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結(jié)果不等出酒樓,杜振熙滿腹心思就轉(zhuǎn)到了正事上頭。 這樣若有所思的模樣,只有在忖度生意上的事時才會出現(xiàn)。 眼里心里,哪里還有沈楚其的影子? 陸念稚無聲失笑,笑自己的醋勁來得即突兀莫名,又無的放矢。 真細究起來,沈楚其對杜振熙的種種言行,尚且不算出格,而他對杜振熙的種種言行,卻很有些曖昧,少不了花式肢體接觸,其實略出格。 杜振熙對他暗藏的心思無感,又怎么會看得透沈楚其的心思? 杜振熙,根本不開竅。 至少,沒開情竅。 尤其是沒開斷袖,咳咳,沒開異于主流的情竅。 念頭閃過,陸念稚覺得耳垂又有點發(fā)燙了,心中九成把握變做十成篤定。 他默默捻了捻耳垂,抬眼睨著杜振熙笑道,“小七?這一次,你又在想什么?” 突然響起的低沉嗓音,頃刻間讓杜振熙回過神來。 她想的自然是和生意、和唐家有關(guān)的正事。 但哪一樣都急不來。 比起外事,不如趁著回府的這段路,先把“家事”擼清楚。 她抬起頭來,轉(zhuǎn)眼對上陸念稚的視線,小臉略嚴肅,“在想剛才在祥安院后墻上問您的話。四叔,我和八妹在廬隱居說的悄悄話,您是不是從頭到尾,都聽見了?” 現(xiàn)在不用再擔心被人當賊捉,陸念稚沒有理由再回避她的質(zhì)問。 杜振熙牢牢盯著陸念稚。 陸念稚不錯眼地和杜振熙對視,眸底泛起幾不可察的壞壞笑意。 杜振熙的眼里心里,不僅轉(zhuǎn)眼就沒了沈楚其的影子,還瞬間就將心思轉(zhuǎn)到了杜晨芭的身上。 是不是說明,在杜振熙心里,沈楚其始終只是個外人? 比不過隔房的堂妹。 那么,比得過他這個“四叔”嗎? 杜振熙不開竅也好。 就由他來引導杜振熙,教杜振熙慢慢開竅好了。 既然已經(jīng)決定改變某些事的做法,那就順著杜振熙心意,來仔細“聊一聊”杜晨芭的事罷。 “你和晨芭私下非議長輩,難道還要反過來指責我聽了不該聽的壁腳?”陸念稚學著杜振熙一臉嚴肅的樣子,隨意歪坐的身形一正,半是不屑半是不虞地反問道,“我確實從頭到尾都聽見了。我倒要問一問你,晨芭是這么回事?” 他刻意一頓,皺眉打量著杜振熙的神色,故作沉吟道,“哪有做晚輩的,大喇喇的議論長輩相貌姿容的道理?晨芭這是怎么了?可是年紀到了趕上準備議親的節(jié)骨眼,動了小兒女心思,開始在意身邊的異性了?” 說對一半,說錯一半。 杜晨芭確實動了小兒女心思,但不是突然動的,而是老早就動了。 動心思的異性,不是外人,是自家隔房四叔喲親! 杜振熙在腦中哭笑不得地滾過幾行大字,搖搖頭甩光不合時宜的吐槽,又鄭重的點點頭道,“四叔,您說對了?!?/br> 既然敢當面鑼對面鼓的質(zhì)問陸念稚,她自然不是全無準備。 話既說開,那就趁著這次機會,把杜晨芭一事的隱患,徹底解決吧! 第101章 真相總是出人意料 只看陸念稚的神色,表露出來的只有不贊同,再聽陸念稚的語氣,雖然有訓斥人時的明顯不虞,但再沒有其他多余的情緒。 比如驚愕,比如羞惱。 不像起疑的樣子。 更不像察覺到杜晨芭旖思的樣子。 杜振熙暗暗吁出一口長氣,心中更添幾分篤定,不露聲色地扯出打好腹稿的淡,“四叔,您說得很對。八妹生于后宅長于后宅,最遠不過去過城郊。經(jīng)的事少,認識的外男更少。才會一時懵懂,因生出了小兒女心思,拿您說事,和她心中惦念的人做對比。 至于那人是誰,恕我不能告訴您。就像阿楚,他的親事連王爺、王妃都不能擅自做主。要看皇上的意思,也要看京中情勢。八妹的情況雖沒有這么復雜,卻也和阿楚一樣,喜歡的是……暫時不能為外人道的人……” 杜晨芭的情況不復雜才怪! 不過,沈楚其能保密意中人,那杜晨芭也能保密心上人。 有先例在,陸念稚就不會覺得她所謂的“不能說”,太古怪太特立獨行了吧? 而和杜府來往密切的人家屈指可數(shù),適齡的未婚男子更是寥寥無幾,就讓陸念稚順著她的話鋒瞎猜好了! 最好能猜到沈楚其身上,以為杜晨芭喜歡的是沈楚其,就算陸念稚過后起疑,也不敢越過定南王府,管到沈楚其的親事上。 她不忍敷衍杜晨芭,同樣不愿對陸念稚撒謊。 扯淡歸扯淡,說的其實句句大實話,與其胡亂說謊后續(xù)再無止境的以慌圓謊,不如這樣模凌兩可的摻著真,即顯得坦誠,也更適用于陸念稚這個老狐貍。 完美。 杜振熙給自己的機智點贊,做出副有口難言的羞赧狀,“那人是誰,八妹只私下告訴過二伯母和我。二伯母不同意,連二伯那里提都沒提半個字,可見八妹惦念的人有多不可能。八妹自己也……死心了。四叔,您聽過就罷,只當不知道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