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亂葬冢(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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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了盧曜康死后的第二天,國民廣場上聚集的大學生越來越多。 開始,只是陸陸續(xù)續(xù)有一些頭戴白巾,手捧遺照的年輕學生,到大災(zāi)難紀念碑前吊唁。 后來,有人不知從哪搞來了擴音音響和話筒,在廣場上慷慨激昂地發(fā)表起了演講。 “自由!是每個人天生的權(quán)力!”一個戴眼鏡的男大學生高吼一聲。 “說的對!” “說的好!” 圍觀的大學生們有的站著,有的坐著,有的鼓掌,有的振臂高呼。 戴眼鏡的男孩似乎已經(jīng)無話可說,把話筒交給了下一個躍躍欲試的年輕人。 “我們要團結(jié)在一起,每個渴望自由平等的年輕人應(yīng)該團結(jié)在一起!“ “平等是我們共同的理想!” “沒有民主和自由,我們活著有什么意義!” 起初,大家只是一人上去喊一句口號爽一爽而已,隨著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喊口號的游戲漸漸被比慘大會所取代。 “我叫王椎,我爸爸現(xiàn)在病的很重,國家不給我們報銷看病的錢,我爸爸就要活活地病死在家里。” “我是來自清州大學大四的一名畢業(yè)生,我只是因為沒有拍輔導(dǎo)員的馬屁,輔導(dǎo)員就給我分配到了養(yǎng)豬場,可我他媽學的是土木工程!” “我是北京大學歷史系的柴紅紅,今天我出去貼海報的時候,幾個學校保安直接把我按在了地上,我跟他們講道理,可這種人是講得通道理的嗎?”柴紅紅無比哽咽地說道。 “我們一定要和政府談?wù)?!”人群中不知有誰喊了一句。 “我們要見到總理!” 當喊口號和比慘大會的游戲結(jié)束以后,真正的游戲在這一刻揭開了序幕,大學生們像是找到了共同的目標一般,歡呼雀躍。 到了第五天,即使是不參與學生運動的大學生也來到了廣場上,他們不想上課,純屬來湊個熱鬧。 大家在廣場上點燃了篝火,開始載歌載舞。 “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chuàng)造人類自己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一些有文化的學生開始唱起了上上個世紀的國際歌,更有甚者,唱起了法文原版,嘰里呱啦得完全聽不懂。 有的報社派出了記者,來到廣場上采訪集會的大學生。 “請問你是抱著什么樣的想法來到這里的呢?”記者問道。 “上課沒意思,廣場上多有趣,這里的人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br> 十天后,一些普通民眾也來到了廣場上,他們自發(fā)性地準備了許多物資,給大學生加油助威。 有的人帶來了水,有的人帶來了泡面,但是沒有人帶熱水壺來。 “這是一場持久戰(zhàn)!我們要堅持??!” “相信黨!相信政府!他們一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 學生群體中涌現(xiàn)出了一個又一個意見領(lǐng)袖,他們時不時到紀念碑前發(fā)表一段演講,鼓舞一下士氣。 此時的王冠大樓上,一雙雙眼睛正注視著廣場上黑壓壓的一片。 “應(yīng)該馬上派警察帶學生們離開,我在五天前就已經(jīng)這樣提議了——但是某些人一定要阻止我,才造成了現(xiàn)如今如此嚴重的后果!”蘇恪不悅地說。 “蘇老,您的想法我們也考慮過,但是派警察驅(qū)逐學生會造成很不利的社會影響,我們應(yīng)以大局為重。” 方熙賚說。 “改革,改革,這就是你們要的改革!”喬童舟指著廣場上的學生,一邊咳嗽一邊說道。 “崇陽人呢?這么重要的時候,他又跑到哪里去了?” “老師正在擬定進一步的方案,您稍安勿躁?!?/br> 晁崇陽主持國家事務(wù)三年來,受到不少來自保守派的阻力,一直是盧曜康在背后支持和指點的,現(xiàn)在改革派的偶像去世了,一批原先中立的老政客開始漸漸向保守派的方向動搖。 他現(xiàn)在很難辦,假如派出警察肅清廣場上的學生,保守派就會以此為借口打壓改革派的成果。但如果什么都不做,事態(tài)只會越來越嚴重。十二月就要召開新一屆的國民大會了,廣場不清空,會議也無法正常舉行。 看著廣場上黑壓壓的人群,晁崇陽下定決心:先清空廣場,以國家大局為重。 正當他準備拿起電話時,有人敲了敲他辦公室的門。 “進來吧?!?/br> “晁老師,最新情報。”進來的是秘書長趙令明。 “放下吧?!?/br> 晁崇陽打開檔案袋掃了一眼,頓時怒不可遏。 半個月前,北大學生張志明用手雷自殺,根據(jù)現(xiàn)場的火藥殘留、碎片以及爆炸威力判定,手雷絕對不是自制的,大概率來自于軍方!黨內(nèi)出了叛徒! “鑒定報告為什么現(xiàn)在才出來!” “是喬老……喬老壓著不讓給您,就連這份也是李敬龢給的備份?!?/br> “混賬!”晁崇陽不得不重新進行思考。 保守派的目的是什么?難道只是簡簡單單地想要引發(fā)一場恐慌?他們?yōu)楹文軠蚀_預(yù)言盧老的去世?又如何確定全市會突然爆發(fā)大規(guī)模的學生運動?這一切又是為了什么! 這時,趙令明的手機突然嗡嗡作響,他接起來聽了一聲,就立刻報告道:“晁老師,是李敬龢打來的,他說您一定要聽?!?/br> “拿來!” 晁崇陽接過電話,李敬龢在電話的那頭講述了一個讓他不敢相信的事實。 “晁老,前幾天喬童舟秘密地派給我一個任務(wù),讓我在市公安廳安插三百名“自己人”,如果您要派出警察肅清廣場,“自己人”就會拔槍射殺學生,到時候責任全推到您的頭上,因為警察是您派出去的。” “那你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晁崇陽怒吼道。 李敬龢畢恭畢敬地說道:“保守派策劃這次行動的目的,無非是想讓我們背負一個槍殺學生、鎮(zhèn)壓學生的罵名,但假如我們什么都不做,事態(tài)越來越嚴重,責任還是在我們的頭上,無論我們怎么做,他們都有借口讓改革派下臺,逼我們交出手中的權(quán)力。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指揮權(quán)先交到喬童舟的手里,讓他自己砸的鍋自己背?!?/br> “不可能?!标顺珀栒f,“假如交出指揮權(quán),就意味著保守派擁有了調(diào)動警察甚至軍隊的能力,到時候他們會做出什么,誰也預(yù)料不到!” “那就把指揮權(quán)交給我吧!”李敬龢加重了語調(diào),“我名義上來說是保守派的人,手里也握著三百個“自己人”的名單,由我控制事態(tài)是最穩(wěn)妥的,到時候萬一出了什么差錯,我以死謝罪,絕不會連累到晁老和改革派!” 晁崇陽想了想說:“我再考慮一下?!?/br> 掛斷電話后,他思考了很久。 李敬龢雖說在北京根基尚淺,但畢竟跟了自己十五年。這十五年來,他一直給改革派提供情報,信息大致準確,也幫改革派做了不少事。此人確實有一些能力。 “令明,幫我草擬一份聲明?!标顺珀枩蕚浒堰@次事件的指揮權(quán)交到李敬龢手中。 這是他人生中最錯誤的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