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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敢將他當作兒戲,誰敢妄議他容貌,誰敢將他奇貨可居? 何其可笑? 葉非折明明就該看最高的風景,擁最盛的榮光,有最狠的魄力。 “事不過三?!?/br> 葉非折語聲淡而縹緲,不知說給誰聽。 楚修錦想要下藥強占他是一次。 楚淵逼他服毒是一次。 白家父子拿他做交易是一次。 而合歡宗宗主已經是第四次了。 葉非折下意識想要拿劍。 就跟他往前無數次拼刃口鋒芒,渡生死險關時做的一樣。 帶上他的劍,再帶上一心熱血,滿腔意氣和渾身劍骨。 之后再無難關。 目光搜尋一圈后,葉非折方才意識到自己的千歲憂早留在異世界。 他抿了一下唇角,對宿不平道:“讓我出去?!?/br> 宿不平守在車門口不是沒有原因的。 就在楚佑說拔劍時,白若瑾還不忘跟著數落他:“看看人家楚家主,說拔劍就拔劍,真擔當!要成親,就得選這樣的?!?/br> 宿不平一句“那你怎么不和楚佑成親”還沒出口,白若瑾匆匆地交代他攔住葉非折后,自己也跟著下場了。 宿不平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竟真的盡忠職守攔著葉非折: “你出去是去送死。” 雖然外面的小蟲子很弱。 但還是面前的小美人更弱一些。 他難得善意的警告根本沒觸動葉非折一根神經,甚至換不來葉非折的一瞥。 葉非折笑了一下,說:“那又有什么關系?” 有一縷光順著車窗雕花灑進來,繾綣落在他眉眼上,勾畫出他眉底鋒芒斬開眼里波光。 他是天下第一的劍客,也是天下第一的美人。 有最快的劍,最好的臉,也有最傲最硬的骨頭。 天下第一這個虛名可以被摘掉。 令人羨艷的出身可以蕩然無存。 陪他征戰(zhàn)半生的本命劍可以不存于世。 可有些東西,是無論如何也磋磨不去的。 重逾性命,也深過靈魂。 葉非折道:“我不想了?!?/br> 他只是不想被當做物品拋來拋去。 也不想再借別人的力,讓楚佑為自己打來打去。 僅此而已。 自少年時,世上對葉非折而言就無難事。 他想的事難如登天也要做到,不想的事便杜絕一切可能,永除后患。 這回自然也是這樣。 葉非折抬眼,起身:“我要出去?!?/br> 宿不平從不知道這平平無奇兩個動作,由他做來,竟可以如此凜然。 就和他從不知道打在葉非折臉上的一束光,可以那么亮,那么美一樣。 “等等?!?/br> 他低笑一聲:“你想出去,那你有修為嗎?你打得過嗎?” “拿著它?!?/br> 金屬泠泠的碰撞聲響起,拋起一道流線,最后終結于葉非折掌中。 那是一把刀。 刀身細長,刀鞘烏黑,邊緣鑲金。 柄上古體篆刻三字: 不平事。 第18章 “你讓我用刀?” 葉非折望著手中那把刀,目光奇異, 連語調都不覺上揚幾分。 宿不平沒多想, 理所當然反問道:“用刀不好嗎?” “邪|教?!?/br> 葉非折斷然吐出兩個字。 廢話, 當然不好。 葉非折是個劍修, 還是個天下第一的劍修。 眾所周知,劍修這種生物為求劍道不吝代價, 自然也一心奉劍, 矢志不渝。 葉非折問他:“你吃香菜嗎?” 宿不平:“……” 刀和邪|教有什么關系? 邪|教和香菜又有什么關系? 好在葉非折本沒有指望他回答, 冷冷道:“刀于劍修, 就如同香菜于常人, 都是避之不及的邪|教, 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 葉非折把話挑明一說, 宿不平不免有點啼笑皆非:“不過你要不要看看外面局勢再說話?” 他們離外頭只隔了一扇窗, 一層車廂。 金丹巔峰的魔修負手立在一邊,身上氣勢卻非同小覷, 仿佛隨時會暴起傷人。 他對面的白家父子神情詭異, 很有點手足無措的意思。 他們一面深深記著白若瑜的仇,恨不得當即把合歡宗拆了解恨。 另一面又十分害怕金丹魔修追究他們的失職, 在眾目睽睽下, 揭穿他們的真實身份, 投鼠忌器,不敢動手。 可以說是度秒如年, 非常煎熬。 而楚佑, 和合歡宗主打得正膠著。 合歡宗主為人再如何不恥, 到底還是筑基巔峰的修為,又有宗門大陣和金丹魔修為他掠陣,占全了地利人和,穩(wěn)居上風。 相較之下,楚佑可以說是步步驚險,險象環(huán)生。 “楚家主明明年輕有為,待在楚家里享清福不好嗎?何必為了區(qū)區(qū)一個玩物,跑來合歡宗自討苦吃?” 合歡宗主故作遺憾地嘆道。 與他惋惜說法不盡相同的,是合歡宗主出手時凌厲罡風,險而有險被楚佑避過,堪堪擦過他面頰脖頸,削下幾縷發(fā)絲。 “好在我這人,愛才心軟,楚家主愿意向我低頭認個錯服個軟,再把葉非折拱手送上,我便可當作無事發(fā)生,不去追究楚家主的冒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