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億萬新妻(不悔讓我愛上你)、刑神之怒、幻想國度之美人殿下求抱抱、偽惡、追愛女神:乙女游戲體驗師、反穿嬌妻:重生哥哥,輕輕寵!、穿越俠嵐之吳皓、狂夫?qū)欈r(nóng)妻:娘子,太妖嬈、重生寒門驕子、晨婚
負責接待賓客的朱氏連忙走過來,將兩人迎進去,樂平雖然態(tài)度淡淡的,但好在旁邊有元嘉,倒也沒有冷場。 元嘉長公主是這一次及笄禮的正賓,因此到了之后,先見了閔夫人與陶氏,又去到顧清寧的房間。 顧清寧一早起來就已經(jīng)焚香沐浴,此時正披散著頭發(fā),讓丫鬟用布巾替她擦干,而旁邊陪著她的就是顧清姝和顧清薇,顧清姝也是她及笄禮的贊者。 元嘉走了進來,見顧清寧坐在軟榻上,看著顧清姝和顧清薇拌嘴,分明是無奈的神情,眼角卻蘊著笑意。 顧清姝和顧清薇連忙給她行禮,顧清寧也想動,元嘉卻已經(jīng)阻止了她:“你這會不方便,這些虛禮就免了?!?/br> 顧清姝與顧清薇知道她們應(yīng)該有話要說,便帶著丫鬟一同下去了。 元嘉這才坐到了顧清寧的對面,看著少女模樣的顧清寧,哪怕她已經(jīng)見過這樣的母后很多次了,可每次都會覺得格外荒誕。 “我昨晚一晚上都沒睡著,一想到今天就緊張的心口亂跳,我這會手心還是濕的。”元嘉自嘲道。 反倒是原本應(yīng)該緊張的顧清寧淡定地安慰她:“沒事的,再難還能難過上朝,別擔心?!?/br> 自從元嘉掌管宗室之后,因為宗室之事,她的確上過幾次朝,不過在她心里,這遠比上朝讓她緊張多了。 不過和顧清寧聊完之后,元嘉的心情倒也漸漸平復下來,想想看,替自己的母親加笄,她這大概也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可惜不能說出去,不然也是流傳青史的一樁奇事。 兩人沒聊多久,外頭丫鬟便來提醒快要到吉時了,元嘉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去做一些準備。 而顧清寧則在房間等著,到了時辰,才由顧清姝扶著走出門去。 威國公府的正廳已經(jīng)被布置好了,上首坐著的就是主人和正賓,一旁的有司則在念誦著禮儀的流程。 顧清姝扶著顧清寧跪坐在席子上,先是向主人席的祖父祖母還有母親行禮,感激他們的養(yǎng)育之恩。原本是要由父親和母親對女兒進行教誨,因為顧永翰不在,所以就由威國公代勞,他看著顧清寧,語重心長地說了一番話,只是出乎意料的,并不是讓她遵守女德一類的話,反倒是一個長輩對晚輩殷切的教導。 顧清寧明白祖父這番話的意思,滿懷感激之情地緩緩下拜。 之后是陶氏,陶氏本就多愁善感,此時看著亭亭玉立的女兒,心中感情洶涌,幾乎是強忍著淚水,幾乎說不出話來。不過賓客們家中都有女兒,也明白陶氏的心情,并沒有人催促她,都只是善意地等待著。 陶氏好不容易緩和了心情,才道:“娘看著你從剛出生到牙牙學語,又漸漸長大,娘的心里,既盼著你長大,又盼著你永遠都長不大,不過如今娘也想通了,不管你日后做了什么選擇,只要你心里開心,娘也跟著你開心?!?/br> 顧清寧聽了她的話,心中有些訝然,看著陶氏滿臉的不舍,拼命忍著淚露出的笑容,她知道陶氏這是選擇了支持她。哪怕陶氏根本想不通她為什么要這么做,但作為母親,她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女兒。 顧清寧百感交集,唯有深深下拜表明自己的心情。 等到拜完長輩,顧清寧才被顧清姝扶起來,向正賓元嘉長公主和來參加及笄禮的賓客行禮。 等到行了禮,她又重新跪坐在席子上,元嘉長公主這才緩緩從位置上走下來,神情嚴肅地以盥洗手,隨后才走到顧清寧的面前,念著祝辭。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br> 在有司的指示下,跪坐在顧清寧的身后,替她梳頭加笄,只是誰也沒想到,在朝堂之上都從容自若的元嘉長公主,替顧清寧梳頭的手居然微微顫抖。好在她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深吸了一口氣,穩(wěn)住了手上的動作,只是這番鄭重其事的模樣,竟然讓周圍的賓客也不由得跟著表情慎重起來。 等到加笄之后,顧清寧在顧清姝的扶持下站起來,接受四方賓客的恭賀,接著回房去換上素色襦裙。 等到顧清寧換好衣服出來,元嘉也再次洗手,有司奉上發(fā)釵,元嘉拿著發(fā)釵走到顧清寧的面前,第二次念起祝辭。 “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接著,顧清姝替顧清寧去除發(fā)笄,元嘉則又替她簪上發(fā)釵,顧清寧再次回到房間,換上了深衣。 穿著深衣的顧清寧雖然容顏仍舊稚嫩,神色之中卻已然多了些什么,這讓元嘉有一瞬間的恍惚,直到有司提醒,這才又回過神。 她洗了手,等到顧清姝將發(fā)釵取下,才將那一頂釵冠給取出來,這頂釵冠剛剛拿出來,在場的賓客便一片嘩然。原因無他,在場都是京城高門大戶的女眷,自然也是有參加過元嘉長公主及笄禮的,自然是認出了這頂釵冠的來歷,正是元嘉及笄禮時所用的。 這種釵冠一般都是由母親傳給女兒的,元嘉長公主沒有女兒,所有人都以為她會留著這頂釵冠,日后傳給孫女,誰能想得到她居然會拿出來給顧清寧,這番堪比親女兒的待遇,足夠讓人震驚。就連一直對外事外物不為所動的樂平長公主,也多看了那釵冠一眼。 不過元嘉并未在意旁人的看法,緩緩地念出了接下來的祝辭。 “以歲之正,以月之令,咸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br> 隨后,她跪坐在顧清寧的身后,替對方戴上釵冠。 等元嘉重新回到座位上,顧清寧也由顧清姝扶著回了房間換上了最后一重禮服。這一次的時間比較久,因為除了換上衣服,還要給她上妝。 在等待的過程中,所有人都議論紛紛,所討論的自然是元嘉長公主對顧清寧的態(tài)度。之前有不少人都聽說元嘉長公主對顧清寧很好,但她們這樣的貴婦,對旁家的孩子再好能好到哪里去,不都是面上功夫罷了,誰能想得到,元嘉長公主不僅親自給顧清寧做正賓,還將意義如此重大的釵冠送給她,這待遇,說是親女兒也不為過吧。 不少人心中都打起了小九九,還有不少原本家中要跟顧清寧談婚論嫁的,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就在賓客們各有心思的時候,顧清姝扶著顧清寧緩緩地走了出來,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眼前這個姑娘就像一幅清淡的水墨畫被添上了濃墨重彩,她穿著黑底紅襟的深衣,膚色晶瑩如玉,兩頰透著一點淡淡的粉色,黛眉朱唇,緩緩行來,氣勢逼人。 她這樣沉靜的神情,仿佛穿越了時間的界限,與另一張面孔重合在了一起。 不止元嘉長公主神色微怔,就連樂平長公主也有些失態(tài)地站了起來,甚至打翻了桌上的杯盞也沒有在乎。 不過很快,元嘉長公主便平復下來,有司也回過神,慌忙宣布下一項禮儀,顧清寧走到元嘉面前,元嘉看著她,說道:“今日為爾及笄之禮,我既有幸作為正賓,便替你起個字吧。就叫昭寧。” 顧清寧心有所感,緩緩拜謝。 至此,有司才宣布禮成,不過所有人都知道,今日這一場及笄禮,將會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nèi)都被京城之人津津樂道。 第157章 在顧清寧的及笄禮舉行之時, 就在威國公府一街之隔的地方,顧澤慕站在院子里, 看著威國公府的方向, 不知道在想什么。 洪松源恰好從門外進來, 見他這模樣,不由得嘖嘖嘆道:“你這模樣,看著可真酸?!?/br> 顧澤慕回過神,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雖然顧澤慕?jīng)]有跟洪松源說顧清寧的真實身份,但洪松源也大概猜到了,他既有點同情顧澤慕, 但更多的卻是心災(zāi)樂禍, 不過見此刻的顧澤慕如此失魂落魄, 他摸著良心把嘲笑給咽回去,勸道:“那俗話怎么說來著,烈女怕纏郎,這次去鄴城是個好機會,你也不要再裝模作樣地矜持, 該主動就要主動,該認錯就認錯, 我跟你說,這個事情我就很有經(jīng)驗……” 顧澤慕:“……” 眼見著洪松源要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自己過去的故事, 顧澤慕連忙打斷他的話:“行了, 不說這個了, 去鄴城那邊你安排的怎么樣了?” 洪松源砸了咂嘴唇, 顯然有些意猶未盡,不過還是很敬業(yè)道:“人都已經(jīng)安排到位了,年前就已經(jīng)進了鄴城,不過我原本以為太后娘娘只是個后宮女子,但她調(diào)教人還真是有一手,那幾個少年武藝雖然稀松平常,卻各有長處,還有那位裴姑娘,除了吃的多一點,那手功夫可真是沒得說。” 之前,顧清寧就將自己要帶到鄴城的人手交給了顧澤慕,和洪松源等人一同提前進入鄴城。 顧澤慕聽完他的話,點點頭。 洪松源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不然這次還是讓我跟著你一起去吧,洪城畢竟年紀太輕,我也怕他到時候反而誤了你的事情。” 顧澤慕搖搖頭:“你必須要留在京城?!?/br> 洪松源疑惑地看著他。 “我需要你留在京城幫我看著康燁。” “康燁?”洪松源也反應(yīng)過來,“你不說我都忘了,之前威國公府與柳家的那個消息就是康燁放出來的,看來柳太傅這一次只怕是懸了?!?/br> “康燁慣于cao縱人心,行事手段更是天馬行空,令人防不勝防,這一次是柳栩自己露了破綻,康燁若不趁著這個機會將人給拉下來,倒不像是他了?!?/br> 洪松源聽完,嘆息道:“說到康燁,他真是可惜了,原本應(yīng)該是留名青史的一代名臣,卻因為維護家族犯下這樣的過錯,也不知他午夜夢回時,會不會后悔?!?/br> 顧澤慕不置可否。 洪松源嘆息完,同他保證道:“你放心吧,我會好好替你看著的,保管不會出什么事情?!?/br> 顧澤慕點點頭,又囑咐了他幾句,才道:“那就這樣吧,接下來一段日子你就不要來找我了,往后除非有大事發(fā)生,也不要聯(lián)系我,免得被人發(fā)現(xiàn)端倪?!?/br> “還真是叫你說中了,最近我的確發(fā)現(xiàn)有人在查你們。” 顧澤慕抬眼看向他。 洪松源打趣道:“看來這位皇帝陛下總算意識到那些莫名其妙的雷有問題了,不過他恐怕想破了頭也想不到真相究竟是什么吧!”他見顧澤慕想說什么,連忙又道,“我可什么都沒做啊,我的人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之后,我就讓他們離開了,絲毫沒有驚動他們?!?/br> 顧澤慕也并不吃驚,從他發(fā)現(xiàn)宮中暗衛(wèi)跟蹤元嘉之時,他就猜到了蕭湛會來查他們。所以才會將人提前送到鄴城,免得引起蕭湛的懷疑。 不過他聽著洪松源語氣中那一點小得意,不得不加重了語氣:“這一次是因為我們早有準備,他們在明,我們在暗,方才讓你們從容退走,可暗衛(wèi)的能耐遠不止如此,再加上對方后面站著的是皇帝,有著一整個國家的資源,真要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絲破綻,后果是極為嚴重的。” 洪松源這才收斂了神情,擺了擺手:“我知道的,等你離開后,我就帶著人蟄伏起來,絕不會讓人抓到一點把柄?!?/br> 顧澤慕知道,洪松源這個人心里有幾分傲氣,從前就一直躍躍欲試想要跟暗衛(wèi)比一比,如今是有他在這里壓著,才按捺下來,故而他又多敲打了對方一遍,得了洪松源無奈的保證,這才作罷。 就在兩人即將分別之際,洪松源卻躊躇道:“我還有一個問題。” “說?!?/br> “你真的覺得當年奉展的事情有內(nèi)情?” 顧澤慕頓了頓:“我不知道,但正因為如此,我才要去查清楚,就算人死不能復生,但至少要還我們彼此一個公道?!?/br>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奉展真是被人陷害的,這件事便不知要牽扯出多少人,甚至整個朝廷都會因此而天翻地覆,說不定讓天下都為之震蕩,值得嗎?” 顧澤慕?jīng)]有立即回答,而是說道:“我的老師曾教會我一個道理,這世上并非什么都能拿來權(quán)衡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值得,但總有人要站出來告訴世人,何為對錯!從前我是那個權(quán)衡利弊的人,可如今,我想做那個叩問對錯的人。” 洪松源愣住了,許久之后,才吶吶道:“這可不像是從前的你能說出的話?!?/br> 顧澤慕露出了一抹笑容:“或許吧,從前我總是將自己的位置放的太高了,將群臣百姓都當成棋子,可是重活一回,我反倒看清了很多東西,眾生掙扎求存,連老天都不一定能決定他們的命運,何況是同為人的我們呢?” 洪松源這一次沉默地更久,最后朗聲笑起來:“雖說從前的你也讓我愿意跟隨你、輔佐你,但聽到你如今的這番話之后,我反倒越發(fā)真心地敬佩你,也讓我覺得,當初答應(yīng)幫你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br> 宮中,上書房。 暗衛(wèi)跪在下首,將查到的所有有關(guān)顧澤慕和顧清寧的資料都匯報給蕭湛,但除了兩人自小聰慧以外,的確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 蕭湛擰著眉頭,雖然直覺告訴自己,這兩個孩子絕不可能這么簡單,但他很清楚暗衛(wèi)的能耐,至少這兩個孩子的身份是沒有問題的。 蕭湛有些失望:“還有別的嗎?” 暗衛(wèi)道:“屬下查到,那位顧家小姐會跟著威國公一同去鄴城?!?/br> “哦?”蕭湛追問道,“她去鄴城做什么?” “屬下不知道,不過最近這一段時日,她和她的jiejie每日都按軍營的方式cao練,倒像是在為上戰(zhàn)場做準備。” 若不是蕭湛清楚地知道威國公的為人,簡直都要懷疑他是將打仗當成兒戲了,只是他仍舊想不明白,顧清寧究竟有什么本事,才能讓威國公同意她跟著去鄴城。 暗衛(wèi)見狀,便道:“陛下,要不屬下派一隊人馬跟著他們,看看他們?nèi)ム挸蔷烤棺鍪裁矗俊?/br> 蕭湛點點頭,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查歸查,這畢竟是功臣之后,又是個小姑娘,你們還是要有些分寸?!?/br> 暗衛(wèi)連忙道:“屬下遵旨。” “還有什么事嗎?” 暗衛(wèi)猶豫了片刻,不知是否應(yīng)該說出來,但見蕭湛又催促了一遍,才道:“那位顧小姐的及笄禮,元嘉長公主作為正賓出席,且不僅她去了,樂平長公主也一并去了?!?/br> 蕭湛知道元嘉很重視顧清寧,給她做正賓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也沒放在心上:“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屬下查到,元嘉長公主將她及笄禮上使用的那頂釵冠給了顧小姐?!?/br> 蕭湛頓時反應(yīng)過來:“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