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阿棗握住他的手不放:“見諒見諒,能見到您我實在是太激動了。” 河神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他從她進來之后一直不發(fā)一言,比了個請的手勢讓她落座,底下有人奉上紙筆來,他用左手寫道:“你怎會認識我?” 阿棗見他這番,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大名鼎鼎神秘莫測高山仰止的河神,居然是個啞巴? 第31章 阿棗一驚之下,忙細細思索起關于河神的劇情來。 他這個人物基本沒有正面出場過幾回,基本都是出現(xiàn)在人物對話中或者劇情中,卻是人氣最高的角色之一,神秘莫測,據(jù)說幾乎沒人見過他的真容,而且能力卓越,心胸寬廣,為人仗義豪邁,廣交天下豪杰——簡直是阿棗的理想型! 作為正面人物,他和薛見屬于同一陣營的,薛見出身不顯,又不得皇上寵愛,當初出府的時候身邊沒有多少人可用,不知怎么就結(jié)識了河神,河神一開始也不叫河神,只是幫薛見打通了南北水運陸運,又無人知道他真名,這才起了個河神的綽號。 而幫他做南北運輸?shù)纳?,也不是為了賺錢,一是為了收取情報,網(wǎng)羅天下的消息,做什么都能先人一步,運輸行業(yè)做這個再合適不過了,二是為了幫薛見尋找人才,為以后的發(fā)展做鋪墊,河神也是個天才,不過幾年的功夫就成了富王侯的豪商。阿棗當初看到這一段的時候,都大呼精妙。 她腦子一轉(zhuǎn)又想到自己畫的春宮可能被河神看過,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河神靜靜地看著她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哭喪著臉,也不打擾,只在一邊坐著。 阿棗呆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您,您知道我畫的是什么?” 河神繼續(xù)提筆:“知道。” 他用左手寫出來的字寫的不是特別好看,間距過大,頭重腳輕,而且著筆太過刻意,不過阿棗怎么看怎么順眼。他又提筆寫道;“你為什么要畫春.宮?” 阿棗干笑:“生計所迫,為了混口飯吃,這絕對不代表我本人的意思,您可千萬不要誤會??!我可是個誠實勇敢勤勞善良的人!” 河神:“...” 她頓了下又問道;“您為什么特地要見我?” 河神思忖片刻,低頭寫道:四殿下府上長史? 阿棗點了點頭:“正是?!?/br> 難怪河神要見她,他本來就是薛見那一掛的,看到她干了份兼職,詢問一下也在所難免。 她又忙解釋道:“我這只是迫于生計,跟四殿下無關,也不會累及殿下的?!?/br> 河神又寫:四殿下對你不好? 阿棗忙道:“沒有的事,殿下對我不差,我這是...愛好?” 河神:“...” 阿棗干笑了幾聲,又緊張道:“您可千萬別告訴我們殿下,殿下他好面子,知道了肯定得勒令我停筆?!?/br> 河神又沉默許久,阿棗甚至聽出了幾聲輕笑從木質(zhì)面具里溢了出來,他抬起頭,一雙眼通過木質(zhì)面具落到她身上,最后才點了點頭。 阿棗松了口氣,河神抬了抬手,命人上菜。 轉(zhuǎn)眼一桌菜上齊,桌子被擠的滿滿當當,她主動道:“相逢即是有緣,難得見您一次,這頓我請了。”天地良心,她這話絕對說的真心實意,能請欣賞喜歡的人吃飯絕對是開心的事。 河神卻搖了搖頭,又寫到:睦月居是底下人開的。 阿棗笑著道:“我和我們殿下也來過?!彼叛垡豢?,桌子上大半都是她喜歡的菜,更覺著自己和河神太有緣了。 兩人慢慢吃著,河神時不時問一些她的日常生活,阿棗也都小心答了,兩人都吃了有七八分飽,這是有人走到河神身邊耳語了幾句,她識相地起身告辭,才邁出去幾步,又一溜煙跑回來,掏出一方白絹:“方才忘了問,您能給我簽個名嗎?” 河神的目光有些奇怪,半晌才提筆寫下河神兩個字。 阿棗心滿意足地揣著小手絹走了。她才出睦月居,看著河堤又有些感慨,也不知道她撞了哪門子邪,總會以各種各樣奇怪的姿勢和書里的重要劇情人物扯上關系,薛見就不說了,李蘭籍...也不說了,河神竟然是她書局的大老板,人生??! 她沉思了一會兒才走人,河神一直靠窗的位置凝視她的背影,等她走了才收回目光,不覺笑了笑,掏出阿棗的鴛鴦記隨意翻看了幾眼,眼里的笑意更加明顯。 他出聲吩咐道:“把長風書局收到我的名下來。”他說完又停頓許久,還是搖頭:“罷了吧。” 中年人一頭霧水,河神又道:“南方水匪之事我會想辦法,如果要去水匪鬧的最兇的那幾條河道運貨,記得多派些好手?!?/br> 要是阿棗還在這兒,眼珠子都能驚掉下來。 河神不是無聊耍人之輩,為了不跟阿棗說話特意裝啞巴,原因只有一個,他不想讓阿棗聽見自己的聲音。 ...... 阿棗自不知那么多,回去之后用癡漢臉捧著絹子傻笑許久,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都是嘴角含笑。 薛見最近對敦促她習武的熱情十分之高,還特地給她準備了一套寬松些的練功服,阿棗本來以為他只是一時興起,沒想到他還真當回事兒,不覺囧道:“殿下,卑職是文臣,會舞文弄墨就行了,舞刀弄槍不是臣該干的活啊?!?/br> 薛見仍舊把練功服放在她手里,淡然道:“以后若是遇到刺客了,推你出來給我擋刀,練武之后還能多挨幾下?!?/br> 阿棗:“...“我謝您! 她一臉郁悶換好練功服,學的內(nèi)容也沒什么新鮮的,就是扎馬步,扎馬步和...扎馬步。 這身子本來就算不得多好,扎了兩炷香的功夫就大腿哆嗦,渾身直冒虛汗,她伸手擦了擦汗;“殿下,能不能挑下午再練,這也太熱了?!?/br> 薛見斜晲著她:“我練功的時候,不管是寒冬臘月還是盛夏三伏,從沒有一日懈怠的?!?/br> 阿棗心說你不是男主嗎...薛見見說歸說,還是讓人送了幾個冰盆擱在屋里,總算消了些暑氣,不過她還是一身一身的冒汗。 薛見本來正專心擦拭自己的長劍,隨意抬頭瞥了一眼,就見她后背已經(jīng)汗?jié)窳艘黄p薄的布料貼在身上,透出隱隱約約的粉白,勾勒出細瘦的脊背,纖rou的腰肢和挺拔的臀部來。只能見她額上脖頸出汗,并沒有聞見異樣的味道,反而有股馥郁香氣。 他嘴巴忽然有些發(fā)干,喉頭上下動了動,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住心里的異樣,背過身不看她:“今天就練到這兒,你下去吧?!?/br> 阿棗才找著點感覺,被他這話一下子打回來了,郁悶道:“卑職明天還用過來嗎?” 薛見瞇了瞇眼:“你不想過來,因為不想見我?” 阿棗:“...”媽.的智障! 她忍住翻白眼的沖動,這時有人端來洗漱用具,她擦了擦身上才換下練功服。 薛見發(fā)現(xiàn)自己竟不由自主地隨著輕輕水聲揣測她在擦洗哪里,身子不由得一僵,又拔出長劍來一招一式地練著,力圖把腦海里的旖念驅(qū)走,等練到額頭出汗才停下來,發(fā)現(xiàn)水聲已經(jīng)停了,放松之余又有些難以啟齒的失落。 他靠在冰盆上閉目默背著《六韜》,不期然一個畫面鉆入腦海,在三月煙雨朦朧的春江水上,一個小舟輕緩向前,橋頭站著個人,他下意識地走過去拍了拍那人的肩,那人轉(zhuǎn)過身來,正是沈入扣的臉。 整個場景沒有什么不和諧內(nèi)容,但是薛見還是猛地睜開眼,覺得事情有點棘手了。 若是看瑤洲那女子心生厭惡,還能解釋為不喜下屬受騙。但對著沈入扣浮想聯(lián)翩,可就有些不對頭了。 薛見掬一捧涼水潑在自己臉上,洗漱完又換了身衣裳,這才覺著心里的煩躁退卻了些。 阿棗給薛見的態(tài)度弄的一頭霧水,正好出門撞見來給薛見匯報事的申妙,拉著她問道:“申姑娘,你知道殿下最近怎么了嗎?”畢竟是管著自己飯碗的人吶! 申妙笑瞇瞇地道:“沈郎,叫我阿妙?!?/br> 阿棗只好配合她飚戲:“阿...妙,殿下最近是出了什么事嗎?” 申妙用絹子拂開石凳上的落花坐下:“什么怎么回事?” 阿棗就把薛見最近的反復無常陰晴不定說了一遍,申妙若有所思地琢磨了一遍,秀眉皺了起來,似乎有些不高興,她抬眼看了看一臉茫然的阿棗,伸出纖細的手指勾了勾,嫵媚笑道:“你湊近點,我告訴你?!?/br> 阿棗彎腰,她不滿道:“這么遠不是誰都能聽見了,你再湊近點?!?/br> 阿棗只得繼續(xù)彎腰,直到兩人相隔不過一掌的時候她才滿意,申妙不易察覺地往她身后瞟了眼,紅潤誘人的唇瓣輕輕開合:“我告訴你,殿下是...” 她豎起耳朵聽 “思春了。” 阿棗:“...” 申妙美目又往她身上轉(zhuǎn)了一圈,似真非真,若即若離:“人家也有點思春了呢,好想嫁人啊。” 阿棗:“...” 申妙還要說話,薛見的聲音突然從后面?zhèn)鬟^來:“調(diào).情?” 阿棗慌忙轉(zhuǎn)過身解釋道:“我和申姑娘是清白的,你就算懷疑我也不能懷疑申姑娘的品味?。 ?/br> 她喜歡你這一款的! 薛見:“...”申妙:“...” 雖然薛見說不喜歡申妙,但以后的事誰知道呢?她主動解釋道:“額...最近跟七殿下學了看面相的法子,幫申姑娘看看面相。 薛見垂眸看她;“幫我看看?!?/br> 阿棗干笑了幾聲,又開始皮:“您這是個大富大貴的面相,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位屬虎的好下屬?!鄙蚪z絲屬虎。 薛見:“...” 第32章 薛見頓了下,又別有深意地笑了笑;“你的意思是...我命中缺你?” 申妙把兩人各看一眼,臉上似有不快,眼底卻意味深長。 阿棗可以說被這兩人一臉別有意味搞得十分頭疼了,正要問到底什么意思,薛見就已經(jīng)冷下臉:“你去當差吧?!?/br> 媽的智障x2 她一臉郁悶地躬身應下了。 太后不想太過麻煩孫輩,于是定了一月只用他們請三次安的規(guī)矩,不拘早上中午,讓他們錯開來,也不至于太冷落誰,今天正是請安的日子,薛見換好衣服進宮。 太后見到薛見,自然高興:“正和聞梅念叨你呢,你就過來了,快來這兒坐著?!?/br> 太后并非出身大家,哪怕成了太后她也不喜歡規(guī)矩,就穿著棉襪歪在貴妃椅上嗑瓜子,薛見坐在她身邊,笑問了句:“您念叨我什么?” 太后嘆了口氣:“哀家現(xiàn)在也沒什么念想,唯一就想著抱一群白胖白胖的重孫子,結(jié)果你看看,老二原來定下婚約的姑娘過世,正妃之位空懸,老三和他媳婦你儂我儂,又不急著要孩子,接下來你們一溜沒一個成親的,真怕我閉眼了也看不著重孫。” 薛見不知想到什么,神色竟有些古怪。 太后人老成精,見他神色就猜到了幾分,撐起身子驚喜道:“你有意中人了?” 薛見淡定否認:“并無?!?/br> 聞梅拿了個大迎枕給太后靠著,太后笑道:“有就說,跟祖母還害羞個什么?不論是哪家姑娘,只要她品行好,祖母立刻就著人為你提親,若是你下手晚了,好姑娘也被人挑走了?!?/br> 別的孫子都還好,就老四她最cao心,長得好有才智心氣兒也高,心思又讓人猜測不透,真不知什么樣的姑娘才能入他的法眼。老四沒有母家襄助,她自然希望能幫老四找一位高門顯貴,但關鍵還得看他的心意。 薛見無奈道:“當真沒有,祖母多心了?!?/br> 太后聞言又懶怠下去:“哎,你啊?!?/br> 薛見陪她用了午飯才離宮,倒是太后有些發(fā)愁,問自己身邊的姑姑;“聞梅啊,你說老四這么大了身邊也沒個姑娘,萬一以后成親了,洞房的時候露怯了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