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母子兩人在地毯上翻滾,看著跟個二傻子一樣的福晉,胤禛發(fā)了一會兒呆,緩緩的笑了起來。 “行了,起來吧?!?/br> 衛(wèi)有期正在展示自己的連環(huán)翻,小豆丁拍著手,笑的哈哈的。 聽到胤禛的話,她才以一個漂亮的姿勢收勢,笑瞇瞇的說道:“怎么樣,有沒有覺得老當(dāng)益壯?” 胤禛抿唇,輕輕的點頭。 “哼!”但凡女人說自己老,都是為了聽對方夸自己如何年輕貌美的。 看到胤禛的反應(yīng),衛(wèi)有期不悅的冷哼一聲,臭男人,見了小美人就走不動道。 正想著,胤禛揮了揮手,讓奶娘帶著小豆丁出去,單手撐在墻上,將衛(wèi)有期圈在其中,俯首低聲問道:“想聽什么?” “我家福晉又嬌又美,年年二八,豈是凡人可比?!?/br> “我家福晉深得我心,就算白發(fā)蒼蒼,也是貌美模樣?” 低沉而復(fù)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撲面而來的霸道氣息,讓衛(wèi)有期猝不及防,悄然紅了臉,結(jié)巴道:“我、我什么都不想聽?!?/br> 胤禛低笑,白皙的臉龐湊近,低聲道:“口是心非,你的眼神,可不是這么告訴我的。” 衛(wèi)有期橫他一眼,轉(zhuǎn)瞬雙唇就被擷住,纖細(xì)的腰肢被禁錮在對方懷里,硬邦邦的胸膛給人極大的安全感。 “砰砰!”門被敲響,衛(wèi)有期理了理凌亂的發(fā)絲,這才朗聲道:“說吧。” 胤禛不滿,他正在興頭上,被下人打斷。 “蘇雅琪公主侯在府外,說要拜訪福晉?!焙L牡穆曇粼陂T外響起。 衛(wèi)有期擰起眉頭,冷嘲道:“熱情的小姑娘惹人喜歡,可看不清局勢,就是個蠢貨了?!?/br> “讓她進(jìn)來,我倒要看看,這美麗的蒙古公主,到底想做什么!” 海棠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退下吩咐門子去了。 迎著衛(wèi)有期冷厲的目光,胤禛無辜的摸了摸鼻子,義正言辭道:“福晉你若是不喜歡,直接打出去就是?!?/br> “呵,口是心非的男人?!陛p嘲一聲,衛(wèi)有期扭身出去。 胤禛攤手,躺著也中槍。 衛(wèi)有期又重新梳洗過,蘇雅琪才從府門口走到花廳。 看著她嬌媚動人的容顏,衛(wèi)有期笑吟吟的迎上去,笑道:“公主遠(yuǎn)來是客,快坐下用茶?!?/br> 說著玉環(huán)就端著茶水點心上前,一一擺在蘇雅琪面前。 “請?!毙l(wèi)有期淺笑。 蘇雅琪迫不及待的端起一杯,一飲而盡,仔細(xì)的啞巴著嘴,卻遺憾的發(fā)現(xiàn),這只是普通的茶水,并不是傳說中那一飲終生難忘的茶湯。 “素聞雍郡王福晉有一雙妙手,福氣映天,烹出的茶湯不該如此平凡才是。”蘇雅琪睜著烏溜溜的杏眼,淡淡的詢問。 衛(wèi)有期聽她這么說,在心中打了一個問號,聽這話音,倒像是沖她而來。 “好茶待貴客,再一個靈水難得,雍郡王府——也沒有存貨了。” 衛(wèi)有期輕啜一口茶湯,淡淡的回。 蘇雅琪笑了,看了看左右,跟自己的侍女嘀咕幾句,就見侍女朝著眾人施禮,施施然的出去。 “我有幾句話想要跟你說,能讓侍從都出去嗎?” 蘇雅琪眼神懇切,懇求的望著她。 衛(wèi)有期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神,點了點頭,示意海棠帶著眾人出去。 海棠擔(dān)憂的回望,畢竟蘇雅琪公主惦記著郡王爺,誰知道她會不會出什么昏招。 衛(wèi)有期安撫的望著她,以她的武力值,想要傷她太難了。 室內(nèi)只剩下兩人,一時靜悄悄的。 蘇雅琪噗通一聲跪下,眼淚汪汪的說道:“求求您,救救我吧。” 衛(wèi)有期感興趣的身子前傾,“哦?這話怎么說?” 她已經(jīng)在心中想了無數(shù)個怎么收拾她的法子,結(jié)果給她來這么一個神轉(zhuǎn)折。 以她的身份,在蒙古真的是能橫著走的,是什么事情,讓她說出這樣的話呢?又何必來求助一個陌生人。 “先介紹一下自己,我叫蘇雅琪,是親王塔哈爾的小女兒,今年十六,被父親強硬的帶來京城,要求我在小阿哥中挑一個相對中意的人選,也完成聯(lián)姻?!?/br> 蘇雅琪淚瀅瀅的望著她,小眼神絕望極了。 “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宿命?!?/br> 享受那么多的福利之后,總是要回饋的。 衛(wèi)有期敲了敲桌子,有些不耐,這些基本信息她早已掌握在手中,不想再聽這些廢話。 蘇雅琪敏銳的發(fā)現(xiàn)衛(wèi)有期的不悅,滿帶苦澀的說:“可我跟他青梅竹馬,早已商定好婚期,結(jié)果父親反悔了,他疼愛我,可更看重的是蒙古的未來。” 蒙古固然強大,大清也不容小覷,蒙古不管怎么說,都是被壓制的那一方。 “聯(lián)姻勢在必行,沒有比我更好的人選?!?/br> “可蘇雅琪心系情郎,誰也不想嫁。早先多有得罪,也是無奈之舉,還請福晉恕罪?!彼慌鲞@樣的事情,以雍郡王福晉的性子,定是注意不到她。 就算拿商會合作的事情上門商談,也不一定能獲得入門的資格。 雍郡王府的門檻太高了,輕易無人能入,福晉又是恬淡的性子,她什么都不缺,也很難以利相誘,只能這般劍走偏鋒。 去撩撥福晉的逆鱗,獲取見面的機(jī)會。 衛(wèi)有期擰起眉尖,蘇雅琪定是嫁不進(jìn)雍郡王府的,那么,一個得罪過她的人,她憑什么去幫助。 “福晉只要表現(xiàn)出對我的厭惡,我相信,會有很多人主動幫您排憂解難?!?/br> 看向抿唇不語的衛(wèi)有期,蘇雅琪拋出底牌:“若是您答應(yīng),格布所轄伊犁準(zhǔn)部區(qū)域,將傾盡全力的支持雍郡王府,您就是我們的再造父母,定感激不盡。” 衛(wèi)有期敲了敲桌面,不置可否。 這條件雖然誘人,卻是一個空頭支票,再一個外水解不了近渴,外蒙古支持與否,并不是那么重要。 “行了,你回去吧?!?/br> 衛(wèi)有期沒有表態(tài),客氣的送客,不拿出真正的誠意,這事就沒有辦法談下去。 蘇雅琪有些不甘心,咬著唇還想再說幾句,就見四福晉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離開,顯然對她的條件并不感興趣。 那么到底什么能打動四福晉的心,讓她能夠幫助自己呢,都說財帛動人心,可四福晉坐擁無數(shù)。地位更是至高無上,她沒有什么能給的。 第84章 到了春末的時候, 氣候是最適宜的。 貴女們早早的穿著夏衫,三三兩兩的在馥園游玩。 衛(wèi)有期今日興致好,穿著紫灰色的齊腰襦裙, 繡著淡雅的纏枝花卉, 外罩軟煙羅的大袖衫, 立在花叢中。 夏衫蕉葉交斜紅, 正中央的美人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靜靜的望著留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 胤禛輕垂著羽睫, 屏氣凝神,執(zhí)筆輕描, 宣紙上柔美的容顏漸漸展現(xiàn),赫然就是花叢中的衛(wèi)有期。 蘇培盛侍立在側(cè),不時遞著彩盤,余下眾人都靜悄悄的等待著。 繪畫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胤禛沉浸其中, 漸漸的不再抬頭看福晉,她的模樣深深的刻在心上, 連肌膚的輪理都銘刻于心。 衛(wèi)有期趴在石桌上, 百無聊賴的跟螞蟻眼對眼, 春日暖陽照耀在身上,她打個哈欠,眼皮越來越重, 漸漸睡著了。 春蝶紛飛,有一只在花叢中蹁躚起舞,像是累了一樣,停留在衛(wèi)有期的花鈿上。 疑惑的抖抖觸角,小蝴蝶怎么也不明白,這么鮮艷甜蜜的花朵,為什么沒有花蜜。 胤禛唇角含笑,在她唇角印上一個輕吻,手下一個用力,將熟睡的衛(wèi)有期一把抱起,小蝴蝶一驚,頓時飛走了。 海棠早就把院子中的房間收拾停當(dāng),就等著衛(wèi)有期的入住。 這個院子打從建好,都無人入住,衛(wèi)有期是想著,若在馥園忙累,好歹有個歇腳的地兒。這十來年終于派上用場。 輕巧的把她放在床榻上,胤禛摸了摸她白嫩的臉頰,躡手躡腳的出去。 先是吩咐人拿畫去裱起來,這才又回了內(nèi)室,脫掉外衫,摟著衛(wèi)有期沉沉睡去。 等兩人一覺醒來,已是午膳時分,衛(wèi)有期打了個哈欠,拍了拍胤禛俊秀的臉頰輕笑:“相公孩子熱炕頭,再沒有更好的事情了?!?/br> 胤禛黑線,拂過她的手,起身。 衛(wèi)有期也跟著起來,為了昨晚興起的一句話,兩人四更都起來,準(zhǔn)備了半晌,畫畫花了兩個時辰,又睡了半個時辰,一上午就過去了。 “老了,不行了,早起一會兒就困的厲害,不像年輕時,一夜不睡也照樣生龍活虎?!必范G伸了個懶腰,感慨。 衛(wèi)有期摸了摸鼻子,調(diào)笑道:“床上倒是生龍活虎,看不出一點年邁模樣?!?/br> 胤禛一噎,“跟你說正經(jīng)的呢?!?/br> “再沒有比這更正經(jīng)的事?!毙l(wèi)有期整了整神色,似笑非笑的望著他,“若你忍得一個月,我就承認(rèn)你說的這事不正經(jīng)?!?/br> 在腦海中想象一下,若是忍得一個月,胤禛搖了搖頭,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好男不跟女斗。跟福晉吵贏了有什么用?好讓她晚上把他趕出內(nèi)室嗎? 背影帶著淡淡的憂傷,胤禛漫步出去。 衛(wèi)有期清晰的聽到他吩咐擺膳的聲音,這才抿唇輕笑,她跟他能長久,何嘗不是因著他這一份包容。 處處都能讓她一小步,將她放在心底,時時刻刻的考慮她的想法。 出去的時候,胤禛正在指點江山。 “這里到時候擺上一缸碗蓮,底部擺上白色的石頭,再養(yǎng)上幾條火紅的錦鯉?!?/br> “那里搭一個涼亭出來,做成秋千架,格格若來玩,想必很喜歡?!?/br> “石榴樹、葡萄架安置在這邊,自己摘果子吃也不錯。” 衛(wèi)有期撩簾子出來,問:“弄這么多做什么?” 胤禛回眸,“這里瞧著不錯,住這里散散心?!边@里人多,又是正經(jīng)的場合,跟部下相處也不打緊,遇見以后說幾句,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