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薛長瑜想請?zhí)K懷瑾收留崔思,但是也不好把自己的愧疚強加在別人身上,令蘇懷瑾來彌補。 畢竟薛長瑜虧欠最多的,是蘇懷瑾無疑為了…… 薛長瑜一時苦惱,蘇懷瑾則是突然笑著說:“不如崔姑娘跟著我罷?!?/br> 她這么一說,薛長瑜有些吃驚,他可不知道,蘇懷瑾也是重生的,而且蘇懷瑾對崔熠的事情,也有些狐疑,才想照顧照顧崔熠的meimei。 薛長瑜說:“瑾兒,這……方便么?” 蘇懷瑾笑了笑,說:“有什么不方便?我身邊只有綠衣一個丫頭,還想著平日里太忙,再找一個,如今正好撞見了,再好沒有的?!?/br> 薛長瑜就笑著說:“那敢情好,多謝瑾兒。” 蘇懷瑾搖頭說:“王爺何謝之有?!?/br> 崔思聽著那兩個人說話,而且薛長瑜一口一個“瑾兒”,叫的好生親密,臉上頓時有些失落。 崔熠則是非常歡心,畢竟meimei日后有著落了,自己去從軍,meimei就能跟著蘇姑娘,蘇姑娘一看就是心善的人,崔熠也能放心,沒有后顧之憂了。 眾人這么說定了,用過午膳,就準備趕路。 蘇正見到女兒,當即震驚不已,不過轉念一想也好,女兒這般過來,一路上還能和燕王殿下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也是好的,因此并沒有阻止。 蘇懷瑾和水修白就跟著大部隊一起開拔,也好有個照應。 一連又行了兩天,夜晚眾人在野外扎營,明日正午之前,應該就能到達水鎮(zhèn),大部隊晚上之前會抵達前線。 蘇懷瑾坐在帳子里,那面兒綠衣進來,笑著說:“小姐,水公子來了?!?/br> 蘇懷瑾說:“快請?!?/br> 水修白從外面走進來,手里還捧著東西,原來是一張?zhí)鹤印?/br> 水修白將毯子放下來,說:“今兒個天氣有些乍寒,我記得丫頭你十分畏寒,這張?zhí)鹤幽阆扔弥??!?/br> 蘇懷瑾笑了笑,說:“還是水大哥想得周到,我正想著加一條毯子呢?!?/br> 綠衣趕忙接過去,笑瞇瞇的。 那面兒水修白也沒有久留,畢竟已經入夜,就囑咐蘇懷瑾好生休息,然后離開了。 水修白前腳走,后腳薛長瑜又來了,他走進來,干笑了兩聲,打聽的說:“我方才看到水兄來了?” 綠衣笑著說:“是呢,王爺,水公子來了,給小姐加了一條毯子!” 薛長瑜頓時心里醋的慌,心想著什么時候水修白才能不這么溫柔體貼,真是怎么比都比不過。 薛長瑜這么想著,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趕緊說:“對了,這是防蟲的藥膏,昨兒個瑾兒不是說,野外蚊蟲太多,我叫隨行的軍醫(yī)配來的?!?/br> 蘇懷瑾頓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這樣一笑,薛長瑜險些看呆了,再加上帳子里昏黃的燈火,仿佛給蘇懷瑾鍍上了一層柔光,更是美艷明麗,說不出來的魅人。 薛長瑜也跟著傻笑了兩下,就聽蘇懷瑾說:“王爺,今兒個天氣轉寒,什么蚊蟲,怕都給凍得不能咬人了?!?/br> 薛長瑜:“……”傻笑頓時變成了干笑。 說的也是這個理兒,天氣突然轉冷,人家水修白送來了一條毯子,而薛長瑜送來了防蚊蟲的藥膏,這怎么看…… 都覺得燕王完敗。 薛長瑜尷尬不已,蘇懷瑾又說:“不過還是多謝王爺好意,留起來往后定然要用到的?!?/br> 薛長瑜把藥膏遞給蘇懷瑾,說:“那……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快歇下罷,明日就要到水鎮(zhèn)了?!?/br> 蘇懷瑾點了點頭,說:“送王爺。” 薛長瑜沒讓她把自己送到門口,自行掀了帳簾子出去。 崔思一直在旁邊看著,想了想,倒了一杯茶遞過去,隨即笑著說:“小姐真是好福氣呢?!?/br> 蘇懷瑾說:“怎么的?” 崔思跪下來,給蘇懷瑾捶著腿,笑著說:“小姐您想想看,水公子溫柔款款,燕王殿下癡情不已,都對小姐關心有加,怎能不令人羨慕?果然是好福氣呢!” 蘇懷瑾一笑,說:“是么?!?/br> 崔思眼眶頓時紅了,又說:“不像是奴婢,奴婢自小孤苦伶仃,與兄長相依為命,若這次沒有王爺出手相救,那后果不堪設想……” 蘇懷瑾淡淡一笑,卻不與她繼續(xù)討論這個問題,說:“夜了,你們都去歇息罷,我這里不需要人上夜。” 綠衣立刻點頭說:“是,小姐,您好生歇息?!?/br> 崔思似乎還想說話,但是已經被斬斷了話頭,只好跟著綠衣退了出去。 崔思退出去之后,本應該和綠衣一同去旁邊的帳子歇息,走到一半?yún)s停了下來,說:“綠衣,我突然想起有些事兒,你先回去罷。” 綠衣不疑有他,自己先去了帳子。 崔思站在原地想了想,然后去端了一壺熱茶,仍然沒有回自己的帳子歇息,反而朝薛長瑜的主帳而去。 薛長瑜此時正在看地圖,聽到有動靜,立刻“嘩啦”一聲把地圖合上,戒備的看向帳口,說:“是誰?” 崔思打起簾子走進來,笑了笑,說:“王爺,是思思?!?/br> 薛長瑜狐疑的說:“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兒么?” 崔思笑起來十分靦腆,說:“王爺,小姐令思思給您送一壺熱茶來?!?/br> 【第100章】 薛長瑜看著崔思,有些詫異,畢竟蘇懷瑾一直對自己不是很熱情,怎么突然讓丫鬟給自己送熱茶來? 崔思笑著說:“王爺,今兒個天氣有些寒,尤其是夜晚,王爺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再歇息罷。” 薛長瑜轉念一想,難道是蘇懷瑾被自己給打動了? 這么一想,薛長瑜頓時有些美滋滋的,笑了笑,說:“放著就好?!?/br> 畢竟是瑾兒令人送來的熱茶,薛長瑜可不能一口氣全都喝了,必須要小口小口的品,說不準能品出什么飴糖的滋味兒來? 蘇懷瑾眼看著崔思出了帳子,總覺得崔思的語氣有些怪怪的,便留了一個心眼兒,打開了耳聰和目明的加成。 “?!?/br> 【系統(tǒng):耳聰五重,生效】 【系統(tǒng):目明五重,生效】 瞬間帳子里的情景一轉,一下子就看到了崔思,崔思沒有跟著綠衣回去,反而端了一壺茶水,進了薛長瑜的大帳。 崔思將茶水放下來,笑的柔柔的,對薛長瑜說:“王爺,茶水guntang,思思給您倒好。” 她說著,倒出一杯茶水,遞給薛長瑜。 薛長瑜點了點頭,接過來,說:“多謝。” 隨即呷了一口,就是普通的茶水,也沒什么特殊,但是一想到是蘇懷瑾令人送來的,頓時笑的不行,心里差點沒開了花兒。 蘇懷瑾見崔思打著自己的名義,送茶水給薛長瑜,頓時也就明白了。 原來崔思說話怪怪的,其實是羨慕蘇懷瑾,因此見到水修白和薛長瑜都關心蘇懷瑾,語氣滿滿都是酸意,如今還打著蘇懷瑾的名號,跑到薛長瑜跟前現(xiàn)弄。 蘇懷瑾冷笑一聲,搖了搖頭,她本想幫著崔熠,沒成想崔熠的meimei,卻是個不領情的人,有什么不明擺著,喜歡背地里現(xiàn)弄。 那面兒薛長瑜一顆心思都在茶水上,根本沒看到崔思紅著臉,一臉羞澀的模樣,品了一口,也不忍心都喝完,抬頭看到崔思還站在旁邊,有些驚訝。 薛長瑜說:“很晚了,崔姑娘去歇息罷?!?/br> 崔思順了順自己的頭發(fā),期期艾艾的說:“這……這,王爺……思思……” 薛長瑜狐疑的說:“還有什么事兒么?” 崔思想了半天,磕磕絆絆的,但是到底沒說出口,實在羞于說道,最后搖了搖頭。 薛長瑜就說:“既然無事,就去歇息罷。” 崔思最后沒有辦法,只好一臉失望的退出了營帳。 蘇懷瑾看到這一幕,不由有些好笑,若是把薛長瑜換成旁人,估計也就明白崔思的心思了,奈何薛長瑜壓根兒沒看懂,鬧得崔思百爪撓心,又不好直說言明。 崔思沒討到好處,悻悻然的走出了薛長瑜的大帳,準備往回走去。 蘇懷瑾的目明一直跟著她,想看看崔思還要跑到哪里去現(xiàn)弄,不過崔思也沒什么可做了,只好回了營帳歇息。 崔思因為是丫鬟,營帳和綠衣在一起,都很偏僻,靠近營地外圍,蘇懷瑾的目明一直跟著崔思,沒看到崔思再做什么奇怪的事兒,反而看到了其他的。 營地外為有幾個黑影,一直鬼鬼祟祟的,晃來晃去。 蘇懷瑾一陣詫異,起初以為是野獸,畢竟這里是郊外,出現(xiàn)野獸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仔細一看,根本不是什么野獸,而是人! 蘇懷瑾瞇了瞇眼睛,她現(xiàn)在正在使用耳聰和目明的加成,本人還在營帳中,因此根本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根本不用顧忌什么。 蘇懷瑾就把視線往前推了推,果然看到了那幾個人,穿著黑色的衣服,伏在草叢中,互相打著手勢,往營地看了看,然后悄聲退遠一些。 蘇懷瑾更是狐疑,覺得這些人必不安好心,尤其馬上已經要到兩國邊境,如今還是戰(zhàn)事期間,蘇懷瑾更不能放心,便把視線繼續(xù)推進,看看他們到底是做什么的。 那幾個黑衣人撤退了一些,確保沒人發(fā)現(xiàn),才悄聲說:“大營地形已經到手,糧草車就在營帳的東北角,有兵馬把守,不過不算森嚴,薛國丞相的營帳,在正南的大帳中?!?/br> 其他幾個黑衣人點了點頭,說:“是了,咱們這就回去,稟報將軍,準備子時偷襲薛國糧草,然后趁亂劫持丞相,就不怕他們薛國不退兵!” 蘇懷瑾一聽,心里一驚,這樣聽來,黑衣人顯然是商陽國的探子了。 那些探子計劃的周密,只是沒想到,竟然被人聽得清清楚楚。 蘇懷瑾趕緊撤回耳聰和目明的加成,連忙從榻上翻身而起,看了看時辰,子時動手,如今只剩下半個多時辰,如果商陽國的人偷襲成功,糧草被劫,那么前線的士氣肯定會受到動搖,更要命的是,那些人竟然準備擄劫蘇正! 蘇懷瑾顧不得什么,趕緊披上衣裳,匆匆把頭發(fā)梳好,掀開帳簾子走出去,直奔薛長瑜的大帳。 薛長瑜此時已經慢條條的喝完了自己寶貴的茶水,然后脫下鎧甲,躺在榻上,嘴角還掛著笑意,美滋滋的準備入睡。 哪知道突聽“沙沙”的聲音,還以為是刺客,連忙翻身而起,一個竄步,直接搶到帳簾子旁邊防備著。 “嘩啦”一聲,帳簾子被掀起,薛長瑜剛要先發(fā)制人,定眼一看,嚇了一跳,竟然是蘇懷瑾! 蘇懷瑾只是披著外衣,看起來有些……衣衫不整。 薛長瑜又何嘗不是,他連外衣都沒披,只是穿著中意,因為剛才在榻上歡心的“打滾兒”,衣裳領子有些散,露出大片結實的胸膛。 蘇懷瑾和薛長瑜的身量有些差距,正好直面著薛長瑜大片的胸膛,當即嚇得趕緊閉上眼睛,別開頭去。 薛長瑜連忙攏好自己的衣裳,手忙腳亂的抓過外衫披上,說:“瑾兒你怎么來了?” 蘇懷瑾見他披好衣裳,也容不得害羞什么,連忙說:“王爺,商陽國的探子就在周圍,準備子時偷襲我軍糧草,并且想要擄劫丞相,威脅大薛停戰(zhàn)!” 薛長瑜登時蹙起眉來,臉色也沉了下來,壓著嘴角,瞇了瞇眼睛…… 營地中靜悄悄的,巡邏的軍隊發(fā)出“踏踏”的腳步聲,除此之外,只有淡淡的蟲鳴聲,連風聲都聽不到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