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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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尉遲義只覺得胸口有些氣血翻涌,忍不住地猛咳了一陣。 “義哥!”金崎連忙上前,擔心地問:“你病了?” 尉遲義擺了擺手,道:“不礙事,只是略感風寒?!闭f著,問著孫偉:“他們?nèi)ヒ娏藱枭剑憧芍勒劻诵┦裁矗俊?/br> 孫偉道:“邯鄲太守府的侍衛(wèi)長是咱們鷹眼組織的人,在邯鄲城被陷的時候,他第一個投降了欒山,故而得到了欒山的信任,仍然委任他為太守府侍衛(wèi)長,在顏毅與許七和欒山見面的時候,他有意親自擔任外面的警戒,偷聽了他們在廳中的談話!” “哦?”尉遲義問:“他們談得什么?” 孫偉道:“自然是針對咱們楚軍的對策。顏毅給欒山出了三個主意?!?/br> “三個主意?”尉遲義馬上感起了興趣來,問道:“你快說說!” “諾!”孫偉答著,當下便先將顏毅所出的上、中、下三策都講了出來。 聽著孫偉的稟告,尉遲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嘲笑來。 金崎就在他的身邊,馬上明白了他的心思。 “義哥可是將顏毅的這三條策略,都盡算中了?”金崎問道。 尉遲義道:“雖然也并非盡中,卻也差之不多!”說著,又問道:“那欒山可選擇的是下策?” 孫偉道:“欒山所選,也是,也不是!” “此話怎講?” 孫偉道:“欒山最終決定還是要退兵的,但是他覺得就這么退卻又有些不甘心,所以又采用了一部分中策的內(nèi)容?!?/br> “呵呵?兩策兼之?”尉遲義感起了興趣來。 孫偉點著頭,道:“是!欒山最終決定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先派兵搶占邯鄲北面的邢州、趙州和常山,與定州、保州和易州相接連,再行觀望。若是元帥以最快的時間平定了北地,揮兵西向,他們就會收縮兵力,將那些州縣的府庫糧食盡皆運走,與元帥在邯鄲對峙,以求和朝廷談判,攫取最大的利益!” “哼!”尉遲義發(fā)出了一聲冷笑來:“人心不足蛇吞象,若是欒山聽取顏毅的三策,都不拖泥帶水,也就罷了,他得到一些實惠,將這邊的府庫和糧倉一掃而空,我們也無可奈何!可他偏偏卻要兩策兼之,該走不走,該退不退,活該他損兵折將了!” 金崎和孫偉的眼睛都不由得一亮,金崎問道:“難道義哥早就有了破敵之法?” 尉遲義點了點頭,道:“顏毅的三策中,本帥最擔心的還是他的上策,若他們果真得去奇襲大名城,就以大名城那一點兒的兵力,的確很是危險,為此,我已經(jīng)調(diào)集了京東西路往德州和臨清去的十萬禁軍,回護大名城,只是,那些軍隊比較分散,等他們真得趕到大名城下,卻要三五天之后了?!?/br> “既然大名城如此空虛,義哥何必將城中的兵馬盡數(shù)得派出呢?”金崎問。 尉遲義苦笑道:“若不趁著契丹人敗北之際,痛打落水狗,一旦讓契丹人緩過勁來,那么河北的局勢并無太大的緩解。另外,本帥也得到了消息稱,契丹人的遼東之亂已定,他們已經(jīng)可以抽出兵力來,趕往燕京,我原準備趁勢拿下燕京城來,但是如今看來,那終究是鏡花水月了,無以實現(xiàn),只能放棄!” “呵呵,義哥之所以行險此招,一定是已然猜出欒山不敢奇襲大名城的了?”金崎問。 尉遲義點了點頭,道:“雖然本帥斷定欒山絕對不敢遠離太行山,遠離壺關要塞,卻也只是猜測,如今聽到了確切的消息,這顆心也算是放了下來?!?/br> “那么,顏毅的中策呢?”金崎又問。 尉遲義道:“顏毅的中策,也算是一條好的方案,但是立足點卻是要看晉陽的朝堂上,看看北漢的皇帝愿不愿意。若是欒山選擇顏毅的中策,那么就必定要下定持久作戰(zhàn)的決心,這場戰(zhàn)事就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解決得了的。就算是欒山想要這么打,北漢的朝廷也拖不起!” 孫偉道:“元帥,欒山選擇下策與中策兼而有之,又有什么問題呢?” 尉遲義道:“為帥之道,雖然謹慎不錯,但是最忌諱的是這個領兵之將前怕狼,后又怕虎,首鼠兩端,猶豫不決!欒山想占領山前諸州,卻又擔心朝中反對,所以選擇的這個不進不退的兼之策謀,正為我們大楚軍創(chuàng)造了集兵的良機,等到京東十萬大軍趕到大名城之時,便是欒山的覆滅之時!” 聽著尉遲義這般胸有成竹的話音,他分明是有了必勝的把握! 第1卷 巍巍太行 第370章 復地(五) 第370章 復地(五) 從邯鄲城出來,顏毅便一直眉頭緊鎖。 許云起看得出他懷著心事,不由得問道:“你還有什么不放心嗎?” 顏毅點了點頭,對著許云起道:“我原以為欒山是一個果斷決絕的人,但是他的表現(xiàn)令我有些失望,我不能跟著他在這里等死!” “等死?”許云起有些詫異。 顏毅道:“為帥者,最忌諱的就是當斷不斷。欒山想要留駐邯鄲,卻又擔心朝中反對,所以弄了一個又不退,又不進的兩者兼之的策略,這根本就是在找死!” “此話怎講?”許云起也肅然了起來。 顏毅道:“戰(zhàn)不戰(zhàn)的,都是要看主帥的決心。如今,欒山的心里頭猶豫不定,這種想戰(zhàn)又想退的思想是最要不得的。若是想戰(zhàn),那么就作好持久戰(zhàn)的準備,該出兵就出兵,該攻掠就攻掠,做好一切的防御準備;若是想要退兵,那就更好說了,帶走一切可以帶走的東西,撤回到壺關以內(nèi),就算是尉遲義帶著大軍過來,也只能撲得一個空。如今,他又不走,又不做好防御準備,這不是找死嗎?” 許云起聽著他的話,覺得很是有道理,又問道:“為什么這些話,你剛才不跟他明言呢?” 顏毅道:“你還看不出來嗎?欒山自認為在北漢無人能及,所以有些驕傲恃才,他對我甚是忌諱,我又何必讓他感覺到因為我的出現(xiàn),令他有壓力呢?更何況,就算是我把我的想法說出來,他還是要打些折扣的?!?/br> 許云起沉默了片刻,問著:“那你打算怎么辦?” 顏毅仰天發(fā)出了一聲長嘆來:“也許老天就是要令我毀滅吧!” 許云起搖著頭,勸慰著道:“你不要這么說,人是不能夠自暴自棄的,就像是我,當初若是認命,向命運低頭,最好也不過是尉遲義及他們兄弟的玩物而已,如今,經(jīng)過我自己的奮爭,最少我也成為了一個自食其力的人,而且過得還不錯!” 顏毅側頭看著許云起,點了點頭,在他的心目中,許云起已然成了他的女神,這是一個秘一樣的女人,卻也正是這種堅強與神秘,令他甘愿拜俯在她的石榴裙下。 “如今還沒有走到山窮水盡的時候,還不能輕言放棄!”許云起告誡著他,同時又道:“就算是走到了水窮水盡,又怎么能知道,不會柳暗花明呢?” “柳暗花明?”顏毅卻是第一次聽說。 許云起一笑,吟道:“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顏毅細細地琢磨著話意,不斷地點著頭,贊嘆著:“好詩!好詩!” 許云起卻有些慚愧,她這也只是盜用了后人的詩句,卻成為了被人贊賞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