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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老公死了我登基在線閱讀 - 第22節(jié)

第22節(jié)

    提起戰(zhàn),管平波就能發(fā)散思維,遂笑道:“無赫赫之功是文官的手段,武將哪里有那么多心眼子。便是早先春秋戰(zhàn)國,遠交近攻也是縱橫家的首尾。武將上了戰(zhàn)場,眼里便只有戰(zhàn)爭。若論打仗,真善戰(zhàn)者,非擅勝,而是擅敗?!?/br>
    陸觀頤不通軍事,好奇的問:“何解?”

    管平波分說道:“譬如流寇,只能打勝仗。一路高歌挺進,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但為何流寇不足為懼?蓋因他們不能敗。一次頹勢,立刻土崩瓦解。遇上正規(guī)軍,輕騎兵沖過去便解決了。這便是不擅敗了?!?/br>
    陸觀頤道:“可流寇常常剿之不盡。”

    “此乃你方才所說的無赫赫之功?!惫芷讲ㄐΦ?,“文官的活,百姓安居樂業(yè),哪來的殺之不盡的流寇?但凡太平盛世,都是文武互相扶持,而非如今只管打壓武將。自宋以降,倒是沒有了軍閥割據(jù),卻也無抵御外族之力了。”這個世界,亦有唐宋,往后才不盡相同??梢粯颖划愖艴遘k。在宋以前,游牧再張狂,南北對峙便是極致。

    而宋朝以后,短短幾百年時間,便出現(xiàn)了元清兩個異族大一統(tǒng)。不得不說是國民武力值衰退的緣故。否則以他們對中原的劫掠所引發(fā)的仇恨,真是巷戰(zhàn)都能打死他們了。尤其是山川林立的南方,地形復(fù)雜百變,休說此時的騎兵,便是科技卓有成效的后世,越戰(zhàn)時,美軍拿著n個代差的武器,也奈何不得全民皆兵的越南??上Т笠唤y(tǒng)的宋朝后,大家都向往彈琴繡花去了,連倭寇浪人都敢在沿海肆虐囂張,簡直恥辱!

    陸觀頤對軍事兩眼一抹黑,搖搖頭道:“我可弄不明白?!?/br>
    管平波見她不感興趣,換了個話題道:“你的夾板已拆了,合該多走動。外頭梅花開的正好,我陪你看花去?!?/br>
    陸觀頤道:“梅花種在池塘那一頭,我走過去容易,未必走的回來?!?/br>
    “怕什么,有我呢?!闭f畢,拉著陸觀頤就往外走。

    于妙手的接骨技術(shù)果然了得,陸觀頤此時走動雖十分疼痛,卻不似以往那么跛了。走快了難免顯行,可慢慢挪動,不仔細盯著,倒不明顯。只若想走出往日的風(fēng)華氣度,是再不能了。

    好容易走到梅花樹下,一陣陣的清香撲鼻而來。家中少了多半的人,顯得異常安靜。管平波立在梅樹下,指著前方道:“那日我便是在此處唱歌時,瞧見的你們?!?/br>
    陸觀頤吸了一口梅花香氣,笑道:“我要給梅樹燒幾刀紙,沒有它開花,引不來你瞧?!?/br>
    “那會兒還沒開呢,小小的花骨朵?!惫芷讲ㄌ饋砼牧讼旅坊ǖ闹Ω?,“我就是這么玩的。你們可真行,這么大動靜,竟都沒瞧見我。”

    陸觀頤后退幾步,躲著砸下來的雪花。

    管平波就喜歡搗蛋,晃樹引發(fā)的大雪,看著就爽。一面抓住另一叢枝條搖動,一面笑道:“你別躲呀!我把雪搖落了,更顯的梅花燦爛。你站在底下,才看得分明?!?/br>
    如此歪理,陸觀頤無言以對。

    管平波又問:“美人,你會作詩么?”

    陸觀頤道:“不大會。你若會,作一首我來鑒賞?!?/br>
    管平波道:“你都不會,我更不會了。說來自古詠梅名句有許多。陸游那一首卜算子1算得上人盡皆知??晌覅s嫌他作的小氣,一點骨頭都沒有。我另知一首卜算子,念與你聽,你方知什么叫傲雪凌霜?!?/br>
    一語引起了陸觀頤的好奇,忙道:“快念來?!?/br>
    念詩不能快,管平波便緩緩道:“風(fēng)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br>
    話音未落,陸觀頤撫掌而贊:“果然氣魄非凡,遠勝陸放翁。你從何處得來?又系何人所作?”

    “橫豎不是我作的,亦不是我父親作的?!惫芷讲ǖ恼Z氣里,帶了一絲懷念,“是我多年以前知道的一個蓋世英雄所著,日后得閑了,與你細說。”

    陸觀頤嘆道:“我竟沒聽過。”

    管平波但笑不語,稍稍退后兩步,猛的發(fā)力往前沖,借著沖勁一躍而起,伸手抓住了一人多高的梅樹枝條,再借力兩步就騎上了梅樹。

    陸觀頤只覺眼花,管平波已摘下一朵艷麗的梅花,輕盈的落下,將梅花插入了她的鬢邊,輕笑道:“人比花嬌花無色,花在人前亦黯然。”

    陸觀頤忽的耳朵一熱,臉上一片緋紅。

    北風(fēng)吹過湖面,更添陰寒。管平波拉住陸觀頤的手:“天冷,我們回去吧?!?/br>
    陸觀頤面露尷尬:“我,且歇歇。”

    “走不動了?”

    “嗯?!?/br>
    管平波背對著陸觀頤半蹲下,豪爽的道:“上來,我背你。”

    陸觀頤問:“不吃力?”

    “再添個你也背的動?!?/br>
    陸觀頤左腳使力,跳上了管平波的后背。管平波的手立刻扶住她的腿,顛一下,調(diào)整好位置,哼著歌兒往家中走去。

    陸觀頤扶在管平波的背上問:“什么曲子,我沒聽過。”

    管平波索性放開嗓子唱道:“紅巖上紅梅開,千里冰霜腳下踩?!?/br>
    陸觀頤仔細分辨著歌詞,又回想起方才的那首卜算子。管平波沒上頭油的頭發(fā)在寒風(fēng)中亂舞,時不時打在陸觀頤的臉上。行動坐臥,乃至喜歡的歌曲詩詞,無一不透著一股朝陽之氣。

    陸觀頤心中沒來由的生起一個念頭,或許那一夜的話,并非戲言。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海晏河清,天下太平,豈會是尋常人的期盼?給自己起名平波的女孩兒,談起行軍打仗就兩眼放光的女孩兒……

    “喚醒百花齊開放,高歌歡慶新春來?!?/br>
    陸觀頤盯著管平波的側(cè)臉,在餓殍遍地之時,作此佳句……你竟是真的,想以女子之身,登上帝王寶座???

    二房的院門近在眼前,陸觀頤忍不住問:“你哪里來的勇氣,篤定能做成千古第一人?”

    管平波略怔了怔,理解了陸觀頤話中的含義后,擲地有聲的道:“因為我是管平波。”

    第42章 軍紀

    嘴炮從來一文不值。管平波之所以是管平波, 不在于她有多大的野心, 而在于她總是做的比說的多。陸觀頤與她何其相似?從云端跌落的感覺,錐心刺骨。痛苦并非來自生活條件, 而是被踐踏到泥里的尊嚴。人為刀俎, 我為魚rou, 為了活下去, 只能不停的對著上位者孔雀開屏。管平波前世亦積極向上過,但那是因為她想, 她愿意。此生卻是不得不。其差距, 不身處其中,難品個中滋味。

    近來竇家的大事,乃預(yù)備竇正豪之妻沈秋榮進門。管平波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訓(xùn)新兵營。

    而竇家新近做了官,更添體面。沈秋榮早預(yù)備好的嫁妝, 又添了三分。嫁妝號稱媳婦私產(chǎn), 要點臉面的人家輕易不會染指??蓪嶋H上除了個別富庶繁華之地, 大多數(shù)女人的嫁妝泰半源自聘禮。故娶一回媳婦,相當(dāng)于本家分一次家。對聚族而居中的小家庭而言, 娶妻無疑是從官中撈錢的最光明正大的手段。怎怨得大家伙都想生兒子?

    看著喜洋洋替兒子收拾院落的竇元福夫妻,竇宏朗唯有嘆氣。嘴上不說, 心里著實有些慌。他女人不少,唯獨胡三娘生了一根獨苗, 再有練竹懷了一次孩子。不算以往嫌老了打發(fā)出去的, 現(xiàn)今院里就有七八個, 他竟不知往哪處耕種才能抽根發(fā)芽了??赡腥擞鲋耸?,除了自家生氣,再不好訴諸于口。悶悶的回到院中,因近來多寵雪雁,習(xí)慣性往進門右拐,一頭闖進了西廂,見到了在榻上看書的陸觀頤,方驚覺管平波主奴早搬了家。

    陸觀頤出身大家,極愛惜書本。端坐于書架前,拿著小鑷子一頁一頁的翻。陽光透過窗戶撒進屋內(nèi),更襯的她儀態(tài)嬌美,舉止不俗。竇宏朗只覺渾身的血液往臍下三寸涌去,連呼吸都沉重了幾許。定了定神,堆起一臉笑:“meimei看書呢?”

    陸觀頤猛的一驚,抬頭對上竇宏朗的眼。面上帶著三分笑意,眼內(nèi)卻是冷如寒霜。竇宏朗這般帶著赤裸裸欲望的神情,她太熟悉。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表弟那張大旗,并不能保她平安。誰都不是傻子,世道對女人苛刻,尤其是豪門大族,把貞潔看的同命一般重。她既不肯去死,那么誰令她生了孩子,陸家便只會捏著鼻子認誰。想要晉王那根線,做肖金桃的干女兒,遠不如當(dāng)兒媳婦來的實在。干親隨意可認,孩子卻不可隨時生。

    可肆意揮灑欲望且百利無一害之事,最難克制。

    陸觀頤腦子轉(zhuǎn)的飛快,竇家再是豪強,也沒有京中世家浮華的風(fēng)氣。丫頭是用來干活的,不是用來擺譜的。故雪雁紫鵑皆忙碌非常,常剩她一人在屋中。離她們洗衣回來還有些時候,盼著她們撞破,是再不能指望的。

    竇宏朗的手已摸了上來,陸觀頤不動聲色的往后退了幾寸避開。竇宏朗挨著陸觀頤坐下,看了看她正翻的書,調(diào)笑道:“meimei看的這本詩集,我仿佛在哪處見過精裝本,改日淘換了來送meimei。”

    陸觀頤平靜而直接的道:“我來巴州有小半年,素知巴州與別處不同,最是民風(fēng)開放,不拘男歡女愛的?!?/br>
    竇宏朗笑道:“不知meimei對此有何看法?”

    陸觀頤淡淡的道:“我卻長于京中,積習(xí)難改?!?/br>
    竇宏朗笑容一僵。

    陸觀頤瞥了竇宏朗一眼道:“好女不侍二夫。洪太太雖滿心算計我,到底老爺是疼過我的。此生雖夫妻緣盡,我卻不好負了他?!?/br>
    竇宏朗道:“meimei何必自苦?”

    “我不苦?!标懹^頤道,“陸家自有規(guī)矩,倘或二哥哥不容我,我也只好一根繩子懸在房梁上,以此明志了?!?/br>
    竇宏朗:“……”

    陸觀頤嫣然一笑:“二哥以為何?”

    竇宏朗被她笑的心漏跳了一拍,卻不敢再冒犯,生怕她當(dāng)真想不開,竇家損失就大了。又著實心癢難耐,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緩緩開口道:“meimei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遠勝巴州的庸脂俗粉,不知是meimei鶴立雞群,還是京城男女皆如此風(fēng)貌?”

    陸觀頤似笑非笑的道:“我表弟自是風(fēng)姿綽約,才引得端愨公主垂青?!?/br>
    竇宏朗原想試探,被陸觀頤一言道破心思,到底不甘,又道:“你離京多年,只怕家人掛念。先前我們有船上京,該讓你嫂嫂采買些禮物孝敬姑母才是?!?/br>
    陸觀頤從容的道:“二哥難道不知,底牌留至最后示人方顯威力?何況二哥不曾想過,此時去拜見了姑母,若太子順利登基,竇家又何去何從?”

    竇宏朗把話題拐回來道:“meimei一生孤苦,想是姑母也不忍的?!?/br>
    陸觀頤勾起嘴角:“無妨。我原與表弟有婚約,若姑母疼惜,與他做小便是。誰還敢跟公主爭呢?”

    竇宏朗頓時無語。

    “只我姑母不是這樣的人。姑父沒的早,她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我前次聽到信兒,說是表弟要替母請封貞節(jié)牌坊,也不知道禮部批了沒有?!标懹^頤笑了笑道,“我陸家女幾百年來,節(jié)婦不知幾多。便是姑母也不敢違家訓(xùn)的。”

    話題又繞回了原點。竇宏朗心癢難耐,偏看得見吃不著。到底不敢用強,訕訕的走了。

    陸觀頤輕輕吁了口氣,見竇宏朗去了正房,怕他殺個回馬槍,趕緊尋了件斗篷裹了,顧不得跛著腳,往正院飛奔而去。立在威風(fēng)堂的匾額下喘勻了氣,抬腳進門時頓了頓。管平波早把竇家事與她分說明白,肖金桃為竇宏朗的生母,那么,在此事上亦不可信。調(diào)整表情,露出笑臉,進門見過理事的肖金桃,便問管平波在何處。

    肖金桃還當(dāng)陸觀頤閑來無事找管平波耍,指了指西邊道:“你從前頭的夾道往西,就看見演武場了。她一日日的在那處舞竹竿,我不得閑,你去尋她耍吧?!?/br>
    陸觀頤福身一禮,后退至門口,才施施然的轉(zhuǎn)身走了。肖金桃對張明蕙笑道:“這大家禮儀,我是學(xué)不會了?!?/br>
    張明蕙道:“倒不是學(xué)不來,只一家子如此恭敬,便覺不出親香。媳婦覺得,還是親親熱熱的方好?!?/br>
    肖金桃點頭稱是,又與張明蕙商議起娶親當(dāng)日的戲酒來。

    陸觀頤順著道路,尋到了管平波。見她滿面肅容,全無家中笑盈盈的模樣。見了她,也只點了點頭。陸觀頤是來避難的,隨意撿了個地方坐下,安安靜靜的看著管平波訓(xùn)練。

    鼓聲一下一下的敲著,孩子們的呵哈之聲不絕。哪怕只有十個孩子,踩著鼓點勇往直前的模樣,亦有種難以言喻的氣勢。每一次沖刺,身處前方的陸觀頤都有想后退的沖動。

    突然,一個女孩踩錯了鼓點,慌亂之下停住不前,展眼就落后了三四步。立在隊伍后的管平波一揮手,鞭子帶著風(fēng)啪的拍在女孩的背上。女孩霎時眼淚直飚,卻是一聲也不敢出,三兩下的趕上隊伍,繼續(xù)向前。

    陸觀頤沒來由的生出一股懼意,演武場上的管平波是如此的陌生。那個笑著替她簪花的姑娘,此刻冷酷如閻羅。她有過被打至不敢出聲的經(jīng)歷,故深深知道,此刻那女孩心中的畏懼。手指輕顫,到底,那樣才是她的真顏?

    管平波沒想那么多,作為軍人,后退者死。戰(zhàn)場不可能溫情脈脈,一盤散沙的軍隊,只有被屠殺的結(jié)局。不怕死就不會死,說的是整個軍隊。個人當(dāng)然是會死的,再勇猛,刀劍無眼,一將功成萬骨枯。所以一聲令下往前沖時,無人掉隊,才可保證對整個軍隊而言最小的犧牲。

    沒有人不怕死,所以只有隊長的鞭子與懲罰比死還可怕,到了戰(zhàn)場上才不會在面對千軍萬馬時退縮。一個合格的將領(lǐng),最應(yīng)該具備的才能便是撤退。一支軍隊折損十分之一時,就已接近崩潰的臨界點。此時主將一旦松懈,軍隊潰逃,敵軍的步兵與騎兵立刻就可砍瓜切菜般進行全殲。因此軍紀比一切都重要。嚴苛至恐怖的軍紀,可以保證撤退時盡可能的減少傷亡,更可以震懾敵軍,讓他們不敢追擊,以保存實力,卷土重來。

    管平波曾是軍人,她知道戰(zhàn)場比想象中殘酷的多的多。非她用人命去填自己的野望,若她生在太平盛世,也不會想起造反。在陳朝十五年,見到的光怪陸離不勝枚舉。腐朽的王朝即將崩塌,即便不想稱霸天下,亂世中想活下去,都異常艱難。每一個人,都必須在大廈將傾時積蓄足夠的力量。她是,場中的孩子們亦是。

    訓(xùn)練鼓聲止,孩子們依次放好竹竿,用手撐著腿,大口的喘著氣。額上的汗水一滴滴往下落,衣裳更是濕的如同水里撈上來的一般。管平波的神色放緩,沖方才被打的女孩兒招招手:“元宵,過來?!?/br>
    名喚元宵的小女孩小跑至管平波面前,嘴一撇,眼淚吧嗒吧嗒的掉。管平波掏出塊帕子,替她擦淚道:“若在戰(zhàn)場上,方才你已經(jīng)死了?!?/br>
    元宵抽噎著,不說話。

    管平波道:“下回錯了鼓點,別慌,快走一步救趕上了。你只管慌,缺了你,陣型便有了豁口,敵人殺進來,一個隊都要受牽連。都是你的戰(zhàn)友,你想要全軍覆沒,將來連個去看你父母的人都沒有么?”

    元宵哭了半天,才喏喏道:“我知道,是我錯了。師父從沒有無故罰人的,我見過外頭的青皮打手斗毆,都是閃神即死。師父,對不起?!?/br>
    管平波笑了,揉揉元宵的頭發(fā)道:“去吧,叫你們隊長給你上藥?!?/br>
    元宵磨磨蹭蹭的道:“師父,我……我……這旬犯錯兩回了,旬考時能不能別打板子?”

    管平波道:“你說呢?”

    元宵眼淚又唰的落下,低頭尋隊長去了。

    這蠢孩子!管平波郁悶的想,指揮員跟政委的活計她一個人干,工作量有點大?。?/br>