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皇帝賜婚
楊季修得知程月棠將東涼太子帶回了京城,心中不由得一驚。東涼使臣兩月前便已離京,此事若是被他人得知,程月棠非得被扣上了一個綁架來使,意圖不軌的罪名。 得聞常青山住處,楊季修看了看程月棠道,“此事唐英可曾知曉?” 程月棠聞言不由白了他一眼,“此事我如何能告訴她?她當然不知道常青山在哪里?!?/br> 唐英雖然知道常青山就在京城,但具體住處卻是不知。程月棠這是為了以防萬一。 楊季修點頭道,“如此甚好,此事你我還需謀劃謀劃?!?/br> 程月棠聽出楊季修話里有話,當即問到,“你打算拿常青山再做點文章?” 楊季修曬然一笑,“我又不是要考狀元,做文章干啥?我只是想給楊越遙一點機會?!?/br> 常青山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楊越遙想拿他做文章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一次程月棠既能將其心甘情愿的帶回京城,那自然要給楊越遙一點機會。不然他們每次都后發(fā)制人,若是每次都能擊中目標還好,若是一擊不中,只怕再也無法挽回。 程月棠皺眉道,“常青山好歹也算唐英戀人,你若當真如此,只怕會傷了唐英。” 楊季修也想到了這一點,嘆道,“我知道,再想想吧,反正現(xiàn)在楊越遙被禁足在府,想來也翻不出什么大浪?!?/br> 兩人再度商量了一下,楊季修接到影衛(wèi)報信,說宮里傳信過來,讓他即刻進宮面圣。 楊季修剛將影衛(wèi)拂退,程府前院卻傳來一聲“圣旨到!” 芍藥匆匆跑來,“小姐,老爺讓您去接圣旨?!?/br> 程月棠和楊季修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程月棠跪接圣旨后,只聞老皇帝召見,卻也不說為何。程景況狐疑的看著程月棠,問到,“莫非陛下當真要為你擇婿?” 老皇帝自年前提及此事后就一直沒將此事忘記,太子城郊試馬一事之后也曾提及,前些日子金州命案時又再度提及,想來老皇帝也甚是“關(guān)心”程景況這個女兒啊。 楊季修與程月棠前后腳進宮,來到內(nèi)宮門前,一個侍監(jiān)領(lǐng)著兩人徑直來到御花園中。 行到湖心亭,只見老皇帝正坐在亭中乘涼,身旁一干侍監(jiān)不停的揮動著手中的羽扇。 兩人拜見之后,老皇帝示意二人都坐下。 “今日叫你們二人來,要說的事很多,今晚怕是要在宮里用膳了。” 老皇帝坐直了身子,伸手端起涼茶飲了一口。 楊季修瞥了瞥程月棠,對著老皇帝道,“皇兄若是不介意,您那珍藏三十年雪頂白……” 說著,楊季修對著老皇帝眨了眨眼,模樣甚為頑皮。 楊季修雖不知皇帝召見他與成樂壇所謂何事,但料想自己剛從烏蘇大截歸來,當不是什么壞事,故此放松了一下。 老皇帝聞言,嘿然一笑,“你這滑頭,我那雪頂白你幾年前就惦記著。” 程月棠見老皇帝神態(tài)自若甚為輕松,當即也跟著掩嘴微笑。 楊季修笑了笑,道,“皇兄此言差矣,您當初埋下那雪頂白的時候就曾說要找個好日子再來開啟,今日趁此機會,開了得了吧?!?/br> 老皇帝與楊季修乃一母所生,雖年紀相差甚大,但正因如此,兩人感情也甚為緊密。 “開了便開了吧,今次烏蘇大捷,朕賞賜了全軍將士,卻單單沒有賞賜你,想必你該明白朕的用意吧?!?/br> 老皇帝看了一眼楊季修,淡淡道。 聞言,楊季修道,“皇兄是擔心亂了軍心吧?!?/br> 老皇帝看著程月棠道,“雖然你是程尚書的女兒,但你終歸是我宋明子民?!?/br> 程月棠聞言點頭,卻未說話。 她知道,老皇帝是要說她父親了。 果然,老皇帝話音一轉(zhuǎn),嘆道,“宋明無戰(zhàn)事已然多年,各地軍馬都靠著一點軍餉過日子。此次出征烏蘇,十萬大軍說少不少,說多也不過是咱們宋明軍馬的一小部分。打了勝仗,自然得賞賜。” 老皇帝飲了一口茶,頓了頓接著道,“大軍得了賞賜,其他沒有參加此次平亂的將士之中難免有心中不服之輩。朕若是再大賞于你,只怕亂了軍心,程尚書可又得麻煩一陣。” 全國軍權(quán)基本掌握在程景況手中,各地將領(lǐng)也基本都是程景況的老部下。若是因為有人眼紅這十萬大軍勝仗歸來得了賞賜,那程景況不得不cao心安撫。 楊季修接過話頭道,“正如皇兄所言,皇帝既是皇室宗親,但也是宋明子民。皇兄心懷天下,那是自然,皇弟不僅明白,也十分支持,此事皇兄毋須擔心?!?/br> 老皇帝見楊季修明白自己的苦心,緩重分明,當即欣慰道,“皇室之中若都是七弟這樣明辨是非之人,朕可就安心了?!?/br> 說著,老皇帝看了看楊季修,又看了看程月棠,“既然你們二人都在此,那朕便直言了。你們二人可曾熟絡(luò)?” 程月棠見老皇帝突然問起此事,不由一愣,而后緩緩點頭。 楊季修疑惑道,“皇兄怎么突然問起這個?我與程小姐年前才認識?!?/br> 老皇帝對著程月棠道,“朕向來說一不二,前幾次幾番與你父親提及你的婚事,程卿總以你的意愿為準,今日朕便想問問你,你作何打算?” 程月棠不料老皇帝忽的說起此事,應(yīng)到,“陛下突然之間問起,民女實不知該怎么回答?!?/br> 老皇帝聞言,笑道,“那好,朕容你考慮一柱香的時間?!?/br> 說著,老皇帝轉(zhuǎn)眼看向楊季修,道,“老七,此次你出征烏蘇,功在社稷,朕不賞你,只怕九泉之下的皇太后也不會同意。這樣吧,你覺得程姑娘如何?若是你覺得可以,那朕便做個媒人?!?/br> 楊季修也沒料到皇兄竟會如此突然的談及此事,聞言看了看程月棠,一時愣是說不出話來。 見狀,老皇帝嘿然一笑,“朕便知道今日之事一時半會說不完,來人,取些點心,再把朕珍藏的雪頂白拿來?!?/br> 侍監(jiān)應(yīng)聲去了,老皇帝看了看眼前兩人神色均是忐忑,不由起身笑道, “你們慢慢考慮,甚至可以商量,朕只要結(jié)果。” 在老皇帝看來,自己與程景況說幾遍要為程月棠擇婿,總不能食言吧?而楊季修此次烏蘇大捷,若當真什么也不賞,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既然如此,那便賞這二人婚事,能不能成看他們,自己權(quán)且當個媒人。 只是老皇帝對自己這個七弟信心十足,程月棠便是再才貌雙絕,也當不成問題。 程月棠見老皇帝轉(zhuǎn)身賞景,急忙看向楊季修,卻看到楊季修眼中飄來若有若無的取笑和調(diào)侃,當即臉色一沉,沾了茶水在桌上寫了個“越”字。 楊季修見狀會意。 如果此時就應(yīng)了老皇帝答應(yīng)了婚事,那楊越遙必定會收斂手腳,到時要想再抓住他的把柄,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楊越遙對程月棠之心,楊季修自然是知道。若是少了程月棠引楊越遙出手,只怕楊季修想要幫助太子穩(wěn)定朝綱一事盡皆落空。 而且此時程月棠自己還有許多事未曾處理,諸如程夜朗,唐英等。 最為重要的是,程月棠既有意借口楊越遙來避開此事,那便說明程月棠此時還未到想要嫁給自己的地步。強人所難不是他楊季修的手段,更不是用來對付程月棠的手段。 見狀,楊季修起身拜到,“啟稟皇兄,皇弟思慮再三,此事還是容后再議吧。” 老皇帝聞言轉(zhuǎn)身,疑惑道,“容后再議?” 這時,程月棠也起身道,“陛下,民女得蒙圣上親自賜婚,實在受寵若驚。但奈何民女家中幼弟重傷未愈,此番情形,陛下卻叫民女如何安心成婚?” 老皇帝聞言,略一思索,道,“既是如此,那朕也不為難你們。此事朕只是提議,最后成與不成,那還是要看你們自己。” 說著,老皇帝走到楊季修身旁,道,“老七啊,此等才貌雙絕的姑娘,錯過啦,可就再也找不到了啊?!?/br> 聞言,程月棠與楊季修兩人均是無奈偷笑。 “好了,私事說完,那接下來咱們就說說公事。” 老皇帝復又坐下,對著程月棠道,“金州命案之時你曾言寧王是受人蠱惑,誤信了謠言,你可知道是誰?” 程月棠當然明白老皇帝的意思,在他眼里,自己的幾個皇子雖是不成器,但總歸是自己兒子。縱使犯了錯,那也是“誤信謠言”所致! 不然以太子那溫厚不爭的性格,只怕早就被老皇帝換下去了,哪還能讓他在位居東宮如此之久。 聞言,程月棠道,“陛下有所不知,民女雖深信寧王殿下受人蠱惑,但民女與寧王殿下并無深交,又如何知曉他身邊都有些什么人呢?” 程月棠明面的意思是自己和寧王不熟,但實際上卻是在問老皇帝,是否要她去查一查。 楊季修也聽出了程月棠的意思,當即接過話頭問到,“皇兄若是不放心,皇弟愿去查探一番。再怎么說,越遙也是皇弟小侄?!?/br> 老皇帝見楊季修反應(yīng)極速,當即隱隱生疑,聞言道,“你剛回京城,趁著朕還沒派你差事,趕緊休息一陣吧,此事就不要cao心了?!?/br> 程月棠也點頭道,“陛下所言正是,齊王征戰(zhàn)沙場已是勞累不堪。陛下既已提出此事,想必心中已有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