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他說著,朝石天伸出了手。 石天也忙伸出手:“大哥你好,我是石天。我是……” 他想說“我是杜綃的男朋友”,但是在杜綃殺雞抹脖的眼神暗示下,就把這句話給咽下去了。緊跟著,他的手就被一只鉄鉗似的的手給握住了。 那手勁…… 杜綃都快哭了。 她哥那手勁兒,她還記得高中時候有一次晚自習(xí)做卷子,她做得慢了,回家有點晚,班里一個男生堅持要送她回家,到了樓下,讓她哥堵個正著。她哥嘴上笑著跟人道謝,一握手,把人男生給握哭了! 石天非但沒哭,甚至他剛才的忐忑情緒都消失了。他的心突然就定了下來。 這是男人跟男人的較量。他抿抿嘴,回握了回去。 杜錦有點意外。兩個人的手交握了好幾秒,杜錦說:“杜綃的事,多謝你了?!?/br> 石天說:“您客氣了,應(yīng)該的?!?/br> 然后兩個人不動聲色的一起放開了手。 杜綃大大的松了口氣,正想說話,突然看見了杜錦衣襟上斑斑點點的紅色,一看就是血跡。她大吃一驚:“哥,這是怎么回事?” 杜錦低頭看了一眼,說:“沒事。剛才跑了四惠東一趟?!?/br> 杜綃一愣,遲疑道:“你、你打人了?” 杜錦就罵了一句:“臭傻逼!”對他妹耍流氓,打他都是輕的。杜錦把他弄得二次骨折了。 他說完,看了眼石天。石天臉上正露出心有戚戚然的神色,那種王八蛋打一頓真是輕的!杜錦心里對石天的好感度就升了升。 他一進(jìn)門就看明白了,這倆人衣服整整齊齊的,屋里也沒有亂的痕跡。房子格局簡單,一室兩廳,看這打開的沙發(fā)床,看得出來倆人是分著睡的。 杜錦就對石天說:“石天,借一步說話?!彼掳途统T外揚了揚。 石天心領(lǐng)神會。就眼下這個被捉j(luò)ian的局面,他這個“jian夫”肯定要被談話的。他就乖乖的往外走。 杜綃著急,想跟著,才邁出一步。杜錦一道眼神兒過來,她就像被蛇盯住的青蛙,給定在那里動不了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哥和她男朋友一起出了門。 門虛掩著,也聽不清外面他倆在說什么。杜綃在屋里干著急。這兩個人還說了挺長時間才回來。 石天就抱了衣服去衛(wèi)生間。 “干嘛呀?”杜綃問。 杜錦說:“沒你事兒?!辈⒉淮蛩愀忉?。 杜綃氣得臉都鼓起來了。 沒一會兒石天就換好衣服出來了,他把睡衣也塞到了電腦包里,然后穿上大衣,背上包,跟杜綃說:“我跟大哥去外面住一晚,你自己鎖好門?!?/br> ???杜綃傻眼了。 石天背對著杜錦,用唇形跟杜綃說:別擔(dān)心。 杜綃能不擔(dān)心嗎?他們倆這是干嘛呀? 她眼睜睜的看著她哥把她男朋友帶走了。 第45章 于麗清接了杜錦的電話, 杜mama就問:“怎么還沒回來啊?!?/br> 于麗清說:“他說跟個老同學(xué)喝酒去, 晚上不回來了?!?/br> 杜錦是兒子,已經(jīng)三十而立的年紀(jì)了,杜mama對他倒是從來不拘著。知道自己兒子有分寸, 她也就不管了。 于麗清有點神神在在的。 杜錦讓她瞞著點爸媽, 卻不瞞著她。 “綃綃之前的室友和她男朋友是倆臭流氓, 綃綃沒辦法,自個搬出來了。她這邊有點情況,我?guī)椭幚硐?,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br> 一個人在外面住,特別是合租,難免遇上各種不如意。于麗清自己就經(jīng)歷過好幾個奇葩室友。有吃她零食的,又用她東西的, 有超級不講衛(wèi)生的,還有一個偷穿她衣服的。于麗清是很明白一個人在外可能會遇到的種種的。 這其中對女孩子最糟糕的就是遇到可能具有危險性的人, 比如流氓之類的。 她有點擔(dān)憂, 希望杜錦能幫著杜綃處理好。而且她也一點都沒透露給公婆知道。 杜綃是自己一意孤行的離家出走的。杜錦特意去看過了杜綃的出租房,回來跟家里匯報說“還湊合”。杜mama事無巨細(xì)的問得一清二楚, 房間有多大, 有什么家具, 裝修怎么樣,見著室友沒, 等等。 于麗清就看出來了, 婆婆雖然跟小姑子嘔著氣, 但她冷眼瞅著婆婆的意思像是想晾一晾杜綃,大概是想讓杜綃吃點苦頭再把她叫回來。好在后來她說服婆婆為了小斌斌轉(zhuǎn)變了念頭。 畢竟這個家里,其實所有人都反對她對小姑子這種過度的掌控,她能夠自己醒悟過來,讓小姑子獨立起來,于麗清覺得真是松了一口氣。 現(xiàn)在杜綃在外面有情況,杜錦是因為自己能處理,便不叫父母再去擔(dān)心。于麗清卻是怕婆婆再生出把杜綃喊回來的念頭。 沒辦法,這個家里,真的是……沒有杜綃的地方了啊。 杜綃第二天早上醒過來,杜錦和石天都沒有回來。她打了個電話給石天,石天說:“我跟大哥一起外面吃早飯了,你自己吃吧?!?/br> 杜綃忐忑的等到了中午,也不見這倆人的影子。她試探著又打了個電話,問他們是不是回來吃飯,她好準(zhǔn)備午飯。 石天說:“我們在外頭吃。你自己吃吧?!?/br> 杜綃:“……”完全摸不著頭腦。 好容易捱到了下午,石天忽然主動打了個電話進(jìn)來。 “杜綃。嗯……你,你把東西收拾一下吧,待會咱們搬。”他說著,看了眼杜錦,“大哥給你找好房子了?!?/br> 杜綃就懵逼了。 啥? 等石天和杜錦回來的時候,杜綃已經(jīng)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了,衣服也換好了,穿得整整齊齊的坐在客廳里等著他們倆。 一個大箱子,一個大背包,一個大拎包,以上,可以說就是杜綃全部的家當(dāng)了。杜錦看著,莫名心酸。 “走吧。給你找了個一居室?!彼蛯Χ沤嬚f。說話的聲音,比平時還溫柔。 家里從小呵護(hù)的小女兒,現(xiàn)在過著四處流離的日子,都是他這個哥哥的責(zé)任。 有這兩個壯勞力在,杜綃什么都不用拿,她就挎著她自己的小包就行了。 “在哪啊?”杜綃上了車,忍不住問。 “就那邊那個,那個單位的房。你之前看過的?!笔煺f。 車子三分鐘就到了,離石天住的地方非常近。杜綃下車一看,她想起來了,她來看過這個樓。 這個樓都沒小區(qū),一個封閉的院子里,就兩棟樓,它是一個什么單位的房。門口的安保管理得特別嚴(yán)格。 等上了樓進(jìn)了屋一看,杜綃就愣了:“這個房子?。俊?/br> 這個一居室她來看過,很中意。問題是……她負(fù)擔(dān)不起。 “這個房子我記得……挺貴的,好像5800一個月?”她有點懵,“這個、這個我……負(fù)擔(dān)不了啊?!?/br> “你不用管?!倍佩\說,“已經(jīng)交了一年的房租了。到期了房東直接會找我?!?/br> 杜綃就急了:“那不行,我自己租房子,不能讓你出錢啊?!?/br> 其實杜綃在離開家之前,一直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個媽寶,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因為她工作之后,雖然不用給家里交錢,但是也不再花爸媽的錢了,她一直還覺得自己挺獨立的呢。 杜錦沒回答她,他看了一眼石天。 杜綃才想起來石天還在呢,她也看了一眼石天。 石天一看這架勢,識趣的說:“我去超市給你買點日用品?!?/br> 石天一走,杜綃立刻繼續(xù)了剛才的話題。 “這不行?!彼f,“我不能都這么大了,還用你的錢?!?/br> 杜錦說:“錢都已經(jīng)交了,你也別跟我爭了,這個事就這么定了。” 杜綃說:“那我按月給你錢?!?/br> 杜錦說:“你一個月7500,給我5800,還剩1700,你還過不過日子了?” 杜綃氣得無力:“所以你干嘛找個這么貴的房子啊。” 杜錦嘆了口氣。 屋子里家具齊整,還都挺新挺干凈的。他走到沙發(fā)邊坐下,兩肘撐著腿。 “你剛從家里搬走的時候,媽跟你慪氣,我和爸卻想著你大了,在外面鍛煉一下也不是不行。所以我們就沒說什么?!倍佩\有點消沉,“我沒想著你會遇上那種臭流氓。我昨天晚上特別后悔?!?/br> “你還死擰著不給家里打電話。要不是小石在,我真不知道當(dāng)時還會發(fā)生什么情況。”他說到后面,已經(jīng)在咬牙?!拔姨貏e后怕,你知道嗎,杜綃!” 杜綃一下子就就氣虛了。 “我、我就是怕你們擔(dān)心。大半夜的,我要是打電話給你,肯定要把爸媽都吵醒的……”她耷拉著腦袋,蔫蔫的解釋。但她不想說,她真正不想的是被他們知道她自己跑出來,卻過得不好。 “我明白。”杜錦說,他完全明白杜綃當(dāng)時的想法。他更明白一切造成杜綃當(dāng)時和現(xiàn)在局面的原因?!翱赡銊e忘了,你就算搬出來了,你也是我meimei,你是老杜家的閨女。一直到你結(jié)婚前,家里對你都有責(zé)任?!?/br> 杜綃想要反駁,杜錦打斷了她:“你搬出來,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我嗎?” 杜綃就沒法反駁了。 “所以,綃綃……我理解你?!倍佩\眼底閃過苦澀,“你也理解理解我。” 杜錦一貫是個沉穩(wěn)可靠又強(qiáng)勢的哥哥,少見這種脆弱。 像他和杜mama這樣一貫強(qiáng)勢的人,偶一流露的脆弱,便會讓像杜綃這樣與他們至親至近的人格外的心疼。 杜綃沉默了很久,輕輕的說:“那也不能讓你全出,我負(fù)擔(dān)我能負(fù)擔(dān)的部分吧。” 石天拎了好幾大袋子?xùn)|西回來。 手紙、紙巾、洗衣液、潔廁靈、百潔布、香皂、肥皂、拖把、掃帚,他還買了很多零食和好幾種水果。虧他一個人能拎得過來。 他回來的時候,杜錦已經(jīng)幫著杜綃把屋子大體收拾得差不多了。見石天買了這么多東西回來,杜錦表示很滿意。他過去幫著接過來放在地上,然后直起身來,非??蜌獾母煺f:“小石,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笔熠s緊推辭。 杜錦沒動窩,就站在玄關(guān)那里微笑看著他。 杜綃壓力山大,很慫的不敢開口幫石天說話。 石天一個人硬頂著杜錦的目光,強(qiáng)撐了幾秒鐘,終于撐不下去,訕訕的說:“那……那我先回去了。大哥你們慢慢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