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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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子怎么就就不安于室了?”傅臨風(fēng)頓時跳了起來。 “看起來就不安于室。”沈缺說完,就撒丫子逃了。 傅臨風(fēng)被氣笑了,一個兩個的能不能不要以貌取人?! 沈令安喂孟竹喝完粥后,便讓孟竹睡下了。 出來的時候,傅臨風(fēng)還在大堂喝悶酒,見到沈令安后,不由挑了挑眉,“不在房里陪你的小嬌妻,出來作何?” 沈令安在傅臨風(fēng)身旁坐下,淡淡道:“聽說某人身心受挫,特來瞧一瞧?!?/br> “……沈缺這個大嘴巴!”傅臨風(fēng)罵了一句。 沈令安扯了扯唇,“聽說傅老爺子給你下了最后通牒?這次你帶青壑出來,只怕不是單單為了我吧?” 傅臨風(fēng)嗆了口酒,咳了兩聲,道:“你該不會在我們傅家莊也埋了眼線吧?怎么什么都知道?” 沈令安瞥了他一眼,“前些日子收到了傅老爺子的信,讓我多勸勸你,莫要流連花叢,早日成婚才是正事。” “……” “二十有五的人了,還不成婚,確實(shí)不像樣子?!鄙蛄畎步o自己倒了杯茶,繼續(xù)道。 “……沈相也二十五了。”傅臨風(fēng)咬牙。 “所以我成婚了。” “沈令安你要不要臉,要不是你那小嬌妻有了身孕,你會這么快成婚?”傅臨風(fēng)真是要被這主仆倆給氣死了。 沈令安沉吟片刻,慢慢道:“即便她沒身孕,我也是要娶她的?!?/br> 也許沒那么快,但也不會太久,畢竟早已是他的人了,而京城覬覦她的人還不少,早早娶進(jìn)門才是正道。 傅臨風(fēng)一愣,倒是沒想到沈令安會突然說這話,良久他笑了笑,“看來令安你果真是動了心了。” 沈令安不置可否。 傅臨風(fēng)輕嘆一聲,“真是想不到啊,我們的沈相大人還有這一天,竟還趕在我前頭成了婚……” “沒天理。”傅臨風(fēng)喝了口酒,撇了撇嘴。 沈令安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是如何打算的?把青壑帶到傅家莊,然后呢?” “然后我可能會被她揍吧……”傅臨風(fēng)摸了摸臉,似乎已經(jīng)提前感受到了疼痛。 沈令安挑了挑唇,已經(jīng)能夠想到那畫面,“傅老爺子一向喜歡青壑,你若是真能娶了青壑,只怕他百病俱消?!?/br> “你也覺得他裝病是吧?”傅臨風(fēng)問道。 “我只知他如今年事已高,身體已不如從前硬朗?!钡蟾胖肋@回傅臨風(fēng)如此聽話的原因,只怕是傅老爺子稱病,鐵了心想要見到未來孫媳婦。 傅臨風(fēng)嘆了口氣,“我出門之前,他已不能下床,還說自己時日無多,若是看不到孫媳婦,只怕要含恨九泉。” 傅家莊乃是武林第一莊,在江湖上頗有地位,傅老爺子更是江湖上威名遠(yuǎn)播的老前輩,曾經(jīng)擔(dān)任過武林盟主,威望極高。 如今的傅老爺子早已退居二線,山莊也早已交給傅臨風(fēng)的父親傅莊主打理,從前些年開始,閑下來的傅老爺子便開始cao心傅臨風(fēng)的婚姻大事,畢竟傅莊主只有傅臨風(fēng)這一個獨(dú)子,可惜傅臨風(fēng)滑得跟泥鰍似的,成天不著家,傅老爺子也只能干著急。 這回怕是動了真格的,傅臨風(fēng)想逃避都沒辦法。 “青壑今年十九了,我身為她半個兄長,一直不曾為她上過心,她若是愿意嫁給你,相府便是她的娘家,我自會為她準(zhǔn)備豐厚的嫁妝?!鄙蛄畎舱f著,話鋒一轉(zhuǎn),“當(dāng)然,她若是實(shí)在瞧不上你,你便當(dāng)我沒說過這話。” “她怎么就瞧不上我了?”傅臨風(fēng)有些不爽,但說出來的話卻很沒有底氣。 想他傅臨風(fēng),容貌、武功、家世哪一樣不是一流的,不知傾倒多少女兒心,怎么林青壑這丫頭就跟個銅墻鐵壁似的,刀槍不入呢? 傅臨風(fēng)再次嘆了口氣,感嘆道:“你說她小時候,還一口一個‘傅哥哥’叫我呢,那時候粘我粘得多緊啊,現(xiàn)在不但指名道姓了,還避我唯恐不及,你說這女人長大前跟長大后,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沈令安懶得聽傅臨風(fēng)倒苦水,坐了會兒便站起身道:“你繼續(xù)喝吧,我回房陪夫人了?!?/br> “……”傅臨風(fēng)感覺內(nèi)心受到了重創(chuàng)。 孟竹睡得正沉的時候,感覺到腳上一燙,她縮了縮腳,卻發(fā)現(xiàn)腳腕被人握住,她有些茫然地睜開眼睛,見沈令安坐在床尾,正低頭用烘熱的生姜為她擦腳。 孟竹一愣,起身就想把腳縮回來,卻聽沈令安低聲道:“別動。” “你、你讓明俏幫我擦吧?!泵现袷軐櫲趔@,有些不安地道,“這……這不是你該做的?!?/br> “若不是因?yàn)槲?,你的腳也不會凍傷,這如何不是我該做的?”沈令安聽了,開口道,“即便不是因?yàn)槲遥沂悄愕姆蚓?,也該為你做這些?!?/br> 他看著孟竹原本潔白如玉的雙足,被凍得生紫腫脹,心中如被人碾過一般,眼底的暗色更是如潮水般洶涌。 孟竹怔住了,她沒再說話,只是看著沈令安一遍又一遍地幫她擦著腳,似乎絲毫不覺得厭煩,還意外地認(rèn)真和溫柔。 她垂了垂眸,不敢再看。 沈令安擦完之后,躺進(jìn)被子里,將她攬進(jìn)懷里,親了親她的唇,道:“睡吧。” 孟竹睡著后,沈令安再次起身走了出去,沈缺守在門口,看到沈令安出來,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主子可是要見裕王?” “帶路吧。”沈令安淡淡道,平靜的眸色下,是洶涌的暗潮。 這次若不是令隱衛(wèi)及時前來接應(yīng),別說抓不到裕王,只怕他身邊的人都要全軍覆沒。 沈令安垂了垂眸,想起來到驛站后,林青壑對他說的那句——“今日若是我沒來,她的孩子就保不住了”,他的拳頭便忍不住握了起來,眸子里滲出一絲陰冷和嗜血之色。 已經(jīng)許久沒有人能令他如此動怒,想要好好地折磨一頓了。 走在沈令安前頭的沈缺覺得后背陰風(fēng)陣陣,不由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他摸了摸鼻子,主子好可怕有沒有?! 沈令安跟著沈缺進(jìn)了最里面的房間,就看到裕王全身被綁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扔在沒有被褥的床板上,為了防止他咬舌自盡,嘴上塞了布條。 看到沈令安的時候,裕王的眼睛里浮現(xiàn)一抹顯而易見的暗恨和不甘。 沈令安唇角扯出一抹冷笑,走上前去,將他嘴里的布條扯了出來,還沒等裕王有所動作,他的手一使勁,已迅速地卸了裕王的下顎,即便他想咬舌自盡,只怕也咬不了。 “我既已落在你手里,要?dú)⒁獎?,悉聽尊便。”裕王瘦骨嶙峋的臉痛得變了形,沙啞的嗓音從喉嚨里傳出來?/br> “想死?”沈令安的笑容有些陰冷,“本相若是想讓你死,便不會容你活這么久?!?/br> 第47章 “沈令安!”裕王突然提高音量, 臉色有些扭曲, “七年了!我已經(jīng)被你折磨了七年,你給我下的到底是什么毒?” 那樣的痛苦,絕不只是一句簡簡單單的“纏綿病榻”可以形容, 每一天夜里他都會被劇痛折磨得夜不能寐,有多痛?就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凌遲的痛苦,沒有傷口, 但卻每一寸都似血rou模糊。 他遍尋名醫(yī), 用盡辦法, 莫說是解毒, 連中了什么毒都不知道。 前些時日他機(jī)緣巧合解了啞癥, 本以為解毒有望, 可痛苦卻一日勝過一日。 “什么毒?”沈令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微微一笑, “以本相血rou做引、不死不休之毒。” 沈令安在裕王震驚的神色里繼續(xù)道:“除非本相死了,你這輩子都要活在本相賜予你的痛苦中,而若本相死了,你便也要隨著本相一起死去!” “為什么?!”裕王的眼睛充了血,情緒明顯激動了起來, “你不過是為了扶持十三登基,如今他已經(jīng)是皇上了!你大可以殺了我, 就像你當(dāng)年殺死太子一樣!” 燭火幢幢的房間里, 沈令安的神色晦暗, 令人看不真切, 他看著近乎歇斯底里的裕王,突然笑了笑,“裕王這話便是欲加之罪了。” “不不不,沈相雷霆手段,對敵人下手毫不手軟,所以對你有阻礙的太子死了,老五死了,老六瘋了,而老八成不了大事,妨礙不了你,所以你饒了他一命,”裕王死死盯著沈令安,腦子里飛速地在回想這些年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像是瘋了一般,“可你獨(dú)獨(dú)對我諸般折磨,所以不只是因?yàn)榛饰粚??沈令安,你告訴我,我們有仇嗎?” 沈令安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良久,他的唇角浮起一抹笑,慢慢地說了四個字:“血海深仇?!?/br> 裕王瞳孔一縮,頓時陷入瘋一般的回想中,腦子里走馬觀花似的搜尋著所有有可能與他有深仇大恨的人,可惜他怎么也想不出誰會跟沈令安有關(guān),除了——“你是為了林家?” “再猜?!鄙蛄畎补戳斯创剑袩o一絲溫度。 裕王又陷入了搜尋,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瞪大了眼,滿臉驚恐地問道:“難道你是巖州尹家的人?你跟安妃是什么關(guān)系?” 安妃是小皇帝的母妃,本名為尹思安,擁有傾城之色,生前是先皇最寵愛的妃子,只可惜身子骨弱,時常纏綿病榻,最后更死于一場大火。 安妃過世的那一年,沈令安十七歲,拜相已是第二年。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尹家的人……”不等沈令安開口,裕王又自說自話地?fù)u起了頭,神色近似癲狂。 那是他這么多年來做過最心狠手辣的一件事,午夜想起,連自己都會覺得毛骨悚然。 沈令安朝裕王走近一步,冷笑一聲,“怎么?害怕了?身上背了尹家上下一百六十八口人命,卻還能成為世人眼里德才兼?zhèn)涞膬诉x,每晚還能安然入睡,你不覺得太不公平了嗎?” “沈缺?!鄙蛄畎餐蝗粏玖艘宦暎澳玫秮??!?/br> 沈缺將自己隨身帶著的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遞了過去。 沈令安抬手便用匕首穿透了裕王的左肩胛骨。 裕王慘叫一聲,神色更加驚惶,“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令安不回答,將匕首狠狠拔出,又刺穿了他的右肩胛骨,森冷的聲音繼續(xù)響起,“高高在上的當(dāng)朝皇子,出巡巖州,成為尹府的座上賓,卻看上了尹家如花似玉的女兒,可惜那女兒已有婚約,對你更是不感興趣,你身為皇子,向來只有女人對你投懷送抱的份,頭一回遭到拒絕,哪里咽得下這口氣?于是你趁酒后對她施暴,卻沒想到事后被尹家二老撞個正著,二老心疼女兒,咽不下這口氣,揚(yáng)言要告御狀,你擔(dān)心事情敗落,皇位從此與你無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派人滅了尹家滿門。你以為從此可以高枕無憂,直到先皇微服私訪歸來時,帶回了一個女子,那女子傾國傾城,正是當(dāng)初被你施暴過的尹思安?!?/br> 沈令安每說一個字,裕王的額頭便冒出一滴汗,到最后,他已是滿頭大汗,神色更是驚恐不安。 “尹思安進(jìn)宮以后,很快被封為妃,深受先皇寵愛,你每日提心吊膽,如履薄冰,擔(dān)心當(dāng)年的事情敗露,更對尹思安動了殺機(jī)??上缇头乐?,你無從下手,直到她生下十三皇子,你終于找到機(jī)會對她下了毒,可惜她命大,沒有死,反倒是你,被為她接生的林太醫(yī)察出端倪,你便將此事嫁禍到林太醫(yī)身上,先皇寵愛安妃,自然大怒,將其滿門打入大牢,而你又一次先下手為強(qiáng),對林太醫(yī)下了手?!?/br> “不,不是我!林家一案是你親自查的,給安妃下毒的人是如妃!” 沈令安平靜地看著裕王,道:“如妃是你的棋子,也是本相給先皇的答案,但這并不代表本相沒有查到你。” 他只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讓他沒辦法說出實(shí)情的事實(shí),那就是先皇縱然寵愛安妃,也不會為了安妃去對自己一向喜愛有加的兒子下手。 裕王的臉色徹底變成了灰白色,而到目前為止,沈令安已經(jīng)在他身上捅了七個窟窿。 他知道,他活不過今夜了,不然,沈令安不會那么痛快地說出這一切。 可他從前盼著沈令安給他個痛快,真到了這一刻,反倒開始怕了,但是他對沈令安的好奇心戰(zhàn)勝了那種對死亡的懼怕,于是他再一次用他那嘶啞的嗓音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你跟尹思安,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所有人都以為沈令安扶持十三皇子登基,是因?yàn)槭首幽昙o(jì)小,方便他掌控,他從前也這般認(rèn)為,可是今夜,他發(fā)覺他錯了,沈令安扶持十三皇子的原因,也許從始至終都是因?yàn)橐及病?/br> “這個答案,恐怕你到死也不會知道了?!鄙蛄畎草p笑一聲,他怎會沒發(fā)現(xiàn)裕王那眼里的光,將死之人想要了無遺憾的死去?他怎會如他的意? 果然,裕王的面上立刻浮現(xiàn)出nongnong的不甘。 沈令安將匕首扔給沈缺,道:“好好招呼他,在我們離開之前,不要讓他斷氣?!?/br> “主子放心?!?/br> “沈令安,你,有本事就給我個痛快!”裕王痛得渾身抽搐,連說話也變得艱難。 沈缺果斷地將布條重新塞回他的嘴里。 此時夜已深,沈令安離開房間,走廊的盡頭,他看到傅臨風(fēng)和林青壑站在那里看著他。 “你還好嗎?”林青壑開口問道。 “我能有什么不好?”沈令安面色不變地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