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她想說,她不是她,她不是歲歲,求他饒過她。 她不是十八,她已經(jīng)二十六。 猶豫的瞬間,唇被手指抵住,歲歲淚光盈盈望過去,男人姿態(tài)慵懶,眸中滿是玩味。 他的手自她的耳垂撫過,輕聲說:“你確實不是小姑娘,我看過你的身份證,年滿十八已經(jīng)是大姑娘了?!?/br> 歲歲害怕地?fù)u頭,所有的矜持與驕傲全都卸下,此刻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她不再是被捧在手心的南城珍寶,而是北城微不足道的朝歲歲。 她眼前的這個男人,能夠?qū)λ秊樗麨椤?/br> 歲歲咬著唇,眼淚刷刷往下掉:“你別碰我,不準(zhǔn)你碰我?!?/br> 他皺眉問:“怎么,難道今晚的事你不愿意?” 歲歲哭得一抽一抽:“我不愿意?!?/br> 他的動作有所停頓,“原來你不愿意。” 歲歲以為事情有了轉(zhuǎn)機,顫著唇哭泣求他,“你放我走,好不好?” 她哭起來的聲音就跟小奶貓似的,又綿又軟,一聲聲撓過去,聽得人耳朵酥麻。 牙齒癢。 手癢。 身體每根汗毛都癢。 迫不及待想要止癢。用香軟的身子,用媚甜的嬌聲。 資臨瞇了瞇眼,重新將人擒住,伏下去輕嗅,聲音低沉,一字一字,滿溢笑意:“不愿意更好,帶感?!?/br> 歲歲傻愣數(shù)秒,繼而哭聲震天。 大概命運依舊眷顧她。 掙扎半小時后的最終懲罰并未到來。 歲歲被綁在床上,身上的男人沒有進(jìn)一步動作,他盯著她看,或許是嫌她鬧騰,張嘴命令:“不準(zhǔn)哭?!?/br> 他不讓哭,她哭得更大聲。 他手一扯,撕碎她的旗袍。 歲歲止住哭聲。 他:“笑。” 歲歲含淚瞪他,委屈無聲吐出兩個字:“變態(tài)?!?/br> 嘴上逞強,心里卻怕得不行,生怕他繼續(xù)弄她,歲歲一邊打嗝,一邊不情愿地擠出笑容。 皺巴巴,淚水肆虐,這個笑,丑得不行。 直到她嘴角僵硬,他仍然沒有移開目光。 水汽朦朧中,歲歲不經(jīng)意窺出他眼中的一抹興奮,她順勢為自己爭取籌碼,小心翼翼地問:“我會很聽話,你能不能別傷害我?” 她已經(jīng)看出來,他對她,不是欲望。 是摧毀。 少女溫順的模樣溫柔和煦,似五月的風(fēng),不冷不熱,恰到好處。 他撫上她的臉,將她清澈的眼神收之眼底。 就是這一雙眸子,純真嫵媚,好看得很。只可惜,不能挖下來做標(biāo)本永久保存。沒有魂的標(biāo)本,毫無欣賞價值。 他緩緩撫摸她,一點點摩挲她被咬腫的紅唇,少女渾身一顫,仍然堅持微笑。 總算知趣了。 他往里輕輕一戳,試圖戳出個酒窩,輕飄飄地說:“你哭著笑的樣子,很漂亮?!?/br> 歲歲低聲嘟嚷:“謝謝?!?/br> 資臨笑出聲。 歲歲眨著大眼睛,目光寫滿渴望,細(xì)著嗓子提出唯一可能被允許的請求:“我很餓,能先讓我吃點東西嗎?” 他問:“你現(xiàn)在是在向我要求中場休息嗎?” 歲歲含淚垂眸:“我真的很餓啊。”她楚楚可憐地向他展示自己的懇切:“求求你嘛,人是鐵飯是鋼,要是我餓暈過去,多無趣。” 資臨微斂眼眸。 床上一空。 她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端來食物。 全是甜食。 蛋糕和牛奶。 喂小孩子一樣,他將食物遞到她嘴邊。 她看著香軟的奶油草莓蛋糕和冒著白氣的熱牛奶,心里冒出一萬種念頭。 下了春*藥。 又或是下了毒*藥。 她吃下去,一覺醒來,又死了怎么辦。她才剛活過來,不想死得這么快。 資臨:“你吃不吃?” 歲歲咽咽口水。 怎能不吃,就算死,那也得當(dāng)個飽死鬼。 連夏生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便是在她死前將她喂飽了。 歲歲張大嘴:“啊——” 五分鐘的時間,迅速解決完。她仰起臉問:“還有嗎?” 資臨放下食盤,“沒有?!?/br> 歲歲抽抽鼻子,視死如歸地躺好。身邊遲遲沒有動靜,轉(zhuǎn)頭一看,他進(jìn)了浴室。 水聲傳出。 等他洗完出來,歲歲已經(jīng)快要睡過去。她掉了許多淚,又吃了一大頓,吃飽喝足的滿足感麻痹神經(jīng)。 歲歲心酸地想,反正逃不開,何必掙扎。 床頭燈亮起。 突如其來的光線刺眼奪目,歲歲睜開眼,望見資臨穿著白色睡衣,光打在他身上,映得他那張英氣冷峻的臉猶如吸血鬼般蒼白。 他似乎剛和誰通過電話。 歲歲隱約記得有手機鈴聲響起,應(yīng)該是他的電話。 他盯著她的身子,雙目炯炯,嗓音冷凝低沉:“今晚,到此為止?!?/br> 難得有興致,天公不作美。 他不得不趕回去處理家里的事。 真是可惜。 “撅起嘴?!?/br> 歲歲傻傻地嘟嘴。 資臨俯下身,迅速咬了口,不輕不重,剛好夠留下齒印。 從房間離開的時候,他沒有為她松開綁著的緞帶,而是用被子遮住她雪白的身子,疏離冷淡地丟下一句:“明天早上會有人送你離開。” 危機解除。 天大的好事。 歲歲哪里還敢多問,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她定要回去燒高香。 第二天剛醒,便有傭人來放她自由。 黑亮的勞斯萊斯載著她往城里去,車座擺著珠寶盒子,是kutsky。 碩大的寶石戒指,不用戴便知道,那顆藍(lán)色的寶石大得離譜,足以蓋住她整個指節(jié),若是戴上去,只怕手都抬不起。 她認(rèn)得這枚戒指。她曾讓人去拍這枚戒指,沒拍到,氣了好幾天。 命運般的巧合,竟又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司機保持標(biāo)準(zhǔn)的微笑,輕柔道:“朝小姐,資先生讓你收下它?!?/br> 她這時才知道他的姓。 資,生僻又難聽。 一夜纏綿都算不上,他竟送她kutsky。真是大方。大概是怕她到處亂說,將他的奇怪癖好暴露人前。 歲歲撫上嘴,仍是腫的。身上被他抱過的地方,又酸又疼。他喜歡捏她。 歲歲合上絲絨首飾盒,將它放回原有的地方。 受苦得來的禮物,她不稀罕。 車在圣亞私立醫(yī)院停下,她剛下車,便被人抱住。 是易麗。 “歲歲?!币惖穆曇衾餄M溢激動,歲歲聽得出,還有愧疚。 歲歲:“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br> 一句話,貼心又冷靜。易麗顫著唇,將話全都咽回去。 易麗望過去,少女熟悉的面龐,有著不合年齡的成熟神情。 她往病房走:“易姨,謝謝你?!?/br> 今早醒來的時候,她的記憶輪廓已經(jīng)逐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