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頁
只是這個問題難不住柏易,他想了想:“我手里的肥料支撐兩季沒問題?!?/br> “我們可以養(yǎng)牛?!?/br> 牛糞不僅可以燒火,還是很好的肥料。 嚴凌沒有嘲笑柏易的異想天開,反而是一臉嚴肅正經地說:“哪里來的牛?” 現在已經看不到動物了,就算有,也一定藏在人找不到的地方。 “開春的時候我們可以去附近的養(yǎng)牛廠找一找?!卑匾自儐枃懒璧囊庖?。 嚴凌用力按著柏易的腿,柏易痛得驚呼一聲,嚴凌放輕了力度:“末日都過去六年了,就算真有牛,也早被抓住吃了?!?/br> 嚴凌說的是事實,但柏易有自己的打算,他空間里什么都有,因為是次元空間,所以幾乎沒有缺失的東西,動物也能找到。 他之所以提議,就是想找個機會把這些動物弄出來。 只要圈養(yǎng)起來,給它們紅薯藤等食物,讓它們繁衍下去,就能做到可持續(xù)發(fā)展。 雖然紅薯藤人也能吃,但種上玉米之后就能解決人的口糧,紅薯藤就可以找到別的用武之地。 柏易的態(tài)度更加堅決了一點。 嚴凌也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他一直知道柏易的不同,但從不深究,也不問,更不讓柏易自己說出來。 有些秘密爛在肚子里才是最合適的。 “不要告訴我?!眹懒璋逯槪耙膊灰嬖V別人?!?/br> “什么都不如你自己的命重要?!?/br> 他勾著柏易的下巴,目光如炬:“明白嗎?” 柏易一時語噻,竟說不出一句話,發(fā)不出一點聲。 他只覺得眼前的嚴凌誘人的過了分。 床上和床下,似乎是兩個人。 于是他拉住嚴凌的手腕,微笑著說:“明白,長官說的對?!?/br> 下一秒,長官就被學生按在了柔軟的床鋪上,學生總是有很大的熱情,讓長官難以招架。 訓練的輕點,對方說他沒用力氣,訓練的重點,他又怕傷到對方。 只是到了最后,訓練的輕重已經不由他的理智決定了。 柏易很想要一個小院子,也想要一個小廚房,嚴凌這些年總是風里來雨里去,沒有好好休息過,營養(yǎng)也跟不上,他想給嚴凌食補,卻沒有機會。 他不必跟嚴凌解釋食材從哪里來,也不用絞盡腦汁的編瞎話。 ——至于別的人,柏易并不想耗費心力去跟他們解釋。 他并不覺得自己是救世主,也做不到何清那樣無私。 尤其是無私如何清,最終也選擇舍棄一部分人,換取另一部分人活下去的希望。 柏易從未想過成為一個普世意義上的好人,但也不希望成為一個壞人。 于是多數時間,他是一個冷漠的人。 他的關懷和愛,只能分給少數人。 但他從不覺得快樂,商場上的收獲只讓他覺得興奮,興奮過后就是無止境的空虛,他的生活在外人看來很美滿,父母是高知識分子,有社會地位,也有錢,他是成功的青年企業(yè)家,前途無量。 他有時候忙碌到了半夜,回到自己那空蕩的公寓,只覺得勞累,腦子想的永遠是明天要去談的生意,要去見的客戶。 這樣的生活剛開始的幾年他是喜歡的,他自由,且充滿力量,覺得自己可以擁有整個世界。 可隨著時間推移,生活一成不變,他有時候也會覺得厭煩,只有偶爾的大生意或是談判,才能讓他重新激動起來。 至于愛情,對柏易來說是陌生的,又是熟悉的,他見過情侶之間的爭吵和分分合合,他不覺得愛情有激情,更多的是麻煩——為什么要耗費時間和精力在對某一個人的感情上? 付出和收獲能不能成正比是個問題,等激情退卻后,又該怎么處理? 他不可能對一個人抱有永遠的熱情。 等熱情淡去的那天,要么對方跟他一樣,和平分手。 要么他會成為一個負心漢。 直到遇到章厲,他才懂得愛情的特殊性。 它永遠富有熱情,只要它還在,那么一切問題就都不是問題。 任何感情到了極致,都是無法代替的,也不可能消退。 柏易腦子里雜七雜八的想了一堆,他的教官看他不認真,用更大的力氣讓他得到了教訓。 柏易喘著氣,額頭分泌出汗珠,等他終于平息下來,才從床頭里拿出了一支煙。 他的煙癮已經沒了,但總覺得這個時候不來一支煙,就像缺了點什么。 “什么時候學會的?”嚴凌看著點點火光忽明忽暗,表情暗晦不明。 柏易一手高抬拿著煙,一手揉著嚴凌的耳朵,他回憶往昔,笑道:“高中,不過那時候都是抽假煙,吸到嘴里然后吐出來,不過肺,上大學才學會抽真煙?!?/br> 他的青春年華,也做過一些荒唐事,學抽煙大約就是他人生中做過最可笑的錯事。 但時間久了,煙就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要不是亞撒那時沒有煙,說不定他永遠也戒不了。 “我知道抽煙不好,傷身體?!卑匾装褵煖绲?,沖嚴凌笑,“以后不抽了。” 嚴凌抿著唇,他忽然問:“我看起來很兇?” 柏易一愣,奇怪道:“怎么這么問?” “我看起來會管著你,不讓你抽煙?”嚴凌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你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