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緊接著,他又轉(zhuǎn)頭隨意地問溫常世:“我什么時候睡著的?” “八點(diǎn),”溫常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壁鐘,說,“兩個多小時,是該醒了。” “昨晚沒怎么睡,困了嘛,”喻霽不在意地走到溫常世身邊,坐在溫常世沙發(fā)的扶手上,又打了個哈欠,“好渴?!?/br> 周億看喻霽拿起放在溫常世前面的杯子要喝,心中一驚,立刻想起在上一個敢碰溫常世杯子的人身上發(fā)生的事。 他想出聲制止喻霽,卻來不及了,喻霽已經(jīng)把水杯放到唇邊。周億轉(zhuǎn)頭去看溫常世,打算若溫常世有不悅,就把水杯奪過來,阻止慘案發(fā)生,誰知溫常世卻好似習(xí)以為常,并沒有什么多余的反應(yīng)。 喻霽睡得是有些久,手沒力氣,喝水的時候沒控制好,角度太大,水一下倒了出來,把t恤都弄濕了。他呆呆站了幾秒,很不高興地擰起了眉毛,把水放下了:“倒霉。” “去換衣服?!睖爻J勒f著,伸手握了一下喻霽的手,覺得指尖未免太涼,便站起來,將室內(nèi)空調(diào)調(diào)高了兩度。 周億這才注意到,溫常世今天沒戴手套。 第23章 周億發(fā)覺溫常世和喻霽之間很古怪。 溫常世有點(diǎn)輕微的肢體接觸障礙,從前別說握手,誰隔著衣服往溫常世身上蹭一下,溫常世都會動怒。 哪怕是救命恩人,按照溫常世的脾氣,應(yīng)該也就是給點(diǎn)甜頭打發(fā)了,老死不相往來。且喻霽還是邵英祿的兒子,溫常世在邵英祿要來茂市拍地那會兒,對邵英祿十分厭惡。 缺了部分記憶也不至于這樣性情大變吧,周億心想。 “還有,”溫常世繼續(xù)叮囑周億,“替我先做件事?!?/br> 周億回過神來,看向溫常世,聽溫常世說,要他去邵英祿的那家療養(yǎng)院里弄個人出來。 “動靜可以大一點(diǎn)?!睖爻J烙终f。 正巧喻霽換了衣服出來,他沒帶其他衣服,直接穿了酒店的浴袍,帶子系得松垮,聽見溫常世最后一句話,便很感興趣地問:“什么動靜大一點(diǎn)兒?” 溫常世沒回答喻霽的問題,伸手拽著喻霽的腰帶把他拉過來,喻霽邊笑邊護(hù)著自己的浴袍系帶說:“你干什么啊?!?/br> 周億覺得自己站著很多余,轉(zhuǎn)開臉,輕咳了一聲,喻霽便看了他一眼,又四下看看:“韞之呢?” “在客臥?!睖爻J腊延黛V的浴袍重新拉好了系起來,指了指客臥的門。 喻霽“哦”了一聲,往客臥走過去,又回頭對溫常世道:“我去陪陪他,你們聊完了叫我?!?/br> 喻霽去了客臥,張韞之正在看報告,喻霽趴過去問他要晚上婚宴的照片。 張韞之給喻霽看他拍的照片,翻到一張,邵英祿和他現(xiàn)任太太也坐在靠前的桌邊。 喻霽一張張翻過去,翻了半天還沒翻完,直接翻到相冊往下拉,發(fā)現(xiàn)張韞之至少拍了一千張,抬頭問張韞之:“你怎么拍了這么多?!?/br> “緩解壓力?!睆堩y之想到要跟周億接頭,緊張得手抖,一直在連拍。 連張韞啟都被張韞之的拍攝密度打動了,問他是什么時候喜歡上這個女星的,要早跟哥哥說,興許還能一起出來玩玩。 把張韞之拍的婚禮照片和小視頻看完了,溫常世和周億也聊完了。 喻霽讓張韞之自己住這間房,逼張韞之把上衣脫給他,換上了,準(zhǔn)備回家。 周億堅(jiān)持要送溫常世下樓,張韞之也要去車?yán)锬脰|西,幾人沒坐電梯,從逃生通道下去,走到地下車庫,推開門往喻霽最不常開的那臺車的方向走過去,經(jīng)過一個承重柱時,張韞之突然腳下一頓,把喻霽拉了一下:“小喻!” 其他三人都停下了腳步,看著張韞之,喻霽用氣聲問他:“怎么了?” 張韞之拉著喻霽,示意喻霽小心看柱子后方不遠(yuǎn)處:“那不是白露的車么!” 喻霽貼著柱子,稍稍探頭,看了看,一臺顏色特殊的轎跑正在倒庫入車位。 “她這么晚……”張韞之輕聲說。 車停好了,燈一滅,兩邊的門都開了。 朱白露和一個喻霽沒見過的青年一起從車?yán)锍鰜?,一前一后地直接往電梯間的方向走,青年伸手去拉住了朱白露,朱白露沒甩開他。 等朱白露和青年背影消失在門后,張韞之同情地拍拍正在沉思的喻霽的肩膀,嘆了口氣:“別傷心小喻,天涯何處無芳草,沒結(jié)婚都有希望?!?/br> 周億也很感興趣地搭腔:“這是喻霽喜歡的姑娘?” 喻霽正發(fā)著呆,想朱白露明明有人陪,為什么要自己裝她男朋友,聽見張韞之和周億的對話,愣了一下,反射性地去看了溫常世。 溫常世一聲不吭,臉倒拉得老長,喻霽便趕緊開口兇狠地對張韞之道:“你不要造謠,我沒喜歡她?!?/br> “是么,”張韞之倒不是真以為喻霽喜歡朱白露,他只是愛開喻霽玩笑,就還渾然未覺地接著火上澆油,“是誰又送她花又帶她上頂層看夜景?” 溫常世臉更黑了,轉(zhuǎn)過臉去問張韞之:“是嗎,帶上頂層看夜景?” “好了好了別說了,”喻霽頭都大了,強(qiáng)行拽著溫常世往前走,“傻站著干什么,等著被人一窩端嗎?” 到了車邊,喻霽迅速開了后備箱,把張韞之的東西塞給他,忙不迭甩上了,走過去把面無表情站著看他的溫常世推進(jìn)后座,像躲瘟疫一樣跟張韞之、周億胡亂揮手告別,然后親手給溫常世扣上了安全帶。 車駛上路面,開了一會兒,溫常世都沒說話,喻霽在后視鏡里看了溫常世好幾眼,都沒見溫常世變姿勢,忍不住開口解釋:“沒看夜景,就是我們茂市回來那一次嘛?!?/br> “她讓你做他男朋友,你答應(yīng)了的那次?”溫常世指出,看上去也不是特別介意。 “我沒……”喻霽說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 他那天確實(shí)沒把話說死,這會兒也就不好否認(rèn)。 溫常世步步緊逼:“你沒什么?” 喻霽沿著海開著,又看了一眼溫常世,干脆把車往邊上一靠,停了下來,回身對溫常世說:“今天也帶你去,行了吧?!?/br> 凌晨正是夜店最熱鬧的時候,喻霽又曽是常客,他帶著溫常世從側(cè)門直接進(jìn)去,沒引起誰的注意。 不多時,喻霽點(diǎn)的酒推過來擺好了,他就站起來,待侍應(yīng)生一出去,跨了兩步走到門邊,將門鎖了。 “好看嗎?”他走回溫常世身邊,俯下身貼近溫常世,問。 溫常世微抬起頭,喻霽又果斷地判斷道:“也不過是普通吧?!?/br> 喻霽和溫常世對視著,感覺溫常世有些軟化,就去拉溫常世的手:“你跟人家小姑娘有什么好生氣的?!?/br> 溫常世穿得少,包房里空調(diào)太低,手少見得有些冷,喻霽便捧住抓緊了,親了一下溫常世的臉頰,笑瞇瞇地說:“哎呀,手怎么這么冷,讓小喻哥哥來給你捂捂?!?/br> 溫常世由喻霽握著他的手,喻霽說他“借題發(fā)揮”,溫常世沒有反駁。 喻霽把溫常世的手捂熱了,忽然想起和朱白露來這家店,并不是太久之前,兩人還曾就喻霽有沒有地下戀展開討論。 “溫常世,”喻霽心中忽然有些沖動,他對溫常世說,“你這么介意的話,那你要做我男朋友嗎?!?/br> 成年人確定關(guān)系不必非要作口頭契約,明說太鄭重,是小孩兒才干的事。喻霽問出口也有點(diǎn)后悔,就摟著溫常世,跪坐在溫常世身上,細(xì)細(xì)吻他。 大意是別回答了當(dāng)他沒說。 溫常世起先沒有動,過了一會兒,才抬手按住了喻霽的腰。喻霽和溫常世接了一陣吻,臉色潮紅地移開了,眸子里滿是水汽,嘴唇微張著喘氣。 “你還看不看夜景啊,”喻霽的聲音輕而纏綿,附在溫常世耳邊,問他,“不看回家了?!?/br> 溫常世手沒從喻霽腰上放下來,對喻霽說“好”。 第24章 喻霽開車回家。 后座的人一句話也不說,喻霽就開了音樂,音響里傳出他很熟悉的樂曲聲,是他很早前塞進(jìn)去的一張流行大提琴cd。 從夜店到喻霽家中,二十分鐘車程,提琴與鋼琴在四立方米的空間內(nèi)來回拉鋸,18攝氏度的空氣,忽而升到叫人情潮暗涌、面熱不退。 喻霽走在前面,溫常世跟在他不遠(yuǎn)的地方,進(jìn)了門,喻霽站在地下室玄關(guān)、放花瓶的擺飾桌邊,睜著眼等溫常世。 他看著溫常世把門鎖上了,就說:“你鎖了我爸也能開?!?/br> 喻霽家里的門鎖只要有邵英祿指紋便能開,里面鎖不鎖,都不影響開門。 “開了怎么樣?”溫常世站在原地問。 “開了就被我爸捉j(luò)ian在床?!庇黛V回答溫常世。 自從邵英祿來過,喻霽的被害妄想就沒好過,總疑心門馬上就要從外面打開了,走進(jìn)個邵英祿來。 看見溫常世跨了一步,離自己近了些,喻霽有些緊張地后退了一步。因?yàn)闇爻J赖纳裆妥藨B(tài),都讓喻霽本能覺得危險。 溫常世又追著上前一步,站到了喻霽面前。喻霽腰上頂?shù)搅俗雷舆吘?,退無可退,只得抬頭看溫常世,問:“萬一真的被他捉到了怎么辦?” 溫常世低頭和喻霽對視,若無其事地說:“捉到了我就負(fù)責(zé)?!?/br> 溫常世五官很正氣,在哪國審美中都算得上英俊,因此不陰陽怪氣的時候,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喻霽聽了,真的想了一想,才又追問溫常世:“具體呢。” “具體,”溫常世緩緩貼住了喻霽的唇,又離開了一下,隨意地跟喻霽許諾,“三茶六禮,明媒正娶。” 喻霽看不出是不是吃這套,但依舊拉著溫常世上了樓。 浴室與臥室中間隔著的玻璃上漫起霧,水汽重得看不起浴室里的光景。 一只手突然貼上了玻璃,五根細(xì)長的手指指腹都染著淺紅,像沒力氣似地從玻璃上滑下去,過了幾秒,另一只手也貼了上來,食指和中指微蜷曲著。 喻霽腿酸得站不住,塌著腰跪在浴室地板上,溫常世握著他的胯骨,替他擴(kuò)張。喻霽跪了一小會兒,回頭去看溫常世,問他:“好了沒有?!?/br> 出聲才覺得太低太輕,根本不像自己的聲音。 溫常世沒說話,他的手指撐開了喻霽,一寸寸按壓著,又抽了出去,緊接著換了別的。 喻霽疼得叫不出聲,咬著嘴唇,眼淚從眼睛里滴出來,心想著,壓著干他的要不是溫常世,誰敢叫自己這么痛,他非得把這人開膛破肚碎尸萬段五馬分尸不可。 溫常世就連zuoai都沒有五分鐘以上的溫柔可言,等喻霽稍放松了些,便強(qiáng)勢地把喻霽抱了起來,頂在墻上擺弄他。 他吻住喻霽的嘴唇,吻到下巴和脖子,又再往下。粗硬的頭發(fā)扎著喻霽被親吮得泛紅的皮rou,喻霽抬手剛碰了碰,手腕就被溫常世按在了墻壁上。 “好痛。”喻霽跟溫常世訴苦。 “哪里痛?”溫常世邊動了一動,邊慢慢問喻霽。 “漲,太深了?!庇黛V難受地說著,手攀住溫常世的肩,環(huán)抱著溫常世,見溫常世站著不動了,就緩緩翹起臀,讓溫常世從他身體里滑了出來。 可是溫常世一出去,喻霽又覺得空,他在溫常世身上蹭了一會兒,忍不住貼著溫常世說:“進(jìn)來?!?/br> 很多時候zuoai遠(yuǎn)比談話簡單。 只要由更主動的一方起頭,從撫慰和引誘開始,再讓本能支配身體。 高潮過后,喻霽失了片刻神,差一些睡著,被溫常世抱著去洗了洗,又抱回床里,睡意反倒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