨道:“你別忘了,當(dāng)初你暈倒在草原上,是我救了你?!?/br> “你是要挾恩圖報了?”奉展輕笑一聲,他湊近了一些,那雙略淺的眸子里帶著高高在上的嘲弄。 卓格再也忍耐不住,甩開帳簾走了。 而惹惱了他的奉展卻并不在意,依然看著懸掛著的那副地圖。正在這時,角落里忽然傳來一個低啞的聲音:“卓格如今是王汗,不再是從前那個小部落的首領(lǐng),您不該跟他爭吵,甚至跟他撕破臉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